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揭開身世之謎
雲楚一雙手捧起她的臉，眼底的光真摯而充滿歉疚：“婚禮儀式後，你們在文件上簽字過後並沒有送往登記處蓋章，所以……”
“所以我和景桓的婚姻不符合加拿大的法律規定，這事一定是景桓預先決定的，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怕哪天我後悔了可以隨時走。”以白綠皙對郭景桓的了解，這樣的事像他會做的。她覺得眼眶酸楚難忍，眼珠子不停地轉悠：“你後悔當初沒有救他嗎？”
這件事恐怕是雲楚一做的最為後悔的一件事，他當初沒有及時救郭家兄妹才會導致他失去兩個朋友。
白綠皙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痛惜，淚水悄然滑落：“所以你現在怎麽忍心踏著景桓的屍體跟我求婚？很抱歉，我沒有那份勇氣接受你的感情。”
白綠皙說完趕緊轉過身，準備開門出去沒想到整個身子又被他再度轉過去。男人雙臂撐開置於她脖頸兩側，眼底閃過一縷哀傷：“景桓兄妹的事我深感遺憾，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們倆要在一起，你總不可能因為虧欠和內疚一輩子將我往外推。就算我可以等，等到你徹底釋懷，但是芊芊能等嗎？你希望她以後去上學被別的小朋友說她是私生女？”
白綠皙本來內心就不好受，這會聽到他用芊芊來要挾自己更是揪心的厲害：“芊芊不是私生女。”
“那前提是你得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一個完整的家，爸爸和媽媽缺一不可。”雲楚一的話直接戳中她心裏的痛處。
他明明知道她會為女兒妥協，其他的事都好說，唯獨結婚這件事沒法商量。白綠皙轉身擰開門把手，剛剛拉開一道縫隙的門被雲楚一重重推上。
‘砰’的一聲，門板顫動的聲音回旋在耳邊。白綠皙眼神落寞，今時今日她真的不知道還能用什麽樣的話語來拒絕他。
“你還有什麽顧慮，連我爸都同意了。”雲楚一不懂，他們之間明明早沒有阻礙，為何她遲遲不肯與他結婚，女兒都到要上學的年紀，她竟然還在猶豫？
白綠皙深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做出個決定：“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先找伯父談談。”
既然雲世勳改變了態度，那麽必定有他的理由，她現在開始懷疑當年逼她走的那個原因究竟還存不存在。
雲楚一聽到她的話趕緊收手，主動打開門：“我跟你一起去。”
白綠皙還沒來得及拒絕，就看到雲世勳在楚麗菲的攙扶下站在書房門口。看到楚麗菲在看到她以後，明顯地激動和喜悅，她有種預感好像那些自己曾經盡力想要掩飾過去的東西，在這一瞬間就將爆發。
“爸、媽，你們進來坐吧。”雲楚一把白綠皙拉到邊上，讓二老進來。
期間，雲楚一吩咐傭人過來上茶，四個人坐在沙發裏，氣氛很微妙。尤其是楚麗菲，看向白綠皙的眼神有著深深的歉疚跟震動。
“媽，我給您看的東西有結果了嗎？”雲楚一把白綠皙留在加拿大的物品都拿回來後，意外發現那條屬於白綠皙母親的項鏈。
因為背後的那個‘楚’字，他就把它交給楚麗菲，當時隻想著同樣姓楚，會不會白綠皙的母親是楚家的親戚。
楚麗菲壓下心頭所有的疑問和震蕩，佯裝平靜地把白綠皙喚到身邊：“綠皙，你過來。”
白綠皙乖巧地坐到楚麗菲邊上，就見她從衣兜裏掏出那條項鏈：“孩子，這項鏈是誰給你的？”
白綠皙眼底一熱，鼻尖衝上來一股劇烈的酸意，她喉嚨口像是被卡住一般愣了半晌才說話：“是我媽媽留給我的。”
楚麗菲掩飾不住的激動，伸手抱住她：“你是語堂的女兒……”
白綠皙能感覺到抱住自己的楚麗菲渾身都在發抖，她緩緩闔上雙眼任憑淚水滑落。這個秘密終究是要被揭開的，早晚的事而已。
隻是她未曾想過謎底被揭曉的這一刻，會這樣平靜，平靜地詭異。
雲楚一心底隱約有所揣測，看到抱住白綠皙失聲痛哭的母親，還有旁邊態度不明朗的父親，怎麽看白綠皙的身世都跟自己的父母脫不了幹係。
“伯母……”白綠皙哽咽著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她，真相呼之欲出。
楚麗菲調整好情緒鬆開白綠皙，哭腫的眼眶似乎又有淚水要漫出：“綠皙，你是我的女兒。”
此話一出，唯有雲楚一最為震驚：“媽，你說什麽！會不會弄錯了？”
他隻是把項鏈給楚麗菲讓她去調查，並沒想到白綠皙就是她的女兒，換言之不就是自己的妹妹！
