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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求生容易求死難

  顧江年跟薑慕晚達成某種共識之後,連帶著雙方的日子都好過了。


  爭吵煙消雲散,被甜蜜取而代之。


  入夜、慕晚在書房看文件,黑貓趴在她腳邊打盹,開著的電腦彈出一條新聞。


  【總統視察西北科研基地,運載火j於六月十日發射】


  慕晚點開了新聞,微眯著眼瀏覽著頁麵,通篇都在介紹西北軍事基地的厲害之處,更有工程師的采訪,但這工程師,不是宋蓉,也不是宋譽溪。


  宋家的科研地位在國內無人能撼動原因是因她們研究的東西,是國之根基。


  是紮根的基本。


  慕晚靠在椅背上,手邊放著華眾的數份文件,眼前是西北新聞。


  腦海中盤旋的卻是宋蓉的麵孔。


  慕晚微微歎了口氣,將落在鼠標上的手收回來,拿起桌麵上的手機,起身,站在書房陽台撥通了顧江年的電話。


  月夜清明,六月初的晚風習習而來,淡淡的吹來,帶動了她的發絲,慕晚撥通了宋蓉的電話,將響了兩聲,她抬眸,視線飄向遠方時,猛然響起她放火燒家那夜,遠遠的,見後院草坪上站著一個人。


  霎時、一身冷汗攀爬上來。


  她掛了電話,轉身,疾步朝斜對麵顧江年的書房而去。


  急切的步伐停在顧江年書房門口時,那人許是正在開會,電腦裏有其餘人的聲響傳來。


  見慕晚麵容急切,顧江年抬手關了攝像頭以及靜了音。


  起身,朝人伸出手。


  “怎麽了?”


  “我那日燒書房時,遠遠的見後院草坪上站了一個人,帶著鴨舌帽,我以為是顧公館的警衛。”


  薑慕晚二月底放火燒家,距今三個月過去。


  他至今才知曉人跑了,無疑、是他顧江年的手中出了叛徒。


  男人麵色有一瞬的冷厲,伸手、將急切的薑慕晚摁進懷裏,輕輕的安撫著,眸光泛寒,可話語溫軟:“無礙,有我在,不怕。”


  “是仇人嗎?”慕晚靠在他胸前,淺聲詢問。


  “恩、”他開口淺應,寬厚的掌心落在她發絲上緩緩的撫摸著。


  書桌電腦上,君華老總許是在開會,有些許爭吵聲傳來。


  慕晚在他懷中抬頭,見人下頜緊繃,伸手摸了摸。


  顧江年扯了扯唇瓣低眸睨著人,俊雅含笑:“忙完了?”


  “還沒。”


  他沒說話,反倒是看了眼電腦,無聲的告知慕晚,他也沒有忙完。


  慕晚正想說什麽,握在手中的手機響起。


  見是宋蓉打過來的,鬆開顧江年,準備去接電話。


  卻被人摁在懷裏,不動彈。


  顧江年及其喜歡慕晚跟宋蓉聊天時的話語聲,軟軟糯糯的,撩人心扉。


  她抬眸望向人家,視線中有些疑惑。


  “在這兒接。”


  慕晚伸手扒拉開顧江年的手,橫了一人一眼,轉身回了自己書房。


  她將走,顧江年臉麵上的淺笑便繃不住了,那渾身的陰寒之氣即將衝破屋頂。


  拿起手機喊了羅畢進來。


  數分鍾後,羅畢進來,君華老總線上視頻會議的爭吵聲依舊,不過是由剛剛的淺淡轉換為了更加激烈的爭吵。


  而顧江年,著一身淺灰色家居服站在窗邊,夾著煙,指尖煙霧嫋嫋。


  不知是在聽一眾老總的爭吵聲出神,還是在思考事情出神。


  “門帶上,”羅畢正在思考是否開口,便聽聞冷冷的聲響在窗邊傳來。


  “他跑出來不是一兩天了,別院內部出了鬼,今晚必須揪出來。”


  羅畢心裏一驚,今晨知曉人跑出來半個月,他就嚇得不行了,這會兒說不止,心底的鼓敲的更狠了。


  “二月底,太太放火燒書房那日,就見他在後院草坪上,”顧江年言簡意賅的將薑慕晚的那段話平靜的陳述出來。


  思及那個畜生在自己的地盤裏遊蕩了那麽多日,顧江年這心裏的火可不是丁點,一句話出來,渾身的殺意也隨之攀爬了上來。


  他伸手,將手中香煙彈進一旁的水杯裏,滋的一聲,煙頭滅了:“我親自審。”


  他倒要看看,是誰敢在他的手底下瞞天過海,有幾條命可以燥縢的。


  簡短的一句話,羅畢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如果二月底那人就潛入了顧公館,那麽她們今日做的事情算不算打草驚蛇?


