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逃命
殘月偏西,木青藜發出訊號,獅鷲獸落在山林間。附近尋到一處隱身之所,兩人誰也沒有言語,吃些隨身攜帶的食物,便各自歇息。
待,天色剛蒙蒙亮,再次駕獅鷲飛行。如此這般走走停停,二日後,進入廣平府地界。兩人才打破沉悶,忘卻離別之愁。
廣平府,山嶺少,土地肥沃。
兩人為隱蔽行蹤,白天歇息,夜間趕路。端坐獅鷲背,丁嶽突然想起鳳舞臨別時的一聲高喊。禁不住心中的好奇,於是開口問:“青藜兄,為什麽對鳳舞的那句話如此大的反應?”
“那句話?”木青藜自然假裝糊塗。
“別裝,如實招來。”丁嶽緊逼。
“哎呀,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小時候,她拿了把刀差點傷到我的——什麽嗎。”話,雖言語不清,但丁嶽已明白,不由嗤嗤低笑。
“你這家夥,與溫小婉這麽深的交情,也不告訴一聲。溫家堡在通南府可是僅次於遨雲宗的所在呀。”木青藜語氣中有些埋怨。
“我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暫時隻能放下。”丁嶽心頭暗自歎息一聲。
“找個隱秘的地方,落下。我有事。”正在交談間,丁嶽突然道。見其麵色凝重,木青藜發出信號,獅鷲獸長鳴一聲,羽翼盤旋,滑落一處幽暗的山穀內。
尋到一處天然形成石洞,將石洞的主人,一頭紅毛獅子趕出。夜光石嵌入洞頂,喚出風小妖、青木鼠、猴子小山、器靈小環。
接二連三出現的靈獸使木青藜目不暇接,湊近丁嶽的身側,他一指猴子,道:“猴子小山認識。這隻青毛老鼠,就是追蹤到沄湮澤,深穀黑羽巢穴的那隻靈獸吧?”
“他叫青木。”“四條尾巴的是風小妖。”“漂浮在我頭頂的是器靈小環。”
聽完,丁嶽的介紹。木青藜再次環視幾頭靈獸,嘖嘖稱奇。尤其是小環,傳說中的器靈。
還未等木青藜從震驚中醒過神,又見丁嶽手臂一揮,將一塊岩石撲啦幹淨,鋪上毛毯。眨眼間,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出現,仰躺在毛毯上。
“丁嶽,這,這是什麽情況?小女孩從哪裏拐騙的?”木青藜瞪大眼珠,望著瓷娃娃般的金鱗。
“我的另一隻靈獸。”丁嶽隨意答了一句。
“靈獸?”化形的!八階。”木青藜伸長脖子,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
“她是金鱗,級別我也不太清楚。本體為一隻三尾金龍魚,服用一枚化形丹後化作人形。”丁嶽邊講解,邊喂下金鱗一滴龍葵雨露。轉頭,又問:“青木,服下三滴了?”
“是的,主人。”聽到青木的回答,
木青藜又一次驚愕了。“五階!”伸長脖子,瞪視青木。
猴子小山,湊到石床前,見丁嶽搖晃著盛龍葵雨露的玉瓶,提議道:“幹脆,將瓶中所有的雨露一並倒入金鱗的嘴裏。”
“胡說,萬一藥力過猛,金鱗有個好歹,如何。”丁嶽斥責莽撞的猴子。
猴子撓撓毛腦袋,用不確定的口氣,道:“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問題吧。”
這時,丁嶽再滴一滴雨露入金鱗的口中。“在這裏等到天明,再說。”而後,眼光中征求木青藜的意見。
“我沒意見,一切都聽你的。”木青藜聳肩,攤開雙手。
邊與丁嶽言語,木青藜禁不住去摸風小妖皮毛似綢緞般的頭頸。不料,狐狸扭身躲開。
“喂,青藜兄。小妖讓我告知你,她可是一名女孩子,請務必自重。不然,以後有機會她會到鳳舞那裏告狀的。”丁嶽麵色認真地道。
聞言,木青藜猛搓自己的麵頰。突然,他停住手上的動作,盯視著丁嶽,抬手點指,道:“丁嶽,你應該隱瞞了許多事。我就說嘛,老頭子的真心水不靠譜。”
頓了一下,木青藜似是又想到什麽。一指丁嶽,又道:“器靈,對器靈。種種事件表明,你這器靈有阻止他人用神識探測你的驚異功能。”
木青藜咬了一口路途中采摘的野果,再次道:“當我是兄弟,將真相告訴,否則,斷交。”說完,木青藜盤腿坐在丁嶽的對麵。
靜靜傾聽著丁嶽的敘述,木青藜臉上的表情時而歡愉,時而悲戚,時而瞠目結舌,時而默默點頭。
直到洞外的陽光,反射進來,兩人才再次動身。隻是可惜金鱗還是未醒來,無奈之餘,丁嶽下定決心,又喂下五滴龍葵雨露。
獅鷲獸展翅高飛,終於飛過廣平府,抵達與廣平府接壤的三江府境內。
接到命令,獅鷲獸停落在一座海拔幾百米的山嶺上。木青藜飄身躍下獅鷲背,對丁嶽道:“前麵就是三江府境內的一座小城,分流城。我們兄弟便在此地分離吧。”
“好吧。分流城,好有寓意的名字。保重,他年再見。”丁嶽架起獅鷲獸升空。
“保重,兄弟。他日對酒當歌之時,撫慰今朝離別之傷。”木青藜眼角有淚。
直到獅鷲獸再也望不到一星點影跡,木青藜才俯視山下的小城,這是他人生的起點,也是離開家鄉後的第一站。抹去腮邊的淚痕,邁步走下。
豈不知,丁嶽迎著猛烈的山風,淚流滿麵。握緊雙拳,使自己盡量不發出聲音。
隔江山,高聳萬仞,山峰險峻。一山,將怒神江分離出三個支流。又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矗立在三江府的西北部。
在黃昏時刻,丁嶽飛至隔江山區域。剛想命令獅鷲獸尋找一處平坦的山地降落,心中突然傳來小環的警示。
丁嶽禁不住回頭,隻見,十幾隻四翼獨角鳥出現在視線內,鳥背上丁立著幾人,全部黑衣,黑巾遮麵。
“黑羽騎士?”丁嶽心頭驚詫。
“也許是,也許不是。”聽到小環的回答,丁嶽微一蹙眉。問道:“小環,此話什麽意思?”
