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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重擊

  蕭亦山表現的很平靜。


  “當年我和九弟去中州送信,此事盡人皆知。後來我們就回到了山中,這些事在座的諸位師兄弟都可做見證。我如何就能盜走赤炎劍?”


  馮亦才道:“恐怕你有意支走九弟也未可知!”


  馮亦才轉而對吳亦農道“九弟,今日事關天下玄門的興衰,若真有奸詐小人潛伏在我飄渺峰中,那對天下正派產生的後果你是知道的。你就是為了自己,今日也要把當日的事解釋清楚”


  吳亦農似乎陷入了一片回憶之中,片刻之後,吳亦農道:“二師哥,此事當年以早有定論。我二人拜別燕嘯天之後,繼而回山。在天下城附近,我們遇到了趙靈劍趙師兄,他言說自己得到了消息,說魔宗放出消息要攻中州,實際是為南州禪音寺而去。自己要去送信,當時蕭師哥說魔宗行事飄忽不定,飄渺峰中不能沒人,還是自己去送信為好。”


  “因而蕭師哥轉而向南,而我和趙劍靈師兄則回歸了飄渺峰”


  這一番話似乎絕對沒有問題,慧常老和尚也說道:“當年我萬劫穀的確受到了蕭真人的來信,這一點老僧可以作證”


  馮亦才點了點頭。他接著說道:“可是蹊蹺之處就在這裏!為何蕭亦山早不送信,晚不送信,偏要趕在赤炎劍丟失之際去送信?”


  馬亦真謔的站起身來,他怒道:“此事當年早有定論。你如今舊事重提,又沒什麽確切的證據,你自己說,為什麽要誣陷大師哥?”


  馮亦才得意的笑道:“沒有證據我怎麽敢亂說?”


  馮亦才臉色一變,他朝通玄殿外喊道:“武破乾,把燕伯給我請來!”


  很快,武破乾就帶著一個幹巴老頭走了進來。這老頭須發皆白,佝僂著身子,他氣喘籲籲的走到眾人麵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因年邁力竭而一命嗚呼。


  有幾人趕緊給他讓了一個座位,那老頭座下之後,馮亦才指著他道:“燕伯,你不用害怕,把你當年看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在天下修士的麵前說清楚了。我保證你的安全!”


  燕伯幹咳了幾聲,他緩緩的抬起了頭來,二目猶如獵鷹一般的雙眼放射出了兩道寒光。燕伯道:“當年燕家慘遭屠戮時,我僥幸不死。後來懼怕飄渺峰報複,因為隱姓埋名,直到近幾年,才敢回到故土居住.”


  話還未說完,馬亦真道:“這位老漢,你可不要信口開河,什麽叫做怕我飄渺峰報複?”


  馮亦才道:“你不要管他,隻管往下說就是”


  馮亦才點指馬亦真道:“此人乃是當年燕家主管赤炎劍的管家,你且讓蕭亦山自己看看是也不是?”


  蕭亦山起身離座來到老者身邊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片刻之後,蕭亦山也是一驚,他一把握住燕伯那幹枯的雙手道:“老人家,沒想道你還健在!”


  燕伯把自己的手臂一收,燕伯道:“倒還有一把老骨頭在,如果我不把這件事公布於眾,我身死九泉之下也沒臉去見燕道極老爺子”


  眾人見他提起了燕道極來,又見蕭亦山神色,自知馮亦才所言非虛,眾人紛紛瞋目結舌,馮亦才將蕭亦山推在一邊道:“你現在有案在身,休要亂動!”


  蕭亦山隻能坐回本位,燕伯接著說道:“那一日,蕭亦山與吳亦農與我家少爺燕嘯天論及天下靈器,蕭亦山列舉出了各自列害法器,單獨沒有提到我燕家的赤炎神劍。


  我家少爺當時不快,就帶著他們去劍室看劍。我家少爺演示了一番本事,那二人連聲稱讚。二人住了幾日之後告辭離去,本來以為無事,哪知道那天夜裏,我親眼看見一個人進入劍室盜出了赤炎劍來,那背影我此生決不會忘懷,我敢拿我的老命做擔保,絕對是那日來我燕家送信的兩個飄渺峰弟子無疑!”


  老者說道此處,眼中竟泛起了兩道淚花,顯然是勾起了他沉重的悲傷回憶。


  馮亦才道:“這次諸位可都聽的清楚了。一個飄渺峰弟子的背影,蕭亦山的送信,燕嘯天的練劍,這些事放在一起,難道大家還不明白嗎!”


