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請夫人包涵
我在蔣華東懷中漸漸失去了知覺,隻在暈過去的最後一刻感覺到他非常的緊張和恐慌,車一路飛馳,沒有顛簸,灌進來的微風能讓我稍微清醒些,可最終還是扛不住越來越洶湧的困意,便睡了過去。
我再睜開眼時,頭頂是非常潔白的天花板,一盞吊燈在散發著非常清冷的光芒,窗子打開,秋日初涼的風將窗紗微微拂動起來,一抹陽光投入,灑在地板上,顯得有些生氣。
我微微動了動身子,聽到門口傳來聲音,是一個陌生男人和蔣華東在對話,那男人說,“她身體很好,隻是可能有些輕度營養不良,大約是長期節食的緣故,以後盡量不要讓她控製自己的食欲,長期節食忽然又狠吃一頓,最容易造成脾胃不合,對胎兒也不是很好。不過整體還是比較適合懷孕,而且體內脂肪指標很好。”
蔣華東嗯了一聲,“她很喜歡甜食。這影響什麽嗎。”
大夫語氣很輕鬆,“沒關係,不會影響,甜食對身體也有好處,裏麵充分的糖分補給,適當吃一些可以粘稠血液,孕婦比較忌諱低血糖,會造成忽然的暈厥無力,因此而流產的也有許多。但過分食用就沒有必要了。”
孕婦…
我真切聽到大夫說了孕婦兩個字。
意識到這一點,我身子猛然一僵。
“需要住院嗎。”
“並不需要,晚上就可以離開了,她隻是懷孕初期的反應比較強烈,到兩個月左右,會發生孕吐,根據孕婦體質決定強烈與否,我覺得薛小姐應該會比較嚴重,我為您開一些溫補性的中藥,最起碼能控製點,不至於太難受。她想吃什麽,要先谘詢您的私人醫生,比如孕婦對一些蟹黃薏米之類的會造成滑胎食物千萬不要誤食,否則我們醫生水平再精湛,也回天乏術。”
蔣華東對醫生道了謝,又喊了古樺,讓他跟著去拿藥,他轉身擰開門進來,看到我睜著眼睛正望著他,他臉色非常柔和深情,走過來俯身輕輕吻了吻我額頭,“宛宛,謝謝你。我們有孩子了,算算日子大約二十天,檢查血液查出來的。我還以為你身體不好,竟然給了我這麽一個大驚喜。”
他笑得眼睛都是光芒,像星辰一樣,溫柔得能溢出水來,我百感交集,那點驚訝緊張和焦慮也在這一刻被幸福和滿足代替,我捂著小腹,朝他嘿嘿一笑,“恭喜,你老來得子。”
他臉色故作沉了沉,“首先我不老,其次,是女兒。”
“你怎麽知道,能查出來嗎。”
蔣華東將我身體輕輕抱起來,幫我身後墊了一個抱枕,我靠在那裏,他拉了把椅子挨在床邊坐下,有風從他身後的窗口灌入,那窗紗輕輕搖曳,一副畫般美好寧靜。
“我猜測的,應該不錯。我很想要個女兒,所以你就生個女兒出來,我會好好寵愛她。”
我吐吐舌頭,“哇,蔣半仙,了不起。那寵女兒就不管女兒她媽了嗎。”
蔣華東愣怔了片刻,旋即很無奈的的笑了一聲,“自然,也是你生的女兒我才這樣寵,寵她是看著你的麵子,高興了嗎。”
雖然覺得他就是喜歡自己小情人,但我還是用力點點頭,感覺這一室的陽光都愈發明媚起來。
古樺從病房外進來,手上提著一些熬好的裝在透明袋子中的中藥,“蔣總,這些都是大夫開的,每天兩袋,三百毫升。”
我看到那些棕黑色藥湯,立刻想起那股味道,胃口又是惡心,要吐卻吐不出來,眼巴巴幹嘔了好久,眼淚都掉下來,蔣華東一臉疼惜將我摟在懷中,為我披上風衣外套,“怎麽。”
我攥著他袖口哭著說,“我不想喝,我想一下都覺得惡心。I”
“聽話。喝下去,就不惡心,大夫說可以控製孕吐反應,不然你連飯都吃不好。”
