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真相
“公主，你不可以攆我走的。”嬤嬤眼含淚水。
這世上要是有一個人對公主好，那個人就是她，她要是不在她身邊，還有誰會像她這樣，義無反顧的對她好呢。
“不可以？”公主怒極反笑。
她竟然跟她說什麽不可以。
嬤嬤見到她這個樣子，知道她因為聽到了姚芊樹的話，所以心中對她起了芥蒂。
“公主，你不要聽了外人的挑唆，老奴跟了你這麽多年，對公主什麽樣，公主心中一定清楚的很，怎麽能因為外人的一句話，就否定了老奴這麽多年來對公主的忠心。”
嬤嬤一字一頓，眼中含著淚水，強忍著不掉下來。
“你對本公主好，本公主如何不知？可是，你對本公主到底都做了什麽？你說，你到底知不知道那香囊裏麵含有麝香？”
她雖然不諳世事，也聽人說過女孩子一定要遠離麝香，不然會妨礙子嗣的。
嬤嬤左右看了一眼，拉著公主回去。
“你做什麽，你放開我。”龍嬌兒掙紮著，這個嬤嬤，仗著她從小被她養大，越來越放肆了。
嬤嬤不語，隻是執拗的拉著她回到了她們住的地方，揮手叫侍候的退下，這才轉過身來定定地看著龍嬌兒。
龍嬌兒被她那種眼神盯得發毛，裹了裹身上的鬥篷。
“公主，老奴確實叫人在公主長佩戴的香囊裏麵加了麝香。”嬤嬤坦白承認。
龍嬌兒聽了，氣的嘴唇發白，她竟然承認了，她竟然敢承認，她隨手抓起身邊的茶盞扔向嬤嬤，嬤嬤一偏頭，茶盞砸到了她鬢角，當啷掉在地上。
公主見了，越發的憤怒，她竟然還敢躲，她抓起茶壺向嬤嬤砸去，嬤嬤躲閃不及，被砸個正著，嬤嬤捂著額頭，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的手指縫流出來。
公主見到血跡，漸漸地冷靜下來，“你竟然敢承認，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
嬤嬤努力地睜開眼睛，看著公主，“公主，你不能懷孕的。”
龍嬌兒臉色猙獰，“為什麽？”
一個女人不能懷孕，那麽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嬤嬤眼神直直地看著她，看得龍嬌兒心中發毛，嬤嬤忽然低下頭去，“老奴知錯了。”
龍嬌兒見到她這個樣子，越發的生氣，走上前去捶打著嬤嬤，“你為什麽要害我，為什麽？”
嬤嬤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言，隻要公主不攆她走，怎麽樣對她，她都毫無怨言。
龍嬌兒一把鼻涕一把淚，拳頭打在嬤嬤的身上，沉默的聲音聽的人心悸，龍嬌兒終於打累了，坐在地上。
“你走吧。”龍嬌兒心灰意冷。
嬤嬤猛地抬起頭來，膝行兩步抱住龍嬌兒的腿，“不，公主要打要罵，隨便怎麽處置老奴都行，就是不要攆老奴走。”
龍嬌兒側過臉去，“你好歹跟了我一場，去打開我的首飾匣子，隨便挑兩件首飾留作念想吧，以後要是沒有銀兩吃飯了，拿出一件去當，也夠你生活一輩子的了。”
她對嬤嬤這樣，也算是仁義了。
嬤嬤臉色刷白，“你趕我走？”
龍嬌兒有些煩躁，“你還要怎樣嗎，本公主這樣已經仁至義盡了。”
“嬌兒，你不能趕我走。”嬤嬤站起身來，抹了一把臉。
龍嬌兒見到她臉上那破釜沉舟的樣子，心跳加快，身子往後靠去，“你想怎樣？”
嬤嬤從她的眼神裏麵看到了害怕，咽下胸中的苦澀，聲音低沉，“公主，你和趙將軍潘將軍的事情，是不能被人知道的，更不能懷上他們的孩子，老奴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
龍嬌兒臉上的血色忽然被抽去一般，她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嬤嬤，“你都知道了。”
嬤嬤苦笑，“公主，你瞞得過任何人，卻怎麽能瞞過老奴。”
龍嬌兒愣愣地坐在那裏，仿佛一下子變成了木雕泥塑，她還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她猛地看向嬤嬤，殺了她這世上就不會有人在知道她的醜事了。
嬤嬤對上龍嬌兒的眼神，忽然打了一個冷顫，她太熟悉龍嬌兒這種眼神了。
“嬌兒，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親娘啊。”嬤嬤低語。
龍嬌兒點點頭，聲音變得甜美溫柔，“嬤嬤，一直以來，嬌兒都是把你當做親娘一樣看待的。”
嬤嬤聽了，心神微定，嬌兒她一向心善，除非被逼無奈的時候，絕對不會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
“嬌兒你放心，嬤嬤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起，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貴妃……”
嬤嬤隻覺得小腹一陣劇痛，她茫然地低下頭去看著小腹，那裏，插著一支金光燦爛的簪子，她記得，這是公主最喜歡的簪子之一。
她緩緩地抬起頭來，就見到龍嬌兒驚慌失措的臉，她咧開嘴，努力的露出一個笑容，“嬌兒，有句話我要告訴你……”
她死了不要緊，她一定要告訴龍嬌兒，那個貴妃才是她心腹大患，她不相信皇上會不知道貴妃的身份，就算是皇上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能從一個亡國寵妃一躍而成為這個國家的貴妃，她的心計也是不容小覷的，嬌兒不清楚這件事情，一定會很被動。
龍嬌兒臉色驚惶，手卻無比的穩定，猛地拔出金釵，又刺了下去……
嬤嬤那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臨死前最後一眼，她隻看到了碧空如洗，天真藍啊，有點像她決定叫自己的嬌兒冒充公主那天的天氣。
“你說這個繈褓裏麵的孩子是公主？你有什麽憑證。”質疑的聲音虛無縹緲。
“將軍，敵軍攻入城中，娘娘決定為皇上殉葬，可是不忍剛剛滿月的公主跟他們一起死，把公主抱來交給奴婢，千叮嚀萬囑咐，叫奴婢隱姓埋名，帶著公主過老百姓的日子，這塊玉佩，是奴婢臨走時，娘娘送與奴婢的……”
嬤嬤眼中的焦距散去，一念之差，她的女兒再也不是她的女兒，而成了她的主子，今天，這個“主子”殺了背叛她的奴才，這是不是老天給她的報應。
龍嬌兒眼見嬤嬤吐出最後一口氣，愣愣地扔下手中的金釵，良久，似乎醒過神來，撲上前去，“嬤嬤，嬤嬤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