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大雪宗
夜晚十分,北宮燕正式住進了昆侖館中。昆侖館坐落在浩瀚山顛,麵積很大,夜晚的風似乎可以穿透那厚實的圍牆,直吹在屋內之人的身上。昆侖館中不設灶火,也沒有傭人,一切隻為了給修真者提供一個絕對安靜理想的修真環境,而能入此地者,僅依靠天地靈氣而數日不餐不飲實屬平常。
也以深了,北宮燕並沒有打坐吸收靈氣,她坐在一座灰色小法台上雙手抱膝,在她的麵前是一個小窗戶,外麵雖然寒冷,但窗戶卻是打開的。那皎潔的月亮此時也變的灰蒙蒙的讓人看不清楚,北宮燕隻是呆呆的看著它出神。
“你已經順利進入了昆侖館,還有什麽憂愁的事?”
青衣怪人的聲音幽幽的在北宮燕的耳邊響起,北宮燕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她沒有回頭,還是呆呆的看著窗外的月光。青衣怪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青衣怪人緩緩的坐在了她身畔,他也和北宮燕以相同的姿勢看起了月光來。
“這月色很美,像極了藕柵峰的月亮。雖然我知道它們不過每天都一樣照常升起而已,但是我還是喜歡。在藕柵峰時,我常常會一坐就是幾個時辰,什麽也不去想,隻是呆呆的看著它出神”
青衣怪人自言自語的說著,北宮燕的臉色很蒼白,她沒有接話,青衣怪人接著說:“我曾經十分厭煩循規蹈矩的修道練氣,我十分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癡迷道業的深淺高低,我隻想和我心愛的人生活在一起”
青衣怪人說到這句話時,他的臉頰竟然微微的抽搐了幾下,月光把他的臉照的雪白,此時他那張陰森森的臉好似四人詐屍一樣帶有三分恐怖神色。
北宮燕的頭腦中好似也沒有想任何東西,她幽幽的說了句:“你也有心愛的人?”
青衣怪人苦澀的一笑,但這苦澀很快就消失了。他歎了口氣說:“死啦,她就死在我的麵前。我當時如果有現在的修為的話,她也許就不會死,我也不必留下這樣的遺憾。哼哼,他有什麽資格跟我爭她?”
青衣怪人的音色變得猙獰起來,他的口氣變得嚴厲,讓聽到這種音色所發出來的聲音的人產生一陣壓力,他似乎在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不允許任何人做任何性質的辯駁和反抗!
北宮燕卻不害怕,她又幽幽的說:“你既然那麽愛她,為什麽又來招惹我?”
青衣怪人忽然住目不再去看月色,他轉過頭來,目光死死的盯著北宮燕的眼睛,北宮燕被他的目光所攝,竟然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青衣怪人冷冷的說:“死者已矣,活著的人就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的路還很長,我的仇也沒盡報。這些事日後自然都有了結,現在我隻愛你一個。此生不渝,絕無更改”
北宮燕的身體竟微微一抖,她一下轉過了頭來,她的眼睛中滿是怒色:“難道就是因為強行得到了我的身體,才對我說出這種話?”
青衣怪人忽然仰天大笑了幾聲,片刻後,他收住了笑聲,表情又變得冷若冰霜。他緩緩的說:“我李宅厚生來最痛恨說謊之人,如果我對你不是真心,叫我永墜阿鼻地獄,萬世不能超生”
北宮燕的眼神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又呆呆的看起了窗外的月光。但很快,她的雙眸之中就流出了淚水,一滴滴的順著臉頰滴落下來。李宅厚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安慰說:“以後我會成為嶽父大人最得意的助手”
北宮燕隻是抽泣,片刻後,李宅厚問她:“你覺得我的詭捷術怎麽樣,用的還順手嗎?”
北宮燕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回答他:“這個真的是飄渺峰的道術嗎?”
