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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極地鼠王

  禦劍之士,日行千裏。


  朱楓駕馭著銀色長槍飛行在雲端之中,他竭力的將護體靈氣擴散出去,用以驅散周圍的寒氣,他的額頭因過度消耗靈力而泛起了虛汗,但疾速穿過的風將它迅速的吹散,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朱楓的內心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竭盡所能,盡快趕到中州王府。


  初陽從遙遠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第一束陽光刺破黑暗,照耀在了北宮蒼等幾人的身上。北宮蒼雖然做了很多年的王爺,但是說起禦劍而行來,他倒是第一次,新奇之意自不必說,如此近距離的觀看日出,其恢宏之美自不必說。他此刻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竟然呆呆的看起那一抹正在徐徐升起的朝陽來。


  北宮燕坐在他的身邊,見父親正在出神,她笑了笑:“爹呀,這初起的太陽你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從來也沒有見到你看的這樣認真。難道今天的太陽有什麽特別的嗎?”


  北宮蒼也笑了,笑的很平靜,很恬闊。


  “常聽人說,日出和日落沒什麽區別,都是一抹紅日罷了。但照我看來,初陽代表的是朝氣,陽光撕破了黑暗,讓生活在恐懼黑暗之中的人們有了希望和期盼,萬物生長由此開始。初陽給人們帶來了生機和希望,而夕陽呢,雖然有上述的一切優點,但英雄垂暮,已難回天,不消片刻就要隱沒在黑暗之中。日出日落,猶如人生在世,不管得失幾何,終究要化所塵土一堆,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因此每每見到朝陽升起,就覺得暢快非常,每每見到夕陽垂下,就會生出無限傷感。”


  說到最後,北宮蒼的表情竟然黯淡下來了些許,他似乎聯想到了自己的處境,所以一時傷感。北宮燕見他的心情難得的好了一回,她不想讓北宮蒼去想那些煩心的事,她說:“什麽夕陽朝陽的,其實都一樣。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給大地帶來了生機,即使它隱入了黑暗再也不出來,人們也會記住它曾經給大家帶來過溫暖。一生如此,還有什麽好遺憾的呢?”


  這一番話可謂是對症下藥,北宮蒼果然快慰了很多。


  “我這些年來一直被瑣事纏身。又要治理州縣,又要培養人才。別的王爺做出了對不起大修國的事,我要上表舉報。地方上的勢力過於龐大,我也要設法牽製。每一天都是在忙碌中度過,竟然忽視了身邊最親近的人。沒想到這樣的生活竟然過去了這麽多年,你現在這麽大了,咱們父女之間又有幾次這樣暢談的機會呢?”


  北宮蒼深情的看著北宮燕,北宮燕默然了。


  “等這次到了中州,我一定要好好的盡一盡做父親的責任”


  北宮燕的眼圈紅了,她沒有說什麽,但心裏很感動。她伏在北宮蒼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那一輪正在徐徐上升的初陽,然而可以觀賞的時間並不多,很快陽光就變的很刺眼,北宮燕破涕一笑:“什麽初陽帶來希望啊,你看它這麽快就給我帶來了傷害,陽光照的我眼睛難受,你看都流出淚水來了!”


  北宮蒼也是一笑,又與北宮燕說了幾句,忽然,一條蜿蜒的大河出現在了他們的腳下,北宮蒼被這條寬闊的大河所震懾,他驚問:“這是。。?”


  “王爺您眼花了,這是老龍河呀”朱楓回答說。


  北宮蒼哦了一聲,往日間他極少過河,若去其它的州府辦事,通常都是從傳送大陣過去,今日居高臨下俯瞰一般,隻是波瀾壯闊,氣勢驚人。朱楓說:“過了這道河就是東州界了,北宮龍雖然跋扈,但他還不敢到中州來放肆,王爺大可放心,我們很快就能渡河了”


  北宮蒼點了點頭,北宮燕忽然用手一指幾人的正下方,她疑惑的說:“哎呀,我幾日前也從老龍河的上麵橫穿而過,怎麽現在感覺這河有點不對勁呢?”


  朱楓聽到她這麽一說,又仔細的打量了幾眼腳下的老龍河,看罷一陣,他也泛起了嘀咕來,他自言自語的說:“是有些不對啊,老龍河寬八百多裏,怎麽這條河這麽窄?難道我們現在走的地方不是老龍河?”


  這一下可謂是促起變故,若腳下的不是老龍河,那就意味著這一夜走錯了方向,極有可能不是去往中州而是去往了別處。要是到別處還好,若到了北州,那北宮蒼可算是自投羅網。既然產生了疑問,那就不得不查探清楚,朱楓說:“王爺千歲,我看這裏的地形有點蹊蹺。咱們應該去地麵查看查看,萬一真的走錯了路,也好及時補救”


  朱楓的臉上表情很難看,似乎他已經默認了自己走錯了路,因此羞愧之情溢於言表。北宮蒼知道他的心事,北宮蒼說:“你不必自責,昨夜天黑,咱們又是情急出走,難免出現一些偏差,咱們也沒有遇到什麽危險,且下去查看一番再做計較。”


  他說的很平淡,沒有一絲責怪之意,這讓朱楓緊張的心情緩和下來了不少。朱楓立即禦劍按下雲頭,很快以來到了這條河麵的百丈之上。朱楓舉目四看,見著河麵很平靜,遠遠的可以看見有打漁的船隻。但仔細看時,卻發現這江水渾濁,竟隱隱呈現出一絲墨黑,朱楓大驚道:“這應該是渾水江,我們怎麽到這來了?!”


