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4:李沐

  孕七周。

  姜慕晚歸達斯已有小半月之久。

  公司前期定奪已經結束。

  剩下的,便是各部門規劃之時。

  三月二日,姜慕晚晨起去公司連續五場大會不間斷召開,期間,臉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大抵人在意識也處在一個生活常識的階段。

  為了避免在會議期間頻繁上廁所,她近乎整日沒有喝水。

  於是,這一忍、就是一整日。

  一整日的會開下來,姜慕晚只覺的腰不是腰,腿不是腿。

  而顧江年呢?

  不知是前幾日被她氣著了不想理她,還是真忙。

  每日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連續好幾日,她歸家,直到入睡,都未見到人。

  唯有晨起或則夜半睜眼時,能見到人。

  但那種時候,大多是意識朦朧,姜慕晚也沒有交談的心情。

  待人清醒時,早已無影無蹤。

  顧江年雖說每日神龍見首不見尾,但心裡,仍舊是挂念著人的。

  比如,夜間歸家會交代蘭英。

  晨起出門會交代余瑟。

  他得空了也會撥個電話過去。

  當然,姜慕晚有沒有時間接就不一定了。

  三月初、顧江年的意識中,仍舊只有姜慕晚。

  二人的相處模式並未在生活的細枝末節中發生太大的變幻。

  若非余瑟跟宋蓉時時刻刻的在他耳邊提醒著姜慕晚是個孕婦,他都怕是忘了。

  一切應該歸根到姜慕晚的沒大大咧咧上。

  亦或者顧江年滿心自家愛人上。

  直至。

  2010年3月6日、驚蟄。

  時至驚蟄,春雷炸動。

  首都下了第一場春雨,這場瓢潑大雨,下了足足三個小時。

  從中午,至下午。

  未曾停歇。

  到了下班的點,宋蓉隱有擔憂,電話告知姜慕晚不要著急歸家,待雨勢停歇在說。

  而余瑟,則是一通電話撥給顧江年,讓他去接人。

  而此時、二人異口同聲回應。

  但————均是未動。

  直至下午四點。

  雨勢未停。

  姜慕晚手機響起。

  那側,申伺話語從聽筒里傳出來,隱有急切:「梅夫人到首都大學了,但未曾去找杜時潤,反倒是去了校長辦公室。」

  「盯著。」

  李沐估計是被鄔越安那虛晃一槍給打出了警覺。

  無論她今天去首都大學是去找校長還是想借校長的手去找杜時潤。

  都與她不利。

  總之,這不是個好消息。

  「靜觀其變,先不要動。」

  姜慕晚收了申伺的電話,一通電話撥給了顧江年。

  那側未接。

  她又撥給徐放。

  「老闆在開會,姜董。」

  「你先讓他放放,說我有急事兒。」

  徐放沒有半分斟酌,旁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這姑奶奶現在是孕婦。

  這麼急切的語氣,若真是出了什麼意外。

  光是這個電話,就能讓他丟了飯碗。

  片刻,顧江年接起電話,一聲溫溫的蠻蠻響起。

  這人許是也忙了許久,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趁著接姜慕晚電話的空隙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李沐去首都大學了。」

  顧江年端著杯子的手一頓。

  默了兩秒。

  「去找杜時潤?」

  「先不說是不是,萬一呢?」

  顧江年太懂姜慕晚了,他從姜慕晚的這一句萬一中聽出了什麼不一樣的情緒。

  男人喝乾杯子里的最後一口水,將杯子遞給站在一旁的秘書,淡淡的腔調響起:「蠻蠻想如何?」

  想如何?

  她想的事情很瘋狂。

  梅瓊最近似乎又找回了理智。

  並未在放縱自己半分。

  即便與李沐鬧的不愉快,也仍舊沒有翻出什麼大風大浪。

  她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

  也遠不止這樣。

  姜慕晚笑了笑。

  「你不覺得梅瓊近幾日,似乎太過平靜了嗎?」

  顧先生哂笑了聲:「有點兒。」

  顧太太修長的指尖緩緩的落在桌面上,漫不經心的腔調響起:「萬一、李沐朝杜時潤下手了呢?」

  「你覺得會嗎?」

  「我說她會,她就一定會。」

  這句肯定的話語帶著數之不盡的強勢霸道。

  李沐會不會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慕晚能讓李沐會。

  或者說,她能讓梅瓊覺得,這是李沐的手筆。

  顧先生懂了。

  徐徐點頭:「我來安排。」

  「好。」

  …………….

  三月十日,驚蟄。

  李沐到首都大學尋自己的老友。

  古色古香的辦公室內,李沐坐在沙發上,望著對面的人。

  笑意淡淡且悠悠。

  「什麼風把老同學吹來了?」

  「您看今兒這天是什麼風?」

  「我看像西北風,」校長臉上掛著官方客氣的笑意。

  跟李沐雖說是熟,但這中間有許多事,不太好說。

  且這群世家裡的人。

  心思深沉。

  跟這種人打交道,得穩著來。

  稍有不慎就掉坑裡了。

  「付院,我來,主要是想問問你遙遙科研室的情況。」

  付遠落在桌面上的手,微微起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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