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燃起心頭熱血

  多少年以後，蕭北都記得這一幕，在皇宮的禦林軍演武場，他聲音不大，卻句句清晰，字字有力，他道: “本將受命來這裏不是為了混日子，在訓練開始之前，本將想同你們說的是，禦林軍，直接職責是為了保護陛下，保護皇室血統，這一點大家都做得很好。可諸位有沒有想過，你們地位高於禁衛軍，高於巡防營，為何?你們身上的傲氣與風光，都來自於哪裏?也許有的人知道，有的人不知道。” “本將來告訴你們，因為你們保護的是一國之君，陛下的身體康健，能保國綱朝綱不亂，能鎮周邊大小國不敢來犯，能使百姓安寧何樂。諸位保衛的不止是那一個人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保衛社稷。” 蕭北取過一名將士背後的長弓及箭筒裏的弓箭，沒有理會高台下士兵詫異的目光，拿在手裏掂了掂，他閉上了眼睛，凝神一聽，將箭按到了弦上，看似隨意選了一個方向。 一拉，長弓彎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幾乎拉滿，再一放，箭頭所指之處是一隻小巧的飛鳥。 蕭北將弓還給那名將士，繼續道: “我蕭家軍將士們在疆場上血染兵甲，卻依舊意氣風發，靠的是什麽?靠的是底氣，知道自己心中守護的是什麽！本將隻需各位記住一句話，你們不在一線，但對江山社稷的作用無可取代。” 蕭北行了個軍禮，將士們紛紛應和，將長矛拄在地上，目光炯炯，心中燃起熱血，應和聲漸漸匯成一簇，響徹九霄。 千百將士齊聚演武場，喊聲震天，齊念: 待卿長發及腰，我必凱旋回朝。 昔日縱馬任逍遙，俱是少年英豪。 東都霞色好，西湖煙潑渺。 執搶血戰八方，誓守山河多嬌。 應有得勝歸來日，與卿共度良宵。 盼攜手終老，願與子同袍。 暗處，高冶身形隱於其中，明黃色龍袍也籠罩上黑暗，他聽見他的禦林軍充滿激情的喊聲，一笑，又對身後恭謹站著的人說:“蕭家人口才均是一流，看朕的將士們短短時辰內被情緒被帶動成什麽樣了，蕭銓教得好啊，看來朕以後的孩子也得蕭愛卿來幫著帶了。” 曾經他見過一人在家府園子裏背詩，他當時頭枕於雙臂之上，閉眼聆聽，寒冷冬日裏為他帶去一絲暖意。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侖，笑呂梁。磨劍數年，今日顯鋒芒。烈火再煉雙百日，化莫邪，利刃斷金剛。 雛鷹羽豐初翱翔，披驚雷，傲驕陽。狂風當歌，不畏冰雪冷霜。欲上青去攬日月，傾東海，洗乾坤蒼茫。” 他回過神來，“之前讓你做的事安排好了嗎?” “回陛下，一切已布置妥當。隻是有句話老奴不知當講不當講。”李複有些猶豫不決，高冶是何等機敏之人，早看出他的想法，一直未攤開來談，隻是今日突然心境波瀾不定，也有些不確定了。 “李複，你說連你也不理解朕這一做法，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她能理解朕嗎？” “陛下，現下貴妃不理解您不要緊，總有一日，貴妃會什麽都明白的。” 高冶轉身看了一眼，負手離開，一句淡淡的話語飄散在空中，“希望如你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