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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戰前動員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麵對著虛偽惡毒的繼母,雲微寒頭頂上始終懸著一把隨時可能掉下來的寶劍,不知道她會用什麽辦法來對付自己。繃緊神經過日子的感覺,讓她每時每刻都像是上輩子在出任務時候那樣小心。


  現在,雲夫人被弄進了詔獄,以裴玉京的手段,她想活著出來,可不是太容易。


  雲輕染姐妹對她來說已經構不成威脅。


  所以,雲微寒終於有了放鬆的時間,也有了輕鬆的心情,才能來到小湯山和淩玄翼進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享受了一番戀愛的甜蜜。


  不過,雲家還有不少事務要處理,更重要的是,他們下一步的計劃還需要進行,所以雲微寒在長公主的小湯山別業也隻呆了一個晚上,就匆忙乘車返回了雲府。


  回到枕霞院,先是聽她剛提拔的管事媽媽們回報了這兩日的事務,沒有什麽紕漏。


  等管事媽媽們走了,緩箏才說道:“小姐,你走之後,安平侯府派人將二小姐、三小姐接走了,說要到侯府暫住幾日。”


  雲微寒“哦”了一聲:“父親允了?”


  “老爺沒有反對,就讓兩位小姐收拾行李過去小住幾日。”


  雲微寒思考著雲德鄰的心態。


  根絕雲微寒對雲德鄰的了解,他絕對不是因為什麽愛女心切,覺得雲輕染姐妹需要到母親娘家去舒散情緒才同意的。


  他對安平侯府還有什麽?是習慣帶來的不舍和依賴?還是因為了解而形成的忌憚和敬畏?

  雲德鄰的感覺一定要考慮進去,因為下一步的計劃要用他來拉開序幕,決不能讓他臨陣倒戈、首鼠兩端。


  晚上,雲德鄰下衙之後,雲微寒再次親自到書房給他送湯。


  “父親,我聽說你過幾日要去安平侯府?”雲微寒皺著眉頭,帶著幾分擔憂看著雲德鄰。


  雲德鄰也不意外她知道這個消息。


  安平侯派來的人在跟他說話時帶著義憤不平,聲音大一些,被雲府下人聽到告訴雲微寒也很正常。


  “這些事情,與你無關。”休妻始終不是一件光彩事,雲德鄰不想在女兒麵前多說。


  “可是我怕父親會吃虧。”雲微寒小聲道,“安平侯此人,心狠手辣,惱怒起來不知道會做些什麽呢。”


  雲德鄰道:“你一個小姑娘家,又知道什麽?”雖然知道這個女兒有些能耐,雲德鄰還是忍不住要在她麵前端著父親的架子。


  雲微寒臉上浮現出憂懼的表情:“父親,我隻是和母親有些口角衝突,安平侯就能不止一次派人殺我害我。你連母親都休了,我怕他下手更狠。你那日去安平侯府,一定要多帶幾個護衛,萬事小心為妙。”


  雲德鄰被她的話驚得將手中的湯碗猛的放在了桌上:“他殺你害你?”


  他怎麽從來不知道安平侯對他這個大女兒下過這樣的黑手?

  王寶珍一定知情!這個毒婦!

  雲微寒將她去參加虞夫人舉辦的認親儀式路上遇到歹人的經過全部告訴了雲德鄰,既不掩飾,也不誇大。


  雲德鄰聽得怒火勃發,重重錘擊著書桌吼道:“好一個安平侯!好一個王寶珍!”果然如他所想,王寶珍對此不但知情,更是不動聲色地配合著。


  否則,雲微寒的馬車在車隊中消失,她怎麽會不動聲色,假作不知?


  說不定,還是王寶珍回家哭訴,才會讓安平侯動怒,派人來給她出氣的。


  毒婦,毒婦,她就沒想過微微也是她的女兒,沒想過出了這樣的事情雲家的臉往哪兒放?

  休掉她真沒做錯!

  不過,難怪定南王對微微這麽不一樣,原來那個時候他們就認識了。雲德鄰對於雲微寒成為側妃之後的前途更加放心了。


  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父親,你可不要掉以輕心,以為他不敢在安平侯府公然做些什麽。安平侯的膽量大得很呢。這次禦花園行刺的死士,就是他派去的。”


  看到他的笑容,雲微寒以為他並不在意,再次丟下一個炸彈。


  雲德鄰知道,定南王和長公主曾經找茬羞辱安平侯,就是因為安平侯派人入宮行刺,但是卻隻是賦閑在家,沒有被聖上追究。


  但是具體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也聽了很多個版本,隻能在心裏篩選甄別,聽雲微寒此言,她倒似乎有什麽內幕消息?想想她和定南王、長公主的關係密切,雲德鄰就信了三分,不由問道:“安平侯為何要派人去禦花園行刺?”


  這也是他一直不得其解的一個問題。


  如果說寧王、慶王派人刺殺皇長孫,他還能理解。可是安平侯派人去內宮行刺,卻又是什麽目的?