我張了張嘴還要拒絕,蔣華東的臉色稍微沉了些,他脾氣很冷,能耐心哄我已經很難得了,我隻好作罷,認命的看了一眼那些藥,足有十幾袋子,能喝到我海枯石爛。
古樺站在椅子旁邊掏出平板電腦,念著上麵的一些文件,是衛冰用手機拍下發過來的文件圖片,蔣華東沉默聽著,眼睛始終望著我,我朝他笑,他便回複我一個笑,古樺非常專注認真念完後,看著蔣華東問,“蔣總,這個合同能簽嗎,這是我們宏揚被恒宛打壓後,第一個主動向我們提出合作的新客戶,實力不錯,原先僅僅次於程氏集團,據說和程總關係非常好,大約是程總知道我們有些危機,主動找的人脈,這單合約如果簽下,大約有三千萬到五千萬的進賬,能彌補我們今天一上午的損失,雖然錢不重要,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有實力過硬的大公司主動提合作,對恒宛同樣也是一筆壓力。”
古樺說完後,蔣華東毫無反應,仍舊目光深情凝視我,一臉慈父般愛憐,仿佛把我當成他女兒了。
古樺蹙蹙眉,“蔣總?”
蔣華東這才回過神來,他抬頭看向古樺,“什麽事。”
古樺一怔,非常無奈說,“這個合同,您認為有異議嗎。”
蔣華東一臉奇怪,“什麽合同,我沒聽到,你再念。”
古樺:“……”
於是古樺又重新念了半個小時,在此期間他始終沒有忘記留意蔣華東的臉色和表情,確定他有在聽才接著念,不然就停下,等他問話再開始,我忽然覺得感慨很多,一個男人能把女人和孩子看得比事業地位更重,而且還是在危機關頭,他就是真的在乎你。
大夫安排原本要留在醫院吃一頓晚餐,但我實在吃不習慣,太清淡了,鹽放得非常少,更不要說甜點,而且怎麽吃都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可憐巴巴看向蔣華東,他正在喝粥,見到我的樣子,哭笑不得的將勺子放下,“我們出院。”
我在心裏大呼萬歲,他俯下身為我穿鞋,我的腳很小,穿35碼半的鞋,蔣華東手又很大,所以我的腳在他掌心就像一個小玩偶一樣,他掌心滾燙,每碰一下我都覺得很癢,便捂著肚子咯咯笑,他抬眸看了看我,眼神中溢出寵溺,為我穿好鞋和襪子,他將大衣給我披上,攬著我從房間內離開,為我查身的主任醫師帶著兩名大夫過來叮囑了一番注意事項,蔣華東耐心的聽了記住,然後抱著我下了樓。
這一晚回到別墅,古樺一樓二樓忙得不可開交,他找了兩名保姆,一名私人保健醫生,還有一名專做甜點和煲湯的廚師,專門來照顧我日常起居,他忙著帶領保姆收拾主臥,將輻射設施全都換成防輻射的用品,又把主臥旁邊收視出了一間嬰兒房,裝扮得顏色異常粉嫩,也不知道古樺一直跟在我們身邊從醫院到飯店又到家中,什麽時候督促著去買的那些玩偶,擺得滿滿一床,我看到後非常無奈說,“太粉嫩了,萬一是男孩怎麽辦。”
蔣華東低低的笑了一聲,“一定是女兒。”
我挑眉問他,“你怎麽這樣確定。”
蔣華東用手指勾住我頭發,眼神非常曖/昧說,“我在回來路上,上網看到一個帖子,怎樣在懷孕初期分別是女兒還是兒子,有不少人說,如果在做/愛過程中,女人先達到高/潮,那麽就很有可能是兒子,但我記憶力每次,都是我先到。”
我:“……”
我愣怔了片刻後,對於蔣華東這麽不嫌害臊的話題,徹底難以承受,我推開他,紅著臉躲到一旁的沙發,他要跟過來,我瞪了他一眼,“離我遠點!”