楚麗菲望著雲楚一：“對不起，綠皙真的是我女兒，這事你爸早就知道。”
雲楚一不可置信地盯著雲世勳，看到自家父親臉上神色沒有過多的異樣，忍不住質問：“爸，這就是您當初趕綠皙走的理由！”
原來他深愛的女人就是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心裏負擔，迫不得已離開他的！他想象不到白綠皙在得知他們是兄妹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肯定比現在的自己還要痛苦和訝異。
雲世勳沒有多說什麽，如今他身子不好關於兒女的事也看開了許多：“當初讓白小姐離開也是不得已。”
“我不管，我還是要娶綠皙！”雲楚一才不信這個所謂的同母異父的血緣能將他跟白綠皙拆開。
“你瘋了嗎！”出聲的是白綠皙，她早已淚流滿麵：“我早說過我們不能在一起，你偏偏不聽。”
雲楚一抬起長腿跨過去，直接將白綠皙拎起來，拴住她手肘的力道讓她有種骨頭都要散架的錯覺：“我才不管什麽兄妹不兄妹的，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愛你就是要娶你！誰也別攔我！”
白綠皙顫抖著雙肩，在聽到他的話後頓時所有的委屈和壓抑多年的鬱結在頃刻間崩潰，她哭得小心翼翼又歇斯底裏。
楚麗菲跟雲世勳在聽到雲楚一的話後，相互對看一眼，雲世勳先閉上眼睛緩緩點了下頭。
楚麗菲便知道一切還有轉機。
雲楚一強力把白綠皙拉出去，對自家二老說：“爸、媽，我現在就跟綠皙去領證。”
白綠皙連忙阻止：“你氣糊塗了麽！我們這樣的關係如何領證？”婚前體檢就能檢查出他們之間的兄妹血緣，這結婚證自然是領不了的，雲楚一是受到極大的刺激才會失去理智。
可是她還清醒著，望向他的眼底流轉出無可奈何的悲涼：“楚一，放棄吧，血緣是天注定的我們沒辦法改變，我早就認了這個事實。”
“那芊芊呢？你看芊芊那麽健康說明近親結婚並沒有問題，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還是能一起生很多孩子！”雲楚一猩紅的雙目一點點湧出水霧，他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多麽的可笑，可是不論什麽困難都不能動搖他要娶她為妻的決心。
“孩子……”白綠皙想起芊芊的到來，內心無止境的荒蕪感正在蔓延：“芊芊本不該存在，是我的執念和不舍才留下了她。”
還有，就是因為我愛你，如果不是愛到深入骨髓，我怎會有那份勇氣來挑戰道德倫理觀念並生下孩子？
雲楚一大力拉起她彎下去的身子，他知道她此刻很痛，渾身都痛，那份痛苦壓得她連站都站不穩：“我感謝你留下她，留下我們的女兒！”
說罷，雲楚一就拽著白綠皙要出門，她猝不及防伸手抓住門邊：“不，你真的瘋了嗎！我們怎麽能結婚！”
“我說可以就可以！”雲楚一就不信有血緣關係真的不能在一起：“古代都還有近親結婚的，為什麽我們不行！”
“可古代都是旁係血親，我們是直係啊！”白綠皙心想自己也是瘋了，否則不會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出口。
這三代以內的旁係血親跟直係血親都是不允許結合的，這樣的辯白多麽荒唐無力。
“好了，都給我回來。”雲世勳終究是看不過去，陰沉著一張臉阻止兩人吵鬧。
楚麗菲臉上的淚痕已經擦去，她微笑著走過去把白綠皙拉到身邊：“孩子，到媽這邊來。”
“伯母，您這是？”白綠皙不明白這雲家二老究竟想幹嘛？
白綠皙被楚麗菲拉到沙發邊上坐下：“還叫伯母呢，該改口了不管你是我的女兒也好，兒媳婦也好，都該喊我一聲‘媽’。”
這下更叫白綠皙為難，作為女兒她願意喊楚麗菲一聲‘媽’，但是這兒媳婦是不可能的事，這個稱呼她喊不出口，若是喊了就有種在跟雲楚一搶媽媽的味道。
她終究是做不到的。
楚麗菲拉過她的手輕拍：“別緊張也別擔心。”她又朝雲楚一招手：“楚一你也過來，聽我跟你爸把話說完。”
或許白綠皙還感覺不出異樣，但是雲楚一卻從楚麗菲的話語裏察覺出轉機。他坐回原來的位子，等待父母二人的下文：“爸、媽，你們有什麽事就說吧。”
“世勳，是你說還是我說？”這麽大的事，關乎雲楚一的身世，楚麗菲自然是要詢問雲世勳的意思。
雲世勳原本銳利的眸光微微一滯，沉沉道：“你說吧。”
有些事一旦要打開塵封的回憶，作為當事人反而會失去那份勇氣。
雲楚一和白綠皙均露出希冀，癡癡地望著楚麗菲希望她能告訴他們倆能名正言順結合的理由。
楚麗菲調整好所有的情緒，公布謎底：“其實楚一並不是我親生，他的母親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