  “渾水江?”北宮蒼疑惑的問了句。


  朱楓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他自覺耽誤了大事,正處於羞愧難當的境地之中,見北宮蒼問他話,又不能不回答。


  “這。。這渾水江是老龍河的支流,長度也在幾百裏左右,若沿著渾水江一路下行,就是北州。。北州地界”


  北宮蒼卻沒有表現出很責怪朱楓的表情來,他甚至連短暫的吃驚表現都沒有,他看了看腳下的河麵淡淡的說:“既然這裏不是去中州的路,那咱們現在改變路線就好了”


  朱楓點了點頭,他心中十分奇怪,自己數次禦劍去中州辦事,從來沒有走錯過,怎麽這一次就走錯了?但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也由不得他不懷疑自己。


  朱楓禦劍剛上上行,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走?我們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


  朱楓大驚,趕緊回頭一看,隻見遠遠的幾個豆大的人影正在禦劍朝自己的方向飛來。人雖然離得很遠,但聲音卻仿佛在耳畔響起一樣,這樣的修為最少也在三階以上,這是隔空傳音的法決,自己也是剛剛才掌握了的。


  朱楓大叫一聲:“不好,咱們可能是中了圈套了!”


  隨著朱楓的一聲驚呼,他立即加快的禦劍的速度,隻見一道銀光衝天而去,瞬間已經升入雲端。朱楓隻是認為因為自己才導致了王爺行蹤的泄漏,因此他得到了機會,更是拚命的禦劍逃走。


  遠處的人影不緊不慢的跟隨在他們的身後,朱楓在天空中飛行了接近一個時辰,那幾道豆大的人影仍然和他們保持著相同的距離,朱楓的身體已經被汗水打透,他氣海之中的靈氣正在不斷的劇烈消耗之中,看來用不了多久,靈氣就會衰竭,到時候別說是禦劍飛行,就是能不能平安落地都是一個問題。


  朱楓知道,不可以在這麽沒命的逃走了,這樣的話遲早都要因靈力耗盡而槍毀人亡,自己死不死無關緊要,但若是坑害了王爺和郡主,那所有的罪過可就都在自己的身上了。


  朱楓歎了口氣,他回頭對北宮蒼說:“王爺千歲,屬下無能,無法甩脫那些尾隨在咱們身後的人。事出無奈,咱們也隻好先落地,在想辦法和他們周旋吧”


  他的表情和無奈,北宮燕說:“朱大哥,我看他們也一直追不上咱們,咱們就不用落地了吧?”


  朱楓苦笑了一聲:“郡主呀,不是屬下不想這麽做,隻是經過了這幾個時辰的飛行後,我的靈力已經不濟,眼看就要枯竭了。若在耽擱一陣,恐怕咱們都要從這萬丈高空之中墜落下去!”


  北宮燕聽他這麽一說,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正在跟在他們後麵的人影,無奈的說了句:“下去有把握對付他們嗎?”


  朱楓說:“我誓死保護你們的安全!”


  北宮蒼說:“朱兄弟不要多言,生死有命,我今天就是死在北宮龍派來的人的手上,也絕對不會埋怨你,咱們就下去吧!”


  朱楓領命,立即禦劍按下了雲頭,此刻在他們的腳下是一片蒼茫的大地,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和地界,朱楓平穩的落地之後,他迅速的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眼見之處,盡是一片土色,百裏之處盡是平原,哪裏有藏身之處?


  索性在一處地勢稍凹一些的地溝中,修建了一間廟宇。廟宇不大,紅色的牆壁將廟宇的大殿包裹在其中,占地前後也就半畝左右。其它的地方則盡數平整地麵,偶爾的幾棵分散的樹木根本不成陣勢,幾人無奈,朱楓說:“王爺千歲,請隨我進廟躲避!”


  北宮蒼此刻也沒了主意,隻能跟隨這朱楓朝廟宇走去。一行人迅速走近了廟宇,廟門是虛掩著的,朱楓輕易的就推開了門,他率先走了進去,北宮蒼等人隨後魚貫而入,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座正殿,一塊金色大匾上寫著:“道玄大殿”


  但這廟宇似乎無人居住,大殿的四扇大門都開著,但裏麵卻空無一人。朱楓心中疑惑,但此刻他以沒有別的路可走,他將北宮蒼等人安置在道玄殿大殿之中,他自己提起長槍來去四周查看情況,一息左右,朱楓手提長槍回到大殿中,他對北宮蒼說:“這是一座道觀,叫做道玄觀。一共有三處殿宇,但是都沒有人,咱們可以暫且容身。”