  眾人先是一陣可怕的沉默,隨即若如滾燙著的熱浪一般炸開了鍋。很多人當時站起身來怒視蕭亦山,更有甚者直接破口大罵道:“好個賊道士,你把大家瞞騙的好苦啊!”


  蕭亦山非常冷靜,他陰冷的目光注視著燕伯的眼睛,蕭亦山道:“你為什麽要汙蔑我們?”


  顯然他根本不認同燕伯所說的話,燕伯隻是不斷的抽泣,馮亦才一揮手道:“待燕伯下去休息,好生招待他!”


  武破乾領命而去,馮亦才對蕭亦山冰冷的說道:“蕭亦山,當年的盜劍之事如今已經真相大白,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蕭亦山麵色嚴峻,絲毫無作偽神色,他淡淡的回答道:“不是我做的”


  但顯然此時他的話已經顯得太過空洞無力,三教堂主王銘,乾坤堂主莫道窮衝出人群之中道:“現在證據確鑿,你還狡辯什麽!我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馬亦真斷喝道:“你們是什麽東西,也敢來我飄渺峰撒野來了?!”


  王銘冷笑一聲道:“天下人做事總要講一個理字。蕭亦山做了這種齷蹉卑鄙的事,他已然成為了天下修士的公敵。你難道要以飄渺峰的威勢來恐嚇在下我們不成嗎?”


  馬亦真氣的渾身顫栗,他眼見這些來的人紛紛怒視蕭亦山,但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蕭亦山能做出那樣的事來。


  馮亦才見時機已經成熟,他對在場的眾人說道:“我飄渺峰絕不能落如這種人的手中,今日希望諸位念在玄門的道義上,一起將這個偽君子推下神壇!”


  王銘,莫道窮,惡麵昆侖僧,法藏和尚紛紛拽出自己的法寶。吳亦農,何百香,忙護在蕭亦山的身邊,薛亦幻隻是低頭飲酒,似乎這裏所發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沒有關係。


  蕭亦山雖然是飄渺峰的首峰掌峰,但門下子弟凋零,百餘年來也隻收了燕無人一個徒弟而已。此時他身遇危難,孤零零竟無幾人相助。他忽然感覺到天地雖大,能容得下自己的地方似乎頓時沒有了。


  馮亦才高興了。


  取代蕭亦山的地位是他夢寐以求之事,他呼喝一聲道:“二峰弟子何在?!”


  武破乾,武德聖,萬無涯,齊九真,刑天嘯,韋鳳六人應聲而出。馮亦才道:“把你大師伯從座位上請下來!”


  六人齊聲道:“是!”


  馬亦真揮動手中的秋水劍將幾人逼退,馬亦真道:“除非是你們之中有人親眼見到了我師哥盜走赤炎劍,否則今日誰也休想動他一根毫毛!”


  馮亦才冷笑道:“大師哥,你還真要反抗不成?你若心中無鬼,就應該泰然接受咱們的處置,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們也絕不會屈待好人”


  殺生,靈智,飛天三人眼見馮亦才對蕭亦山咄咄相逼,三人小聲嘀咕道:“看來今日馮亦才勢必要搬倒蕭亦山不可,咱們大可坐山觀虎鬥,誰也不要得罪”


  蕭亦山的緩緩的打量了一下在場的眾人,他忽然仰天長歎了一聲,他回頭看了一眼那高懸在大殿正中的通玄殿三個大字牌匾,緩緩的道:“師父,弟子今日蒙受不白之冤,我恐飄渺峰千年的基業落於奸人之手,今日即便落得個卑鄙無恥的罪名,也隻叫我一人承擔罷了!”


  他轉過頭來聲色俱厲的對馮亦才道:“我的為人誰不知道?你不顧飄渺峰的安危,竟在天下修士麵前對我發難,真是個自私自利,無恥之極的小人!”


  馮亦才大笑道:“你休要故作姿態,你既然不想伏法認罪,說不得隻有武力解決了!”


  馮亦才對武破乾幾人一使眼色,幾人各自拿出自己的法寶來,馮亦才恐自己勢單力孤,又對身後的王銘,惡麵昆侖僧幾人說道:“今日事關還當年中州燕家公道之事,希望諸位不要坐視不理!”


  王銘等人齊聲道:“今日勢必誅殺此賊!”


