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新篇章
十一月行至最後一日,首都氣候越來越嚴寒,冬日的氣息越來越濃烈。
十一月二十九日,徐放帶著半個秘書辦的人到了首都君華,紮根在了此處,夜間,男人因此事出門應酬,姜慕晚回了宋家。
如此,倒覺得有幾分人間煙火味了。
夜間,顧江年應酬結束,去宋家接人。
姜慕晚在宋家院落里見到顧江年的那一刻,內心的震蕩久久不能回神,她突然覺得,這才是婚姻,這才是家庭生活。
婚後一年,她從未對婚姻二字有著這般深厚的理解,唯獨此時,唯獨此刻,姜慕晚竟然覺得,這才是她想要的婚姻,這也是普通人的婚姻生活。
「怎麼了?」男人推開車門,著一灰色大衣向自己而來。
見自家妻子望著自己發獃,稍有些疑惑,向著人而去時,便見姜慕晚跨步下台階,一頭扎進了自己的懷裡。
且還仰頭送上了自己的薄唇,顧先生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驚愕,這種驚愕來源於姜慕晚鮮少在外人跟前與自己親近,她脾氣差,可臉皮薄。
顧先生回應她的吻,片刻,抽身離開,望著姜慕晚,視線溫軟,寬厚的大掌落在他身後輕輕的撫摸著:「怎麼了?寶貝兒。」
姜慕晚呢?摟著人腰肢的緩緩的伸向顧先生的脖頸上,因著身高差距,這人今日著一身平底鞋,迫使顧先生不得不彎下身子。
男人溫溫笑道,俯身親了親顧太太的鼻尖,柔聲問道:「怎麼了?寶貝兒。」
「受欺負了?還是想欺負我了?」
顧江年早前就發現了,姜慕晚每每歸首都,都會變的格外粘人,人也會溫軟許多。
他細細思考過為何,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底氣。
因為首都,有她摯愛的人,有她的家人,她可以做小姑娘,即便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了還有家人在身後做依靠。
而c市,極大多數時候她處於孤軍奮戰狀態。
見人不言語,顧先生又親了親人的面龐:「怎麼了?乖乖。」
顧江年柔柔的問人家,溫厚的掌心落在她頭髮上,冬日的寒涼並未對這人下狠手,姜慕晚覺得顧江年的深山依舊很溫暖,那種溫暖,溫暖的不真實,溫暖的難以言語。
這日,姜慕晚歸宋家,將用完餐,本是在客廳陪著老爺子聊天的,接到付婧電話,聊起了些許公事,便拿著手機出來了,身上一件薄薄的毛衣,抵禦著十一月的寒涼,顧江年見人情緒低沉莫不作聲,伸手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姜慕晚肩頭,將人裹進去。
倒也不急著問了,低垂首吻了吻姜慕晚的發頂,動作輕柔,帶著些許的寵溺。
「不想說就不說,我的蠻蠻永遠都是最好的,」人人都有自己的情緒,而姜慕晚比較幸運的是,顧江年能接納她所有的壞情緒。
屋內,宋蓉見姜慕晚出去也有些時候了,想著人穿的單薄,便拿著大衣尋出去,將一推開門,便見庭院里相擁的二人,顧江年著一身單薄的白襯衫脫了身上的大衣將姜慕晚攏進懷裡。
「怎麼了?」宋蓉走進,溫柔詢問。
姜慕晚一聽宋蓉的聲響,本是窩在顧江年懷裡的人又往他跟前去了一分,意思明顯,不想讓宋蓉看見自己的狼狽。
顧江年摟著人的手又緊了一分,望著宋蓉道:「惹蠻蠻生氣了。」
這種時候不管說什麼,依著宋蓉關心姜慕晚的性子,都會往深了去一分,而這是姜慕晚不願見到的,所以,顧先生倒也是不怕丈母娘生氣,直接將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顧江年伸手接過宋蓉手中的大衣,未待人家開口又道:「怪我,借著酒勁上頭說了幾句氣話,媽媽先進去吧!我哄哄蠻蠻。」
宋蓉本是起了想規勸姜慕晚讓她別使性子的心思,可這話,到了嘴邊又回去了。
女婿願意寵著女兒,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她點了點頭,稍有些擔憂的,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屋子。
顧江年伸手摸了摸姜慕晚的髮絲,溫溫開口:「媽媽進去了。」
話語落地,姜慕晚的緊繃的身子輕鬆了一分。
「進去打聲招呼,我們該回去了,」九點多的光景,不早不晚,但若是再留,晚上得留宿宋家了。
倒也不是不願,只是極多事情不方便。
「不 想回公寓,」顧太太喃喃開口,帶著小情緒。
「暫住幾日,別墅那邊通好風,甲醛測好我們就搬過去,」顧先生早就看出來妻子在公寓住不習慣了。
相比與姜慕晚的不習慣,顧江年倒是平淡許多,興許是因著早年間時常出差住酒店住多了。
而姜慕晚呢?
