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給彼此一個體麵
茶室內、老太太正在看著兩隻貓,突然間聽的薑慕晚的那一聲怒喝,驚得彎著身子的人坐直了,目光投向客廳,何池也被薑慕晚的這一聲怒喝給驚住了。
大抵是從未聽人這麽正兒八經的發過脾氣。
“要出去看看嗎?”何池望著餘瑟輕聲問道。
餘瑟默了默,似是在等什麽,轉而隻聽薑慕晚刻意壓低聲響說了句什麽,她搖了搖頭“怕是工作上遇到什麽煩心事兒了,又不好讓我們聽到,你去把茶室的門帶一下。”
日暮西斜,薑慕晚站在客廳落地窗前,夕陽的餘暉灑在她身上,給她渡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十月底的天,偶有變天之事,陰涼的風颯颯而來帶起一縷縷清涼之意。
這日傍晚時分的一通電話,讓薑慕晚及其不愉快,怒火噴張難以遏製,縱有寒風襲來也消散不了她心中的半分怒火。
正在刻意壓製怒火時,茶室的門被輕輕的帶上,且外間候著的兩個傭人也不知站在何時離開了。
“媽媽跟薑臨之間尚且還有些許理不清的關係在,當初能離婚,也虧他成全,”宋蓉是個明智的人,亦是個清醒的人。她知曉倘若這件事情不跟薑慕晚說清楚,她們二人絕對會因為此事吵架。
也知曉,薑慕晚的性格遠不如在她跟前時所表現出來的那麽溫和。
“你父————-”宋蓉一句你父親尚未說出口,思及薑慕晚對薑臨的憎惡,話鋒一轉“薑臨也是被逼的無路可走了才會到我跟前來,我們離婚十七年未有聯係,今日見麵他提及此事,雖說發生了幾句爭執,但也改變不了當初我得謝謝他成全之事,媽媽知道或許會讓你為難,但——————。”
“他手上是不是有你的把柄?”宋蓉的話還沒說完,薑慕晚直接開口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且打斷時,及其幹脆利落,還音樂有幾分在商場上與人談判的凶狠架勢。
不然、以宋蓉這麽多年的行事作風來看,她不是個會隨隨便便插手自己工作的人。
要麽、是薑臨手中有她的把柄。
要麽、是歉疚。
比起後者,薑慕晚顯然更相信後者,宋蓉對薑臨歉疚?
哪門子的歉疚?
這歉疚離什麽婚?
宋蓉在科研場所呆了這麽多年,一直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存在,對於商場上的這些彎彎繞繞她雖知曉,也能理解,但真運用與實施起來遠不如薑慕晚。
大抵是薑慕晚強勢霸道又幹脆利落的一句反問讓宋蓉愣住了,她默了默、連帶著出口的話都有那麽幾分板正清冷“我不確定薑臨手上是否有我的把柄,但我敢肯定的是,十年夫妻,他想找出點什麽來,很容易。”
同床共枕這麽多年,薑臨若真是有心想抓住點什麽,輕而易舉,枕邊人想動手弄點什麽何其容易?
薑慕晚的強勢堅硬在宋蓉板正清冷的話語聲回過神來。
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似是察覺出了語言的不妥當。
她站在客廳中央,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叉腰,微微仰頭歎了口氣,似是在隱忍,壓抑自己的怒火。
“抱歉、我不該這樣說你,”她低聲開口致歉。
宋蓉在那側,也不好過,抿了抿唇,落在陽台欄杆上的指關節狠狠的緊了緊,微微閉眼、一聲輕微的歎息聲從喉間傳出來“蠻蠻,有些話我不知該如何跟你啟齒,但媽媽在某些事情上確實是欠薑臨的、薑家老太太已去,華眾也已到手,如過可以的話,放他們一條生路,得饒人處且饒人。”
那些難以啟齒的話宋蓉不會跟薑慕晚說,也不知該如何跟她說。
過去十幾二十年的事情再重新提起來難免需要一份勇氣,而宋蓉此時恰好缺的就是這麽一份勇氣。
所以即便到了此時她對那些陳年往事仍然是在隱瞞當中,對於薑慕晚仍舊是隻字不提。
而薑慕晚的想法與宋蓉的想法自然是有截然不同之處“如果我饒過他,他不饒過我呢?”
