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好伺候齊老板
薛小姐大約非常高興他這句“記得”,整個人都笑得更加溫柔,她羞澀的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我眼疾手快的拿起放在點歌台一側的話筒,遞給她,她握在手裏,朝我說了聲多謝,教養倒是很好,換做尋常攀附了大款的女人,傲慢到從我手裏接過東西去都嫌髒。
我剛想將另外一個去給蔣華東,他卻忽然伸出手製止了我。
“茜妤,我並不喜歡在喝酒之後唱歌,嗓子不舒服,我聽你唱。”
薛茜妤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便點頭,她將音像開到最低,整個包房都隻能聽到那微弱而低沉的旋律,她一張口,便是最清晰的聲音。
她唱的不錯,有些專業的味道,每到情深之處,都會側身望向坐在沙發上同樣專注著聽她唱的蔣華東臉上,琴瑟和鳴,我仿佛看到了這樣美好的場景。
一首唱完後,他們仍舊沒有讓我離開的意思,我隻能站在那裏,齊老板非常驚訝而捧場的對薛茜妤說,“薛小姐歌喉實在動聽,才貌雙全的女子已經不多見了,難怪蔣先生這樣含蓄的人,也要拜倒在你的裙下了。”
薛茜妤羞赧的低下頭,重新坐在蔣華東身旁,手搭在他膝上。
蔣華東眉眼含笑的對她說,“不錯,比那日初識,唱得更好了。”
初識。
我恍惚中想起了我和蔣華東初識的那個雨夜。
他也是這樣,穿著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隻不過今日他風華俊秀,毓質翩翩,坐在那裏就像一幅畫般,而那日的他,狼狽倉皇,血染滿衣,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紙。
我低下頭禁不住笑了笑,還要多謝他不曾殺我滅口,因為我見到了他那樣狼狽的時刻,他留下我,不是多了個淒慘的把柄嗎。
我想到這裏不由看向他,與此同時,他仿佛剛剛收回了目光,唇角斂去不著痕跡的一抹笑,我愣了愣,想著大概是我的錯覺,薛茜妤那樣的美人,他又怎麽會看我呢。
齊老板笑著擁了身旁的女人又唱了一首,他唱的極其難聽,音準都偏了,那個女孩倒是配合的好,在合唱的時候把調兒找了回來,很有意思。
薛茜妤的手一直都在蔣華東的膝蓋上,他不曾回握住她,卻也任由她那樣,直到這首歌的旋律再度停下,他們端起酒杯,似乎暫時都不打算再唱了,我鬆了口氣,走過去兩步,朝他們鞠了一個躬。
“二位老板慢用,服務生就在門口,有事您喊一聲就好。”
我說完轉身要走,身子還沒轉完,蔣華東忽然叫住了我。
“等一下。”
我頓住步子,不解的看向他,他將酒杯放在茶幾上,“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咬了咬唇,他分明知道的,還問什麽。
“陪侍。”
“這樣,那你留下吧。”他若有所思的樣子,“齊老板這裏,需要人好好伺候。”
他說完看向受寵若驚的男人,“今晚我聽秘書說,你要留下住,怎麽,家裏的夫人不管嗎。”
齊老板擺手,“我出來應酬,她從不過問,她也不敢,她都這個年紀了,我早看她不順眼,好日子給她過著,再惹了我不痛快,我直接哄她走人,她娘家垮了,沒人給她撐腰,離了我,屁都吃不上。”
蔣華東帶著些淺笑,“我一會兒還要送茜妤回去,就不留宿在這裏,齊老板看看,這個女人還滿意嗎。”
齊老板原本的意思,想必是和他帶來的這個女孩住,沒想到半路被蔣華東塞了一個,他滿意不滿意都不重要,關鍵是蔣華東的心意。
他笑著點頭,微微欠身,一把將我拉過去,仔細打量了我的臉,“還不錯,我早就從別人口中聽說過這裏有兩個長得出名的小姐非常美貌,可一直沒有趕上機會,今天多謝蔣先生了。”
蔣華東望著我,並沒有說話,我不懂他的用意,但我的工作室陪客人高興,我自己清楚,既然有了生意,錢也不會少,我就做。
但是…
心裏怎麽有點發疼呢,我是東西嗎,是物件嗎,任人互相贈與隨手放棄嗎。
我好像還是我自己的,我並沒有賣給誰。
齊老板將他的酒杯斟滿了酒,遞到我嘴邊,我垂下眸,看了一眼那裏麵的暗紅色液體,笑了一聲,便喝了下去,齊老板仿佛心情特別好,他將我看成蔣華東給他的一件禮物,他捏著我的下巴朝我吻過來,我並沒有躲,我感覺到他非常努力的想將我的唇撬開,舌尖都已經擠了進來,我死死咬住牙關,不願接納他的入/侵,在這個緊要時刻,我聽到蔣華東忽然喊了齊老板一聲。
“聽說那批貨,被警方扣了,是嗎。”
齊老板一愣,鬆開了我,我捂著自己脖子大口喘息著,剛才在掙紮和抵抗中,我咽下了一口酒,卻沒有經過嗓子,而是偏了,惹得氣息不穩,我不知道自己的臉色是不是特別難堪,薛茜妤有幾分同情的遞給了我一張紙,我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她朝我微笑表示沒事。
“那批貨,有些不對勁,之前我做的非常隱秘,沒人知道這批貨藏在哪裏,可到了出貨那天,我預感很準,似乎要出事,阿飛帶著一批人先到了碼頭接應,等我們將貨物從倉庫運過去時,還未來的及裝載上船,警察就到了,他們經常突查,可從沒這麽精準,我就懷疑除了內鬼,但不知道是誰。”
齊老板說完看著蔣華東的臉色,“蔣先生道上人脈很廣,不如幫我查一下,費用我來出。”
“這倒不是,而是我知道是誰。”
蔣華東轉著手上的酒杯,笑得非常有深意,“但恕我抱歉,道上的規矩,沒有招惹我的人,我不能說什麽,齊老板與其懷疑跟隨多年的手下,不如想想身邊的女人吧。”
“女人?”
齊老板蹙眉思索了一會兒,“還請蔣先生說明白些。”
“齊老板那麽多情/婦,總有心有餘力而不足的時候,她們耐不住寂寞了,會做出什麽和別人私通的事,我想再愚蠢的人都很清楚。”
齊老板哦了一聲,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蔣華東輕輕拍了拍薛茜妤的手背,“天色晚了,我們回去。”
她笑著點頭,齊老板也站起身說,“那我送送蔣先生和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