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覆水可收
“Beer——”
司徒慕絕從後頭氣喘籲籲地跑出來，就看到白薇雅往湖裏跳。
天太黑了，若不是白薇雅脖子上的項鏈反光，他都未必看得清，看著她就這麽一頭栽進水裏，他斷定她要自殺！
白薇雅，你可不要嚇我！
司徒慕絕一個深呼吸，往下潛，就看到白薇雅正往下沉，她身旁一條項鏈快速地沉底，司徒慕絕一把撈住那條項鏈，一手提著白薇雅，把她往水麵抬。
“太好了！我撿到了！”白薇雅露出水麵，喘息了一會兒，望著司徒慕絕手裏的三色堇項鏈，高興地把項鏈搶過來，握在手心。
司徒慕絕才慢慢反應過來，白薇雅剛才是在撿項鏈，不是想跳湖自殺。
頓時罵了一句：“你這個笨蛋！”
白薇雅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才慢半拍反應過來，司徒慕絕的手緊緊地箍著她的腰，
她凍得一陣猛咳，司徒慕絕又在教訓道：
“趕緊給我上岸！湖裏的水很冷你知不知道啊！”
等到了岸上之後，司徒慕絕忙把白薇雅抱起來。
“慕絕，你還是找到我了？”白薇雅欣喜地抓著司徒慕絕胸前的衣襟，好像看到司徒慕絕出現的這麽一瞬，她的所有傷心都飛走了。
“閉嘴，回去再教訓你！”
回到莊園之後，司徒慕絕抱著嘴唇凍到發紫的白薇雅直接回他的房間，把她放進浴缸裏，慢慢放熱水。
見她凍得仍是渾身發抖，他也站進了浴缸裏，等浴缸裏的熱水慢慢放滿了之後，他就把兩人身上的衣服解除。
白薇雅羞得轉過去身去，把背對著他。
司徒慕絕就瞧見了白薇雅身上的一道細小的傷疤，就是她幫他擋子彈的那一次。
“Beer，真的是你……”他輕撫著她肩上的小傷疤，這裏，是因為他而留下的，他絕對記得。
白薇雅當時是怎麽不假思索就擋在了他麵前的，他記得一清二楚。
所以，這道白薇雅沒有選擇去掉的傷疤，他也記得一清二楚。
白薇雅說，她看到他身上的傷疤，覺得傷疤是男生成長的標誌，當她得到這個傷疤的時候，她自己也笑著說，這有是女生成長的勳章，她要和他一起成長。
愛一個人，最有意義的，莫過於和對方一同成長到最後了吧？
司徒慕絕從白薇雅身後擁抱住她，發覺她的體溫還是沒有恢複，就讓她麵對他，正麵擁住她，讓她因他的體溫而溫暖，感受他。
白薇雅像個重獲丟失多年的玩具的小屁孩，抱住司徒慕絕的脖子，眼淚流淌過他的皮膚，幾乎要把他燙傷一般的滾燙。
“騎士V失蹤了，她不在皇城，她的徒弟唐糖又沒有恢複的藥水，更不會調配，我沒有辦法恢複自己原本的模樣，就急著來找你，把你帶回去，為什麽你到今天才相信我是白薇雅，為什麽……”她控訴著，眼淚流得很凶。
“如果騎士V真的失蹤了，回不來了，如果我這輩子都沒有恢複我原本的模樣，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認我，一輩子都當白薇雅這個人從世界上消失？
“你怎麽就這麽固執呢？為什麽我換一個模樣出現在你麵前，你就不認我了呢？”
他知不知道，他這些時日的這般冷漠，讓她在夜裏偷偷流了多少眼淚。
明明他就平安無事了，她卻還要忍受另一種本就不該存在的痛苦。
但她不能抱怨任何人，這算是命運對她的考驗吧？
生活給了她痛苦，一定會歸還更好的東西給她的，比如現在，她又能這麽真實地摟著司徒慕絕，把心裏的所有不安與不滿通通都倒出來。
“Beer，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是我糊塗，是我笨，你一直就在我的身邊，我還在想著你是不是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自己令自己陷入困局，我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傻瓜，你罵我吧，打我吧，怎樣我都甘願，隻要你不從我的世界離開，你今晚寫在紙上的話那麽決然，真的把我嚇壞了，你真的舍得一輩子都不再見我嗎？”
“司徒慕絕你真的是大笨蛋！我在你身邊那麽久你都不去察覺一下！”白薇雅粉錘在司徒慕絕的肩上砸了一下，其實沒有什麽力量，仿佛是被輕輕拍了一下。
“可是我……可是我又怎麽會真的罵你打你，我做不到……”
她寧可自己受過這些天的委屈，咽下去就算了，但是讓她想出什麽法子去懲罰司徒慕絕，她真的做不到，畢竟司徒慕絕為了她付出了這麽多。