  三個月之久,仇人在自己的院子裏晃蕩三個月之久,這是他們不敢想的事情。


  好在沒有出事,若是出了事,該怎麽辦?

  莫說是羅畢。


  就連顧江年聽聞的時候,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若是這中間出現任何意外,他都不能原諒自己。


  若是慕晚因為他的疏忽而出現任何意外的話,他都不能原諒自己,


  他開始慶幸,在三月到六月這中間,慕晚一心在華眾且頻繁來往首都。


  這夜、羅畢帶著警衛去了別苑。


  顧江年站在窗邊久久難以回神。


  手中的煙去了一根又一根。


  十一點整,顧江年出現在慕晚書房門口,見她還拿著手機,用眼神示意她該休息了。


  那側、宋蓉溫軟聲響起:“西北這般的項目推前了,原定九月統一結束的工作分批完成,第一批在六月十號,外公屆時會過來,蠻蠻一起來好不好?”


  六月十日,與國家而言,是見證奇跡與新生的機會。


  而與宋蓉而言,是見證多年科研成果的機會。


  付諸多年心血為國家做貢獻,她是驕傲的。


  而為人子女,也該為她驕傲。


  慕晚望了眼站在門口的顧江年,回應道:“好。”


  一個字,簡短而有力量。


  母女二人淺聊了幾句,收了電話。


  慕晚朝著顧江年而去,他伸手,順勢將人攬進懷裏,淺問道:“聊什麽?”


  “過幾天跟外公一起去一趟西北,”她淡淡告知。


  顧江年大抵是知曉何事,也沒多問,隻是點了點頭:“應該要去。”


  關於西北的新聞,是近段時日來全國人名茶餘飯後的美談。


  而身為總工程師的宋蓉跟宋譽溪二人,也是人民心目中的英雄。


  而為人子女的,不管她有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也應該去一同慶祝這個神聖的時刻。


  在家國大義跟前在去談其餘的什麽,是矯情。


  “去洗澡,”進了臥室,顧江年拍了拍慕晚的腰肢。


  慕晚從浴室出來時,顧江年已經在客房洗漱完靠在床上了。


  誤會解開,又經過昨日那一番,二人此時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翻雲覆雨,雲霧升騰,深入淺出之際,薑慕晚都覺得自己是海上浮萍,無依無靠,唯獨攀附著顧江年才能得以生存。


  也唯獨隻有在他身邊才有生存的機會。


  密密麻麻如同萬蟻啃食之感從她四肢百駭蔓延開來,她呼喚迎合。


  修長的指甲在他背脊上劃出道道長痕。


  她喚他韞章,一聲又一聲,帶著百轉千回,蜿蜒而來,鑽進顧江年的心裏,讓他跟吃了蜜糖似的,甜了整顆心。


  臨了、浮沉之際,她聲聲催促。


  一聲聲的喚他,催的顧江年心頭發軟。


  春潮落地,顧江年安撫著喘息的人,一口一個心肝,喊的是那般真切。


  許久,慕晚氣息平穩,顧江年想離開,卻被人摁住

  “我想趴你身上,”嬌嗔的話語帶著幾分輕軟的撒嬌之意。


  在這種事情上,顧江年素來是依著她的,自然也沒理由不答應她。


  這夜,不知是顧江年心中有事,還是慕晚當真比以往粘人,他哄了許久、許久,

  才將人哄睡下。


  此時,時針已經指向午夜。


  顧江年抽出臂彎,拉了枕頭過來塞進被子裏,放在慕晚身後,替其掩了掩被子,才起身換好衣服離開。


  樓下,羅畢等候多時,打了第一個電話別人掛斷,斷然不敢在打第二個。


  無他,隻怕吵到了自家先生。


  淩晨一點整,顧江年下樓,著一件薄款黑色運動外套,跨步而來。


  “圈出了兩個人,黑了他們手機,但對方拒不承認,”羅畢一邊走,一邊匯報別苑的情況。


  “資料調出來,隻要沒死,我有的是法子讓他們開口,”顧江年陰冷的嗓音在院子裏響起,冷怒的容顏帶著數之不盡的陰火。


  此時的他,想殺人。


  想將那個畜生碎屍萬段,原以為翻不出他的五指山,不曾想,還有幾分本事

  有本事?

