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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會說話就閉嘴

  這個世界悲慘和偉大到不給我們任何真相,但倘若你有許多愛,可以拯救這一切。


  慕晚這一生,被救過兩次,一次是宋家人將她從狼窩裏拉出去,一次是顧江年,用己之身,給她救贖。


  讓她知曉,這塵世間,還是有留戀之處的。


  那場夢境,讓他窺得顧江年的一生,二人的年幼時光交錯而行,在那漆黑和悲慘的地界尋得一處生存之地。


  而後在漫無邊際的沼澤裏,拚盡全力遊上岸。


  靠自救,才能活下來。


  世間悲歡並不想通,想通的是人們對悲歡的觸感而已。


  她與顧江年,內心都有一片旁人窺探不到自己又難以訴說的漆黑之地。


  那裏,一般人,進不去。


  她們更不會輕易的向旁人訴說那道門背後的無邊陰暗,更不會扒開自己的傷口去回味從前的種種過往。


  說句難聽之話,她與顧江年二人,至今都沒有跟自己的過往握手言和。


  雙方的心裏,至今都有一道翻閱不過去的高山,亦有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他們在死胡同裏相遇,又在死胡同裏結了場婚,原以為是場利益婚姻,卻完成了對雙方以及對彼此之間的救贖。


  潔白的病房裏,隻有儀器的滴滴答答聲,慕晚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麵色寡白,毫無生機,而顧江年,仍舊是那聲帶血的衣衫,素來有潔癖的人此時將那些或好或不好的習慣都拋之腦後。


  顧江年的眼中,隻剩下薑慕晚。


  他雙手交疊,坐在病床邊,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駭人氣場,外間、付婧跟宋思慎二人坐在套間的沙發上閉目養神,二人皆是渾身疲倦。


  蘭英提著食物跟換洗衣物來時,被眼前的景象駭住了,三人皆是滿身血跡,自家先生更甚。


  數小時前,徐放電話撥給蘭英時,讓其準備些許飯菜送過來,且將先生的換洗一副帶一套來,正說著,目光瞥見宋思慎跟付婧,話鋒微轉:“先生的帶兩套,太太的也帶一套。”


  這個病房裏,嚇人的不隻顧江年。


  “付秘書,”徐放見蘭英來,輕輕開口,他知曉她沒睡熟,如此情況下,心中壓著擔憂,也睡不熟。


  付婧微微掀開眼簾,望著徐放,布滿血絲的眸子有些迷茫,隻聽付婧道:“讓蘭英送了套太太和先生的換洗衣服來,你和宋先生去換身衣服?”


  說著,徐放將目光落在付婧身上,白襯衫汙穢不堪,灰色長褲血跡斑斕。


  無一處完好之地。


  “放著吧!”她眼眸再度闔上,沒有起身換衣服的意思。


  “宋先生呢?”徐放將目光落在宋思慎身上,帶著淡淡的詢問。


  從某種情況而言,徐放算是宋思慎的頂頭上司,按理說也輪不到他來伺候,可這宋思慎,還是自家太太的娘家人,不能不另當別論。


  “放著吧!”他如同付婧一般。


  比起起先的爭吵,此時的病房太過靜默,這種靜默,無形中變的壓抑。


  蕭言禮離開,在次日清晨又奔赴而來,薑慕晚仍舊沒醒。


  六月九日上午十點,蕭言禮望著滿身頹廢坐在病床邊的顧江年,抿了抿唇,開口道:“翟婷來了。”


  顧江年身形未動,好似蕭言禮的話根本就沒進他耳畔一樣。


  “醫院有人將你抱著薑慕晚衝進來的照片賣給了報社,整個c市都瘋了,紛紛猜測是何許人,身為公共經理翟婷本該是將此事壓下去,但你的緋聞讓君華股票一早竄出了新高,她下不了定論,也不敢下定論,連帶著你手上的那些副總也摸不清你的心思,找到了醫院。”


  翟婷事先聯係過徐放,顧江年如此情況,徐放哪裏敢多說半句話?


  這才將蕭言禮請回來了。


  為公,從公司角度出發,利益當前,他不希望這件事情壓下去。


  可為私,一切另當別論。


  “我理解你的傷心欲絕,但你是否該給個定論?”蕭言禮見人不說話,跨步至顧江年身旁,低頭看著坐在病床旁的人。


  時間分秒而過,顧江年仍舊未曾開口。


  “你不開口,我就當你默許他們的不作為了,”不作為,也就是不管這個緋聞,讓眾人去猜想,讓他們的猜想將君華的利益送上巔峰。


  讓她們的猜想將利益最大化。


  先說斷,後不亂,若是往後再有什麽事情發生,他沒有開口責怪下屬的權利。


  屋外,閉目養神的付婧隱隱聽到了蕭言禮的話,倏然睜開眼簾,猛的起身,向著病房門口而去,人為至,聲先進:“我不管你們君華的人如何不作為,但這件事情不能把薑慕晚拉下水。”


  蕭言禮側身回首望著付婧,隻見人滿身汙穢仍舊還早,眼底血絲清晰可見。


  “華眾剛握在手中,正是大刀闊斧整頓之時,一旦她受傷昏迷的消息流傳出去,她前麵做的那麽多努力,那麽多鋪墊都是在為薑臨做嫁衣。”


  各為其主,各司其職這句話在付婧跟蕭言禮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倘若是君華不作為,那麽事態發展下去時,必然會有人往深處扒,一旦扒出來顧江年抱著衝進急診室的人是薑慕晚,她們就完了。


  “控住,”顧江年開口,言簡意賅扔出兩個字。


  “什麽?”蕭言禮似是沒聽清。


  “控住,”他再道了遍。


  “你知不知道君華一早開盤漲了多少?”商人,本性上的唯利是圖是不能避免的,蕭言禮對薑慕晚無甚意見,他此番話,隻是驚訝顧江年做出的選擇。


  “幾十億數額,是多少是公司窮極一生都賺不到的,你能保證在你遇到這種情況時,薑慕晚會如你這般損失自己的利益去換取你安穩嗎?你——”


  啪、付婧聽著蕭言禮的這些話,隻覺得高血壓衝頂,本是站在身後的人猛的繞至跟前,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揚起:“不會說話就閉嘴,別一開口就滿嘴噴屎,如果不是顧江年,她能躺在這裏?你記清楚,顧江年今日即便是因此破產,那也是他該付出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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