  忽然,一陣得意的嬉笑聲從通玄殿外傳了過來。他們快速破門而入,身形到時,朱楓定睛一看,見來的是四個身穿黑鬥篷的男人,他們的手中各自拿著法器,其中一個身材較瘦的男人陰笑一聲,顯然剛才的笑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這樣的裝束朱楓自然認識,這乃是王府之中傳授師的特有裝扮。天下五州,每一個王府都有自己的禦用傳授師隊伍。但受製於皇帝的統治,因此在服裝樣式上都是統一的,但為了便於區分,因此每一個王府之中的傳授師所穿的鬥篷顏色都有區別,如東州王府的傳授師身穿白色鬥篷,西州王府的傳授師身穿紅色鬥篷,中州王府的傳授師身穿橙色鬥篷,而北州王府的傳授師則身穿黑色鬥篷。


  來的人分別叫是張雄,黃霸,馬憶,蔡方四位北州王府傳授師。北州王府有四十四名王府傳授師,每十名中有一名大傳授師任隊長,這四人的修為都在三階五重以上,一次出動這麽多人,可見北州王對此卻是用了心的。


  他們一露麵,其它的廢話就不必多說了。北宮龍的人毫不避諱的出現在這裏,意思很明顯,即使這般招搖的對東州王下手,也沒有人可以把這件事傳出去。


  朱楓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長槍,眼光一刻也不離開這四名傳授師的身上。那身材消瘦的黑鬥篷傳授師蔡方陰笑了幾聲:“你們這幾條漏網之魚,還能逃到哪裏去呢?”


  朱楓的眉頭緊縮,他冷笑了一聲:“就憑你們幾塊料,要想傷害王爺,恐怕是癡心妄想!”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朱楓傳授師呀,真是失敬失敬啊。難怪能一舉斃掉我們四個傳授師呢,不錯不錯。不過我聽說早年間你們被東州王匾去了職位,去做了一個看門狗,怎麽今天又裝英雄,充好漢,做起了王爺的保護神來了?對了,那個和你一直形影不離的默言去哪了,是不是他的修為比你還不濟,昨夜間死在了淡茶居中?”


  朱楓並沒有被蔡方的話激怒,他雖然眼睛在盯著蔡方他們,但心思卻一刻也不離開北宮蒼等人。他也聽說過蔡方的名頭,當年皇帝壽誕,自己跟隨北宮蒼入朝拜賀時曾見過這四個人,算是有過一麵之緣。但對於他們的修為深淺卻不清楚,此時東州王的安慰係於自己一身,他早就將生死拋諸在外。


  他本就沒想到這四個人會一起來這裏,他心中琢磨,先下手為強,隻要拖住他們個一時半刻,王爺或許就能脫身。一念及此,他再不猶豫,就在蔡方話音剛落之際,朱楓猛然揮動手中的長槍,一道強勢的威壓瞬間朝蔡方四人激出,蔡方有意激他,暗中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們都是傳授師,對於各自的進攻手法自然心領神會。


  他見朱楓對自己促下殺招,立即將手中的法器一提,隻見那道威猛的威壓頃刻間被他手中的法器所吸收,蔡方也不怠慢,反手一甩,同樣的威壓席卷而回,在這道威壓自他手中的法器之中甩出,柔和了先前朱楓所發出的那道強勢威壓,勢頭更加驚人。


  朱楓怕這道威壓傷害了身後的東州王等人,他疾速後退,啪啪啪幾下將東州王等人向周圍一拍,隨後他將長槍一橫,自手中轉了個槍花,硬生生的接住了這道威壓。


  東州王等人已經和朱楓分散,張雄,黃霸,馬憶三人看到了機會,立即動身圍攏了過來,張雄身手最快,第一個欺近了東州王的近前。東州王對然地位很高,但修為幾乎為零,想要反抗也無從抗起,北宮燕發現了父親有危險,她情急之下舉掌來阻,但她哪裏是張雄的對手,她的手掌還沒有接觸到張雄的身體,那強烈的護體靈氣以將她的手阻隔在了外麵。


  張雄一把抓住了北宮蒼的後背,他隨即向後急退數步,朱楓用餘光發現了這件事,真是驚得險些昏厥過去。但有心去救,張雄斷喝道:“朱楓,趕快投降,否則我就殺了北宮蒼!”


  朱楓無奈的垂下了頭去,他一鬆手,手中的長槍啪的下掉落在了地麵上。


  極地鼠王本來正在酣睡,卻被場中的動靜所驚醒,它睜開了那雙無神的大眼睛迷茫的看了幾下四周,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北宮燕正在躊躇之中,她一看到極地鼠王,立馬眼前一亮,她也不知道極地鼠王能不能聽懂她的話,北宮燕期待的對它說:“小呆,去把我爹救回來,我會很感謝你的!”


  小呆是北宮燕給極地鼠起的名字,極地鼠王伸出那短短的前爪來搔了搔額頭,它哇哇的叫了兩聲,北宮燕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極地鼠王卻動了動肥胖的身子,拽拽的朝張雄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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