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對不起
車子再一次停下，喬顏目不轉睛看著這個家，一絲清涼隨風迎麵飄來，她猶豫半刻後踏入。
這次是她主動進入虎穴。
葉錦瀾看得出這個女人現在依然對他充滿了恐懼，他不打算勉強，也不打算展開攻勢。
“你住樓上，我住樓下。”
喬顏瞳孔放大看著葉錦瀾，他說這話的意思是給她足夠的私人空間？
不，他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吃掉她的機會。
他葉錦瀾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要不到，奶油雞排也好，紅茶飲料也好，包括她自己在內。
“顏顏，我答應你，不會輕易上樓，你可以放心在這好好休養。”葉錦瀾斬釘截鐵的說。
“你說的是真的嗎？”喬顏心懷疑惑小聲問道。
“我不會騙你。”眼前的男人坦然迎上她質疑的目光，葉錦瀾渾身散發著凜然的正氣。
喬顏鬆了一口氣，對他說：“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含信息量太多太多，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刃，沾著劇毒，無情刺入他的心髒狠狠旋轉。
葉錦瀾佯裝不知，目露溫柔說：“夫妻之間，沒有誰對不起誰。”
喬顏頓了一下，心頭踏過無數隻草泥馬，幽幽的問：“葉大哥，你什麽時候能考慮離婚的事兒？”
“等你病好了。”葉錦瀾不想逼她，敷衍的不帶感情把話說了。
“真的？”喬顏一下子露出欣喜，他說過他不會騙她，這話一定是真的，“葉大哥，我先回房休息。”
喬顏信以為真，上樓睡覺去了。
葉錦瀾目不轉睛看著喬顏上樓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眼裏，瞬時目露陰鷙，滿臉陰森，絲絲怒意從眼角劃過迸濺。
病房裏那束香水百合異常刺眼，散發出來的香氣跟渠道裏的味道幾乎一樣。
是沈若寒？
喬顏醒來後在走廊狂奔是為了找到他。
葉錦瀾掏出手機熟悉按下某人的電話號碼說：“那束花是誰送來的？”他怎麽可能注意不到呢。
多年後，沈若寒真的一聲不吭回來的話，喬顏的眼裏還容得下自己？
宋啟演隔著手機都能聞到濃鬱烤焦的味道，語氣輕快的說：“你來我這，我就告訴你。”
宋啟演這是在老虎上動刀，不知死活。
葉錦瀾滿臉陰森，眼睛四周盡是深沉的黑氣，手緊緊一握，森冷道：“你在哪裏？”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搞清楚那束該死的花是哪個混賬送的。
想動他的女人，問過他了嗎？
“我在哪，你不是很清楚嗎？”宋啟演笑著落下一句話便掛斷的手機。
葉錦瀾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
還沒到晚上，夜色酒吧裏卻是一副晚上的姿態呈現在葉錦瀾的眼裏，男男女女作伴聽歌歡呼在舞台中央搖晃著身體，一杯杯顏色絢麗的酒裹著刺鼻的味道，他的踏入卻帶著森冷的寒氣，霎時成為眾人的焦點。
葉錦瀾一如既往走向某個包廂推開了門，冷森森盯著喝著酒的宋啟演，一副要把他碎屍萬段的可怕模樣。
“阿演，我來了。”
臥槽！葉大總裁，閑著沒事幹嘛裝鬼來索命，他這小心肝可hold不住呢。
葉錦瀾帶上了嗎門徑直過去奪過宋啟演手裏的酒倒了，“阿演，那束花到底是誰送來的？”他一臉低氣壓，難怪討不得女人歡喜。
“好好的酒不喝就不喝，幹嘛倒了？你有錢你任性，難道就不能稍稍體諒一下我這個窮苦人家嗎？”宋啟演一臉委屈看著灑了滿地的酒。
下次他得讓服務員弄成奶茶那樣給自己算了。
“阿演！”葉錦瀾陰沉呼喊一聲，青筋突兀且狠狠的抽搐，整個人快被黑火燃燒殆盡。
“我知道了。”宋啟演給葉錦瀾調查從醫院搞到的監控錄像，但是沒有錄到正麵，隻是背麵，送花的是一個穿裙子的女人。
“幾年不見，沒想到沈若寒搖身一變做了女人，這口味真重啊。”宋啟演搖了搖手裏的酒，笑笑說著。
咚一聲，葉錦瀾的臉變得更黑，幽深的黑眸迸濺銳利的猩紅，一把奪走宋啟演的酒再度倒了。
喂！你這家夥怎麽那麽愛暴遣天物？
有時候肯定要喬顏狠狠教訓一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撒酒耍帥，真是的，耍帥的道具有千百種，偏偏拿他的酒，分明是作孽。
葉錦瀾目不轉睛盯著監控錄像裏的女人，眉間緊皺成川字。
她是誰？為什麽會知道顏顏進了醫院同時給送上香水百合呢？監控錄像裏的女人到底跟沈若寒有什麽關係？
“得了吧，這裏麵是妥妥的女人，不是人妖，更不可能是沈若寒，你就別瞎想了。”宋啟演打趣葉錦瀾說。
