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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曾美人約?

  當下三人都多喝了些酒,吃得醉醺醺的。看看這裏處處都是鶯歌燕舞,後門歡笑送客,前門歡樂迎賓,全然一幅花團錦簇、笙歌太平的繁華安樂。茂仲景見此情景心花怒放,按捺不住要風流一場,又怕殷震賢知道自己尋花問柳再給徐英若知道了,所以假裝規規矩矩說著“你送巫師弟回去吧”,“我留下買單,我買單”。殷震賢就扶著巫繼臣回去,外麵叫了車,一直把巫繼臣送到住處。看他喝得多,“嗚啦嗚啦”又吐了一陣兒,接著又是一陣兒哭罵。殷震賢隻好溫些水,給他喝點解酒的藥,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次,才將他身體上嘔吐的東西全部洗掉。看看此時天色將明,這才慢慢出來準備回去。 誰想命該殷震賢出事,從虹口出來剛剛走到大馬路上,隻見對麵駛過來一輛兩匹馬駕轅的大馬車。殷震賢往旁邊讓了一讓,那馬車行了幾步倒停了下來,卻是泓四的馬車。那泓四正好在外麵送客人趕夜班車回來,準備返回“群玉坊”,卻一眼看見了殷震賢。泓四已經見過殷震賢兩次,愛他風雅俊秀,心內甚是喜歡,就叫殷震賢說:“殷公子!你怎麽一人在這裏,正好乘我的車,我來送你回家。” 殷震賢見她言談親和,態度誠切,也就上了車。那泓四見了殷震賢,觸動了心事,忽然就掉下眼淚說起巫繼臣事來。泓四幽幽咽咽說道:“你這位師兄啊,可真是個死心眼。自從那日曲會見了麵,就不斷來書寓裏找我,一會兒說是李娃傳裏的李生,一會兒自比占了花魁的賣油郎,一心要娶我成家。你說我們風月場上的人,做的隻是生意。麵前應付了,誰還是當真的?誰想他卻是個癡人,反說我背情背盟,竟然自己尋了死。你說我冤不冤枉?” 殷震賢性子溫存,尤其對女人十分體貼。聽了泓四這番話倒也覺得在理。所謂“郎如陌上塵。妾似堤邊絮。一別兩悠揚,蹤跡無尋處。”風月場原本做的就是人情生意,認錢不認人的。巫繼臣顯然沒有看破。見殷震賢不言語,泓四竟然委屈起來,哭訴道:“人人皆知我是上海灘有名的花魁,但是愛的人多,嫉恨的人也多。多少人恨不得能把我生吃了,剁碎了,盼我早早晚晚出點事才高興呢。如今正好出這個事情,那些人不把我罵成是掃帚星,不祥物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還好你那師兄沒有死掉,倘若真的死掉了,明天的報紙還不知道怎麽寫呢!花國大黴頭、禍水妖女,我想起來都可怕得很!還好你們今天來開導他,勸他丟了這念想。論起來我還真得謝謝你呢!” 泓四小姐說到這裏,轉嗔為喜,羅袖輕揚,胳膊就搭在了殷震賢的肩膀上。殷震賢從來沒有這麽近接觸過女人,尤其是泓四這樣妖嬈的女人。此時斜著眼睛一瞧,但見肌膚如雪,紅粉生香,眼角一抹微雲,唇邊一顆滴溜溜的櫻桃,真是人間絕色,嫵媚動人,看得殷震賢心裏怦怦直跳。殷震賢如同著了魔一般,眼睛癡癡的,但覺得香風繚繞,神魂顛倒,恍惚想到曾經做過的夢來,夢裏和桃花林裏的仙子雲雲雨雨做得那般好事,如今那仙子的臉已然就是泓四的模樣了,隻覺得惶惶然、渾渾然,隻望了泓四的臉呆呆地發笑。此時天已放明,泓四的馬車正好駛過繁華街道,那馬車本來就經過特殊裝飾,華蓋銀裝,鮮豔耀目。裏麵坐著一個妖媚無比的美人,一個年輕英俊的書生,剛好被一個早起捕捉新聞的記者拍到。如此好事,那記者眼疾手快,左旋右張,很快搶拍出幾張大大的豔照來。殷震賢還渾然不覺。迷迷糊糊回到住處,胡亂睡了一覺,這才洗把臉往中醫學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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