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傷死人心
她一想到剛才在校門外聽到的消息，知道白颯要出國了，自己也不能久留，就有點賭氣地對白颯說：“不用你管我！”
還把身上白颯的外套脫下來，放到他手上，轉身就找巷子裏走。
白颯受到古兮這番反應，明顯心裏不好受，一個箭步衝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準確來說，是把古兮壁咚了。
“我真的是犯賤！被你耍得團團轉，心還一次一次忍不住朝你這邊靠近！古兮你到底想我怎麽樣？報複你我又做不到，現在想對你溫柔一點，卻狠狠被你推開，世界上再也沒有像你這樣矛盾的人了吧？”
古兮對他的激動反應感到震驚。
她以為他是不會有這樣的反應的，以為自己耍耍性子，回到白颯的家，兩個人又是那種不冷不熱的尷尬關係。
沒想到啊……
“白颯，你……你知不知道你要表達的意思啊……”
他這意思，明顯是要跟她表示，他對她是有感覺的。
但是古兮現在的心很亂，很雜，都不知道要作出什麽反應才好。
而且，不覺得白颯這樣，太突然了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連幾次都是在試探我嗎？你把我當傻子嗎？”
白颯煩躁地錘著古兮身後的牆壁。
原來他是知道的啊。
但古兮的內心是竊喜的，白颯知道了，卻不當場揭穿她，也不，這說明什麽，說明他真的有很大的可能在乎著她。
“別笑！該死的，要不是因為你未成年，上次在國外的時候，我就該把你辦了！”
古兮雙目瞪大。
“白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之前聽到你和陶薔薔說，是雪珊因為救你而死掉，我真的有種想把你掐死的衝動，其後我在酒吧遇見了你，本來想對你……然後我下不了手，隻讓人在你的飲料裏放了安眠藥。”
“原來是這樣……”
古兮的反應顯得很平靜，仿佛這是她預料到的事情一樣。
“我以為我是恨死你了，但是……但是我沒有辦法真的這麽做，該死的你，為什麽要撩撥我的心，然後讓我淪陷？”
白颯捏著古兮小巧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睛。
古兮注視著白颯的眼睛，他眼裏的冰川，似乎不是無法融化的。
“白颯……”
你知不知道，我等你這份心意，等了很多年了。
古兮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捧起白颯的臉，踮起腳尖，在他的唇邊印上一個淺淺的吻。
“古兮，你現在很得意是不是？”
“啊？”
白颯俯下身來，把剛才那個微不足道，卻又甜蜜四溢的吻加深下去。
……
一切都是來臨地那麽莫名其妙，變換的那麽莫名其妙，當古兮被冠上白颯女友的頭銜在學校裏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有點頭大。
周圍的男生女生都在看著她。
“小兮，別歎氣了，你已經紅了。”
“我不想這樣的，你知道的，人怕出名豬怕壯。”
沈安榮摸摸古兮的頭：“你也算是和白颯苦盡甘來了吧？”
古兮卻搖搖頭：“我沒有跟他表明我的心意。”
“啊？為什麽？”
“先別說我了，你和唐君哲師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沈安榮挑挑眉：“好吧，你知道我小媳婦討厭女生的吧？”
“你小媳婦？”
“是啊，我們兩個是娃娃親來的。”
“什麽？”
“也沒什麽好驚訝的，小媳婦這麽討厭女生，可能也是因為小時候被我整得太慘了，所以產生了陰影吧？我這次特地轉校來，就是為了找小媳婦呢，沒想到，他其實一早就喜歡我，開心。”
“那就真是太好了，接下來，你們加油哦。”
“哎，小兮，那薔薔和紅堯又是怎麽一回事？”
“我那天找薔薔‘嚴刑拷打’一頓，她可算是招了，還是老套的英雄救美浪漫事件啦，薔薔那丫頭從小到大就是招欺負的奇怪體質，好在紅堯栽在她手裏了，我還以為這個總是求愛遭拒的丫頭會單身下去呢。”
沈安榮一把摟住古兮的肩膀：“好啦，大家都有著落了。”
“嗯，這樣是挺好的。”
但是……她的心為什麽會有一絲不安在搖晃呢？
放學回到白颯的別墅的時候，白颯正在書房裏複習功課，古兮假裝進他的書房拿幾本書。
在她爬上書櫃的時候，白颯看向了她。
古兮的瞳孔微微一縮，很快垂下眼簾。
很快，古兮發現，她的擔心不是多此一舉。
下午六點鍾，教室裏空了，走廊上也沒人，董玥把她叫了出去，第一句話就開天窗地說：
“古兮，你以為白颯真的喜歡上你了嗎？那天在舞蹈室，隻不過是白颯和我演了一場戲罷了！”
古兮沉默。
“董玥，你要說的，就是這些了是嗎？好了，我已經聽完了。”
“你不驚訝嗎？”董玥不可思議地看著古兮。
古兮聳肩。
董玥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她，轉身離開。
“真是見了鬼了。”
一直到董玥的身影消失了之後，古兮才撐著欄杆，難過，又不敢哭泣，強忍著淚水，把頭抵在一旁的柱子。
