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修
天蒙蒙亮,丁嶽起床。
抱氣歸一,氣沉丹田,練習陰陽抱氣決。
然後,一套“爆空拳”。
完畢,去柳無涯的藏書閣,閱讀兩個時辰的竹簡,老鬼在一旁指導。
其中包括五洲見聞錄,各地名山大川,地理風情,中州各府的史料,門派。使他眼界大開,對中州各部有了初步的了解。
早餐,兩杯虎乳,二枚鳥蛋。一塊一斤重的妖獸肉。
“襲空拳”,印天三式第一式的第二招,由柳無涯親自指導。
“襲”,者。暗襲,偷襲之意。“空”,為空門,空隙。意為偷襲敵人防禦空隙。暗襲敵之救所不能救的空門。
有“爆空拳”十三式做基礎,在其上增加了七處變化,而老鬼則用“鐵木杉”的樹身製造了三個木頭人,在其身上繪描上經絡,穴位。
又殺死幾頭妖獸,用秘術將精魂拘入其中,陪丁嶽試招。
而老鬼為使三具木頭人達到完美地步,憑他的修為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修正它們,這段時間丁嶽的“襲空拳”已練熟習。
一片空地,三具木頭人。
一站、一趴、一個則在丁嶽周圍竄動不停。
不遠處,柳無涯問老鬼:“站著不動的木頭人體內應該是大地熊的魂魄?”
老鬼拇指托著下巴,點頭回答:“大地熊力量見長,青風狼重在刁鑽、狠毒、長尾猴靈活、機敏、少爺,何時能擊碎這些木頭人,便可習‘碎空拳’。”
柳無涯道:“習會‘碎空拳’,便去萬獸山脈和真正的四階妖獸對決。”
倆人言語間,木頭人已開始進攻,幾個回合,丁嶽被一具木人一掌拍在胸前,仰躺在地。
此時刻,柳無涯並未阻止木頭人的繼續進攻,卻對木藤道:“小丁的感知度與靈敏還差些火候,交給你吧。”
木藤嘿嘿一笑:“那你多備些化瘀活血和刺激皮膚神經的藥物,最好是塗或擦於皮膚上的藥液。”
“放心,多年的積蓄都拿出來了。”柳無涯道。
“現在這個階段用‘象皮膏’正合適宜;“金剛果”要晉級脫凡期再用吧。”木藤笑道。
看到柳無涯聽見‘金剛果’時,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與肉疼,木藤不由有些幸災樂禍。
旋兒正色道:“為了這果子,我倆差點把命丟了,不過,為了少爺一切都值得。”
“哦。”柳無涯搓了搓手,道:“堅守本心,不為外物所動,這也許就是主人花大氣力助你的因由吧。”
“在這等天才地寶麵前不動心,是假的。”老鬼插言。
望見柳無涯麵顯慚愧,木藤忙道:“我們隻是希望你能順利晉級八級。”
瞧木藤動情的神態,柳無涯上前一步,捏住木藤的肩頭,微用力,笑道:“你怕我被心魔所擾,進階失敗,灰飛煙滅。”
一旁的老鬼見倆人神色惜惜,不耐地走過去,蕩開柳無涯的手臂,道:“主人留下的藥方,煉成後,渡過八階,玩是的。”
木藤搔著頭,看到不遠處,丁嶽被一拳打中臉頰後,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揉身再次衝入戰群。
他才道:“護心壯魄丹,其中一味‘牛膽黃,還是從少爺手中買來的,現在想起倒有些可笑了。”
柳無涯唇角一翹,道:“五階牛類妖獸,也不見得有結‘膽黃’的,而那枚‘膽黃’中竟有一滴龍血!藥效增強不少。”
老鬼瞅了一眼柳無涯,撇嘴道:“不知是你這老木頭的幸運,還是少爺的福緣,在茫茫沙漠中的藍海漠域出現了天地異象,似是那空間出世的先兆。”
柳無涯一怔,皺眉。喃喃道:“天地異象,空間出現的先兆,你是說-——?”
旋即,他一腳跳起,瞪大雙眼,聲音變調地驚問道:“漂移空間,你是說那神秘空間將再次重現?”