要是離開了幾年的沈若寒一回來就變成人妖，沈家那邊肯定會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到喬顏身上。
現在還會風平浪靜嗎？
“你調查過這個女人嗎？”葉錦瀾冷聲道，絕不放過一絲可能性。
宋啟演翻了翻白眼，葉大總裁，你腦補能休停下來聽聽人話不？他剛才都白說了嗎？
“如果真的是他回來了，沈家那邊絕對會有動靜的。”
當年沈若寒是不辭而別，沈家也非常著急，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
為此，沈家當年還做了一件事，徹底招惹了葉錦瀾。
當時的喬顏還是一枚沉溺在愛河中的少女，對沈若寒不辭而別的事渾然不知，一心認為他可能是身體不適才沒來學校。
喬顏腦補一係列照顧他而磨出的火花，忍不住捧臉羞紅。
哎呀呀，萬一沈若寒獸、性大發的話……怎麽辦怎麽辦，如果第一次交給他的話，她還是很樂意的。
那時候的她一直認為自己能和沈若寒就這樣過一輩子。
誰知道……門口聚集了一群學生，議論紛紛，一下子勾起喬顏的好奇心，她上前一看，一輛豪華的車子停在門口，穿著華貴的婦人身邊有不少保鏢護著。
這是誰家的大媽？
這位大媽從人群中一眼看見喬顏，拿下墨鏡氣衝衝上前二話不說甩了她一個耳光。
嗡嗡嗡……耳鳴不斷，喬顏捂著火辣且刺痛的臉一副茫然看著眼前的大媽。
什麽跟什麽？
哪來跳廣場舞大媽來這搞事，偏偏搞的人還是她？
“這位大媽，這不是跳廣場舞的地方，更不是被你拿來演戲的場子，請你賠償我！”喬顏狠狠垂下了手說話。
“他在哪裏？你快把我兒子交出來！”大媽凶神惡煞看著喬顏直接喊著要兒子。
“你兒子喊你回家吃飯。”喬顏扔了一記白眼球過去說，“奇了怪了，丟了兒子往我這找，你以為我開收容所？”
有這樣的媽，哪個兒子舍得回家。
說不定這是一個邪惡的組織，專門帶迷路的小孩回所謂的家，訓練他們做一些不正常的事。
她丟的兒子可能就是唯一一個能逃走的小孩。
“你，你這可惡的女人到底把我的兒子藏哪裏去了？再不說，我喊警察過來好好治治你。”大媽氣得滿臉漲紅，一副要爆發的樣子。
“大媽，別以為你更年期我就不敢怎麽樣，你一個勁說我藏了你兒子，你兒子到底姓甚名誰啊？”
哪裏的大媽在這討飯盒呢？
“我的兒子是沈若寒。”
喬顏瞪圓了眼不可思議看著麵前的貴婦人，打量得仔仔細細，這一看，她好像真跟沈若寒有幾分相似。
喬顏一臉尷尬的僵硬，哈哈，這下子完蛋了，她竟然衝著未來婆婆大罵，還一聲聲喊著大媽……
她是不想活了吧。
“伯母，你冷靜點，我沒把他藏起來。”喬顏先是安撫沈母的情緒。
沈若寒不在家裏？
難不成他出門到便利店買泡麵？
“若寒的一生被你這賤女人給毀了，身為學生就應該安守本分，好好學習，而你竟然勾引我家若寒，真是不知廉恥，把你家人的臉都給丟光了。”沈母咬牙切齒臭罵喬顏。
一下子，她和沈若寒的關係公諸於世。
在旁看好戲的同學們紛紛向她投擲鄙夷嘲笑的目光，議論紛紛，無數張嘴全都嘲諷著她，把她踩得一文不值。
“原來她跟沈若寒有一腿，難怪最近風、騷了許多，真是醜事傳千裏，她怎麽還有臉待在這呢？”
“我猜沈若寒同意跟她交往一定是被逼的，像她這種女人多了去了。”
“喬顏真下賤，害人害已。”
各種各樣難聽的話一字不漏落入喬顏的耳中，一瞬間，全部人都成了她的敵人，卻沒一人挺身維護她。
“你快把若寒交出來，你這個賤貨，想進我沈家門，想都別想。”沈母目眥欲裂看著喬顏，聲音尖銳如刃。
喬顏握了握拳，鼓起勇氣說：“我和沈若寒是真心相愛，伯母，請你不要擅自詆毀我們的感情。”
“我真的不知道沈若寒到底在哪。”
沈母鼓掌冷嗬嗬的笑著說：“好！演得一手好戲，難怪若寒會被你這女的騙得團團轉，真心相愛？那簡直就是屁話，你憑什麽認為我家若寒真心愛你，你以為你喬顏是什麽人，高攀得了我沈家大門？”
“我告訴你，麻雀始終是麻雀，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凰，就跟你一樣，賤人就是賤人，永遠都高尚不了。”
旁觀者一下子為沈母犀利的話語鼓掌歡呼，完全不給喬顏半點麵子。
“沈若寒的媽媽真給力。”
“對付這種不要臉的女人就不應該溫柔，沈媽媽做得好。”
喬顏的處境到了極度難堪的地步，隻身一人站在原地備受攻擊，淚水聚集在眼眶，倔強得打轉不願落下。
沈若寒，你人在哪裏？
難道你不應該出來好好解釋一下，捍衛他們的愛情嗎？
沈母得到稱讚和支持後態度囂張，甚至變得目中無人，發聲狠狠的說：“現在我不管你怎樣勾引我家若寒，隻要你把他交出來，我可以把這事當沒發生過。”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裏。”
喬顏一副著急誠懇的模樣在沈母看來卻是妥妥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