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醉話隱秘
青泥嶺,公孫玉人和兀突與蕭湘在前麵行走,丁嶽背負這一名老者後麵行進。
上山的路,陡峭且濕滑。丁嶽來時背著公孫玉人並沒覺得多麽的沉重,可是自從老者趴在肩頭睡著後,他就開始覺得老者沉重起來,腳步逐漸地艱難。
不得已,丁嶽調動元氣運行周天。步子輕鬆片刻,又覺得背上加重分量了,隻有再次催動元氣的飛速運行。
好不易,登上了山嶺的頂部。丁嶽已氣喘噓噓,額頭冒汗。背上,老者的鼾聲依然低沉,似斷似續。
公孫玉人在前麵扭頭,目視丁嶽。衝她微微搖頭,示意他們繼續前行。
下山的路,更加泥滑。一不小心就有滾落山崖的危險,且背上的重量猛地加重了不少。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時,此刻的丁嶽終於有了體會。
佛怒金剛身,流竄著拔山獸勁的雙腿,一步一步地向山下移動。從小修煉的‘暴空拳’十三式基本動作,此時發揮了腰身協調,步伐穩健的作用。
盡量保持平穩,以免晃醒熟睡的老者。
一個時辰,終於走下青泥嶺。
“啊,哎呀。這一覺睡得好舒服,嗯,過了山頭了。”老者揉揉睡眼,四周瞧了瞧,一扶丁嶽的肩頭,跳下地。
“小子,睡前我說到哪裏了?”老者擦抹嘴角的口水,問道。
“你老說,你們要。然後,就睡去了。”丁嶽笑容燦爛。
“啊。對對。”說著,老者一把抓住丁嶽的肩臂,眼眶裏的白睛一轉,顯露出泛著七彩眸子,盯視著丁嶽的雙眸,語氣鄭重的言道:“你們要在一起,一起來我的空間。我等你們,五百年。謹記,五百年內見不到你們,我就會消散了。而你,也將失去一次晉級‘真君’的機會。”
言畢,老者的七彩眸瞳一翻,又恢複了滿眶的白睛。
“你身上的‘海龍蜥蜴’之毒,已解除。脈靈血毒蟲,可是我的小寵物。步陽草也是老夫培養的花卉。”
飄忽的聲音,響在丁嶽的耳畔,但是老者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丁嶽的眼前。
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一下子不見了。連一個眨眼的功夫,都沒有。
公孫玉人,折身回到呆愣不動丁嶽的身邊,輕聲問道:“那位神秘老者在驀然消失前,說了些什麽?”
“他傳音於我,你能聽到?”丁嶽問道。
“他傳音於我,說讓我謹記他對你說的話。”公孫玉人凝視著丁嶽,微蹙眉頭。
“同時,傳音給兩個人。這種本領你能辦到嗎?”丁嶽又問。
“不能,除非對方是一名傳說中的九品煉藥師。”公孫玉人,回道。
“九品!”丁嶽搖搖頭,接著說道:“也許,他先是傳音於我。然後,在傳音於你。”言畢,丁嶽將一個空白玉簡貼在額頭。
片刻後,遞給公孫玉人。將玉簡貼在自己的額頭,讀取完畢,捏碎。而後,說道:“這麽重要的信息,如此傳送安全。傳音也難免被人聽到,有些元嬰修煉的特殊功法可以偷聽到別人的傳音。”
“走吧,回到空山城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回礦山。”丁嶽說完,躍上前一拍吳同的肩頭,問道:“師兄,怎麽了?呆在原地發愣,連眼珠都不動一下。”
“啊,我被定住了啊!”吳同恢複自由,急忙活動四肢。然後,瞪大眼珠,說道:“猜想,那位老先生是位隱世大修,竟不想這麽厲害。”
“蕭湘師妹。”吳同喊一句,手掌在蕭湘的眼前晃晃。見其沒有反應,一樣眼珠絲毫不動。便伸手一拍對方的肩臂,口中喊道:“師妹,醒醒。”
“呀,那位老人家好精妙的定身術!”蕭湘活動著僵硬的手腳,接續言道:“曾經,我被一位‘真人’定住過身形,但決沒有剛才那位老先生精妙。因為,我被定住後,一般元嬰期人大修解不開。而老先生的定身術,一拍解開。越是容易,越是高深。”
聽言,就連公孫玉人也不得不深有感觸的點點頭,隨後說道:“我們回空山城,還住在毒花坊市。”
回到空山城,丁嶽禁不住回望一眼,輪廓朦朧的青泥嶺,想一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仿佛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入城,不算喧囂的並不熱鬧的街道人群,還是讓丁嶽微皺眉頭。輕車熟路,進入毒花坊市,櫻毒花立刻迎接。
各自回安排好的房間,洗澡換衣。而後,丁嶽不管他們,倒在床上一會兒就入睡了。
晚飯時,丁嶽被公孫玉人叫醒。
幾個人圍坐一桌,通過十來天的相處。吳同和蕭湘也不再拘束,懼怕公孫玉人了。
非但如此,蕭湘還挽住玉人的手臂,甜聲膩氣地叫公孫玉人,姐姐。而吳同雖然口中喊著前輩,但樣子似乎表現得與其似是同輩之人似的。
熱菜,溫酒。櫻毒花笑聲爽朗,熱情好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蕭湘有些微醉,不許元氣逼酒的。手中象牙玉筷輕輕敲著自己的額頭,口中自言自語,說道:“你們說,那位老先生會是誰呢?”
