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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跌下神壇

  2009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晴。

  首都初冬,觀瀾別墅群內,一棟白色洋樓里正在上演一場煽情的戲碼。

  如果說,姜慕晚的出現是給顧江年上了一課,那麼又怎麼能說顧江年的出現不是給姜慕晚上了一課呢?

  在沒有遇到顧江年之前,除了當初創建達斯,姜慕晚再也沒有堅定的去做過任何一件事情,直道顧江年的出現,直道這個男人用包容,溫情打動了她。

  顧江年沒有出現之前,姜慕晚對婚姻從來不嚮往,也從來不羨慕;直到顧江年的出現,直道這個男人用實際行動教會她怎樣去愛。

  怎樣去用容納百川的心去容納下另一個人,直道這個男人在日常生活中給了她足夠的愛,與足夠的安全感,直道這個男人用實際行動向她證明了。

  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她以前所錯過的那些人,都是因為自己沒有發自內心的堅定的去選擇她們。

  這日,這棟別墅里,不止有姜慕晚和顧江年二人,還有宋家人在場。

  顧江年用結婚一周年紀念日這個理由,將宋家人都請過來了,請過來的原因並不複雜。

  想讓宋家人見證這一場幸福,也想讓老爺子來看一看,觀瀾別墅里的內景。

  一舉兩得,一箭雙鵰。

  這是他作為一個女婿的自信,他自信自己可以給姜慕晚更好的生活,也自信自己可以擔的起姜慕晚丈夫的這個名聲。

  另一處俞瀅抬起手落在了宋蓉的肩膀上,輕輕的撫了撫,寬慰道:「你看。」

  這二字,包含了所有的一切。

  包含了他們對顧江年的接納,包含了他們對顧江年的欣賞,也包含了他們對顧江年的期望。

  俞瀅對顧江年的欣賞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了,這個男人有擔當,有責任心,且愛屋及烏。

  是世間少有的男人。

  「真是,撒狗糧,」宋思知抬手抹了把眼角,喃喃了這麼一句。

  「我說過,顧江年適合老二,」宋思慎倒是無所謂了,畢竟在場的人吃的狗糧沒有比他多的。

  一樓客廳,顧先生張開雙手,站在原地。

  身形未動,而姜慕晚呢?

