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護你一世安寧

  高冶發覺在簾外的姑娘，沒有掀開床簾的打算，心裏小小遺憾了一把，他從榻上做起身，瞥了一眼蕭南，走在前麵。


  殿外的李複往裏一瞧，低聲命禦前侍衛們開始傳膳。


  負責用膳的官員，立即命令宮女在用膳的場所布置膳桌，將預備好的飯菜迅速從禦膳房抬來，按照規定布菜。


  依慣例，隨侍太監每道菜微嚐一點，在菜旁放試毒的銀牌，以往皆是這樣，也沒有什麽，可蕭南是第一次同皇帝一起用膳，她也知皇家規矩多，可親眼所見還是在膳桌旁看得目瞪口呆。


  蕭南不著痕跡地往高冶的另一邊坐了坐，瞄著嚐膳的太監，心裏滿是對高冶的同情，當皇帝也是累，每日要防著暗殺、枕邊人投毒、還過勞……


  高冶本未多想，隻是察覺了身邊人的小動作，細想之下，不由失笑。


  她在想什麽東西都放在那張臉上，莫不是以為他這個皇帝當的真有那麽窩囊嗎?不說他安插的隱於暗處的人，就皇城的巡防營，皇宮裏三層外三層的禁衛軍，專門保護他的禦林軍，就夠那些奸人喝一壺的。


  “愛妃，坐得離朕近些。”


  蕭南挪著椅子又坐回原位，略有些囧，一定是被陛下發現了她的小心思，陛下才讓她坐近些的，吃著一樣的飯菜中毒身亡了還不如打仗犧牲呢，她苦中作樂地想。


  高冶又道:“是嫌棄朕不想和朕一起用膳嗎?”


  “回陛下，臣妾不敢，隻是陛下龍威太盛，臣妾惶恐。”蕭南臉上帶著笑，心裏苦巴巴的，果然是看透了她的想法。


  “愛妃不嫌棄就好。”說著，拾起公筷挑了些菜夾給她，“多吃些。”不會讓你中毒的。


  蕭南從軍多年，打仗那麽惡劣的環境什麽都吃過，也不挑食，將軍府也是男人居多，府中大廚做的飯菜都糙得不行，每回府裏留客人用膳，都把大家愁得不行。味道香的都停不下來了，良好教養不容她禦駕前失態，隻能心裏直叫“好吃”。


  高冶剛開始還夾著吃點，後來蕭南徹底收不住，他就收了筷子，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著，心裏蕩出無數個歡喜泡泡。


  他覺得看著蕭南進食挺有意思，筷子往嘴裏扒著飯，像小倉鼠一樣腮幫一動一動的，鼻尖微往外沁著汗珠，是他腦海中想象的模樣。


  高冶心想，即使有一天他不在了，也會護眼前人一世安寧，永遠像現在這樣。


  蕭南摸摸肚子，感覺已經有小肚子突出來，感覺很是滿足，高冶看她吃得差不多了，突然道：“今後晚膳朕都到你這裏來用。”


  蕭南按摩肚子的手停了下來，這才發現剛剛她吃得太好吃了，完全沒有注意陛下幾乎沒動筷，難得有些扭捏，那怎麽好意思呢?陛下也沒有吃多少，反而看她喜歡吃這些，特意每晚來這裏用膳。


  不得不說，被美食熏陶後的蕭南思想已經停止思考了。


  癡\\漢陛下絲毫不以為意，覺得就這樣解決了他晚膳進膳的地點，心情更佳。


  神奇地，兩人用了次晚膳，竟就這樣熟識起來。高冶不在蕭南麵前擺皇帝的威儀架子，蕭南在高冶的刻意放縱下也不收斂自己的架子。今日，兩人就像尋常百姓家的夫妻一般，李複和尚萍在高冶身旁日子多了，心中也是甚有感觸。


  ……


  近來邊疆小國不時來犯邊境，高冶進膳後便走了，去往禦書房與幾位文武大臣商議此事。


  夜晚涼風微拂，禦書房燈火通明。


  蕭銓提議，“陛下，不如就讓老臣領兵鎮守邊境，那些個小國也敢上門挑釁，讓臣打得他們有來無回。”


  柳斯瑜認為，“陛下，邊境小國數十年與我西雲相安無事，近日一劫我國商隊馬隊，二燒我邊境將士物資，三夜襲正麵衝突不斷，此事事發必有緣由，臣以為，應先出兵將犯我邊境者鎮壓，同時下旨令刑部查明緣由，以表我大國立場。”


  蕭銓難得讚同柳斯瑜，“柳大人，本將這回沒你想得周全。”


  柳斯瑜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


  其他幾臣子附議。


  高冶見無異議，拍磚，“那就照柳卿得辦。再來，諸位大臣均是我高冶心腹，如今朝中內憂漸顯，亂世格局，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必改，西雲日後之興盛，仰仗各位了。”


  就在這樣簡單的話語中，眾臣心中燃起一股熱血。


  高冶不比南單國王英武，也不比東楚國王勤政，在世人眼中，他性情莫測，情緒變化之快如六月天，視國法為無物，積威甚重，人人懼之。


  可在親近之人的眼中，高冶所有皆為西雲，他們心甘情願對這樣的梟雄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