  雲微寒道:“父親恐怕猜不到,他卻是為了殺掉我吧。”


  雲德鄰果然大驚:“不可能吧?安平侯與你有什麽仇怨,至於得冒這麽大風險嗎?”


  雖然還不知道安平侯為什麽非要置她於死地,但是雲微寒已經從定南王和裴玉京處,得知了所有的相關資料,更加印證了那批死士是為了殺她才出動的。


  這證明她當時的感覺是正確的,雲夫人是知道安平侯的這次行動,並予以配合的。


  可惜的是,到了最後反而是雲夫人受了傷,雲微寒毫發無損。


  不但如此,安平侯原本天衣無縫的計劃,也因為雲微寒這一個變數而露出了巨大的馬腳。讓高彥舉一下子就抓到了他的破綻。


  安平侯才會被宏昌帝厭棄,扒掉了官職。


  雲德鄰聽完來龍去脈,對於安平侯和王寶珍兄妹的印象也再次刷新。


  對於女兒提議的多帶幾個護衛也開始認真考慮了。


  不過,如果安平侯真的動用死士,他那幾個護衛根本不夠看。


  但是,一想到定南王已經答應到時候去安平侯府作見證,雲德鄰就鬆了口氣:還好,還有定南王。那些死士,都不是他一劍之敵,怕什麽!

  到現在,他更覺得雲微寒的選擇正確了,定南王給人的印象太可靠了。他不僅手中有兵,個人的武力值也無人能敵。有了這樣的女婿,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父親,你這次去安平侯府,一定要為女兒出氣啊。”雲微寒拉著他的衣袖,難得出現一臉小女兒家的依賴表情,“安平侯幾次三番暗算於我,我已經請王爺為我做主了。但是,父親也不能放過他呀。”


  雲德鄰聽到“王爺”,就想起定南王那麽在乎女兒,一定是對安平侯恨之入骨的。說不定當時和長公主一起收拾安平侯,就有為女兒出氣的意思在內。


  既然如此,他這個為人父的,也不能表現得還不如定南王啊。如果讓定南王知道,他對微微不是那麽疼愛的話,也許定南王對他也就不那麽熱情了,以後還怎麽指望他給自己撐腰呢。


  雲德鄰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定南王好好看看他對微微的父愛。


  臘月初十,休沐日,雲德鄰驅車奔赴安平侯府。


  雲德鄰臉上的燎泡少了許多,不過還是有兩三個小點的殘留在唇部。這樣倒也符合他惱怒休妻的形象。


  安平侯府這些日子一直閉門謝客。


  因為安平侯被聖上免職,更因為安平侯被定南王和長公主羞辱,整個安平侯府都被低氣壓籠罩著。哪裏還有什麽興致與親友往來交際?

  沒想到禍不單行,昔日對安平侯府言聽計從的雲德鄰居然膽大包天,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突然休棄了安平侯府三小姐王寶珍。


  而且,王寶珍直接被錦衣衛抓入了詔獄,安平侯派人打聽,連罪名都沒打聽出來。隻知道這是大都督白玉京親自督辦的大案,誰也不敢插手。


  安平侯氣得將侯府正房的所有用具能砸的都砸了。


  連雲德鄰這個窮酸也敢爬到他頭頂上拉屎了!


  他固然不再是戶部尚書,可他還是安平侯呢!

  現在就急著和他劃清界限,當他是死人嗎?

  他是要韜光隱晦,低調做人,讓寧王、慶王、皇長孫等人都對他和康王降低警惕,可是不等於他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反抗啊。


  如果不收拾了雲德鄰,那些藏在暗中等著他沒落的鬣狗們豈不是要一湧而上了,到時候他就要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安平侯決定,要用雲德鄰來震懾那些企圖對他動手的潛在敵人。讓他們明白自己雖然沒落了,卻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隻要過了這個時期,康王坐上了那個位置,他自然就能一個個跟那些人算賬了。


  安平侯聽到下人來回稟道:“雲大人已經到了。”


  他坐在書房,揮了揮手道:“讓他到花廳等著。”


  雲德鄰被下人引到花廳,上了一壺茶水,就丟到了一邊。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花廳中沒有火盆。茶水本就是溫的,很快就變涼了。


  雲德鄰和他帶來的四個護衛在花廳中冷哈哈地等了半個時辰,也沒有人來招呼。


  雲德鄰怒道:“難道是我要見安平侯不成?”他越想越惱,惱恨安平侯無禮,約好了讓他來麵談,如今卻將他丟在花廳喝冷風。


  另一半,卻是有些惱自己。惱恨自己為什麽傻呼呼地就在花廳等了半個時辰,明明想好了不給他好臉色的,為什麽還是不由自主地坐下來等待?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入官場、毫無根基的探花郎了,他已經是六卿之一,他的女兒即將成為定南王側妃,皇長孫即將成為新君,他為什麽還要害怕安平侯?


  想到這裏,他站起身來,抬腳就走。


  反正被休棄的是他安平候的妹妹,不談就不談,他雲德鄰有什麽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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