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2章 不可能
我吃了一驚，看著陳豪，像是不認識他一般。那個我認識了三年多的男人，沉熟穩重，卻說他決定了下周就要離開。
“為什麽啊？”我很是不解。我知道陳豪是在國外長大，他的家人也在國外，可是……可是他不是說過他願意留在渲城嗎？
他歎了口氣，苦澀的一笑，“原本愛上這座城還挺意外的，但那個人不愛我，等了這麽多年，心終於冷了。”
他那聲歎息落在我的心裏，就像是重重一擊一樣，我知道他說的是悠悠，又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她了，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忙些什麽。
“陳豪，如果……我是說如果，悠悠接受了你的這份心意，你會考慮不走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滿滿都是惋惜。
陳豪強力擠出一個笑容，“我不奢望了，該努力的我全部都努力了，我心裏沒有遺憾。”
他的坦蕩和灑脫，透露出一抹心酸。
而我，除了祝福他之外，發現任何語言都顯得多餘。我們沉默了片刻，又忍不住相視一笑。
我說，“陳豪，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吧？”他笑了，笑得特別的溫暖，“當然是，這一點絕對不會變。”
這頓飯，吃的有點傷感。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對於離別竟然存有惶恐。陳豪說好下個月離開，他就真的走了。
他告訴我不會將這個消息告訴悠悠，但是他還是希望悠悠能夠過得很好。我沒有去送他，他一個人去了另外的國度。
GM想要強勢收購赫氏的事情，處理的異常高調，赫氏董事大會提前召開，出人意料的是，赫炳宸這一次要親自參加。
GM開出的市價，當然高出了赫氏的市值，董事會裏有人已經動了心，公司內外都是議論紛紛。在這個問題上，赫炳宸的態度卻很是強硬。
會議的細節我不得而知，總是赫老爺子發了脾氣，狠狠罵了那些差一點忘本的家夥。赫亦銘給我講述會場裏發生的事情，也是大快人心。
後來，他一本正經的告訴我，GM的大佬很快就要出現了，赫炳宸發了最後通牒，隻有大佬對大佬，才有資格談話。
這就是老江湖的風範，一出手就迅速的秒殺了一片，至於GM那邊會做出怎樣的表態，現在無人能知。
但一個星期之後，GM高層做出回應，同意赫炳宸的要求，雙方進行的了安排，會晤就定在赫氏集團大樓的會議室裏。
這事兒跟我關係不大，但是我壓抑不住心底的好奇，賴著赫亦銘撒嬌，要扮演他的小秘書。他刮著我的鼻子嘲笑，萬一被人認出來，到時候就是慫貨。
其實我對是否慫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少感觸，我隻是很好奇，GM背後的那個大boss到底是何許人也。
這一天對於赫氏來說，絕對是緊張的。公司上下都緊鑼密鼓的忙著工作，一方麵攝於赫炳宸的威嚴，另外一方麵所有人心底又都期待著GM的高層出現。
上午十點，GM一行人準時到達會客廳，我在角落裏掃視了一圈，這些人大部分我都見過，隻是並沒有那個所謂的總裁的身影。
赫亦銘也是收斂住眉頭，他的任務很重，一直坐在赫炳宸的身邊，所以我們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觀察著這一切。
會議開始的前一秒鍾，會議室的大門推開，一襲墨藍色風衣的男子走了進來，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古龍香水的味道，身量挺拔，魁梧壯實，一看就保持著良好的運動習慣。麵相堅毅，薄唇薄眼，目光銳利。
他走路很快，但每一步都很穩。我的目光一直黏在了他的身上，四十來歲的樣子，渾身散發著成熟穩重，他一直走到赫炳宸的麵前，伸出右手，彬彬有禮。
“您好，我是慕少白！”
那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字眼從慕少白的口中吐露出來，我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一樣。
他是慕少白？
他竟然是慕少白？！
那一瞬，赫亦銘的臉也是緊繃著，但慕少白似乎並未察覺到異樣，他隻是看著赫炳宸，兩個城府相當的男人，就那麽打量著彼此。
“借一步說話！”
慕少白伸出手邀請赫炳宸到窗台邊站定，與眾人保持一點距離。我聽不到慕少白到底說了什麽，他臉上的表情很嚴肅，而赫炳宸也是如此。
“不可能！”
隻是後來，赫炳宸突然冒出的一句話，現場一下子徹底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赫炳宸和慕少白。
一個坐在輪椅上佝僂著後背，一個站在那裏挺拔的像是一個鬆柏，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卻又像是電閃雷鳴。
赫炳宸的那一聲不可能，就像是一顆炸彈一樣落在所有人的心裏，沒有人知道他說的這句不可能指的是什麽。赫亦銘起身朝赫炳宸走去，“爸爸。”他叫了一聲。
輪椅上的赫炳宸還是烏青著一張臉，他伸出手示意赫亦銘不要靠近，“慕總，咱們生意場上較量。”
這是赫炳宸丟下的那句話，他轉動輪椅回來，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身後的慕少白沒有做聲，他淡定自如的看著赫炳宸離開，卻是走過來，招呼著他的團隊成員全部離開。
這一場會麵，說好的要談關鍵性問題，所有人忙活了一陣，大佬們會麵隻是說了幾句悄悄話，就讓這個會麵徹底的結束了。
周圍響起很多議論聲，但是我沒有加入其中，我隻是盯著慕少白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我見過他，是的，我真的見過他。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我和悠悠在商場外碰到的那個男人，當時他站在曲秋平的身邊，自始至終都沒有做聲。
隻是隔了三年，他好像變了樣子，人更加的成熟了，也更加的穩重了。如果說三年前他是曲秋平的朋友，那麽三年後呢？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如果他和曲秋平的關係緊密，為什麽要用那種方式殺了曲秋平？還有，他殺了曲秋平有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