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悔（第二更）
我把小菲抱起來，帶到角落裏，取出礦泉水瓶，喂了她一點水，小菲立刻貪婪地喝起來。
她雖然處在昏迷狀態，但是身體的本能並沒有忘掉。
一瓶礦泉水，我喂了她五分之一，就停了下來。
她現在確實很可憐，我很同情她，但是這水，實在太寶貴了，我不能隨便浪費，實際上喂她的這點水，就有可能會讓我送命。
我停止喂水之後，小菲慢慢醒了過來，我感覺她在看我，但這魚艙裏實在是太黑暗了，根本就看不清。
“王……王陽……是你嗎？”小菲虛弱地問道。
我歎息一聲，說道：“是我。”
小菲陷入沉默，我也陷入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哭了起來。
小菲的低聲抽泣，在這魚艙當中就好像是一首哀怨的催命之歌，漸漸有人開始不滿，我聽到有馬來猴子開口低聲咒罵。
“閉嘴！誰再說話我弄死誰!”我吼了一句，馬來人基本上都能聽懂國語，我這一嗓子吼出去，立馬就沒人敢吱聲了。
“謝謝你……王陽……”小菲停止抽泣，低聲說道。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怎麽回應她。
我們兩個，曾今的青蔥校園歲月，一起做過夢，一起計劃過未來，一起看過日出，夕陽，日落，漫天星辰……
然而現在，現實卻把我們無情地摧殘成了這樣。
我活的不如狗啊.……
至於小菲，那就更慘了，曾今是多好的姑娘啊，但是現在.……究竟是什麽把我們變成了這樣？讓我們從相知相愛，到現在靠在一起，卻比陌生人更尷尬。
那麽向往過未來，那麽憧憬過明天，我成了亡命天涯的人，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王陽.……你說話，我.……想聽你的聲音。”就在我思緒紛亂的時候，小菲開口說到。
“我……我在呢。”我開口說道，到了現在，我已經不恨小菲了，她確實是非常的可憐。
“你能抱抱我嗎？我冷……”小菲開口央求道。
我愣了愣，然後伸出手去，把她抱進懷裏，我聽到小菲劇烈喘息了一下，她的身體很冷，但被我抱進懷裏之後，心跳卻開始加快。
過了一會兒之後，小菲開口說道：“你的懷抱，還是那麽暖.……”聲音之中帶著哭腔。
我聽得心裏難受，非常難受！
“為什麽？”我問道，我一直很想問她為什麽，我一直不願意相信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到了這個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
“因為我做錯了，一步錯，步步錯，我回不了頭了，王陽，我知道你恨我，我是個賤女人，是個***……你.……我不怪你，謝謝你。”小菲說道。
我聽著感覺自己的心一揪一揪的，不能說更多的話，隻能抱緊她。
“王陽.……你還有水嗎？我想洗一下，我真的好痛.……”小菲開口說道。
我嗯了一聲，拿出礦泉水來，遞給她。
小慧離開我的懷抱，然後悉悉索索的聲響傳來，接著是水滴聲，她洗著洗著，忽然又哭了起來，接著越哭越凶，最後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裏，嚎啕大哭。
“洗不幹淨，洗不幹淨，我洗不幹淨了！王陽！我髒了！我真的髒了！我是賤貨！我是***！”
“你冷靜一點！”我用力掰住小菲的肩膀，搖晃了兩下：“冷靜一點！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我……我還在！”
小菲漸漸停止哭泣，趴在我懷裏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清醒了很多，也平靜了很多，但是不說話，我開了幾次口，她都沒有理我，隻是蜷縮在我的懷裏。
每次魚艙門打開，或者附近有人走動，她都會發抖，抖得很厲害。
我唯一能做的，就隻是抱緊她。
那些鬼佬一天隻會給一次食物，送一次水，每次送食物和水的時候，我都會拚命去搶，然後搶來分給小菲。
但是小菲卻根本不願意吃，也不願意喝，我明白她是不想活了。
我應該恨她，她是個歹毒無比的女人，我應該盼望著她死才對，但是她已經這麽慘，我實在狠不下心，隻能掰開她的嘴，把硬麵包和在水裏，往裏麵灌。
小菲漸漸也吃下了一些。
有一次喂她吃完之後，她趴在我的懷裏，終於開口說話。
“王陽，我後悔了。”小菲說道。
我沒有做聲，隻是伸手輕輕撫摸她已經糾在一起，不再順滑的長發。
“我不該離開你，你真的很好.……我不該傷害你的.……我.……對不起。”小菲說道：“你會原諒我嗎？”
“我已經原諒你了。”我歎了口氣，見她終於開口，不忍心打擊她。
