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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被抓(下)

  我帶著這個疑惑,跟著大部隊走了,手裏的槍械,武器,都被繳了去,就連小賤爺爺的屍骨也沒剩下。把我們給急的,不過人家當兵的一瞪眼,我們隻能咽吐沫。我安慰小賤,咱們國家的軍人是有素質的,放心吧,不相幹的東西他們不會沒收。小賤這才壓住了虎脾氣,不然真的翻了天。


  走的時候,我們的肚子還是鑽心的疼,可我們敢怒不敢言,這軍官腿上的功夫很高明,再來一腳,腸子都得踢斷了。


  走著走著,蕭大瞎子就頂不住了,他上了年紀,體質跟我們三個比不了,捂著肚子拖後腿,根本走不了了。


  那軍官冷冷的看著我們,就跟隨時都能結果我們性命似的,我和小賤真怕他們草菅人命,所以就駕著蕭大瞎子繼續走。前後左右都是荷槍實彈的戰士,就跟押解犯人一樣。當然,我們就是犯人。隻是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按理說,我們都跑進大山了,這人命案子應該緩緩,誰知道卻變本加厲了。


  別說殺了幾個九頭蛇的人,就算殺的是國家領導,也不應該這麽胸興師動眾啊。好家夥,這是東三省三個軍區一起出動了。


  並且這大興安嶺也封了山,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進來的。難怪說碰到了很多危險呢。


  現在這口氣全算在了我們的頭上,踢我們一腳算是輕的,到了團部那才是大刑伺候。


  可是見慣了生死的我們,對此並不太上心,咱好歹也是上過高中的人,我明白,即便殺了人,也會有說法。我們是被迫才跟九頭蛇的動手的,因為在火車上,他們想殺我們。在法律上講我們是正當防衛,不過就有些防衛過當了。


  你見過誰防衛過當殺了人,然後被三個軍區的戰士漫山遍野的尋找嗎?

  反正我沒見過,就是聽都沒聽說過。所以我感覺這裏麵有事兒。好在咱們中國解放軍對待犯人,俘虜都是有優待政策的,起碼這一路上的夥食算有著落了。


  這一走就是十天,我們一行人都恢複了精神頭,但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被帶上了手銬,生怕我們跑了。


  偷閑時,候得祝跟我嘀咕,他說這手銬子,用一根樹枝就能撥開,跟我商量,啥時候突圍。


  我看著四周都是槍口,嘴角都哆嗦了,突啥圍啊,你一跑,就得被對方抓住。還沒鬧清楚情況嗎?這山裏麵都這麽多兵力,那外圍肯定設置了無數關卡,你躲的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萬一因為突圍,再整死一兩口子,咱們就得不償失了。


  我認為,有罪的隻是我們五個,不關其他人的事兒,不能再連累朋友了。


  就這樣,我們就跟拉秧的茄子似的,悶頭不語,人家怎麽指揮,我們就怎麽施行,又走了幾天,這令下幾十度的氣候就開始回升,不知不覺中,那冰川大山,似乎都消失了,四周圍的山川積雪甚少,甚至都出現了一絲絲綠意。


  當一個月過去,我們終於遠離了群山,奔著一條扭曲的小路走出了大興安嶺,這條路我們誰都沒見過。


  而小賤手搭涼棚,四下尋摸,低聲跟我說:“我說老陳,這地界有些眼熟啊,貌似離我的家鄉不遠了。”


  好家夥,這裏已經是吉林白城的地界了,似乎穿越了這片山區,我們就能回歸都市。那個向往了很久的溫柔鄉。


  但是前行的路線忽然變換了,我們左拐右拐的進入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山穀裏。這山穀可不尋常,因為裏麵有連綿的建築,白瓷磚小樓,成排城棟,還有很多訓練場地,以及平整的柏油馬路。我甚至看到了一些全副武裝的戰士,駕駛著吉普車在飛馳。


  我心裏大驚,這應該就是團部吧?


  原來團部挨著大興安嶺建設的,這次真是方便了,出了山,直接聽後宣判,連外界的人都接觸不到。水聞一在行走的這些日子裏,一直不講話,可自當看到了團部,她便焦急起來。因為我們現在最大的依仗,便是洪門,如果無法進行聯係,還不被軍方隨意處置麽。


  真可謂一進團部深似海,從此自由變路人。


  “你們到底想把我們帶到哪裏去?”水聞一終於張了嘴。


  軍官卸下了防風眼睛,一張黝黑的臉,被凍的通紅,他很凶惡的說:“給我閉嘴,你們自然要去該去的地方。”


  水聞一眯起了眼睛:“我們何罪之有,為什麽要聽你的。”


  軍官冷哼:“陳西涼他們五個殺人潛逃數月,與你們廝混在大興安嶺,你們必定是同謀,難道還認為很無辜嗎?”


