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正式道別
五一過後的成都開始熱起來，畢業季正式來臨，柳棉開始忙起來，她幾乎接替了韓梅的工作，舉著單反幫大四的學長學姐們拍照，當然最多的，是幫喬璃跟李楠照。
這一天，她本來跟喬璃約好了去梧桐大道上拍照，這是師大每個畢業生必照的地方。拖著行李箱，從大道盡頭走來，再穿著學士服，向大道盡頭走去。
柳棉就是在這裏，碰到了袁燁，他跟一個小個子女生手牽著手坐在長椅上，兩人麵對著麵，笑得很美好。
“柳棉。”袁燁在叫她，“能幫我們照一組嗎？”
柳棉笑了笑，“好！”
走過去，袁燁牽著女生站起來，很大方的跟兩人介紹，“這是柳棉，我們文學社的成員，這是我女朋友雪菁，大二法學院的。”
“你好！”
柳棉笑著打招呼，這個雪菁，是個靦腆可愛的姑娘，看著柳棉的時候還紅著臉，眼神躲閃，小聲地回了一句。
“學姐你好！”
柳棉點點頭，讓他們站好，“來吧，要怎麽照，你們說，我照。”
袁燁本來就有攝影經驗，這一組照片，照得很快，效果也很好。柳棉看著鏡頭裏笑得嬌若春花的雪菁，看著她依偎在袁燁懷抱裏，心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替他們照完，柳棉答應晚上給袁燁傳過去，然後再沒有心情等喬璃過來了，她慢慢往宿舍樓走，一邊給喬璃發了短信過去。
“我不舒服回寢室了，明天再照。”
還不等她走到宿舍樓下，袁燁又追了上來。
“有沒有時間一起走走。”
柳棉說不出拒絕的話，“好吧！”
袁燁走在前麵兩步帶路，兩人一起順著就去了操場上，那裏有很多人在拍照，或者是全班的畢業照，或者是宿舍的小團體照，柳棉和穿著學士服的袁燁就走在外圈。
“記得剛入學的時候，一想到要在這裏待四年時間，就覺得時間好慢啊！”袁燁把方帽子拿在手裏不停地轉著，發出一聲感歎。
柳棉偏頭看他，“現在呢？”
袁燁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快走兩步，上了觀眾台的座椅，那是麵向太陽的方向，陽光濃烈，照得人睜不開眼。
他在其中一排坐下來，向柳棉招手，“過來坐！”
柳棉愣了一下，走過去，袁燁拍拍旁邊的座椅，“坐吧，能把單反借我用一下嗎？”
“當然可以。”柳棉把相機遞過去。
袁燁接過去擺弄了一陣，然後身體後仰，將鏡頭對準了柳棉，“別動，就是這個角度，很美。”
然後“哢嚓”一聲。
“好了，很好，你看。”袁燁把相機拿給她看，“陽光下的你很美，跟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一模一樣。”
柳棉勉強笑了一下，“我又沒有畢業，照我做什麽。”
袁燁笑了笑，半是認真半是回憶地說道“我就是在這裏跟你表白的，然後……柳棉，你知道嗎？知道你有男朋友之後，我很不服氣，總覺得他配不上你，總覺得你不幸福。”
“我是真心的喜歡過你，真心的希望能跟你牽手走在校園裏，我甚至都想過我比你早畢業的那一年，我要在哪裏要做什麽，這些我都想過。”
柳棉就靜靜地聽著，她看著袁燁一邊說著，一邊自嘲的笑。兩年前袁燁跟她說喜歡她時，她還局促的像個孩子，現在，她已經可以這麽淡定地坐在他麵前聽他的感歎。
到底是什麽改變了他們的模樣？
“你的女朋友很好。”柳棉慢慢說了一句。
“嗯，她是真的很好！”袁燁點頭，“我很喜歡她，我已經在本地找好了一份工作，然後等她畢了業，我們再一起回她的家鄉去。”
聞言，柳棉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真摯笑容，“真好！”
袁燁站了起來，向她伸出了手，“柳棉，正式跟你說一聲再見，你是我在這所大學裏喜歡的第一個女孩兒，是我整個青春裏最不可磨滅的記憶。當然，你永遠都是那個從陽光裏走出來的，那個讓我一見鍾情的仙女，你一定要幸福！”
柳棉幾乎毫無遲疑地握住了他的手，笑得淡然而縹緲。
“一定會的，再見！”
袁燁走了，他大步的朝前走，那是通向操場裏那個白衣白裙的方向。柳棉看見雪菁等在那裏，他就一直向她走去，腳步堅定，再沒有回頭。
跟袁燁正式道了別，柳棉的心情奇跡般的好了很多，或許是她又見到了愛情最美好的模樣，就連在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陳微，她也能像往常一樣跟她打招呼。
“你怎麽在這裏？”
陳微就坐在梧桐大道上看來來去去拍照的人，眼神淡漠又空洞。
就連柳棉喊她，她也好半天才有點反應，抬頭看著她問道“明年就輪到我們了嗎？”
柳棉沉默了一下，慢慢點了頭，“嗯，是不是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屬於我們的畢業季，也馬上近在眼前了。”
陳微深吸了口氣，笑道“好快啊，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
柳棉斜瞪了她一眼，“你的出場方式才更讓人難忘吧！”
陳微低低地笑出了聲，過了一會兒又斂笑道“我好像還沒有正式感謝過你！”
“什麽？”柳棉不解。
“那年你不顧危險的去都江堰找我，我要說聲謝謝。”陳微說得很鄭重。
柳棉無謂一笑，“那有什麽，你不也說要去重慶找我嘛，我們扯平了。”
陳微也笑了，然後停下來想了想，又說道“那個……我不知道該不該，但是有件事我一定要說。”
“嗯，什麽？”
“你沒有回來，又聯係不上，我就給楊謙打過電話，當時他……那邊挺吵的，我聽到他身邊有女生的聲音，很明顯，我覺得你應該問問是怎麽回事？”
柳棉的臉沉了沉，“沒有那回事，他在實習。”
“在KTV實習嗎？”陳微反問，“那是KTV的聲音，騙不了我。”
柳棉的臉色越加的不好，“那可能就是同事聚餐，不用想太多。”
“棉棉，你要重視……”
陳微又勸她，不想卻被她嚴厲地打斷了。
“怎麽重視，你想讓我怎麽重視？讓我去逼問他嗎？非得要逼問出個第三者，才肯罷休是不是？”
柳棉歇斯底裏的樣子，讓陳微吃驚，但卻不肯就這麽算了，堅持跟她據理力爭。
“這些事情本來就要弄清楚，他跟你說在實習，連見你的時間都沒有，卻又跟女生在KTV裏，你難道就想這麽算了嗎？”
“我都說沒事了，你到底想幹嘛？我相信他，他說什麽我都相信，可不可以？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你真以為我們同住一個寢室，能說上兩句話，你就能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嗎？算了吧，有空多操心你自己的失眠症，不要總盯著我看！”
柳棉朝陳微大吼了一通，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陳微失落地坐在長椅上。
“你們在吵什麽？”周喬氣喘籲籲地問道，“我在老遠就聽到棉棉的聲音了。”
陳微抬頭看著她，好半天才說道“我覺得，棉棉跟楊謙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