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就是來找茬
雲微寒被安平侯算計了兩次,兩次都讓她印象深刻。
第一次是在去虞夫人小湯山別業的路上,被一群壯漢包圍,說要將她先X後殺才能拿到報酬。
如果不是淩玄翼及時出現,她就算不被人真的先X後殺,恐怕也難逃一死。而如果死後被侮辱,她也無能為力。
當時那種決絕的心情,雲微寒一直沒有忘記。
第二次就是在禦花園被一群黑衣人追殺,相對於第一次而言,雖然更加凶險,倒是沒有那麽惡心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安平侯會這麽執著的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來對付她,她隻知道她和安平侯之間的仇恨已經無法化解。
既然如此,有機會揍安平侯的時候,當然不需要留手。而且,她還本能地用自己的真實聲音來斥責安平侯,雲微寒從這樣一個看似無意的小細節中,看到了自己內心對於安平侯的怨憤。
雲微寒揪著安平侯的發髻,一下下將他的額頭撞向地麵。她控製著力道,讓他頭破血流、腦袋發懵,卻又不至於當場死亡。
到最後,還一腳踢到了安平侯肋骨上,存心讓他好好臥床幾個月。
他不是養著死士,想要把康王推上寶座,得一場大富貴嗎?那就讓他在這個關鍵時刻,老老實實呆在家裏養傷吧。
誰料到她一腳下去,感覺到安平侯肋骨斷了一根後,淩玄翼竟然會跑過來問她腳疼不疼。
雲微寒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跟這個屬性不定的王爺說什麽。
剛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以為他是邪魅王爺。後來,他背著弓箭跳到她身邊的時候,絕對是一個酷帥男神!
可是,再後來,這個人居然變成了高興時候搖尾巴、不高興時候耷拉耳朵的大狗狗!
看到雲微寒的眼神,淩玄翼馬上變得一臉嚴肅地斥責道:“安平侯,你不但派人入宮行刺,還誘拐表姐的愛寵!舅舅還在呢,你就這樣欺負我表姐。萬一要是你外甥康王有那麽一天,你還不要把賀家子孫都欺負死嗎?”
清河長公主也緩緩走了過來,冷冷道:“本宮今日定要分一個是非黑白出來。安平侯拐了本宮的人,還敢顛倒是非說本宮是陷害他!從來都隻有本宮冤枉別人的,今天倒是被人冤枉一次。綁上他們,進宮!”
她一揮手,侍衛們七手八腳地將安平侯和秋畫綁在了一起,用的還是秋畫懷裏掏出來的蔥綠汗巾。
秋畫苦苦哀求道:“長公主殿下,奴求您了!看在奴跟你一場的份上,饒了侯爺吧。侯爺是個好人,他說過會對秋畫好的……”
安平侯被雲微寒連撞了十幾下頭,腦子裏嗡嗡嗡響成一團,明明聽得清楚身邊所有人的話,也覺得事情不妙,但是就是沒有辦法思考,隻能任由別人擺布。
有幾個忠心的家丁大著膽子上去阻攔,卻被帶刀侍衛們用刀鞘一拍一個,打倒在地上。
長公主眼珠一轉,吩咐道:“將安平侯和秋畫這一對兒綁到本宮的馬車後,讓整個京城的人都開開眼界。”
侍衛們笑嘻嘻地拽著安平侯,七手八腳把他用繩子捆著雙手,係在了馬車尾部。而秋畫就和他用同一條蔥綠灑金汗巾綁在腰上,一起站在車後。
“請長公主殿下息怒!”
安平侯府內匆忙奔出一群人,領頭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她穿著全套誥命大裝,正是安平侯夫人曹氏。
安平侯夫人曹氏出身望族,性格剛強,聽聞夫君被清河長公主和定南王折辱,連忙趕了過來。
安平侯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曹氏太了解了。他不好女色,更不可能喜歡男人。在安平侯心中,最重要的是權勢。
雖然安平侯從來沒有對她詳細說過,但是曹氏跟了他幾十年,知道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康王推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讓安平侯府踏上輝煌。
所以,就算是退一萬步,他背地裏喜歡男人,也不會去招惹清河長公主。如果說他給清河長公主物色俊俏少年送過去,曹氏倒覺得更有可能一些。
曹氏心中知道這件事有蹊蹺,但是清河長公主加上定南王,確實不是安平侯府能夠硬扛的。
如果是以前,宮裏有淑妃娘娘,宮外有康王殿下,安平侯居中策應,還能和這兩位周旋一二。
可是剛才,曹氏已經接連收到噩耗:淑妃娘娘已經被降為琪嬪,康王殿下管轄禁軍的權力也被收走了,侯爺也被免除了戶部尚書的職位……接踵而至的打擊,已經讓曹氏倍感不妙。
這個時侯,她一點兒也不想和清河長公主、定南王對上,可是,她也不能任由安平侯被這樣折辱。為今之計,隻有和這兩位好好說說,看看他們到底想要什麽。
安平侯夫人硬著頭皮向清河長公主行禮道:“公主殿下,王爺,侯爺若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對,妾身在這裏代他向二位賠禮道歉。還請兩位暫時息怒,入內小坐。”
清河長公主斜睨了她一眼道:“算了,本宮可不敢進安平侯府。安平侯手中的死士那麽多,萬一進了門大門一關,刀槍齊下,本宮可不是要喪命於此?”
