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以隱殺三分之一控製權為謝禮
“阿南,你是說你兄長還有回來的機會?”蕭銓整顆心都提起來,緊緊地盯著蕭南,他當真怕自家閨女說這話是為了安慰自己。
方才,他聽了李複的轉達,來看望女兒,剛到華清宮,就見女兒在宮門口等他,蕭南親密地挽著自己的臂膀,道出的話卻是讓他驚喜至極,“爹爹,您不必擔心兄長,他大概半年之後就會光明正大地回隴都了。”
蕭銓瞪大了一雙眼,轉過身來麵對著蕭南,蕭南見他半信半疑,幹脆說得更明白些。
“陛下已經明示過女兒,他讓兄長這個時候遠離京城,自是有緣由的,短暫的離開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歸來,放心,兄長將要在在邊疆生活的這半年,已經有人在打點了。”
“陛下真的同你這樣說過?若是這些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那倒讓爹爹放心,咱們這位陛下,別的不說,就隻言出必行、一諾千金這一條,爹爹信他。”
蕭南倒是詫異蕭銓對高冶的評價如此高,要知道她家爹爹這輩子很少誇過什麽人,身在官場,她爹又是武將,性子直,不喜歡什麽彎彎繞繞,更不喜權臣間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在她看來,高冶就是其中的典型,一手帝王權謀玩得出神入化,爹爹能這樣信他,讓她驚訝。
不過既然爹爹信陛下的話,也省了她的許多事情。
而在養心殿的高冶時不時地問著李複時辰,想給蕭家父女多一點時間聯絡感情,經過昨晚,卻又發覺一刻都離不開蕭南了,於是卡著時間,在蕭銓快要離開時踏進了華清宮的宮門。
蕭南正送父親出宮,臉上乖巧明豔的如花笑靨令高冶看呆了神誌,他有多久沒看見過女子這般的笑,或許是見過的,卻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蕭南抬眼看來,便看見高冶立於宮門口,俊美無鑄的臉龐上盛極的笑,沒有敷衍客套,沒有疏離,那是從眼底深處蔓延出來的笑,看得她有些晃眼。
在她還有些怔愣的時候,蕭銓卻是先一步迎上前去,因為獨子的事情有所結果,心裏也是對高冶抱著感激。
“感謝陛下為孽子所做的一切,而臣這個做爹爹的卻都沒有將路鋪好。”高冶聽了蕭銓的話,卻是覺得自己受不起這禮,連忙上前扶起了蕭銓。
“蕭卿快請起,這都是朕應該做的。”他邊扶著,餘光卻是盯著蕭南,見著女子撇嘴不屑的樣子,心下無奈,這丫頭定是覺得他虛偽了。
其實蕭南心裏這樣想著,若是西雲哪一個家族,高冶都這般盡心盡力為其籌謀,這人還能熬得住的話,或許便能得道成仙了。
扶起蕭銓後,高冶道:“如今,令郎之事朕雖心中已有分寸,可蕭卿最好將這事藏在心裏,萬事謹慎,莫被有心之人察覺起了疑心,否則便難辦了。”
蕭銓雖不喜這些,心裏卻是清楚這些門道的,意識到此事關乎獨子的安危,也是暗暗告誡自己,蒼老的臉龐正色回道:“多謝陛下提醒,臣謹記在心。”
高冶同蕭南一起送蕭銓離宮後,兩人在返回華清宮前殿的路上,蕭南沉默了許久,才道;“謝謝你。”
“拿什麽感謝朕?”高冶饒有興致地反問。
“我可以將隱殺門在京城的三分之一控製權給陛下。”這是蕭南左思右想後思索出來的結果,她沒有絕色的容貌,也沒有精通琴棋書畫的天賦,但她想這些都不是高冶此時最需要的,而她除了被她放在心上、容不得旁人有一分玷汙的蕭家,便隻有這個,被她五六年前一手建立的隱殺門,希望能對高冶起到一些作用。
高冶被蕭南嚴肅的神情弄得一愣,卻是不由失笑,真是傻,隱殺的勢力雖然神秘且強悍,但他是七尺男兒,男子立於這世間,自是要靠自己的本事,保護妻兒,守衛家國,他雖沒有不屑、看不起女子,但觀念裏卻是習慣將女子置於身後保護的。
不過誰教他遇上的是蕭南,此女子自小便想要與男子並肩殺敵,誓要分出個高低勝負來,想要樣樣勝過男子,這點他不是再清楚不過的嗎?也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傻阿南,朕要隱殺的控製權有何用?你一手創立的,下屬們自然也是聽你的,想要讓朕去做個二把手?”
“我已同他們說好了,是命令,而不是商量,誰敢違令!”高冶就站在蕭南身旁,自是聽得清楚,女子最後一句裏帶著的殺氣,那是上過戰場殺過人、見過人血的人才能擁有的氣場,這是他的蕭南,不同於富家小姐,不同於官家千金,卻是一舉一動都讓他移不開眼睛。
蕭南蹙眉,不止蕭家軍,她的隱殺門同樣紀律嚴明,高冶方才那句話不止是戳中了她的底線,同樣也是懷疑她能力的表現,心裏正氣惱著,準備不理這人了,腦後卻是多了一個人的氣息。
男人寬厚溫暖的手掌撫摸著她的後腦,輕柔的動作一上一下,蕭南微眯著眼睛,露出愜意的表情,誰都不知道,她身上有一處敏感部位便在後腦,本就是習武之人,腦袋是一個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不會讓人輕易靠近。
當然,還未顯露過身手底限的蕭南,武功比尋常人都要高,一般高手想要近身都難,後腦更是除了父親兄長,就連有過男女之情的高璉都未碰過,卻沒想到,被高冶不知不覺地靠近,而他,是第一個除家人之外的人,不是她對他沒有多加防備,便是高冶武功太高,連她都來不及反應。
蕭南一愣,察覺自己神情有失,又露出了那種該死的女人家的表情,唯恐高冶發覺什麽,身子往前一傾,裝作不經意間躲過高冶的大掌,向前走去。
高冶的手停留在半空,看著前方蕭南看似鎮定的背影,挑眉一笑,他,好像發現了什麽秘密呢。
不過卻未表現出來,方才已經是將小人兒惹急了,也不差個一時半刻,還有的是日子,這樣想著,高冶不由揚起唇角,負手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