李宅厚縱聲笑了幾聲“也是我因緣際會,在逃離淩霄閣的時候,意外在長老室中發現了這詭捷術的法決,後來我一用之後,竟然發現這法決似乎就是為我而設定的一樣,用起來真是得心應手。不瞞你說,我自離開飄渺峰後到現在,幾乎都是一擊斃敵,從無失手”
北宮燕點了點頭:“我雖然隻有一階一重的修為,但是一出手就擊敗了一階六重的南公子傑,詭捷術的確很列害”
李宅厚說:“你現在的修為太低,詭捷術的威力還發揮的不到十分之一。隨著你日後的修為不斷加深,這詭捷術的威力也會隨之增大。就拿我現在來說,天下間已經少有敵手。即使是飄渺峰上的老道們聯手,恐怕也隻能與我戰個平平”
北宮燕沉默了。昨夜這個男人已經徹底征服了她,李宅厚讓她相信,嫁給自己絕對是一個最明智的選擇。而他也把自己的絕技詭捷術交給了自己,而自己也用詭捷術輕鬆擊敗了南公子傑,她似乎再也找不出拒絕李宅厚的理由了。
李宅厚從懷中取出極地鼠王,極地鼠王此時正在酣睡,猶如一個熟睡之中的嬰兒一樣,嘴角掛著幾滴漣泹,睡的十分香甜安穩。李宅厚把極地鼠王遞給北宮燕,李宅厚說:“這個家夥是一個難得的靈獸,它有鼠王之心作為根本,出生之時已經有一階的修為。你要吸收他的精魄那就太浪費了,你可以將它帶著身邊撫養,日後它必然成為一個力量非常強大的靈寵”
李宅厚站起身來就要離開,北宮燕也一並站了起來,她吃驚的問:“你要去哪?”
“我和那幾個大雪宗的弟子說過,要去拜訪他們,我看今夜就可以下手了”
“你會回來找我嗎?”
“我辦完了事就來找你,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李宅厚的眼神中露出一絲不正之色,北宮燕顯然知道他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忽然目光炯炯的對李宅厚說:“我要和你一起去”
“如果被五州學館的人發現你第一天就放他們鴿子,說不定就會把你開除出去,這樣你就白費心思了”
北宮燕說:“我本來也沒想常住在這裏,你既然說你愛我,那你就要帶著我一起走!”
沉浸在情感假象包圍中的女人們智商幾乎為零,這真的是一句千古經典名言。李宅厚想了想,他回過身來拉起北宮燕的手柔聲的說:“我們走吧!”
這裏已經離開了百壁川有了一段距離,雖然溫度還是很冷,但相比百壁川那變態的溫度來說已經是好很多了。
李宅厚狠狠的摔在了地麵上,他死氣沉沉的趴在地麵上一動不動,龍淵劍就在他的身體上麵漂浮著,似乎在等待著他的醒來。北宮燕雖然從高空墜落,但她在未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刻翻了個身,將那一墜之力卸掉了大半,她隻是在地麵上滾了一下,卻沒有受傷。她揉了幾下胳膊,緩緩的朝李宅厚這裏走了過來。
太陽已經升起,初陽的淡紅色陽光照耀在李宅厚的身體上,他此刻就像是在熟睡著一樣。北宮燕在他的身邊伏下身子來推了他幾下,李宅厚即動了動。北宮燕竟然並沒有感覺到開心,而是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
李宅厚哼唧了幾聲就又不動了,北宮燕忽然麵露狠色,她將那邊藏在衣物裏麵的匕首拿了出來。這把匕首她已經打磨的十分鋒利了,上一次一刀沒有紮死他,她已經非常後悔。她也沒有料到,機會竟然會來的這麽快。
她見李宅厚依然背對著自己,她再不遲疑,一近前揮刀朝李宅厚的背後狠狠的刺了下去。鋒利的刀鋒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寒光,龍淵劍似乎感覺到了這股殺氣,它猛然在李宅厚的身體上空打了個旋轉,一道寒風射出,北宮燕一驚,連忙向後躲開了。她一下站起身來,惡狠狠的看著這把正在不斷打著旋轉的龍淵劍來。
龍淵劍隻是在打著轉繼續保護著它的主人,北宮燕內心發恨,但她修為太低,根本就無法製服住龍淵劍。她著急的直用力跺腳,但是卻沒有辦法。李宅厚忽然翻了個身,他似乎剛從一夜的睡眠中醒過來一樣,雙眼迷離的睜開眼看了看周圍,又狠狠的伸了一個懶腰。但他很快就發現了正在自己不遠處,帶著幾分驚恐神色看著自己的北宮燕。
李宅厚一愣,但他還是笑了笑:“這位小姐,你怎麽又和我在一起啊?”