安平侯夫人曹氏麵色慘白道:“公主殿下何出此言?”說安平侯府養著死士,還敢對長公主下手,這不是要安平侯府滿門都去死嗎?
“安平侯做得,難道本宮還說不得?”清河長公主發出一串笑聲,“夫人大概還不知道你們家侯爺做了什麽好事吧?等他從宮裏回來,你再詳細問問他吧。”
說著,清河長公主轉身而去,衣裙飄飄地上了馬車。
淩玄翼手按著劍柄,對著麵色蒼白的安平侯夫人冷哼一聲。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不相信安平侯的所作所為,安平侯夫人一點都不知情。據說雲夫人王寶珍是被安平侯夫妻當成半個女兒養大的,雲夫人的種種惡行,背後一定有安平侯夫妻撐腰。現在看起來可憐兮兮的,當初幫著雲夫人對付微微的時候,從來沒想過有今天吧?
安平侯夫人連忙趕上幾步,擋在了馬車前:“長公主殿下,求您放過侯爺吧。如果他有什麽冒犯殿下的,妾身願意向殿下磕頭賠禮。”
清河長公主根本沒有理睬她的想法。
車夫坐在車轅上,揮起馬鞭在半空中猛抽一下,發出一聲脆響,四匹馬緩緩邁開腳步,馬車開始前行。
安平侯夫人強自鎮定,站在馬車前一動不動道:“如果殿下執意要折辱侯爺,那就先把妾身撞死在這裏吧。”
清河長公主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本宮不敢?”
安平侯夫人高聲道:“長公主殿下就沒想過,折辱朝廷命官、撞死誥命夫人的後果嗎?”
清河長公主嗤笑道:“切,本宮難道是被人嚇大的?朝廷命官?誥命夫人?朝廷命官在哪裏?”
安平侯夫人剛想說,安平侯是戶部尚書,卻又想起他剛剛被免職,隻好說道:“我家侯爺就算不是戶部尚書了,也是開國侯爵,不是殿下能夠隨便折辱的。”
“哈哈哈,侯爵?不是朝廷命官了?”長公主在車內大笑,“比爵位,難道安平侯比本宮還高嗎?”
安平侯夫人暗暗咬牙,求情無用,講理不聽,比大小失敗。長公主到底想怎麽樣?
她不得不放低身段繼續懇求道:“長公主殿下,您寬宏大量,放過我家侯爺。但凡您有什麽需求,妾身一定會全力而為的。”
“瞧這話說的,好像安平侯府已經無所不能,本宮缺什麽東西還要安平侯府來滿足不成?本宮那六弟可還不是太子呢,安平侯府哪裏來的這麽大口氣?”長公主諷刺地說道。
安平侯夫人見自己求和的軟話居然被歪曲成這個樣子,心裏也猜到恐怕這兩位今天就是來找茬的。
可是,就算是明白了這一點,她也拿不出相應的解決辦法。
她隻能就這樣站在馬車前,咬著牙說道:“妾身一片好意,長公主殿下不但不領情,還說到了康王殿***上。妾身不明白,長公主殿下到底意欲何為。如果殿下非要折辱我家侯爺,就請先從妾身身上碾過去吧。”
安平侯夫人向著皇宮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禮:“但願聖上能念在妾身死得冤屈的份上,為妾身和夫君主持公道。”
說完,她就跪在了馬車前,低著頭一動不動。
跟著安平侯夫人出來的下人們也呼啦圍過來,跪在了她身後。
麵對黑壓壓一片近百的人頭,淩玄翼臉色一黑。他邁動兩條長腿,直接從人群中間走了過去。
一邊走,一邊踢。一腳一個,凡是被他踢到的人,都咕嚕嚕地滾出老遠,躺在地上一時半會兒動彈不得。
他的動作很快,不過幾息時間,就從人群中踢出一條寬闊大道。
走到跪在最前頭的安平侯夫人身旁,淩玄翼腳下也沒有絲毫留情,相反,想起這個老太婆教導出來的雲夫人,他心中就滿是厭惡。所以,他踢在安平侯夫人屁股上的一腳就特別用力。
安平侯夫人閉著眼睛,等著馬車碾過來,或者長公主被迫妥協。
沒想到突然被人一腳踢到屁股上,直接滾了出去。
在摔暈之前,她隻來得及想道: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