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豪門遊戲:嬌妻不認錯> 第372章 花自飄零水自流(七十)

第372章 花自飄零水自流(七十)

  另外一邊,一天一夜之後,溫禮衡的耐心其實已經降到極點。


  他一個人靠在隔離帶的汽車前抽煙,半夜三更的,一點猩紅忽閃,連續兩根煙後他又開始自嘲,覺得這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家裏的電話不時會打過來,溫父大概嗅到一絲氣息,知道是他把溫來祺的事給捅出去的。


  他捅出去的事,京城的溫家未必會知道,可是,知子莫若父,溫父卻是知道,溫禮衡雖悶聲不響,可他卻是把溫來慶的帳記到整個溫家的頭上去了。是他,故意把溫來祺的破事捅到網上,又在網上建立了防火牆,防治這件破事燒到溫家的其他人頭上。


  “是不是你?禮衡,爸爸就問你這一句話,來祺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你?你是為了那個女人,為了來慶,所以遷怒於來祺?”


  溫禮衡熄滅了手裏的煙,翻身靠在車前,淡淡“嗯”了一聲。


  溫父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背過氣去,“你……你現在在哪裏?回來!”


  溫禮衡淡淡的,一直到掛斷電話才又點了根煙。


  這夜太黑,弄不好就會迷路。


  可是,迷路,好過一個人。


  ……


  顏小朵上車了又下車,終於還是在一個服務區的門口被本來那輛黑大巴給扔下了。


  她上完洗手間出來,遠遠見著那車絕塵而去,追了幾步,就停下來,沒有來由地想哭,可終究是沒哭出來。


  她自己抽泣了兩聲,沒有手機沒有電話,連身上最後的那點錢都沒有了。抬手揩過臉頰,隻覺得這風都是冰涼的,已經露出魚肚白的天色,再再彰顯著新一天的開始,初晨的陽光映在周圍的一切人和事上,她隻覺得渾身冰冷,整個天都像是灰的。


  服務區裏不斷有人經過,迎來送往,什麽人和什麽車都有,可她知道,這裏不會再有任何人幫她了。


  心,從來沒有這麽灰過,她跟顏豫北的那場訣別連聲問候都沒有,他應該會著急,然後,更深地恨她吧!

  自己去找了服務區的工作人員,詢問了回邊城的陸,又想辦法用自己身上的什麽換得一張回程的車票。一路走走停停,不停地上車又不停地下來,到了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哪了,隻是天色越亮越孤單,也許,她這輩子,不管有多努力,終究到不了誰的身旁。


  情緒一直低落,回不去家,也找不見誰,顏小朵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卻在一間便利店的門口看見溫禮衡正靠在車前抽煙。


  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可身體的動作卻快過思想,她還是在第一時間衝過去跳起來,一把抱住了他。


  溫禮衡被嚇了一跳,叼在嘴裏的煙掉落下來差點把她燙著,他也是在發現這熟悉的氣息的一瞬間,趕忙抬手將煙給打開了。


  顏小朵又歡快又興奮,像是終於找到回家的路的孩子,隻緊緊抱著他,再不願意放開。


  溫禮衡也是,瞬間紅了下眼睛,卻是什麽都沒有再說,抬手回抱住她,這個快樂得像隻小兔子似的女人。


  “禮衡,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來了!”


  她的歡快不時感染著他,溫禮衡誌覺得眼角眉梢都有一些說不出的酸澀,然後便開始痛恨,他為什麽會決定帶她去澤縣,為什麽會想要教她根本就不是她這個年紀應該擁有的。


  顏小朵一遍遍歡快地叫著,她額頭上的傷已經大好,雖然沒有明顯地覆蓋著紗布,可是結痂的傷口仍然昭示著在那之前發生的什麽。


  溫禮衡想要鬆開一些與她的距離,看看她身上的傷口。


  顏小朵卻嗚嗚咽咽地把他抱得更緊,控訴起來:“你給我一個地址,你說走就走了!溫禮衡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恨過誰,可我現在恨死你了!”