  馮亦才心中得意,他一晃手中的三才鬥神樾,身形一動以率先攻擊蕭亦山。這三才鬥神樾取自天,地,人三才一體之意,又雲天地一體,親密無間,不可分離之說。故天地人又有一統之意,實則是由三件寶物融合而成,威力驚人。


  蕭亦山自不示弱,他單掌一抓,一柄兩儀陰陽劍即提在了他的手中。


  馮亦才挺樾就刺,蕭亦山揮劍相還。五名弟子齊發力,馬亦真,攜劍師徒全力戰五人。王銘拿出三尖龍鱗斬,惡麵昆侖僧倒提北州嗜血禪杖。法藏冷眼未動,段青石伺機偷襲。好外客個個虎狼視,若誰劣勢群攻之。一時亂哄哄,戰得通玄殿內,大匾被劍氣斬成了數片,擎天柱也被打斷。屋頂破了個洞,穹頂玉石被掀翻。護山靈獸被驚散,嚇的飄渺峰子弟個個心驚,無不膽顫。


  慧常老和尚有心去助蕭亦山一臂之力,但適才聽到那一場對話之後,竟然一時間又拿不定了主意。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他遲疑不動,他所帶來的人自然不敢出手。


  其實此時他隻需當眾說明,當年蕭亦山所送信件之中所言之事實乃子虛烏有之事,眾人中也不缺少明智之士,自然能從中發現種種疑點。但慧常天性做事遲疑,因此耽擱了事情那也是沒有辦法之事。


  蕭亦山雖然門丁稀少,但他精於修為,乃是所有峰主之中第一個修煉到六階之境的人,天下玄術,每差一重那作戰實力都不知道要差出多少去,何況相差一階之重?馮亦才身具五階七重玄術,蕭亦山六階四重,未出十招,馮亦才就覺得自己有些支持不住了。


  他自知如果今日製服不了蕭亦山的話,非但自己多年來籌劃的計劃要失敗,而且自己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難說。他也早有準備,他回頭對王銘,惡麵昆侖僧道:“二位盡管去阻住吳亦農,何百香就可,蕭亦山交給我了!”


  王銘二人一遞眼色,一躍而起去戰吳亦農,何百香。惡麵昆侖僧抖擻精神,那北州嗜血禪杖在他的手中揮動了起來,真是猶如惡鬼下界一樣,一片片血光上下翻飛,那饑渴的禪杖似乎非要痛飲一頓鮮血才能如意。


  今日本來是趙仟羽和吳小蓮的大好日子,沒想到喜堂轉瞬間變作了戰場。趙仟羽見馮亦才等人圍攻蕭亦山甚緊,他此時已成為了吳亦農的女婿,吳亦農出手相助蕭亦山,自己豈有不幫忙的道理?

  趙仟羽拽出金蟬劍來去戰惡麵昆侖僧,吳小蓮祭起火神綾來去戰王銘。


  八峰弟子何一刀,石立在人群之中見狀也是一躍而起,一起夾攻惡麵昆侖僧。


  這一切隻發生在瞬息之間,江無魚眼見通玄殿內打的熱火朝天,他見幽月沒在此處,趕快一溜煙的去碧蓮峰告知幽月。


  李宅厚眼見這一切變故發生在自己的眼前,他早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拋到了腦後。他提起龍淵劍來就要加入戰鬥。但此時的形勢已經發生了變化,這讓他一時之間沒有立即出手。


  那一直保持沉默的六峰主薛亦幻竟一躍而起,他與馮亦才相互配合攻擊了蕭亦山一陣,馮亦才喝道:“武破乾,來與我催動飄渺禦自真訣!”


  武破乾化作一道青光閃開,馮亦才樾指蒼穹道:“宇內有邪,未敢無睹。茫茫天威,權為竊用。太上感應禦字決!”


  隨著馮亦才法決的催動,在他的樾尖上出現了一個青色的光團這光團越來越大,武破乾擲出了鎏銀霹靂圈,薛亦幻舉起了柳神劍來各自催動真訣,馮亦才劍尖上的光團中刷的放射出來一條青色光線,這光線依次在薛亦幻和武破乾的兵刃尖上劃過,隨即迅速變大,一座大陣即被催動而出,將蕭亦山死死的困在了大陣裏麵。


  這一下可是促起變故。誰也沒有料到薛亦幻會突然幫助馮亦才,吳亦農看的呆了,何百香也不再出手。馬亦真仗劍注目而視,他知道,這禦字大陣一出,不分出個勝負這大陣絕不能收手。


  沒人可以插手幫助任何一方。


  這禦字大陣乃是飄渺峰上最玄妙,最列害的法陣之一。催動之際,修士周身上下匯集著天地之間最為濃厚的浩然靈氣,若是如動他們的身體,則猶如以池引浩海之水灌溉自身相似,必為這滔天靈氣反噬而死。