北宮燕一頭霧水,她隻當李宅厚有意捉弄自己。她不知道李宅厚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要偷襲他,並且有所發覺了。她就試探著的說:“你呀,不好好的禦劍,害的我狠狠的摔了一跤,這個帳該怎麽算?”
她說完撲哧的一笑,顯然一點也沒有生氣。李宅厚的眼睛很快就陷入了無神呆滯的狀態中,但他竭力的在控製這種狀態,他奮力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怎麽整天都昏昏沉沉的”
他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北宮燕,疑惑的說:“我昨天好像送你回家了吧,然後他們就把我丟進了柴房裏。怎麽我在這裏?你摔了跤怎麽倒埋怨起我來了,你從實招來,是不是要對我圖謀不軌?”
李宅厚說完也撲哧的笑了一下,這笑容中充滿了無邪與暢快,北宮燕見他神態表情和昨夜大不相同,她內心十分吃驚,她似乎隱隱的發現了一點不對頭的地方。她把自此認識李宅厚開始到現在的所有事都回想了一遍,她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這想法不禁令她頓覺毛骨悚然。她為了驗證自己內心想法的虛實,試探的說了句:“你的詭捷術可真是列害,我連一招都躲不過呢”
李宅厚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他尷尬的搖了搖頭說:“要麽你是認錯人了,要麽你就一定比我病的還嚴重。你說的話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北宮燕這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猛然衝到李宅厚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前心,李宅厚的身材很大,竟也一下被她提了起來。北宮燕怒視著李宅厚的眼睛,李宅厚無辜的看著她,北宮燕的眼睛裏忽然泛起了一片淚花來,她吼道:“你這個怪人!你去死罷!”
她一把將匕首舉起,猛的朝李宅厚的胸口刺了下來,李宅厚的胸口本來就被她紮了一刀,現在剛剛有些愈合,他見北宮燕又朝自己的胸口紮來,他出手如電,想要抓住北宮燕的手腕,但他不知怎麽,精神還是比較恍惚,這一抓有失了些分寸,竟然一把抓在北宮燕的胸口上,李宅厚以為抓到北宮燕的手腕,他隨即一用力,隻覺得入手處軟綿綿的,李宅厚一驚,他的頭腦也就清醒了些,這才發現了自己的手抓到了不該抓的地方。他趕緊收回了手來,北宮燕臉色一紅,趕緊往後躲避,她幾乎是吼著說:“我北宮燕若不能親手殺死你,我誓不為人!”
但她也知道,無論是現在的這個傻乎乎的李宅厚還是晚上的那個令人內心驚顫的李宅厚,他們的修為都遠在自己之上。她眼見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索性她將手中的匕首一扔,氣衝衝的轉身跑開了。
李宅厚呆呆的看著北宮燕的背影,他的眼前開始模糊了,他的雙眼很快就變的迷離了起來,他的腦中一片混沌和空白。李宅厚毫無目的的朝前走著,他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麽地方。
李宅厚走了一陣,北宮燕又轉身回來了。她這次表情卻輕鬆了許多,她緩緩的走到李宅厚的身邊,柔聲對李宅厚說:“你現在還可以禦劍嗎?”
李宅厚的頭腦又清醒了過來,他看著北宮燕說:“可以啊,我已經有三階的修為了”
北宮燕大喜,她拉過李宅厚的手柔聲的說:“你不記得昨天的事了嗎?你說咱們要去大雪宗,我看現在天氣這麽好,咱們現在就去玩吧!”
李宅厚呆呆的回答了句:“我好像不記得了”
北宮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她隨即說:“不要緊不要緊,我知道大雪宗在哪裏,我修為低不會禦劍,你就別推辭了吧”
李宅厚沉默了下來,但他並不是不想回答她的話,隻是他又陷入了呆迷之中。北宮燕無奈,隻能拉著他的手步行朝大雪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