“是,便是黑羽的餘孽或在三江府活動的黑羽分堂。不是,便是他人冒充。”小環回答。
“冒充,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借著黑羽的凶名截殺我們。”丁嶽道。
“你忘了,那日在沄湮澤密穀,皇甫玨曾說過,他不過是借黑羽的名聲暗中行事罷了。雖不知他的話是真是假,但身後的這些人多半是冒充的。”小環提醒。
“何以見得?”丁嶽不知小環為什麽肯定,身後的修士不是黑羽。
“財不露白。”小環簡單的回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是通南府的修士?並且,一直在後麵跟蹤。等我落單時,才動手。”丁嶽皺起眉頭,思考須臾,又道:“之所以之前不動手,是怕木青藜認出他們,而青藜又是木昌幽的兒子。”
小環沉默一會兒,再次說話,道:“其一,是怕木青藜認出他們,在通南府木昌幽具有一定的號召力。其二,你是一介散修,又多寶,又離開了南屏城。”
“若一路跟蹤,我們不可能察覺不到。”丁嶽說著,仰視著輪廓逐漸清晰的隔江山。微一點頭,自語道:“我明白了,眼前的隔江山是一座天然的屏障。他們恐怕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時了。”隨即,又搖搖頭。輕歎一聲:“沒有不透風的牆,我默然離開南屏城,早已被有心人探知。”
“對方隻有一名築基期修士,從現在開始不遇到關乎你性命的拚殺,我們不會出手助你。希望主人明白我等的心意。”青木這時開口。
“明白,鍛煉我嘛?我也知道隻有身處生死邊緣,才能更好滴激發人的潛力。”丁嶽言畢,麵色鬱悶。
獅鷲獸盤旋降落,落在山巒林間的一條河流邊。丁嶽掏出三粒補元丹喂食獅鷲,四階獅鷲獸想來明白丹藥的功效,立刻啄食。
拍著它頭頂,丁嶽道:“你回去吧,告訴他們,我平安無事。”獅鷲猛點頭,爾後振翅高飛,向來時的路途返回。
目送獅鷲離去,丁嶽移目。見裏許外,幾十名黑衣修士落地後,施展輕身術朝自己這邊圍殺。
環視周圍,丁嶽跨步鬼魅步。一晃,隱入光暗林密的森林。剛想隱匿身形,突聞頭頂破風聲起,抬頭,築基期黑衣人腳踏一麵圓盤,盤沿彎刀飛轉。
丁嶽見狀,立即躍身踏步逃離。築基修士腳下的圓盤,從彎刀上發出一道道風刃,將一棵棵掩天大樹的樹冠斬斷,倒落的樹冠緊隨丁嶽飄忽的身影。
終於,丁嶽被藤蔓絆了一下,一棵樹冠砸下,就地一滾,避開。剛站起身,追至近前的一名黑衣修士祭起一柄三股叉,刺來。
丁嶽喚出金鵬爪與三股叉絞殺一起。樹頂,築基修士手指一錯,將一個靈獸袋打開,嘴中吐字,“去”。
驟然間,林間“嗡嗡”聲大作。神識遙控金鵬爪,眯眼一看,丁嶽心頭驚惶,眼前一片密密麻麻如蟬般大的飛蚊撲向自己,“嗜血蚊。”丁嶽驚呼,抽身便跑。
手指一動,喚回金鵬爪。丁嶽不敢有絲毫的停滯,將鬼魅步發揮極致,遇到蔓藤擋路,先行祭出金鵬爪撕裂如蛛網般的林間藤蔓。
黑衣築基修士,催動圓盤狀法器,切斷攔路的樹木,在丁嶽身後緊追不舍。“必須先將這築基期的家夥滅殺,否則難逃。”丁嶽心中打定主意。便問:“青木,迷屍毒還能用幾次?”
“主人,我們是不會幫你的。”聽到青木的回答,丁嶽哀歎一聲,隻得拚命向前方疾奔。企望甩掉築基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