“不用胡猜亂想,你們遇到的那位老先生一定就是隱居青泥嶺的他。”櫻毒花晃著酒杯,言道。
“他,是誰?”蕭湘一把抓住櫻毒花的手,搖晃著,問道:“好姐姐,你就不能說明白一些,他是誰呀?”
“還能是誰,就是傳言中隱居青泥嶺的那位吃了一株靈果,脫凡期修為卻活了一千多年的老怪物嘛。”櫻毒花醉眼迷蒙,說完又灌了一口酒。
“你怎麽知道是他?還說的如此的肯定。”這次,發問的竟是公孫玉人。
“嗬嗬,玉姐姐。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櫻毒花手指公孫玉人的小鼻子,而後一點,嗬嗬歡笑。
聞言,公孫玉人的纖細春山黛眉,一縮一楊。似是思考後,才回答:“你小時候,我就認識你,不過那時你還是剛會走的小屁孩。後來,再見卻是二百年後了。距離現在,將近百年了。”
“幾十年前,我們見麵時,我是什麽修為?”櫻毒花又問。
“築基後期。”公孫玉人回答。
“現在呢?”櫻毒花又問。
“金丹後期。”公孫玉人再次回答。
兩人的對話簡單明白。聽完,丁嶽、吳同和蕭湘皆都愣在原地。
丁嶽首先反應過來,嘖嘖嘴,咽口吐沫,放下舉了一會兒的玉筷。語氣輕緩,目視著櫻毒花,說道:“前輩姐,不到百年從築基後期飆升至金丹後期。你一定是修煉了某種高級的功法,不然就是服用了靈藥。”
前輩姐,丁嶽一句另類的稱呼,逗得公孫玉人和櫻毒花同時嗤笑出聲。
眼角漂白,一望丁嶽。公孫玉人嘴角隱笑,說道:“你,什麽別樣的詞語都能編出來,還敢說出口。”
“嘿嘿,才思敏銳嗎。”丁嶽得瑟地伸出拇指,對著自己的鼻尖,自考一句。
此刻,已經反應過來的蕭湘,扭頭望著櫻毒花,說道:“花姐姐,你的意思不會是說,你遇到了那位老先生。然後,就在短短不到百年連級跳。”
櫻毒花聞言,微微點頭,發髻蓬鬆。而後,口齒不清地說道:“確切地說,是六十年,一甲子。”
這句話,不但丁嶽和吳同及蕭湘再次愣怔,就連身為元嬰後期的公孫玉人都定住手中的動作。
半晌後,公孫玉人才繼續拿起酒壺,為丁嶽滿杯,又為其他三人斟酒。放下酒壺,她才問道:“可否,說說當時的情景?”
“可以,你們今天遇見他,我才可以告訴你們。否則,就是被‘真人’級別的大修搜魂,也不可能得到我所說的情況。”櫻毒花言畢,眼神示意公孫玉人。
丁嶽聽見櫻毒花這句話,再次驚異不已。心道:“今天,這頓飯吃的驚心動魄啊。消息聽來,如同火雷珠一個個炸響。”
公孫玉人會意,抬手再次布下一層結界。而櫻毒花手印法決,祭出一朵花枝插在一個水瓶中。
“六十年前,我出於好心救了一個想上吊的中年人。那人後來一直跟著我,吃我的、花我的。後來直到我說我要他娶我,他才將我帶到一個地下空間。”
“給了我一本書,百花毒經。然後,將我趕了出來。整個過程,我的身體和神智似乎都不受自己的控製。臨了,他還說我們緣分已盡。”
“他還說,他隱居青泥嶺。他願意見誰就見誰,不願意見誰,誰也見不到他。最後說,我們相遇等等這些情景他人即使搜魂也搜不出來。”
“今日,此時我告訴你們是因為,他說過可以告訴見過他的人。”言至此,櫻毒花淚滑腮邊,淚水濕潤她臉頰上的繪紋的花朵。使其顯得更加嬌豔,亦或更加詭異。
丁嶽見櫻毒花是真的醉了,示意公孫玉人將其扶回房間。隨後,幾人紛紛起身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