  不急、他有的是方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想到危險裏薑慕晚如此之近,他便恨不得伸手掐死人。


  “主宅派人守嚴實。”


  顧江年是好人嗎?

  不是。


  他所有美好的外衣都是c市首富的這個身份給他的,實則,他比殺人犯還恐怖,殺人犯是殺人見血,可他,殺人不見血。


  別人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顧江年,對於仇人,也不會讓你死,隻會讓你活著,然後磋磨你的意誌,讓你發瘋,將你折磨至癲狂。


  他年幼時,曆經家族動蕩,父親出軌引狼入室,害死了親妹妹,母親也險些被害死。


  反殺回來,將人控於掌心磋磨了六年之久,沒日沒夜的磋磨著他們,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他們身上用盡了殘忍的招數與手段。


  替母親和妹妹報仇。


  顧江年將她們囚禁在一個諾大的別墅莊園裏,長達六年之久。


  磋磨她們的意誌,請了精神病院的醫生與她們同在,讓他們每日活在恐懼之中。


  淩晨,市郊的一棟別墅裏,幾盞燈火燃著,窗簾大闔,顧江年猶如地獄閻王似的跨步進去,站在客廳中央,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麵上有一抹嗜血的淺笑攀升起來。


  “說出經過,我饒你們一命,否則,這裏就是你們最後的歸宿,”他是冷酷的、也無情。


  除去餘瑟跟薑慕晚,沒有第三個人能值得他花半分耐心。


  “我們不知道先生說的是什麽事,”二人瑟瑟發抖的搖頭。


  顧江年清楚,結果早就有了,隻是、需要確認罷了。


  羅畢拉了把椅子過來,顧江年順勢坐下去,翹著二郎腿望著眼前二人。


  “嘴硬的後果是什麽你們知道嗎?”


  “我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顧江年冷笑了聲,點了點頭,望了眼羅畢,後者在沙發底下抽出了跟鋼管,開始一通亂打。


  顧江年說親自審,所以她們尚未動手,眼下得了老板的指使,下手自然也不含糊。


  霎時、別墅裏驚叫聲四起。


  顧江年用人素來謹慎。能留在身邊的各個都是知根知底的能人,要麽就是無家可歸的亡命之徒,如此一撥人審人的手段,無人能敵。


  是人都有弱點,而顧江年最擅長的手段就是抓住人的弱點往死裏磋磨。


  “天亮之前,讓他們開口,讓醫生候著,想死,可沒那麽容易。”


  言罷,顧江年起身,往別墅地下室而去,昏暗的環境裏,沒有燈,警衛跟在身後拿著手電筒,潮濕的環境裏有汙穢的氣息傳來,角落裏,有聲響在不斷的哀吟。


  地下室盡頭,是一扇鐵門。


  鐵門之後,關著顧江年的仇人。


  警衛拿出鑰匙開門,哐當一聲,鐵門被推開,警衛拿著照明燈朝屋子裏照過去,便見一男一女縮在是地下室的角落裏,許久不見光,手電燈的燈光落過來時,二人都抬手擋了擋。


  顧江年見此,冷笑了聲。


  跨步走進,站在屋子中央,鼻息間充斥著濃烈的惡臭味,在這個不大的屋子裏,原本住了三個人,而此時隻剩下兩人,另外一個,不見蹤影。


  “跑了?”他開口,嗓音冰冷。


  目光落在坐在角落裏的男人身上,唇邊攜著淡淡的冷笑:“我給你們活著的機會,就該好好珍惜才對。”


  “如此活著,你還不如直接弄死我。”


  “想死?”他冷嗬了聲,拉了拉褲腿蹲在地上,望著眼前滿身汙穢的人:“求生容易,求死難。”


  這就受不了了?他隻不過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我不會讓你們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死掉的,跑?安心,即便是死了,我也會把他的屍體送來跟你們團聚的、我會當著你們的麵將他鞭屍,把他扔在這個屋子裏,讓你們看著他一點一點的腐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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