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危險
雖然李宅厚對於歐士奇的性格和他的為人處事多少有些芥蒂,但是這次來到這裏是為了給大家辦事的,鏟除河神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可能為了自己的一點情緒,就耽誤了這種大事。
所以盡管內心很憋屈生氣,但是卻又不得不委屈求全,沒有任何的辦法,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所犧牲的,這個道理李宅厚明白。
劉鵬舉把藥盒放在懷中,走到了門外看了兩眼,他走到李宅厚的身邊對他說道:“兄弟,今日讓你受委屈了。這個歐士奇是個有名的臭嘴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兄弟你是大派弟子,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這個人說話還是比較中聽的,雖然說他是為了妹妹的事情才去要找河神的麻煩,但此間畢竟可以算是誌同道合,李宅厚的心也沒有那麽小,當然不可能真的在意了。
李宅厚本來心裏甚是鬱悶,他聽到劉鵬舉這麽一說,他心頭陰霾迅速消散了一些,他此時略消氣了些,頭腦也就清醒了許多,他回答道:“這也沒什麽。兄長,藥可得來了嗎。”
現在李宅厚最關心的還是河神的事情,自從看到了那村莊的慘景,想著如此美好的世界竟然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而老龍河寬度在八百裏左右,類似的村莊無數個,這些人絕對不可能是孤立存在的,必然還有其他的村莊也是有著類似的情況發生。
這一點李宅厚是完全看不下去的,他隻能盡他的微薄之力來改變這個現實,將那罪魁禍首給鏟除掉。
其他的事情還是不要放在心裏為好了。
劉鵬去輕輕的歎了口氣道,麵色也是比較尷尬,但事情總是要交代的,沒有辦法隻能將實情給說出來:“得是得來了,隻是歐士奇隻給了一顆。”
潛水的寶物自然需要人手一份了,一顆算什麽?這意思就已經非常的明顯了,看到這樣的情況李宅厚對這個歐士奇的感覺頓時又厭惡了幾分,這個老家夥做事完全率性而為,根本沒半點仁者的心思,令人感覺十分的不快。
李宅厚見劉鵬舉麵露難色,知道他心裏顧及的是什麽。李宅厚笑道:“兄長不必擔心!即便他多給我一顆丹藥,我也不要!你我即刻啟程去莆田渡口,那些惡水渠的人與我們腳前腳後,此刻也未必就到了惡水渠,我們若是能趕在他們前頭救回了小姐,那也省去一番周折!”
事到如今還能怎麽說呢,兩個人誰都不會潛水之術,這一顆丹藥隻能夠使得一個人下水,一個人去龍宮對付那河神去?簡直就是在找死。
沒有任何的辦法了,隻能是將這河神的爪牙先給除掉,然後再伺機的將其從老龍河當中給引誘出來,這樣的話借助著岸上的優勢,想辦法將之斬殺是最好的結果。
劉鵬舉見事已至此,也隻能這麽辦了,二人順著燕門城寬大的街道一路向東,急匆匆的朝莆田渡口而去。
老龍河貫穿了天下五洲,將天下一分為二,無論行商甲胄,或是出門訪客,返程歸家的,在選擇路線的時候,水路無疑成為了最佳選擇。因而老龍河上船來船王,甚是熱鬧繁華。但二人到莆田渡口之後,在得知二人是去惡水渠的事情之後,竟沒有一艘船願意載他們過去。
這不免就令人心生疑惑了,在這裏渡河的人大多都是商賈,千裏之行隻為財啊,難道說這些商人都不想賺錢了嗎?
李宅厚心裏不免也是有些打鼓,當初的時候七順他們也有過類似的顧忌,不願意從惡水渠行走,怕的就是遇到這些瘟神。
想著這些不容易的底層社會的居民竟然在選擇航線的時候還要受到這些混蛋的襲擾,李宅厚的心裏就說不出來的厭惡,他恨不能現在就泅水到的惡水渠,然後將這些混蛋全部都斬殺。
雖然沒有渡河之船但好在現在的時間還算寬裕,按照路線和時間上來推算,那些來自於惡水渠的餘孽,應該還都沒有徹底的脫身。
可是那些惡水渠的餘孽未必都是坐船的啊,他們本身就是水族,隻要是有水的地方,他們都可以憑借著水遁之術離去的。
白白耗費了兩天的時間做了無謂的等待,兩個人都感覺非常的失望和無奈,既然那第一條的計策已經宣布失敗了,那麽接下來要麵對的問題就非常的現實,一顆壁水丹該怎麽使用呢?
