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2016年

  一五年年底,鄔越安傳了好消息,但這好消息。

  稍微晚了一些。

  亦或是來的太早。

  人生旅程當中結婚生子本就是一件常態之事,,只是鄔越安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極其淡薄跟冷漠。

  以至於這兩件事情,一拖再拖拖到30多歲她的事業正在頂峰之時。

  而慕晚知曉這一消息時,且還是因鄔越安會見外國友人時將一貫的高跟鞋改成了平底鞋。

  恰好那個大風,她著一條寬鬆的裙擺。

  微風掃過,將她不算凸起的肚子映襯了出來。

  是以,全國人民都知道,他們的女性外交部發言人,有喜事了。

  這年冬月,再見蕭言禮,他與他的小妻子一起前來首都拜會長輩。

  與之見了一面。

  蕭言禮一貫的作風並未改變。

  他的小妻子,溫柔恬靜一如往常。

  至於二人夫妻關係有沒有緩和,愛不愛彼此跟對方,慕晚看不出來。

  直至晚餐之後。

  蕭言禮跟顧江年二人站在陽台抽煙。

  慕晚望著她,溫溫笑了笑:「好久不見了。」

  「確實,」女孩子點了點頭。

  「最近還好嗎?」

  「一如往常。」

  二人你來我往,一問一答之前顯得極其客氣,但有那麼極其的不正常。

  慕晚望著蕭言禮的小妻子點了點頭。

  「女兒還好嗎?乖不乖?」

  慕晚提及女兒,目光都柔和了許多:「很乖。」

  「女孩子確實比男孩子要好很多。」

  二人坐在一處,提及子女時,彼此都從對方的視線中看到了柔和與暖意。

  這些柔和與暖意,在許久之前是從未在姜慕晚的臉面上見到過的。

  提及與蕭言禮的感情,她淡淡開口,沒有正面回應,也沒有抗拒之意,只道:「這個世界上值得我們去傾注心血的東西有很多,愛情只是其中一種而已。」

  她很通透。

  通透到與這個年紀不想符。

  通透到這些東西本不該在她出現,可卻出現了。

  一個女孩子,如果沒有歷經磨難跟挫折,是很難在人生起始階段有這份豁達的。

  慕晚緩緩點頭,溫笑回應:「確實。」

  人這一生,走什麼路,經歷什麼事情都大不相同。

  她的教養跟經驗告訴她。

  剖析一個人的前程過往並不是一個什麼聰明的舉動。

  離去。

  慕晚挽著顧江年的臂彎。

  沉思了片刻,淡淡裊裊開口:「蕭言禮如何?」

  顧先生未多言,拍了拍她的手背,輕描淡寫一句帶過:「過好我們自己就行了。」

  人生不如意之十有八九。

  可言語者無二三。

  每個人都有自己內心的陰暗。

  不過多評價是我們對人性保留的最後一點仁慈。

  15年小年夜。

  顧先生乘專機帶著宋家人回c市。

  一如往常,在小年夜這日在顧公館的山頭放起了煙花。

  他溫柔的攬著自家愛人站在夜行瀾江的船頭上。

  仰頭望著顧公館山頂的煙花。

  面色平靜,一如往昔的溫柔。

  15年,顧江年三十有六,這年……事業行至巔峰,人生旅程已經美滿。

  無論是歸來迎接,還是離別相送。

  慕晚無數次在機場看見一眾少女們對他投來驚艷的目光。

  更有膽大妄為者,直接上來搭訕。

  而無一例外的,均是被人推諉。

  16年春。

  春寒詐起。

  愛女生病,恰逢宋蓉等人參加學術活動。

  余瑟因春寒乍起起了一場病。

  一時間,只剩慕晚。

  愛女生病讓她心力交瘁,只得將求救的目光落在顧先生身上。

  二人在近兩日頻繁的來往醫院。

  嚴重時,住在醫院。

  晚間,知鳶鬧人,除了慕晚誰也不要,傭人雖多,可無一人能幫襯。

  直至夜間顧先生到來,她恍惚覺得恍若新生。

  「媽媽,剛剛電梯里有一個奇怪的阿姨問爸爸要微信。」

  15年,微信正盛行。

  逐漸的變成辦公通用聯繫方式。

  人們來往時的口頭語逐漸從留個電話變成了加個微信。

  而這日。

  無疑。

  顧先生當著孩子的面被人搭訕了。

  慕晚倒也未曾表現出不高興,只是帶孩子一整日,且抽空處理了幾件事情,心中情緒壓的有些狠了。

  聽聞兒子的告狀,她只是淡淡的撇了人一眼,沒有過多言語出來。

  「我來,」顧先生對此事不以為意。