  王銘,惡麵昆侖僧也注目觀瞧。打鬥著的人都一時平靜了下來,這些人都在靜悄悄的看著這一場決鬥的勝負。


  在那飄渺禦字大陣所形成的青色球狀光壁上,不斷的閃動出碩大的玄語字符,它們穿梭於大陣之內,不斷散發著柔和的清光。蕭亦山長嘯一聲,他將兩儀陰陽劍猛然想地麵一插,那地麵轟隆隆的一聲巨響過後,一條巨大的裂縫快速朝馮亦才的方向猛然裂去,馮亦才大驚,急急縱身而起。


  蕭亦山仗劍疾飛,他劍尖朝天,化身一道青茫,直飛入天。“喀!”的一聲巨大響聲傳來,那大陣驟然變色,隨之輻射出一陣刺眼的白光,眾人紛紛閉眼躲避,蕭亦山衝破了這禦字大陣!

  白光褪盡,馮亦才麵如死灰,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血跡。薛亦幻已經倒地不起,顯然已經身受重傷。武破乾已經人事不醒,在他的胸口處鮮血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襟,此刻生死不知。


  眾人大嘩!


  殺生道士等人大驚道:“好列害的蕭亦山!”


  眾人都在思襯著各自的打算,惡麵昆侖僧默默的退回的人群之中,王銘也收回了法器。就在眾人都以為馮亦才的這一次陰謀就要宣布破產之際,一個道士死氣沉沉的從半空中疾速落了下來,在他的胸口之處,赫然插著一把赤色寶劍。這寶劍十分炙熱,那道士的胸口在不斷的冒著黑煙,很快一陣刺鼻的燒焦味傳遍了整座通玄殿中。


  眾人圍攏過來一看,那道士張大了嘴巴,眼睛瞪的圓圓的,似乎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他不能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一樣。


  這正是方才一舉突破禦字大陣的蕭亦山!

  馬亦真分開人群來到蕭亦山的身邊一把將他攬在懷中,但顯然他已經決氣身亡了。這一變故當真非同小可,包括慧常,殺生道士在內,大家的心頭不由得顫抖了起來,背後也泛起了冷汗,他們不由自主的想道,誰有這樣的本事殺死蕭亦山?


  很快,一個中年男人的出現讓這些人知道了一個新出世的英雄即將給上一代的玄門時代畫上一個句號。


  燕無人殺死了蕭亦山!

  燕無人從空中落在地麵,他走到蕭亦山的屍體旁邊拔出了赤炎劍來。很多人不認識他,馬亦真如何能不認識?馬亦真疑惑的道:“無人,這件事難道是你做的?”此刻他並不相信燕無人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弑師之事。


  燕無人冷冷的看著馬亦真道:“馬四叔,這件事已經很明顯了,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馬亦真怒視燕無人道:“你為何要這麽做!”


  燕無人仰天大笑道:“他盜取我燕家的赤炎劍,導致我燕家覆滅。又學我燕家絕技破天神劍,雖然假意收我為徒,無非是掩人耳目的粗淺伎倆而已。可是他多行不義,最後還是死在了我的手裏!”


  馬亦真道:“此事不過是馮亦才的栽贓陷害,你師父的為人,你難道不清楚嗎!你隻聽片麵之言就對恩師痛下殺手,你還是人嗎!”


  燕無人道:“你不要為他狡辯。實話告訴你,我早就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蕭亦山當年為了得到我燕家的劍譜,盜取了我燕家的赤炎劍,我燕家覆滅之後,包括戲龍石在內,自然就落在了飄渺峰的手中。


  我不知當年此事是否有人指使他這麽做,可惜就殺死了他。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我想這件事早晚也能查的一清二楚”


  馬亦真怒發衝冠,他的神誌此刻已經失去的正常。他一揮手中的秋水劍怒指燕無人道:“你這喪心病狂的忤逆之輩!”


  他一躍而起撲奔燕無人而來,燕無人冷冷的躲過了幾招,燕無人道:“馬四伯,這件事和你並沒有關係。你快住手了吧,我不想害你性命!”


  馬亦真哪裏肯依?

  他瘋狂了的朝燕無人猛揮秋水劍,燕無人見他周身上下漏洞百出,在躲過了一記橫掃而來的一劍後,燕無人一掌揮出,這一掌沒有接觸到馬亦真的身體,隻是發出了一道強而有力的流波,馬亦真站立不穩,一下被掀出了幾丈有餘,噗的一下,一口鮮血吐在塵埃。馬亦真四階九重修為竟被一擊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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