第六十七章 偶遇匪徒
楊胖子負責開車,帶上張燊和陳書群。
開始都說的好好的,結果到了醫院門口,陳書群就變卦了,說什麽也不願意進去。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不是誰都能坦然麵對死亡的。
收到一次確診通知書已經很恐怖,如果再收到一次,心態很容易崩掉。
之前還能說的通,這一次,無論張燊和楊胖子如何勸說,陳書群就是抓著車門不撒手,很快就吸引了一堆人圍觀。
張燊眼見陳書群的心理工作沒辦法做通,索性一把抓起陳書群,直接把他抗在自己肩膀上,健步如飛,直接就衝進了醫院。
“小燊,還是你這招管用!”
楊胖子比了個拇指,緊緊跟在張燊身後。
陳書群試圖掙紮,卻感覺像是被鐵鎖給牢牢困住了似的,一下都動不了。
楊胖子去掛了個急診,張燊直接把陳書群扛進了診室。
醫生看到這副架勢,很是被嚇了一跳。
旁邊等著候診,不明情況的病人和家屬,議論紛紛,有人忍不住,就掏出手機把現場給拍了下來,再起一個比較驚悚的標題,發在了朋友圈裏。
“老人被綁入院,口口聲聲說自己沒病,疑似不孝子女有虐待老人嫌疑!”
朋友圈一通瘋轉,這條視頻被人傳到了微博上,正好被傅清寒的助理看到,他直接就把這條視頻傳給了水軍頭子。
業餘的到底不能和專業的比,水軍把這條視頻略微剪輯一番,起了一個更加驚悚的標題。
“震驚,某富二代演員施暴老人!”
展開閱讀,正文如下:“某富二代演員疑似有嚴重暴力傾向,刺傷硬漢演員秦凱旋的醜聞還沒有散去,又打傷一位老人,為了遮掩,強行將老人綁入醫院。”
短短幾句話,水軍看圖說話,硬生生給張燊捏造了一個暴力狂的人設。
而在這個時候,張燊已經拿到醫生開的化驗單,帶著陳書群開始做全麵檢查。
說是做全麵檢查,最關鍵的檢查隻有兩個,一個是抽血,用酶聯法檢測,兩個多小時出結果。
另一個是癌症測紙,用金標法檢測,半個小時就能出結果。
先把這兩項檢查給做了,然後才去做胸片,觀察胸部造影情況。
等一通檢查做完,拿到結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陳書群看著診斷結果,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我……我真的沒病?”
張燊笑了笑,道:“老爺子要是不相信的話,咱們可以再去問問醫生。”
“不用!不用!我隻是……隻是有點震驚過度……”
楊胖子哈哈一笑,道:“老爺子,我都說了,你很有可能是被誤診了,怎麽樣,現在相信了吧?”
陳書群在拿到癌症確診通知書之後,特別是知道自己已經是癌症晚期,毫無治愈希望,就變賣了幾乎所有產業,順手給自己安排好了後事。
現在突然知道自己沒得癌症,大起大落之下,忽然就覺得很迷茫。
之前是想著,反正都沒幾天好活,那自然是怎麽舒服怎麽來,虧什麽都不能虧了自己一張嘴,順便到各個劇組看看,也算是理論聯係實際,看看東國導演的整體水平。
一個月忙下來,陳書群還是很有收獲的,起碼,在他看來,恒天的這群導演,別看沒一個是學院派出身,可手裏的基本功,都還是很紮實的。
哪怕拍出來的是爛片,也不缺乏基本的講故事能力。
這和影評界、理論界對目前影視圈的評價,截然相反!
因為按照這幫人的邏輯,整個影視圈,除了章仲謀、郭小寧、羅凱南這三大導演,其他導演就沒一個成器的。
要說導演功力,還是得看國外的一幫新銳,比如:羅森·博格,詹姆斯·卡梅爾,傑克·約翰遜。
就算是隔壁的科瑞亞,也出了:羅洪鎮、崔東旭、馮駿浩一大批優秀導演。
哪怕東國是公認的影視世界第一,在這幫人嘴裏,一樣啥也不是。
拍商業片就抨擊不夠人文,不夠藝術,拍文藝片就說沒有票房。
人嘴兩張皮,他們怎麽說都有理。
可真的到恒天走一走,看一看,陳書群發現,並不是這麽回事。
也是基於理論界、影評界和影視界說的和做的這兩幫人嚴重割裂,陳書群不看好張燊能拿到“應龍冠”。
被這些人十年、二十年的長期洗腦,新長成的學院派導演,拍攝能力慢慢的就開始出問題,開始去鑽文藝片的死胡同,開始習慣在影片裏夾帶私貨。
電影是導演的自我表達,可至少還是應該遵循最基本的拍攝邏輯,首先把故事講好。
現在的問題是,新一代的學院派年輕導演,壓根就不會講故事,一門心思的想著自我表達,關注點還特別奇怪。
陳書群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原本是打算,反正也沒幾天好活,等舒服的差不多了,寫上幾篇文章,好好的把這群人給臭罵一頓,讓他們不要再誤人子弟。
現在忽然知道自己沒病,陳書群不自覺的就有點退縮。
他在蜀影當校董這麽多年,教導主任、副校長、常務副校長、校長一路當下來,再到最後因為個人身體退休,門生故舊不知道多少。
不為自己著想,他也得為這些人著想,就算不為他們著想,一旦文章發出去,別人托關係找到這些人,又該怎麽辦?