  邁步向著他而去,投入了他的懷抱中。

  「謝謝。」

  顧先生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笑著開口:「不謝,傻瓜。」

  「看身後,」顧江年輕輕的提醒人。

  姜慕晚後頭望去,只見宋家人在身後陸陸續續的走出來,那一刻,她腦海中恍然有一種這輩子就顧江年的感覺閃過去。

  見宋家長輩都在,姜慕晚的臉皮一下就紅了,伸手擦了擦臉面上的淚水,淡淡的笑意從眼角傳出來。

  臉面上掛著幾分不好意思。

  而宋家長輩在此時,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許多話到了嘴邊出不來。

  宋思知見此,哀嘆了聲:「啊!這愛情的酸臭味啊!」

  「就你多嘴。」

  宋思知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這凝重的氣氛打破了,緩解了一屋子的死靜。

  如此就罷,且還挑眉看了眼姜慕晚,帶著幾分挑釁。

  這夜、一家人在觀瀾別墅用了頓晚餐,而後散去。

  臨歸宋家時,宋思知問老爺子對顧江年這人看法如何。

  老爺子笑了笑,沒有說話。

  但這笑足以代表一切。

  眼前的生活有多溫馨,迎接著他們的未來便有多坎坷。

  曾幾何時,他希望宋家的子女都可以過上這般溫馨而又平靜的生活,可此時這已然成了一種奢望。

  「爺爺為什麼不願意接受顧江年的搬家的提議。」宋思知奇怪詢問,似是想知道答案。

  老爺子笑了笑:「不是不接受,而是眼下時機未到,在等等。」

  宋思知聽到這個再等等,心中已經有輪廓出來了,但仍舊是有些不確定。

  「等一切浮出水面,還是等時機成熟?」她問。

  顧江年到了首都,就證明要在首都開啟戰場了,以二人此時難捨難分的程度來看,讓他留下姜慕晚一人在首都孤軍奮戰,儼然是不可能。

  老爺子答:「都等。」

  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等那人的到來。

  午夜,一間昏暗的書房裡,有點點昏黃的光亮流淌出來,秘書扣動門扉,推門進去。

  「閣下、顧江年從席修澤的公司里抽股出來了,這是公司內部聲明書,」那人說著,將手中個資料遞過去。

  男人伸手接過,伸手翻開。

  眉眼沉沉看不出喜怒。

  「監獄里的那位呢?席家有什麼動作?」

  「監獄里的那位,成植物人了,據說是中風,」秘書說起此事時,似是有些納悶兒,話語有些慢吞吞的。

  而低頭翻閱著手中文件的人頓了一秒,而後抬眸,及其錯愕的望向秘書。

  似是沒聽清問道:「怎麼了?」

  秘書又說了一遍:「中風了。」

  「中風了?」這樣的辭彙在一個總統的身上本不該有的,今日,確實是難得一見、

  秘書跟著他多年爬上來,確實也鮮少見到這人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是的,」他點頭回應。

  這個理由可謂是相當好的、年紀大的人會有中風的危險,更何況是身處在監獄那個潮濕的地方。

  席家拼盡全力想把老爺子撈出來參與這場鬥爭。

  宋家卻不動聲色的將人給弄「中風」了。

  好、好、好、當真是極好的。

  「怎麼中風的?」

  這個問題,秘書沒法兒回答,只得搖了搖頭。

  若是別人,他或許還能發表一下獨到的見解,可若是事情到了宋家的頭上,他除了搖頭不能再說任何話,因為多說必定有錯。

  楚兵比任何人都清楚,總統先生對宋家是有情懷在的,且這情懷,這麼多年仍舊還在。

  經年不變。

  即便宋家在他上位之時並未站隊,並未明面上支持過他。

  他也仍舊對宋家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老師不愧是老師,」宋老爺子是他的恩師,是他行至政壇的引路人,是人生的點撥者。

  他的所有手段與人生見解有一大部分都是從宋老爺子身上得出來的。

  宋老爺子於他而言是恩師。。

  所以即便他上位時,這位老人家選擇帶著家人往後退避三舍,他也不能怪罪人家。

  楚兵不敢說,可他心中清楚,姜老爺子能在監獄里中風,想必少不了宋家人的功勞。

  顧江年從席家的公司中抽身離開,且讓姜老爺子中風,無形中已經是站在席家的對立面了。

  「我對這位顧先生,很感興趣,」那人微微點頭,臉面上的笑意深了又深。

  他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入得了老爺子的眼,能改變了老爺子多年不站隊的姿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將宋家拉下神壇。

  讓宋家全家人心甘情願的來與他們這群凡夫俗子為伍。

  「聽起來很不一般,」莫說是閣下了,就是楚兵都對這位顧先生頗感興趣。

  「找個機會,立個時機,」他說。

  「我去辦,」楚兵應允,天子腳下多的是機會,一個時機而已,隨手一送就出來了。

  閣下既然想見那位顧江年,就自然有想見的辦法。

  他想攪動首都的風雲,讓這個場子燥熱起來。

  或者從遠處來講,他想借刀殺人。

  借顧江年的手去殺席家。

  亦或者,借宋家的手去殺席家。

  總而言之,也很樂意見到宋家跌下神壇。

  可席家毅力首都多年,人脈早已根深蒂固,該扎的根都已經扎進土裡了,此時若想再將他們連根拔起,需要的不僅僅是時機,手段。

  明面上、天子腳下看起來一片繁榮,實際上暗地裡風起雲湧,各方勢力互相較量。

  弄不好便會粉身碎骨。

  首都,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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