老鬼不滿地用小指塞住耳朵,撓了撓,側身走了幾步,瞄見柳無涯一臉歡喜,哼道:“勿燥,老木頭你當年有幸跟主人進去過一趟,應該知道裏麵一些東西的珍貴。”
柳無涯似是未聽出老鬼言詞間的一絲不滿,追問道:“你是怎樣得到這則消息的?”
老鬼看一眼又被木頭人打倒在地的丁嶽,回道:“萬獸山脈,殺大地熊時,偷聽了幾位‘黃沙穀’內門核心弟子的談話。”
柳無涯來回渡著步子,合擊手掌,嘟囔道:“護心壯魄丹,最缺的一味主藥‘冰心果’,但願裏麵能有。”
這時,老鬼又道:“聽他們言,黃長豐確定此次隻有脫凡期修為者能入。”
“哦”,柳無涯與木藤相視一眼,齊望向正在打鬥的丁嶽,眸中精光閃爍。
一棵丈許粗的桃樹從根部斷開,掏空後,像個浴盆。
根心處會分泌出一層淡黃的液體,如膠般黏,加上熱水,再倒入一些藥末。
丁嶽躺在其中,吃著午餐,皆是肉食。
一個時辰爬出,光著膀子的身體被木藤塗上一層血紅色的軟膏,刺鼻難聞,如同上萬隻螞蟻在皮膚上麵爬行,撕咬。
麻癢難忍,還有微弱的刺痛感,卻又不能抓撓。
咬著牙,扭晃著身子。
丁嶽心想:還不如被砍上幾刀,舒服。
堅持忍受著,直至冷颼颼的涼意,布滿全身。再次跳進樹墩掏成的浴盆內,方自大呼:“痛快啊。”
木藤丟下一本書玄黃本草經。
要求丁嶽在水盆中閱讀,書上記載了上萬種藥草,他需在一年的時間內熟記各類草藥的性能、功用、主治、別名等。
二個時辰後,老鬼教導丁嶽粗淺的鬼道之術。
“鬼魅附身步”是一項道、武兩修之技,為一套步法。
黃昏,密林影暗。
丁嶽赤腳、光膀,行走於草叢間,勿突一條暗影襲來,側身躲過。
“噌噌”。幾條同時而至,左閃右避。一條藤條抽在肩頭,藤條雜亂無章,不帶絲毫風聲從暗中襲擊而來。
這便是木藤訓練丁嶽的方法,藤條上布滿細小的鉤刺,僅能擦破皮膚,而後,浸出血絲。等到訓練結束,丁嶽全身覆蓋上一層淡薄的血伽,繼續泡在樹樁掏空的盆裏,飽餐晚飯。
都是各種草藥熬成的湯汁,喝完,胃內一陣抽搐。
明月潭,在藥香穀算是一處奇異之地。
白天,潭水渾濁不堪;可一到夜間,皎月當空,潭水卻變得清澈見底,水中銀魚遊動;絕對的一處美景。
閉氣水潭中,用飛針射魚。
幾分鍾便要出水麵換氣,潭水雖清淨,人眼能見度不過幾米,水中暗流流動,加上水流的阻力,光線的曲像,對丁嶽來說是一天訓練中最有難度的。
柳無涯還為丁嶽配製了幾瓶滴眼液,功效護目,明眸。
習完飛針術,還要背上幾幅丹方,跟柳無涯在藥房內知別一些藥材
。睡前,丁嶽自己強忍著一天的疲憊,從“通天袋”中取出金鵬爪,練習一遍滾地龍爪,才爬上床睡去。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深秋,丁嶽已熟記千種藥材及其功效;背會近百副丹方,與三具木頭人的戰鬥也可平分秋色;進步最慢的當然是飛針射魚的功夫。不過,現在丁嶽能深潛潭底,自由遊動小半天,偶也有射中幾條肥魚當夜宵,打牙祭。
這一日,柳無涯與老鬼倆人離開藥香穀。
而丁嶽得到了七天的休息時間,勞逸結合,鬆弛有度,對修行較有益處。
七天內,丁嶽隻讀些書籍。被猴子帶著逛遍了整個藥香穀,摘野果,飲露水,丁嶽還采些野菜,蒸了幾籠素包子,釀了幾壇果漿酒,埋在地下。