  明明是那麽想念,可是再見到的一瞬,她還是來了脾氣,一個勁地嗔怪他。


  她覺得好像怪他也是不足夠的,這段時日裏的委屈,他對她的冷漠和放任,這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竟然讓她想也沒想便抬手打他。


  溫禮衡被打得笑了起來,難得的萬年冰山融化,隻因為懷裏的這個小女人即便糊花著一張臉也要與他拚了。


  顏小朵當真是哭得形象什麽的都不要了,這時候抬手去揩自己的臉頰,才發現眼淚與鼻涕齊飛,溫禮衡要伸手來捧她的臉,她便拚了命地扭頭想把自己給藏起來似的。


  “我看看。”


  “才不要,醜死了!”憤怒,而又委屈著。


  “再醜不都是我的花嗎?”他難得溫柔待她,然後低下頭去吻她。


  顏小朵悲從中來,輕輕啜泣了兩聲,便把眼睛閉上了。


  她其實從未有想過,溫禮衡會主動來找她,且更不可能在這樣一個荒郊野外再遇到他。


  ……


  顏小朵是回到邊城以後才知道簡竹家裏發生的事情,簡竹的弟弟簡長興,英年早逝,溫禮衡的弟弟溫禮喬陪她去了一趟申城,而之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


  回來以後溫禮衡再不允許她回學區房的出租屋住了,但房子還是給她租著,供她放書,說是有時候中午她還能夠過去小睡一下。


  他如一個男主人般強勢入駐,帶著他在自己住處的所有東西,把她那棟本來空空蕩蕩的小別墅塞得滿滿的,有他的,也有他後來為她添置的一些東西,看樣子真真是要把她這裏當成家住下來。


  回來的那天是張一鳴自動請纓去幫忙搬東西的,溫禮衡一路親自開車帶她回來,沒有問過她這幾天都發生過什麽,更不會去問她為何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顏小朵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他知道了些什麽,可是,關於這段並不明朗的兩個人的關係,在他的家族大義之前她不敢多說什麽,她隻知道,隻要他沒有開口詢問,那她就還有機會。


  夜裏他在大床上看書,顏小朵從浴室裏出來,剛要上床,卻在麵對他的時候慢慢向後退開一步。


  溫禮衡何其敏感,幾乎是瞬間就嗅出了不對,他抬起頭去看她向她伸手示意她過來。顏小朵卻在仔細思考過後開口,謊稱自己旅途勞累且明天還要上課,想要一個人睡個好覺,所以迅速轉身拉開房門跑出去了。


  幾乎是在她的小手觸上隔壁客房的房門時手背上便壓來一隻大手,很快,背後也有了些壓迫的氣息。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頭頂,帶著不容拒絕的口吻:“你跟溫來慶……”


  “禮衡!”她卻是迅速把他打斷了,沒讓他把這個禁忌說下去,“你累了,開了那麽久的車,你也早些去睡吧!”


  “若是我說我還不想睡呢?”


  她紅著眼睛,背對著站在他懷裏,一聲不吭。


  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我的遠房堂弟,溫來慶,他去找過,小朵,我不是傻瓜,你覺得你能騙得了我嗎?還是說,在你眼裏,我是那麽不值得信任的一個人?”


  “……我不是不想相信你。”


  “可是當你遇到危險,你第一個想找和聯絡的人卻不是我。”


  她不知道他怎麽就曉得了她在案發現場的那通電話是打給顏豫北的,可是直覺總讓她覺得,這次的事件之後,她跟他之間一直想要掩藏的秘密,隻要一說破便隻有一拍兩散的秘密,他其實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隻是不說。


  顏小朵突然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背部抵上門板,認真仰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


  “我是顏佑寧的女兒。”她像是鼓足了勇氣,才終於決定把這個壓在心底許久的秘密說出來,“禮衡,我是顏家的女兒,顏豫北的妹妹。”


  他看著她的小臉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在她紅著眼睛又要低下頭時突然覆到她的耳邊,“所以?”


  她的眼睛更紅了,倉皇地別過腦袋,下頜卻突然被他掌握在手裏,又扭轉了過來。


  “所以,你是誰的女兒,跟我有什麽關係?”


  顏小朵一怔,好像不大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溫禮衡又到,這次是咬上她的耳垂,“你是誰的女兒,都是我的女人。”


  顏小朵一聲驚呼,已經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


  晨起的時候顏小朵難得的賴床了,徹夜的纏綿,他幾乎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又像是想要極力證明那句她是他的女人的話一樣,拚盡全力,隻為了讓她告饒誠服。


  她向他說起了溫來慶的事情,難得敞開心扉,不再心有餘悸,絮絮叨叨地說著那些曾經她最害怕說出口的話語。


  溫禮衡一邊吻她一邊聽她說著,說到動情處她甚至開始顫抖,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男人,總覺得這一場仿佛幻夢一般的夜晚並不真實,他也許就會在她把這一切說完的時候抬腳踢她下床了。


  顏小朵說完了話就深呼吸,一臉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望著麵前的男人。


  “為什麽要這樣看我?”溫禮衡緊緊貼覆在她身上,一邊緩慢占有一邊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顏小朵其實也不明白自己的悲傷由何而來,隻是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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