“我會去跟他談,”宋蓉平靜開口,似是底氣十足。
“十七年過去了,你能確定你今日見到的薑臨還是年輕時的那位嗎?媽媽、歲月會給任何人的身上都貼上一層標簽,薑臨也不例外,”無疑、薑慕晚不想放過這樣薑臨,她如今隔著電話這麽苦口婆心的規勸宋蓉隻為一點,不想放過薑臨。
宋蓉沉默了,她不想給薑慕晚增加不屬於她的壓力,也不想逼她去做不願做的事情,可此時,宋蓉站在這個位置上,心有愧疚。
握著欄杆的手緩緩緩緩抬起,落在陽台的盆栽上,伸手折了片葉子下來,輕輕的捏在手中緩緩的揉搓著,似是想將心中的一團亂麻揉開。
“媽媽也知道這樣要求你或許很過分,也知曉今日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你也不會聽我的規勸你。”
薑慕晚未吱聲,她在等宋蓉斟酌出一番合理的說辭。
“我與薑臨、不是因愛結婚,離開時,他給了我體麵。”
宋蓉平靜的話語傳到薑慕晚耳裏時,她稍有震驚。
宋家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宋蓉當初與薑臨結婚,這個結婚對象是她自己選的。
而此時,當事人宋蓉告訴她的是另一個真相。
“換句話來說,他愛我,我不愛他,我原以為結婚之後能日久生情,但顯然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家庭和生活的瑣碎帶給人的磋磨,如果一定要歸根結底找出一個過錯方,那有過錯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我利用薑臨離開首都,答應要與他共度餘生,卻因忙於工作疏於家庭——————。”
宋蓉平鋪直敘的話語將她與薑臨早年間的關係娓娓道來,似是在說旁人的事情,那平靜的話語像是在回憶一件不值一提的往事。
而這件往事在薑慕晚聽來卻是那般震驚。
震驚到她拿著手機的手都在狠狠顫抖,在她眼中,宋蓉是高高在上的,是天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而她今日,卻用簡單的言語給她展現了她未曾見到也從未想的一麵。
宋蓉伸手打破了眼前一塊完整無缺的鏡子,讓她變的破碎。
薑慕晚疾言厲色開口止住宋蓉平靜的話語聲,似是不想聽宋蓉將她心中母親的形象拉下神壇“但他出軌了。”
“我也有錯,”宋蓉平靜開口,似是早已相通這件事情。
“任何人的婚姻走到終結都不是一個人的錯,我從不認為我跟薑臨這場婚姻的失敗是他一個人的過錯。”
一定要揪出一個過錯方,那錯的多的那一方是她。
而並非薑臨。
年輕時候的宋蓉與薑慕晚腦海中的母親完全是同一個人,不食人間煙火,不問人間事實,高傲、孤冷、清高、冷漠。
這些詞語悉數用在她身上都不為過。
“所以呢?你現在是隔著電話跟我懺悔沒有好好的經營那段婚姻?”
薑慕晚反問,語調中有那麽幾分嘲諷之意。
“不、我隻是希望蠻蠻能往後退一步,給彼此一個體麵。”
“媽媽、你這樣讓我覺得我自己是個禽獸,”她從一開始與薑臨對壘時就沒想過要放過這個人,可現如今宋蓉說的是什麽話?
體麵?
真要這個體麵?
她回c市做什麽?
她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蠻蠻————”
“你忙於科研,疏於家庭,也不能成為他出去亂搞出軌的借口,你有錯、但你沒有違背道德搞出人命。薑臨不同,他出軌跟別的女人上床且還弄出了私生子,你讓我給他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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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蜜蜂上線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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