百丈崖,猴子小山攀岩而上;丁嶽緊跟其後,越往上,風越烈。坡度越是陡峭,汗濕透衣衫緊貼體膚,在山風的吹襲下,涼嗖嗖。
第一次攀爬高峰,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向下一望,雲霧遮目,向上瞧距崖頂約有十丈;丁嶽咬牙吃力地移動,不敢有絲毫的輕心,掉下去隻會是一攤肉泥。
小山此時已躍上山頂,衝著丁嶽招招猴爪,嘴中吱吱叫,一臉焦急。
尖棱的崖石劃破掌部的皮肉,滲出絲絲鮮血;手肘、膝蓋內側被凸出的山石咯得一片淤青。
忍著疼痛,汗珠剛冒出便被迅烈的山風吹去,艱難地向上移動,十米、五米、二米。終於,手搭在崖沿處。
身子向上一縱,腰部用力,單腿搭上崖邊,另隻腳用力一蹬山壁,翻身滾上崖頂,再滾上一圈,離開崖沿米許。
丁嶽虛脫地草叢中,全身的肌肉簌簌抖動、顫麻,筋疲骨軟。
好半晌,丁嶽站起身,舉目望去,一片鬱鬱蔥蔥。
使他心中好生奇怪:這深秋季節,便是藥香穀有陣法圍護,一些普通的草木皆已枯黃,而這裏在穀邊緣地帶,崖頂也在陣法之外。
心中疑惑,不由仔細觀察這些草木,隻是一些普通的野草和一些不知名的黃花,而且沒有其它顏色。
但是,都是膝蓋高。
徑直向前走,到達另一處崖邊,丁嶽算來這崖頂直徑不過二百米。
三麵臨空,整座山體,形似一把直立的錐子。
丁嶽再一次回到崖頂中央,望著一塊高約丈餘石頭孤立於山頂。
猴子小山早已竄上去,拔除其上的野草,連帶著厚厚的泥土也被它推下。
一時間,塵土飛揚。
丁嶽走上前,剛想越上石塊。
突然,停下腳步,心中暗奇:“這山頂的風速比起攀崖時要小許多,柔和許多。”
瞧見丁嶽愣怔,石塊上的小山吱吱大叫,雙爪中抓著大把的草莖,舞動著,示意明顯。
丁嶽心中疑惑,不明白小山為何清理石上的泥草。見小山焦急的神情,隻得躍身跳上,和它一起拔草清除塵土。
離百丈崖不遠處,一座矮峰上,木藤懸空而立,當丁嶽爬上崖頂時,他握緊的手掌才緩緩鬆開,略微發青的眸子多出些讚許,嘴角也泛起一絲笑意。
身後破風聲起,感應其氣息,木藤便知是柳無涯與老鬼。
神識離體,柳無涯綠眉一蹙,問道:“距崖頂十幾米的那段地方,有天然罡風刮過,便是脫凡期有元氣護體,也是危險地,木藤是你安排的課程。”聽出柳無涯語氣中的責備與擔心。
木藤無奈道:“放心,我時刻關注著少爺呢!是猴子帶少爺上百丈崖的。”
旁邊的老鬼疑惑地問:“猴子與少爺拔草,去土是何道理?”
木藤攤攤手,道:“猜不透,拭目以待吧。”
沉默一會兒的柳無涯似自語道:“百丈崖,卻有它得奇異之處。”
見兩人齊轉頭望向自己,解釋道:“初建穀時,憑我煉丹師異於常人的靈魂感知力,發現百丈崖有些奇異之處,但幾經探測,隻是發覺那裏的天地元氣在方圓千裏內比較濃厚罷了,其它——。”
柳無涯搖搖頭,老鬼托著下巴,沉思片刻後,言道:“猴子天賦異稟,他是不會害少爺的。”
木藤歎口氣,說道:“憑我三人,即使有什麽危險,也能護少爺周全。”
三人一時沉默下來,靜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