“真的嗎？”小菲問了之後又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說道：“你總是原諒我，總是讓著我，總是為我……你那麽好，我為什麽就……就不知道珍惜呢.……”小菲說著歎了一口氣。
“王陽，你想聽我的故事嗎？也許你聽了之後會好受一點。”小菲說道。
我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下。
“我……你對我很好，我心裏很清楚，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有你對我這麽好的一個人，我一輩子就很滿意了，我以為我會很滿足，但是後來我發現我不滿足，尤其是宿舍裏麵張紅她們經常在我麵前說去了哪裏旅遊，男朋友又送了什麽化妝品什麽的，我漸漸的不再滿足你給我的那些，盡管那是你所擁有的一切。”
小菲說到這裏的時候忽然笑了一下。
我沒有做聲，她繼續說著。
“後來有一次你還記得嗎？我過生日，你送了我一個大蛋糕，我知道那是你打零工一個月才買的，我很感動，但是我更喜歡.……更喜歡張紅她們送我的化妝品，還有.……高翔送我的一個LV。”
聽到這裏，我的身體不由得僵住，小菲說的那次生日，是大二時候的事情，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變了。
“再後來，張紅她們勸我離開你，高翔也經常約我，一開始的時候，我都拒絕了，直到那次你回家.……”
“不要再說了！”我低吼著說道。
小菲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說道：“對不起……都是我自己作的，怪不得別人.……”
“我已經原諒你了，別再說了。”我無力地說道。
那層早就結痂的傷疤，再次被撕開，我的心，血淋淋的，很痛，小菲卻不知道，大概女人和男人的思維不一樣吧。
“其實，我現在想明白了，隻是回不了頭了，張紅她們.……後來也都過得不好，張紅傍上的那個老男人，在把她肚子玩大之後就甩了她，我聽說她現在是在夜總會上班。”
“還有陳美，現在也過得不好，她.……”
“夠了！”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小菲真的變了，變了很多，她說的這兩個女人，都是我的大學同學，她的舍友，閨蜜，當年在我們學校，都是很有名的三個漂亮女生，眾多屌絲幻想的對象。
我知道小菲現在確實是後悔了，但是她還在恨，她恨她的那兩個閨蜜吹的耳邊風，讓她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所以她在說她們兩個過得不好，想要以此來讓她自己好受一點。
這.……女人心啊！女人變了，就是真的變了……
“我……我難受，王陽，我難受！”小菲被我喝了一句之後忽然喊了起來：“高翔也不是好東西！他也會遭到報應的！藥王集團，早晚要遭到報應！”
“王陽！你知道嗎？全國一大半的傳銷組織，都是藥王集團在幕後操作，還有藥王集團的藥，有問題！他們現在已經壟斷了一半的民用醫療行業，他們最新研製的藥，有很強的依賴性！”
“你上次把高翔打了，他就是用了那種新藥，他很快就康複了，但是……但是他已經離不開那種藥了，他變得很可怕，很可怕.……”
“你說什麽？”我聽著覺得奇怪，實際上這事情我也一直心裏奇怪，我第一次打了高翔之後，當初是把高翔的手給打斷了，但是沒過幾天，那家夥就生龍活虎，在黑玫瑰酒吧的時候，還能把小慧扛著上了樓，想要強上小慧。
當初這事情我就感到奇怪，隻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我根本沒有精力來注意這些，現在小菲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藥，藥王集團的新藥，據說能夠活死人，隻要不死，都可以救活。”小菲說道。
“這怎麽可能？”我驚訝地問道，這簡直是逆天的行為，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強行違背自然規律，必然會遭到反噬。
就像是蠱術一樣，雖然能夠獲得常人無法想象的力量，但是反噬的效果，往往更大！
所以蠱師通常沒有好下場，而道士之類的靈士，走的是順應自然，順應天理的路子，他們是借助自然的力量，而非強行改變，所以道術對修行者的要求很高，沒有足夠的天賦，絕對無法修行，而且想要有所成就，往往需要幾十年的修行。
但是蠱術不一樣，蠱術可以很快，隻要會養蠱，知道口訣和竅門，就可以速成，自然反噬效果很大。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你不是親眼見到高翔很快就恢複了嗎？”小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