  大抵是見多了,到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他的教養跟理性讓他不敢有多餘的想法。

  慕晚將女兒遞給他,動手捏了捏酸脹的胳膊。

  繞了繞肩膀。

  「我給你捏捏。」

  顧江年說著,正準備將手伸過來,小姑娘扯著嗓子開始了。

  哭了整整一日,嗓子都沙啞了。

  兩歲將過,正活潑的時候,此時卻焉兒了。

  「好了好了,乖乖,」顧先生的輕哄聲和來回渡步聲在屋子裡響起。

  慕晚自己動手捏了捏胳膊。

  望著顧先生抱著女兒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哄著。

  這日深夜、一家4口留宿病房、慕晚帶著兒子睡在病床上。

  顧先生抱著姑娘睡在外間。

  因著不舒服,小姑娘晚上鬧騰的厲害。

  哭鬧聲此起彼伏,吵得慕晚整夜整夜,沒有睡好覺,而顧先生更甚。

  「好了好了,乖乖,你在哭,爸爸心尖兒都該疼了。」

  男人溫柔的話語聲在病房裡此起彼伏的響起,夜間護士過來換藥時,見顧先生如此。

  微微紅了臉,轉身出去跟同事言語在病房裡看到的這一幕。

  只感慨道。

  這世間好男人還是有的。

  只是不是自己的。

  多金又深情的男人不是沒有,只是他們沒有遇到而已。

  小姑娘病了整整4日。

  夫妻二人在醫院呆了四日。

  待的慕晚瘦了好幾斤。

  而顧江年,人也滄桑了些許。

  而此時慕晚突然能理解老祖宗留下來的這句話。

  人這一生,無病無災,已是極好。

  子女病一場,她跟顧江年二人已經不單單是心力交瘁這麼簡單了。

  蘭英這個過來人,看著這夫妻二人夜間抱著孩子輪流哄著時,也覺得不忍。

  更甚是見慕晚哄孩子時,有些衝擊感。

  想當初。

  這個被自己丈夫捧在手心裡的女孩子,現如今當了媽媽之後。

  竟然也莫名的被這世間的雜念給衝擊了一番。

  她成長了。

  不再時姜慕晚。

  不再是顧太太。

  從此以後她又多了另外一個身份。

  顧寒止和顧知鳶的母親。

  16年4月初旬。

  知鳶出院,顧先生抱著女兒,慕晚牽著兒子跟在身後。

  二人中間是傭人提著日用品。

  一行人穿過長長的走廊往電梯口而去。

  剛站定。

  不知是從哪個方向竄出來一個小姑娘,拿著手機。

  手機屏幕上停留在微信界面的二維碼上。

  紅著臉詢問顧江年

  是否可以給個微信。

  慕晚不是沒見過此情此景。

  且還見過不少次。

  但人在極度疲勞的時候情緒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是以這日清晨。

  當慕晚見人向顧先生討要聯繫方式時,臉色肅然冷寒下去。

  目光深深的盯著顧江年的後背。

  叫男人不由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二人自為人母之後。

  已是極少鬧彆扭。

  慕晚跟顧江年都將自己的身份做了更改。

  爭吵,冷戰之類的事情在這六年間從未發生過。

  二人和感情日漸升溫,這些事情根本就不足以撼動二人的夫妻之情。

  「不好意思,我已婚。」

  「啊——————。」

  女孩子震驚,望著顧江年的目光有些遺憾。

  「兒子、牽著媽媽過來。」

  顧先生知曉慕晚起脾氣了。

  喊她,必然是不會動的。

  只好策動兒子。

  顧寒止捏了捏慕晚的掌心,仰頭,小心翼翼的 望著她,軟糯糯的喊了聲:「媽媽。」

  慕晚深深的吸了口氣。

  不想在孩子面前跟顧佳沒有任何的爭吵,於是乎順著兒子的淺應,向著電梯而去。

  顧江年就在電梯里。

  當著剛剛那小姑娘的面。

  將知鳶小心翼翼的遞給蘭英。

  伸手去抱慕晚。

  她不悅。

  但這股子不悅,尚且還不足以讓她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

  「辛苦寶寶了。」

  顧先生寬厚的掌心遊走在慕晚的後背上,輕輕的哄著她。

  而顯然這些輕哄並不管用,慕晚只是在電梯里當著外人的面,沒有把這股子情緒發泄出來,回了觀瀾別墅之後。

  將孩子們安頓好,直接鑽進了書房。