身為女孩子,生活用品多,細碎之物也多。
時常想添置些什麼,都在半道止住了想法,以至於每每落空。
「不想,」顧太太仍舊不願。
「心肝兒,我今夜應酬喝了不少,你再這麼磋磨我,我該難受了,」顧先生也不容易,秘書辦的一群人都是在c市扎了根的人,突然那工作調動將人弄過來了,今夜酒桌上閑聊時,得知某人剛做父親,女兒還未滿月就被召過來了,顧先生心中愧疚,以至於人敬酒,來者不拒。
你來我往之間喝高了,只是這人酒量好,又不上臉,若是不說,一般人看不出來。
顧太太仰頭看了眼人,早就聞到煙酒味了,只是一隻沒說罷了。
她問顧先生:「你不覺得,公寓沒有家的味道嗎?」
顧先生愣了一秒,對姜慕晚的這種說法感到震驚,這種震驚來源於家這個字在顧太太的口中冒出來。
他欣慰而又驚喜,可即便如此,這人還是佯裝了一下:「瞎說,老公在的地方就是家。」
「缺點味道,」顧太太直抒其言。
顧先生低睨著人,本是落在人腰肢上的手緩緩抬起來落在人臉面上,捧著人的臉,在其唇瓣上狠狠的吧唧了一口,且道:「好了,煙味酒味都有了。」
顧太太靜默了,望著人許久都沒說話。
那無語的眼神望著顧先生就跟望著神經病似的,抬手,狠狠的擦了下唇畔,而後轉身:「我進去說一聲。」
「去吧!」男人低聲笑著,望著自家愛人的背影,眉眼溫柔至極。
俊眉彎彎,溫情脈脈。
十一月三十日,總統府宴會。
這日,從清晨伊始,姜慕晚就沒停歇過。
她去公司,召集所有高管開了場會,簡單粗暴而又言簡意賅,將與顧江年的結婚照放在大屏幕上,告知一眾高管做好風控準備。
見自家老闆的結婚證時,會議室里一片嘩然,嘩然過後便是死靜。
姜慕晚等了數分鐘,這數分鐘的時間似是給大家一個冷靜的空間。
許久之後道:「今晚就勞煩公關部跟風控部的各位同事們加個班了,若無事,明日給你們放假,若有事,只能給你們漲獎金了。」
姜慕晚事先將此事告知眾人無疑是不想讓此事將眾人打的一個措手不及,早做準備早應對。
期間,會議室有人詢問姜慕晚對方是誰,她及其溫和告知,君華董事長顧江年。
又有人問婚姻近況,姜慕晚只道:很好。
一場鴻門宴,也是一場惡戰。
2009年十一月三十日,多年後,若讓姜慕晚在憶起今日之事時,她只能用四個字來與你形容:驚魂未定。
再往深處說:是她人生中的轉折點。
也是她們正式站上首都這個舞台。
打開新篇章。
是她與顧江年的在長達數十年人生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