“我就是舍不得離開你，所以才在離莊園那麽近的湖邊，好讓你找到我，如果你今晚沒有找到我，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司徒慕絕的手忙捂了白薇雅的嘴一下：
“這句話，經我的允許，覆水可收。”
白薇雅破涕為笑，嬌嗔道：“你好煩——”
“我又反應遲鈍又讓你說煩，那你還不是深愛著我？”司徒慕絕一副吃定白薇雅的得瑟模樣，氣得白薇雅忍不住在他肩上輕輕咬了一口。
“終於不哭了？”司徒慕絕用手舀起一掌水，摸到白薇雅臉上，替她洗掉臉上的眼淚，“哭得像小花貓。”
“你嫌棄？”白薇雅目光一冷。
“不嫌棄，愛得很。”
司徒慕絕重新抱緊了她。
在剛才她掉下湖的時候，他的心就慌了，白薇雅被推落鴛鴦湖，從月馨的跳台上掉下海，這些記憶在他腦海裏晃動著，他霎時間就害怕失去白薇雅，無名的恐慌感就來臨。
還好她沒事，還好她現在就乖乖被他摟在懷裏。
“你要是敢嫌棄，我就消失好了……”
“別，千萬別——”
司徒慕絕歎了口氣。
“對不起，真的是我的錯，你的這張臉，真的和你原本的模樣差太多，所以我很難一瞬間就接受……”
“那你回答我，我現在的樣子好看，還是我原本的樣子好看？”
“原本最好看，最真實的你最好看。”司徒慕絕如實回答道。
“我就知道，但是現在的我還是要頂著這副模樣。”
“沒關係，等我們回到皇城，自然有辦法讓你恢複原來的樣子的。”
“嗯。”
……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司徒慕絕才在白薇雅醒來之前睡醒。
他一撐起身，兩人肩上的被子就滑了下來，他忙把被子拉上來，蓋到白薇雅肩上，怕她著涼。
昨夜很美好。
是他在離開皇城之後，最最美好的一個夜晚，相信對於白薇雅而言也是。
他一躺到床上就把白薇雅享用了一番，累得白薇雅哼哼唧唧，在那之後，黎明越來越近了，他們兩個幹脆聊起天來。
白薇雅把在來莊園之前，在鏡麵高中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本想把關夜雨對她有好感的事情隱瞞，但還是被司徒慕絕捕捉到了細節，比如，她說到關夜雨送她去校醫室，他問怎麽送的，白薇雅脫口而出說用抱的，司徒慕絕一來氣，作勢要吃她，她忙喊停打住。
“夜雨是關心我……”
“他該不會關心你，關心著關心著，就把你拐走吧？”司徒慕絕擔憂地問道，接著斬釘截鐵地說，“我可不允許，你是我的，你從頭到腳任何一個部件都是我的，誰也別想占到你丁點兒便宜！”
他那股霸道勁，是怎麽也沒改變過呀。
白薇雅笑嘻嘻地蹭著他：“好好好，任何人也沒有辦法搶走我，我專屬於你。還有，夜雨是你的徒弟啊，我發覺你們兩個很多方麵真的很像。”
“很多方麵？”司徒慕絕顯然是把“方麵”二字理解歪了。
白薇雅的手往他臉上一蓋：“你想哪兒呢，我指的是性格和習慣！”
淨想些歪的。
“我發覺夜雨他也是一個非常注重細節的人，而且他也很強大。”
美人兒關夜雨那麽有魅力，她相信有一天，他也會找到適合他的女生。
“你就這麽懂他？”
啊，司徒慕絕又吃醋吃到冥王星了。
白薇雅覺得此時此刻非常有必要轉移話題啊，不然她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你知道我在這個任務進行到最後的時候發現了什麽嗎？”
“嗯？”
“從我們轉學到鏡麵高中，就一直讓我們感到疑惑的那個叫西薔的女生，原來就是沐水！”
“哦？”
“你沒有聽錯，當我知道小水是薩伽泊蘭的女騎士的時候，我是非常震驚的。你想想啊，小水那麽柔弱的一個女生，居然是潛伏在黑白社那麽久的臥底，我都不敢相信。”
“你不是說她和安影一同掉下懸崖了嗎？她怎麽樣了？”
白薇雅難過地皺了皺眉頭：“我不知道，我隻記得小水那時候受了傷，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心髒，安影……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她應該會死掉，但是小水和安影兩個人都掉下懸崖了，我覺得小水會生命垂危，所以好擔心啊……但願小一和夜雨能夠找到她，然後趕緊治療好她吧。”
司徒慕絕的大手握住白薇雅的手，給她溫暖：“不會有事的，相信老話：吉人自有天相，沐水會找到的，百斬逸也會和她好好的，就像我們一樣。”
“那夜雨呢？”
“你再說，我就跟他斷絕師徒關係！”
“你好歹也是他的前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