  一路上除了趕路就是趕路,誰也沒審我們,可能這軍官並沒有這個權限,隻負責抓捕。但既然沒有審訊,就直接說水聞一他們是同謀,未免有些兒戲了。軍方也得講究證據吧。


  反正我們隻要進了團部,就可能曝光很多事情,因為在飛虎神廟裏,可沒少死人。一連串的東西被揪出來,我們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就在這個當口,候得祝突然怪叫一聲,手銬子哢嚓一聲竟被掙斷了,他跟個娘們兒一樣,手舞足蹈的在人前晃悠,就跟在扭秧歌。


  這一下把軍官給鎮住了,四周戰士的保險哢嚓,哢嚓被打開,齊齊對準了候得祝。


  小賤急了,趕緊撲到近前,大吼:“師傅,你咋回事?”


  候得祝一扭頭,嘴歪眼斜的,大呼小叫:“太黃啦,地紅啦,擰下腦袋當夜壺啦!!!”


  我日,候得祝又瘋了不成?


  這老小子說一年瘋九個月,隻有三個月是清醒的。自從我們相遇,然後再出山,一直到這裏,貌似已經超過三個月了。


  他這瘋病真夠準時的。


  那軍官在慌亂片刻後,斷喝:“都這個時候,裝瘋賣傻也沒用。”


  一聲令下,候得祝被三個戰士壓倒在地,來一個五花大綁。小賤眼珠子都紅了:“你們別特馬碰我師傅,他有病,他不是裝瘋。”


  我們也待不住了,紛紛衝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解釋,把候得祝護在當中。可是幾十條槍立即頂在了我們的心口。


  軍官驚疑不定的看著候得祝,說了一句:“是不是裝瘋,進了團部就知道了。”


  隨後,通訊員開始給團部傳遞信息,不一會兒就駛來四兩軍用卡車,我們這些人被分別帶上了卡車,嚴加看管,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戰士,生怕我們插上翅膀跑了。


  我說句真心的,我是真想跑,可候得祝突然瘋了,我也擔心的不行。縱然這次是龍潭虎穴也得去闖一闖了。


  可是令我們驚訝的一幕又出現了,進入了團部後,第一件事竟然是叫我們去洗澡,換衣服。


  這快五個月了吧,長時間在山裏,我都快忘記了時間,反正我們的衣服基本上看不出了顏色,身體也發臭了,當噴頭裏的熱水湧出來,我們才明白,原來我們還活著。


  滾燙的熱水澆在身上,竟然感覺不到疼,因為皮膚外麵結了一層泥殼,這是長時間不洗澡的緣故,當然了,這也能充分保持體溫。


  候得祝哇哇的叫著,最後也成了落湯雞。


  洗幹淨之後,汗毛孔都在呼吸似的。隨後又被賞賜了統一的幹淨衣物,在戰士的監督下穿戴整齊。真不知道,那些女人是怎麽穿衣服的,難不成也被這幫臭老爺們兒盯著?


  等離開浴室,我們渾身都熱氣騰騰,還有香皂味兒,我不斷的聞著自己,臉上有些欣慰,可更多的是疑惑。被這料峭山風一吹,我的臉都紅了。


  按照電視裏演的情節,被抓住後,要被隔離審查,一個一個人的錄口供,生怕串供。但這次很詭異,把我們洗剝幹淨後,竟重新聚集在了一起,帶進了一個封閉的會議室,打開燈之後,竟然叫我們圍著一個圓形的會議桌坐下。


  “我的乖乖,這是要鬧哪樣啊?”蕭大瞎子偷偷跟我說,順便還用屁股搓了搓凳子上的軟墊兒。


  我心裏講話,我特麽哪兒知道啊,這是要開會的節奏啊。但我們都是嫌疑犯,用得著給我們開個會嗎?

  這時候,押解我們的戰士流水般離開了會議室,那軍官陪同兩個人走了進來。


  打頭的是一個佩戴上校肩章的五十多歲男子,老當益壯,身材高大,一雙眼淩厲的就跟閃電差不多。他應該就是團部的老大,也就是團長。


  在團裝旁邊的是一個小青年,筆挺的軍裝,幹淨利落的武裝帶,曾明瓦亮的皮靴,還有那飽經風霜之後的暗紅色臉膛。可自從看到了這張臉,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開了,我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


  小賤直接站了起來:“老韓?!”


  沒錯,在團長周圍的人就是一門心思想當歌手,卻被安排進軍營的韓洪濤。他臨走的時候,說好了給他送別,但因為邪教高手,我和小賤都食言了,沒想到一別數月,竟然在這個場合碰了麵,並且他還跟隨著一名團長。看軍銜,他隻是一個士官而已。


  韓洪濤同樣看到了我和小賤,嚴肅的麵孔猛地湧現出了激動,眼眶都熱了。


  我記得這小子的服役地區是遼寧阜新啊,怎麽跑吉林白城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怎麽回事兒?!


  我正想著呢,那個上校團長露出了一個苦笑,迅疾看向了我:“你就是陳西涼吧?為了找你們,幾個軍區的部隊都亂成了一鍋粥。現在好了,任務完成。看你們的樣子都很健康,這回那群瘋子沒話講了。”


  說完,衝韓洪濤使了一個眼色,這貨重新拉開了會議室的門。我以為他們要走呢,誰知道又從外麵進來一個人。


  這個人三十多歲,沒等我細看呢,他就走到了我的麵前,說來一句:“師弟,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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