毫無疑問的這次河神的麻煩是很大的,可以說用刻不容緩來形容不都過分,因為這個河神現在的準備是最鬆懈的,要是斬殺也得趁這個時候。
若是等它做好了準備再去動手的話,別說是這兩個小人物,就算是來了幾個大人物,成功的機會能有多少呢?
劉鵬舉問李宅厚:“兄弟這件事現在可挺複雜啊,咱們隻弄來一顆丹藥,注定咱們哥倆隻能有一個人下去,作為劉家的事情我下去是責無旁貸的。此事本來和你的關係也不大,你不如現在就乘船離開吧,從哪來就回哪去,放心不管以後能夠再見麵,我心裏都會有兄弟的存在。”
聽到這麽有點悲壯色彩的話,李宅厚倒是不好意思走了,況且他壓根也沒打算要離開,他對著劉鵬舉說道:“我是縹緲峰的弟子,素來以斬殺妖邪為己任,現在正是用到我的時候,也正是我出手表現的好時機,我怎麽可能輕易的放棄這樣的機會呢?何況一人勢單力薄,兩人總是有個照應,我已經下定了決心,雖然沒有大船可以乘坐,但是小船總會有的吧?咱們買一條小船開去惡水渠,不管誰下去另一個人在上麵接應,最好是能夠將這個河神給引上來,想辦法將其誅殺掉。”
劉鵬舉很感動啊,這樣的兄弟就算是在青石會也是不多見的,於是這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竟然是露出了感動的表情來,堅毅道:“好兄弟,這次或許會很凶險,但是不論如何我得到你這麽一個兄弟,真是大慰平生。隻要這次還能活,我一輩子都認你這兄弟。”
李宅厚本來很少下山的,對於山底下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懵懵懂懂的,有些事情也都不是很明白,他就是按照真實的想法去做的,沒有想到劉鵬舉這個家夥竟然這麽激動,真是讓人有點難以理解。
……
老龍河畔不是沒有船,而是沒有去惡水渠的船,甭說給人家多少錢,就算是給人家跪地叫親爹都不好使,那惡水渠可不是鬧著玩的地方啊,有死無生的凶險之地,無數的老水手都是這樣的勸解。
盡管兩個人已經表達了他們的勇氣和實力,但是沒有用,他們有本事別人可沒那膽子,說死說活就是不去,
買船也沒那麽容易啊,畢竟在這渡口生活的人大多數都是貧苦的漁民,雖然說銀子是不錯,但是船可是他們吃飯的家夥,一旦沒了也就意味著將來的生路斷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所謂生活生活,得先求生才能活啊,吃飯的家夥要是沒了的話,那可真就不能活了啊。
劉鵬舉心中惱怒,在耽擱了很長一段時間無果後,劉鵬舉索性花了一百金買下了一艘小船。
一百金啊!就算是買一條中等的漁船也富裕啊,看的周遭不少的漁民雙目都是放光,劉鵬舉倒是不在乎這點小錢,他拉著纜繩將小船給脫下了水,收了錨便是著急下水,似乎恨不能一下子就衝殺到惡水渠去。
二人在河邊下了水,劉鵬舉不會劃船,因為心中著急,就有些手忙腳亂,小船非但沒有前進,到因為劉鵬舉用力過猛而在原地打起了轉來,此舉惹來渡口其它的漁民或是客商紛紛注目,他們指指點點,嬉笑著打量著這條小船。
李宅厚拿起了一條漿來,他用漿捅了一下劉鵬舉道:“兄長,你不用這樣著急,跟著我的動作做”
李宅厚曾獨自在老龍河中劃了幾天的小船,此時他順風順水的把漿往水下一插,動作輕緩的向後一用力,小船就輕輕的向前劃開了。劉鵬舉滿頭大汗的說道:“是我太著急失了分寸,讓兄弟你見笑了”
他模仿李宅厚的動作,二人你一下我一下,小船就駛離開了莆田渡口,速度很快,老龍河太寬了,幾人劃了一陣,回頭看時已是茫茫的一片水域,二人劃著小船,索性這附近客船甚多,經過詢問,他們一路向惡水渠進發,盡管很多人都奉勸他們不要從那裏經過。