她知道的，白颯親吻她的時候，是沒有溫度的吻。
還有，上個月他還把她推下池子，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喜歡上她呢？
這是她在欺騙自己，也假裝感受著白颯帶來的那份愛戀罷了。
騙子……
都是騙子啊……
她也是個騙子呢……
看來，這真的是她活該吧？
樓梯口傳來對話聲：
“哎，白颯的正牌女朋友出現了！”
“是不是你之前說的那個薑雪珊？”
“就是她啊，不會錯的。”
“剛才白颯帶著薑雪珊進學校了，金童玉女，好般配哦。”
“果然之前傳著說古兮是白颯的女朋友，是白颯玩玩的吧？”
“是啊，古兮？不可能的啦……”
兩個女生說得正起勁，沒料到話語中的主人公之一古兮就站在走廊上，一見到古兮眼睛紅紅地望了過來，她們就收聲了，尷尬地低著頭，仿佛是自己做錯事一樣回到自己的班上。
古兮並沒有責備她們的意思，她隻是覺得震驚。
為什麽白颯會和薑雪珊回學校？
薑雪珊不是已經在一年多前死了嗎？
古兮不可思議地衝下樓，一直跑到校門口，就見到白颯陪著一個溫婉的女生在走操場。
女生一看就是非常知書達理的類型，挽著白颯，兩個人笑得很開心。
不可能、不可能的……
薑雪珊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最能確定的人是古兮。
為什麽這個和薑雪珊長得一模一樣的女生會出現在白颯的世界裏？
古兮再次強忍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死死地盯著他們兩人，咬著下唇，咬到下唇流血了也渾然不知。
……
當天晚上，古兮來到白颯的房門前，進入了白颯的臥室。
“白颯，我有話想對你說。”
“說吧。”
麵對著眼神沒有溫度的白颯，古兮的心在還沒有提出疑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下降。
“董玥和你合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白颯承認。
嗬，那這幾日的和平相處，情愫輕啟，究竟是誰在演戲？
古兮揪住被傷到的心，又問：“你是不是本來就想著玩我？等我愛上你之後，就把我丟掉？”
“你都已經知道了，還需要問我這麽多做什麽？雪珊現在已經回來了，我們也不需要這樣下去了。”
白颯正眼都沒有看古兮。
古兮詫異：“你、你——”眼淚瞬間崩盤。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的眼淚，很廉價。雪珊親口說了，根本就沒有什麽她救了你的事情，是你把她推下海的，是你！送你差點害死了她！”
他究竟在胡說些什麽啊！
“沒有！我沒有這麽做！還有她根本就不是薑雪珊！”
“她是薑雪珊，她長得跟薑雪珊一模一樣，而且給我的感覺也是一樣的。古兮，你不要再在這裏演戲裝可憐了，我已經看透你了！”
“我說了，她不是薑雪珊！我才……”
差點說漏嘴了。
古兮又是緊張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要說什麽？”白颯隱約聽到她在說些什麽，但是聽不清。
“沒事了，既然你是這樣認為我的，那我離開好了。”
在古兮轉身的一瞬，白颯沒回頭，問道：“你知道古家為什麽會破產嗎？”
“嗯？”
“是我做的。”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古兮瘦弱的身軀搖搖欲墜，若不是她扶著門框。
夠了！
真的夠了——
她一步一步走出去。
眼淚滴答的聲音，心碎成渣的聲音。
整個世界都在喧囂中突然走向了死一般的沉靜。
傷死人心，原來就是這樣的意思，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啊。
古兮走了，真的就消失了，連夜消失。
白颯並沒有去找她。
他知道那個女生不是薑雪珊，隻是有一張和薑雪珊一模一樣的臉蛋罷了，也隻是被他利用來傷害古兮的道具罷了。
說到底，他的心矛盾扭曲，一方麵，又心疼著古兮，另一方麵，又不斷地傷害她。
那麽她就離開吧，現在他又舍不得到肝腸寸斷的地步。
白颯，你也是活該啊。
風間弓弦來到他的班上，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揍過去。
“小颯，你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做了這麽多，為的就是傷害小兮？枉我還支持小兮追求你，你確實這樣對待她的！她究竟做錯了什麽？得到你這樣的報複？你幹脆弄死她算了！”
不僅是風間弓弦，沈安榮也是替古兮打抱不平。
但有不少女生還是會幫著白颯說好話。
唐君哲和紅堯也對白颯這種行為感到非常不理解，覺得白颯是不是自從薑雪珊的事情之後就得病了，還問他要不要去看醫生。
所有的人當中，好像隻有陶薔薔沒有找白颯問話，好像也隻有陶薔薔是最為冷靜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