  時隔6年之後的一場爭吵來的猝不及防,讓顧先生一時之間毫無招架之力。

  就連顧寒止都看的出來,親媽生氣了。

  這年,顧寒止六歲。

  因著顧江年這些年對他的教育,小傢伙從某種程度上比旁的孩子懂得多。

  他先是待在嬰兒房裡看了眼妹妹。

  看著小姑娘睡的熟,

  這才拉著蘭英去找余瑟。

  再給宋蓉打電話。

  宋蓉接通電話時,小傢伙那一口脆生生的外婆,喊的人心花怒放。

  但這心花路放之後迎來的是膽戰心驚。

  只因小傢伙告訴她。

  媽媽生氣了。

  小傢伙還把慕晚生氣的場景繪聲繪色的描述給了宋蓉。

  嚇得宋蓉連忙歸家。

  書房內。

  慕晚正在通電話。

  即便顧江年有心求和。

  也找不到半分空隙插進去。

  顧先生見慕晚拿著手機站在窗邊,他走近伸手從身後圈住人,下巴擱在她的肩窩。

  緩緩地蹭著。

  而慕晚呢?

  也不推開他。

  一通電話結束。

  才反身,溫柔的詢問顧先生:「睡了?」

  「恩、睡了。」

  「寒止呢?」

  「在看著妹妹。」

  「蠻蠻——————。」

  顧先生想溝通。

  且溝通之意明顯。

  「我有點累了,想洗個澡休息一下。」

  而顧太太,顯然,並不想就這件事情有過多的言語。

  用一句累了就將顧先生,準備好的千言萬語都搪塞了回去。

  「好。」

  顧先生想。

  他該給人情緒的緩和時間。

  不能逼太緊。

  但未曾想到的是。

  慕晚這個情緒緩和的時間實在是太過漫長。

  這年四月。

  不甚平靜。

  慕晚說睡一覺。

  實際上是從當天下午一直睡到第2日清晨,連晚餐都沒有吃。

  而顧先生、夜半不管如何動作都沒有將人吵醒。

  清晨醒來,隨手一摸摸到的是一片空蕩蕩。

  連床畔都涼了。

  嚇得這人渾身出了一順溜的冷汗。

  穿著睡衣疾步追下樓時才發現。

  慕晚早就起了,且抱著孩子在樓下玩鬧著。

  清晨。

  夫妻二人互道早安。

  顧先生望著顧太太開口道:「蠻蠻,我們聊聊。」

  「晚上吧,我晨間要去公司開個會。」

  「十分鐘。」

  「好嗎?寶貝兒。」

  顧寒止穿著睡衣趴在沙發上望著爹媽。

  伸手拉了拉慕晚的衣擺,小心翼翼的同顧先生求著情:「媽媽,爸爸知道錯啦。」

  「你就原諒爸爸吧!」

  慕晚心裡一咯噔,但也是沒忍住,望著小傢伙笑道:「那你說說,爸爸錯哪兒了?」

  小傢伙一愣。

  擰著眉,認真的想了想。

  那模樣,那神色,說不是顧江年親生的,沒人信。

  「錯在長得太好看,讓那些阿姨都看到了爸爸的臉。」

  慕晚:.……

  聽聞自家兒子怎麼說不完,深深的看了一眼顧先生,而顧先生立馬開口澄清:「我沒教他。」

  「對呀,爸爸沒教我。」

  本來顧先生覺得自己還有幾分底氣的、兒子這麼一說,他瞬間覺得自己一毛錢的底氣都沒有了。

  什麼叫坑爹?這就叫坑爹,實打實的坑爹。

  清晨被這父子倆這麼鬧了一通、慕晚也不開口說什麼,直到離開觀瀾別墅去往公司時。

  臉上陰沉沉的,神色才稍微好一些。

  16年整個4月份,顧先生都在極力討好的顧太太,無論是言還是行還是床第之間。

  都拼盡全力的讓慕晚高興。

  特別是在床底之間。

  尤為明顯。

  生子之後,身體發生明顯變化。

  慕晚不止一次覺得自己盛不住顧江年的熱血方剛。

  數次半道喊停。

  男人低沉隱忍詢問,她只道一句不舒服。

  此後,每每夫妻情|事之時,顧先生的前|戲都及其漫長。

  且漫長的讓慕晚招架不住。

  4月。

  更甚。

  寒止七歲,慕晚事業穩步向前。

  顧先生亦是如此。

  而顧先生在這漫長的歲月長河裡,變得越來越戀家。

  不管在哪裡。

  女兒一個電話過去,脆生生乖乖巧巧的喊一句爸爸,這人所有的堤都能絕口。

  所有的堅硬都能在瞬間轉換成溫柔。

  ------題外話------

  不出意外的話,十一走向尾聲,提前告知,感恩大家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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