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一條腿算什麽
汪正陽隻待了一會,就被喬瑞趕著走了,美其名曰是柴雪累了,需要休息。
柴雪立時不滿,好不容易有人來逗逗悶悶子的,卻總被人幹擾著,不知不覺地又噘起嘴,無聲地控訴著。
而汪正陽更誇張,直接附身抱著嬰兒床,死活不肯走,還說自己還有很多很多話要對柴雪說的。
唉,柴雪改而無語地撫下額,這樣說,還不是更加幹脆地被人家踢出去。
果然,喬瑞上前,二話不說,一一掰開汪正陽的手指,像趕瘟疫那樣將汪正陽打發走了。
遠遠地隻丟給柴雪一句話:“晚上等我回來吃飯。”
柴雪氣惱地對著背影撇撇嘴,小聲嘀咕著:“我還就偏不等你。”
然後撫著微微顯眼的腹部,再次陷入到那些萌萌的世界裏頭,不能自拔的。
柴雪現在過得可算平靜的,因為最大的死對頭想來找茬也來不了,而是憋屈地坐在輪椅上,等待著醫生一輪又一輪的例行檢查。
沒錯,正是江幼菱,那個曾經總在柴雪麵前不可一世的江氏千金江幼菱,一隻腳打滿石膏,一動不能動地坐在輪椅上,需被人推著作著各種檢查。
當然,對於這些,江幼菱是極其不耐煩的,總是嫌醫生動作慢,這裏不是,那裏又嫌,總之沒一樣令她看得順眼的。
檢查醫生緊抿唇,想必心中已將江幼菱好好地慰問個徹底的。
好不容易檢查完了,醫生暗舒口氣,江幼菱臉上卻還掛著不滿的怒色,但總算閉上嘴了,任由著身後的護工將她推回到病房裏。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人之處,咱暫且不去吐槽江幼菱先,倒先看看她那打著石膏而一動不能動的腳,從她的角度來看,一條腿幾乎廢了,誰會有好心情的。
才進到病房裏,就見窗前站著一個身影,江幼菱掛在臉上的怒氣刹時消失,改而換上一副煞白的臉,低呼出聲:“爸,你在這裏!”
江成偉聽到響聲已緩緩地轉過身來,掃了江幼菱一眼,卻不置以否地招了招手,道:“你過來這裏。”
江幼菱頓感疑惑,記憶中,江成偉從沒有主動地要求親近過自己的女兒的,如今,有點反常,但江幼菱不願去多想,心裏總算是鵲躍了點,也不讓護工推她,自己動手轉著車輪子過去。
雖然如此,江成偉身上的壓迫感一點也沒收回的意思,越靠近越覺得壓迫,江幼菱暗自咬下牙,敬重地喚一聲:“爸!”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江幼菱也隻有在自己的父親麵前才會表現地如此畏懼不前的。
江成偉又看向窗外,似乎外麵的事物比女兒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過了良久,在江幼菱感到江成偉都忘了她的時候,江成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來了:“幼菱,你可還記得從這麽高的地方俯視下去是什麽感覺的?”
俯視?哼,江幼菱不由得苦笑一下,搖了搖頭,聲音帶著恨意地道:“記得,隻是現在看不到了。”
“婦人之見!”江成偉窘然轉身既而怒不可遏地盯向江幼菱,隻不過凜冽的目光一分也沒落到那條打著石膏的腿上,而是直直地射向江幼菱的臉麵,若還有胡子的話,幾乎能有幸看到吹胡子瞪眼的神情了。
“一條腿算什麽?況且都還沒斷全,你應該更往深一步想想,既然如此,你何不將它發揮出更大的作用,就算斷也要斷得其所。”
一番話在腦門前轟完,江幼菱隻覺腦袋轟然一聲,第一時間想到江成偉到底是不是她親爸?或者說自己到底是不是江成偉親生的?
一條腿算什麽?嗬,她條命在江成偉的眼裏更算不上什麽吧?
“幼菱,你可在聽我的話?”眼看又一輪的轟炸開始了,江幼菱忙回過神來。呆呆地點下頭,表示自己有在聽。
唉,江成傳改而歎口氣,聲音進而也緩了些:“別怪我說話的方式太狠了些,作為父親見到你如今的模樣,我是極為痛心的。但是隻顧著痛心有個屁用,還不如實際點。幼菱聽爸說,你一定要重新站到最高處,才能俯視到下麵的人,就算腿不方便,也沒人敢低看你一眼的,因為站在高處的人才會擁有著尊貴的身份。”
這些說得夠明確了,江幼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裏微微閃動著晶光。
如此,江成偉才覺滿意點,但火候還不夠,得再加把勁的,遂打鐵趁熱,江成偉幾乎不給江幼菱猶豫的時間,歸接著道:“聽著,你的腿雖是斷了,但重新接好後,又是一條好腿了,就算那柴雪挺著大肚子回來了,又能作什麽?到時一樣不是你的對手,對你半點威脅也夠。而你現在想要的還一件沒到手,豈言放棄?我言歸於此,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思考吧!”
果真幹脆,說完就真地抬步走了,連讓江幼菱多問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江幼菱並不在意,許是早就習慣了,反而在聽完江成偉這些話後,她的腦中瞬間閃過喬瑞的身影。
是呀,自己想要的的確從未到手過,該死的,那女人果真又回來了,居然還大著肚子。
憤恨盛滿了江幼菱那漸顯通紅的眼眸,她緊緊地握起雙手,在這一瞬間,似乎就要滿血複活一樣,眼神狠狠而堅決地看著眼前不知名的地方,在這一刻,江幼菱已暗下決心,一定要重新站起來,驕傲地站到喬瑞的身邊,狠狠地打壓住柴雪,這才是她目前最想做的。
無獨有偶,同一時間,柴雪也在喬瑞的書房裏看到了一則關於喬瑞與江幼菱宣布訂婚的發布會。
腦袋不期然地又開始陣陣抽疼起來,柴雪忙走出書房,本不打算等喬瑞回來吃晚餐的,現在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她覺得這一頓有必要等下他。
當然,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話幾時都不假,所以柴雪也不做作,端坐在餐桌前,也不急不燥,隻靜等著,因為她隻想弄明白一個問題,一個對喬瑞所作的事自想矛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