想著想著,陳書群就有些迷惘,忽然覺得好累,這沒病還不如有病,活的不舒坦。
張燊自然不知道段段時間裏,陳書群腦子裏就過了那麽許多東西。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還在沉思的老爺子注意,然後道:“老爺子,我在恒天已經待的差不多了,明天到處看看,後天就走,以後常聯係。”
“可是……哦……”
陳書群下意識的想要反對,可隨即想到自己其實沒病,原本那些耍賴的手段,也就不好意思再用,隻好嘟囔著道:“這沒病活著真沒勁,還不如病著!”
張燊不同意他的說法,不由得道:“老爺子,可不能這麽說。身體是人最大的本錢,隻要健健康康的活著,就有希望,就有一切。一旦生病,尤其是不治之症,那可就真的什麽都沒有啦!”
陳書群擺擺手,也不說話,起身就往外走。
楊胖子疑惑的問道:“小燊,老爺子這是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他知道自己沒病,好像很不開心。難不成,得病反而是什麽好事不成?”
張燊笑著搖頭道:“誰知道呢,可能有錢人的想法,跟咱們不同人不一樣吧。”
楊胖子點頭道:“別說,老爺子可能真是一個有錢人。吃的東西講究,喝的東西講究,也就是穿的稍微樸素點兒,要不然,說他是千萬富翁,我估計都有人信!”
千萬富翁?你敢不敢大膽一點兒?
張燊笑著看了楊胖子一眼,卻沒有透露陳書群的真實家底。
財帛動人心,雖說楊胖子看起來不像什麽壞人,可難保他身邊的圈子裏麵沒壞人。
要是他嘴上沒個把門的,把陳書群的身家給透露出去,保不齊就有人鋌而走險,想著一夕暴富。
隨後的兩天,張燊把恒天好好逛了一遍,然後買了第三天的車票,從恒天返回東州。
臨走之前,陳書給張燊兩樣東西,一個筆記本,一個密封的文件袋。
他還特意交代張燊,沒有他的同意,千萬不要把打開這兩樣東西。
至於楊胖子,送了張燊一瓶蜀仙陳,算是這兩天勞煩張燊,蹭著吃幾頓美食的回禮。
幾個男人道別,也沒什麽好傷感的地方,張燊說走也就走了。
回程這前半程倒是風平浪靜的,到了後半場,天色黑了下來,在距離東州還有段距離的地方,車上忽然有人站起來,手持凶器威脅司機,逼停了車子。
匪徒一共三個,一個挾持了司機。
另外兩個,一個從車頭往車尾方向,一共從車尾往車頭方向,威脅著大家,讓所有人都把錢包、首飾、手機,所有值錢的都交出來。
車廂裏一陣混亂,有人試著把貴重物品藏起來,有的人想報警,有的人低著頭假裝什麽都沒看到。
“各位父老鄉親,有道是出門靠父母,在家靠朋友。我們兄弟三個,窮困潦倒,混的不如意,現在身上缺金少銀,沒錢花了。隻能靠在座的各位朋友幫幫忙,救濟一下我們。”
“成哥,你跟他們說這麽多幹甚?喊他們掏錢就完了,不掏弄死他們!”
挾持著司機的是領頭的,他戴著一個鴨舌帽,把帽簷壓的很低,穿著高領毛衣和羽絨服,把下半張臉也遮擋的嚴嚴實實,很難讓人看清他的長相。
“弄死!弄死!你就知道弄死!是不是要走一路,弄一路,生怕警察不知道咱們的蹤跡?”
領頭的成哥勃然大怒:“還有,要我說幾次,叫大哥就行,不要叫名字,你個蠢豬!”
“俄才不是蠢豬,就算蠢,那也是頭蠢驢。驢是大牲口,能幹活哩。豬能幹甚,隻會吃!”
“我TM是在跟你討論這個嗎?收錢去!”
被吼到的匪徒縮了縮脖子,嘴上嘟嘟囔囔的,拿著一手拿著口袋,一手拿著凶器,開始威脅乘客們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