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零一與景書

  耶夢加得的力量和意識被分成了三份。


  作為承載力量和意識最多的實驗品，零一號的能力應該是世間最強。


  這也導致嬰兒的身軀暫時無法承受這麽多的東西而被迫讓意識暫時離開軀體，直到身體成長到一定年齡再返回。


  從睜眼起，零一便擁有不同於其他嬰孩的自我認知。


  他被人類稱作神明，擁有著極為強大的力量，意識遊離在體外，無聊的小孩便穿梭進了其他世界去尋找些有意思的玩具。


  被金黃色長袍包裹住身軀的小孩僅僅有著四五歲的外貌，他純白的頭發長至腳踝，眼睛是金黃色的豎瞳，皮膚帶點粉嫩，看上去十分小巧。


  但他的身影無法被這個世界的人類看見。


  如同幽靈一樣的小孩赤著雙腳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裏靜靜行走著，看慣了高樓大廈，他白皙甚雪的臉上始終帶著枯燥乏味的無趣表情，淡漠冰冷。


  大城市喧囂吵鬧，工作的人類在匆忙趕路，有錢人坐著豪車在市中心穿來穿去，而在不同於市中心的外環路，有著一片老舊的巷子。


  零一沒見過這麽髒亂差的地方，他微微蹙眉，嫌棄地看著這一切。


  **的雙腳不願意在地上踩著，恰巧這時候，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小女孩正朝著這邊奔來。


  女孩嘴巴裏叼著一塊麵包，頭發大概齊肩長，被一根小紅繩栓在腦後，看模樣應該是七八歲，神情漫不經心，在她背上背著一個裝滿了報紙的黑色書包，自行車經過一戶人家的時候，她直接從書包內抽出一張報紙塞進了那家人門外的紅箱子裏，然後繼續前行。


  挨家挨戶地放置，似乎是在工作。


  就在她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零一勾了勾唇，一手攬住她的腰側身一坐，這個如同空氣般的小孩就坐在了自行車的後座，被女孩載著，跟她一起將這區域的每一個小巷都走了個遍，直到書包裏的報紙都放完為止。


  做完這些，女孩嘴巴裏的麵包也差不多吃完了，而後到一家報社去領取了這三天的報酬，八十四元。


  巷子裏的小賣部小吃攤和小飯館都很便宜，一頓好飯下來五塊左右，因此八十四元僅吃飯的話夠她用將近兩個星期。


  零一一直坐在她的後座，而完成工作的女孩開始往家的方向騎，最後在一個漆黑的小木板屋前停下來，這是這個巷子裏更加髒亂的地方。


  小孩微微蹙眉，有些不喜歡這酸臭味，不過前麵的小女孩不臭，香香的。


  而在木板屋旁邊，還有好幾個相同的破舊板房。


  地上很髒，他不想踩下去，於是趁著女孩下車的功夫，惡作劇地勾了勾唇，跳到了她背上，勾住她的脖子。


  女孩似乎並不知道此時一個小孩正被她“背”著。


  另一間板房的小孩聽見她回來的動靜，探出腦袋問道：“喂景書！等會兒那光盤店的老板要放動畫片，你去看嗎？”


  景書搖頭，一臉疲憊：“不去了，作業還沒做呢，後天考試，得複習，拿不到第一的話，我的獎品可就要泡湯了。”


  “獎品？這次校長給第一準備了什麽東西？”


  景書道：“一套新文具，我早就想把舊的換了，不過——”


  她笑嘿嘿地說：“我才不要自己出錢呢！”


  說完，她走進門打開燈。


  雖然小板房外表破爛，不過裏麵卻被收拾的很幹淨。


  還有著和女孩身上同樣的香味。


  零一這下願意踩地了，白皙的雙腳站在地麵上，冰冰涼涼。


  他看見景書走到一個破舊的書桌前，打開黃色的小台燈開始寫作業。


  零一站在她身邊，好奇地朝女孩泛黃的作業紙張望去，上麵全是紅勾勾，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


  不過即便本子已經用完了，女孩依舊沒有換，在作業本的包裝麵空白處接著寫。


  看她這淡然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當女孩剛寫完作業，零一便聽見窗戶邊傳來隔壁的呼聲，“喂景書！社區的阿姨又在送饅頭了，你去嗎？”


  聲音剛落，零一便見著這個正打算複習數學的女孩立刻站起身！抓起桌上的鑰匙一個箭步衝出了房門——“臥槽衝衝衝趕緊的！！！”


  零一本想跟上去看看，不過望著門口髒兮兮的路，他還是放棄了。


  等到女孩回來時，她手裏多了一袋饅頭，有三四個。


  一張小臉笑得得意洋洋，但沒打算今晚就吃完，她拿出一個掰下一半，然後將剩下的全部放進了自己用來存儲食物的小櫃子裏。


  櫃子中放置著一盆冰涼的水，裏麵還有兩塊麵包。


  小板房四四方方，床就在書桌的對麵，沒有疊，簡陋的牆壁上貼了很多卡通海報，上麵還寫著“贈品”二字。


  時間過得很快，桌上的小鬧鍾不知不覺已經指向了十點，對於女孩來說，該睡覺了。


  她打了個哈欠，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任由夜風吹進來，夏天天熱，沒有風扇和空調，隻能吹吹風。


  但是這樣一來又會多出很多蚊子，不過蚊香還有半片，用打火機點燃以後，女孩便去燒水洗澡了。


  沒有淋浴噴頭，因此隻能在一個盆子裏用燒好得水洗，非常費時間。


  房間角落有一個簾子，那是廁所。


  景書端著水進去，零一好奇地跟了上去。


  看見她開始解扣子，雖然不太懂要做什麽，不過小孩還是慢慢移開了目光，自覺地走了出來。


  第一次，這般觀察一個人類。


  零一感覺到了從所未有的新奇體驗，觀察這個人類的一舉一動，聽她說話或是罵人，也能跟著她一起到所謂的光盤店去看她喜歡的動畫片。


  她似乎很喜歡動畫片的主角，每次擊敗一個壞人，坐在男孩子堆裏她都會激動的歡呼，光盤店老板也不趕他們，有時候還會給點兒餅幹之類的小零食。


  景書很快換了新的文具，因為她又得了第一。


  長大一些後，她能換一份新的工作賺更多的錢，當然，也隻是從八十四變成了三百五。


  零一在這世界裏很難使用能力，興許是世界限製。


  所以他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看著。


  景書的生活變得好了些，不過日子還是和從前一樣簡單。


  然而簡單的日子，依舊會有巨大的麻煩，因為就在零一待在她身邊的第三年，景書十歲的時候，這塊老城區迎來了一個大問題。


  ——房地產承包商買下了這裏，要開發新的房產資源，因此，他們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搬離。


  －－－－－－題外話－－－－－－


  這是初次見麵啦！！但是是單方麵的，咳咳。零一在景書七歲的時候就待在她身邊了，一直到她工作，才終於有能力找個身體去跟她說話，哈哈哈，算是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