約行了一個時辰左右,剛才還是萬裏無雲的晴朗天氣,此時竟開始陰沉了起來,一大片厚重的烏雲迅速聚集在了一起。它似乎就壓在了兩人的頭頂上,河麵上起了風,小船在翻湧的水麵上上下浮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打翻。此刻周遭黑蒙蒙的,忽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的河麵上一片亮白,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聲憤怒的轟隆聲。
“要下雨了”李宅厚不安的說道
劉鵬舉不識水性,此刻他頭昏腦脹,手裏緊緊的握住船槳,他極力控製著正在微微發抖的身體,他不想讓李宅厚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形象,但顯然已經無濟於事,劉鵬舉多裏哆嗦的說道:“不知道這裏離惡水渠還有多遠”
李宅厚環顧四周陰沉的河麵,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歎息著說道:“咱們不是漁民,位置哪裏能算的那樣準確。不過我想咱們走了這麽久,也應該就在這附近了把”
忽然,一滴雨點滴落了下來,輕輕的砸在了劉鵬舉的額頭上,劉鵬舉驚道:“完了,下雨了!”
李宅厚緊縮眉頭,他抬頭看了看天,那雨點正在已不可思議的速度加快掉落下來,很快就不能直視天空了。李宅厚急道:“咱們快劃!要是雨水沒過了船艙,我們就慘了!”
片刻之間二人的衣物已經被雨水打濕,小小的船艙也積累了一層水來,二人劃了一陣,見周圍茫茫一片水域,哪裏有半個陸地影子?李宅厚扔下船槳道:“別劃啦,這船眼看就要沉了,沒想到咱們兄弟出師未捷身先死,今日竟然折在了這裏,真是死的不明不白!”
劉鵬舉此刻已經說不說話來,他嚴重的暈船,此刻小船一停,他趕緊伏在船邊哇哇的吐了起來,忽然,一個小木盒子在劉鵬舉的懷中掉落了下來,李宅厚手疾眼快,他一把抓住這個小盒子,李宅厚大喜道:“兄長,你快把避水丹吃下去!”
劉鵬舉怎能接受?他趕緊把避水丹推了回來,李宅厚見此時形勢危機,哪裏容得耽誤片刻時間?他也不管劉鵬舉如何推辭,他一把拽住劉鵬舉的胸膛,用力往回一拉,劉鵬舉一驚,嘴巴不自覺的張了開來,李宅厚手裏拿著避水丹嗖的一下給它扔了進去,李宅厚一推他的下巴,避水丹被劉鵬舉咕嚕一下的咽了下去,也是神丹妙藥藥效神奇,劉鵬舉氣色頓時精神了許多,他站起身來著急的對李宅厚喊道:“胡鬧,胡鬧!你自己不要命了嗎!”
李宅厚仰天大笑道:“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些。今日若沒有這避水丹,你我豈不都要葬身魚腹?”
此刻小小的船艙已經接近滿水,忽然一陣浪花拍打過來,小船上下一翻轉,就隱沒在了水中,李宅厚猛喝了幾口渾濁的江水,但他仍然不放棄求生的希望,他掙紮著在水下手刨腳蹬了幾下,水麵一分,李宅厚竟然又浮了上來,此時他已無暇顧及劉鵬舉的生死,李宅厚奮力拍打水麵,但他不會遊泳,很快就又沒了下去。
李宅厚喝了許多的江水,神誌也有些模糊了起來,戲龍石在它的胸前微微的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顯然他意識到了主人此刻麵臨的危險,但它無力幫助。
李宅厚的頭腦逐漸的朦朧了起來,一個想法籠罩在了他的心頭,就這樣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