他非常沒皮沒臉的靠過來,將我抱住,臉埋在我肩窩內,悶聲笑出來,笑得我渾身發麻,我怎樣掙紮他都不鬆開,結果捂出我一身熱汗。
“我的錯,不該開這樣的玩笑,明知道你臉皮很薄,下一次不會了。”
我臊得臉色通紅,滿腦子禁忌場麵,他肌肉精壯壁壘分明的腹部,線條流暢的後背和雙腿,還有寬闊的肩膀和突出的鎖骨,渾身挑不出絲毫缺陷,除了嘴裏經常說些有的沒的不正經的話。
我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蔣華東的唇不安分的湊在我脖頸,輕輕摩挲,見我沒什麽反應,又不甘心的啃咬著,我被他逗得再也板不住臉,“別鬧,懷孕初期不可以有任何接觸,到時候你忍不住不要怪我沒提醒。”
他深深吸了口氣,沒有再像孩子要糖吃那樣磨我,二樓發出一陣叮咣的聲響,古樺拿著一些相框從樓梯下來,放在陽台上盛放不用東西的箱子內。
“這些都沒有地方擱置,嬰兒房我讓保姆布置好了,非常適合小公主居住。陽光采集也很充足,主要是嬰兒床擺放位置比較灰暗,孩子剛出生眼睛看東西不是很清楚,太亮容易刺痛雙目。”
我笑著說,“辛苦你了,古助理。”
他恭敬頷首,“這是我應該做的,助理分內工作。”
我其實還從未聽過哪個助理還要承包老板裝修奶娃的私事。
古樺連夜宵也沒吃,就被蔣華東以孕婦需要早點休息不喜歡太吵鬧為由,讓他離開了,古樺走後,保姆在一樓的大浴室放了熱水,滿滿的一浴缸,我洗了後,再出來蔣華東安靜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燈光亮度剛剛好,不刺眼也不昏暗,將穿著棕紅色睡袍的他籠罩得格外溫潤,有幾分不真實感。
我呆呆的看了一會兒,覺得這大約就是幸福。
有孩子,有一個深愛的男人,有一棟溫馨的房屋,還有漫天明亮星辰,清風曉月。
他察覺到燈影處的人時,朝我抬頭看過來,伸出手,我有點激動撲過去,他責備的語氣讓我小心些,然後非常溫柔撫摸我的小腹,“我以前從沒想過,我三十五歲這一年會當父親。”
“那你想的是多大。”
“大約五十歲吧。”
我正喝著一口奶,險些嗆住,他無辜的眼神注視著我,“怎麽。”
“五十歲還能有孩子嗎。”
蔣華東壞笑著捏了捏我胸口,“能。等我五十歲,我會讓你懷一個。”
不正經。
我啐罵了他一聲,懶洋洋偎在他懷中,他將音響打開,播放非常舒緩的胎教音樂,我目光掃視了客廳一圈,到處都是嬰兒圖片,許多堅硬的桌角和牆角,都被保姆用柔軟的七彩海綿蒙住,防止我會磕著碰著。
眨眼間,一棟別墅煥然一新,完全像做夢一樣。
“華東,你會平安陪我到老嗎。”
蔣華東的身子忽然僵住,陷入了一陣令我揪心的沉默,我咬著牙,“會嗎,你回答我。”
“嗯,會。我會盡力讓自己平安,為了你和孩子。”
他說完後吻了吻我的脖子,“如果有人威脅到你們,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消失。”
“但我希望我們都是平安的,我不需要你給我金山銀山,你成為所有人矚目仰望的男人,我就想做平凡的女人,擁有別人都能得到的生活,和你白頭到老。從你告訴我我懷孕那一刻,我就什麽都不在乎了,我覺得當母親好偉大,隻要孩子好,隻要你好,我並不在乎一定要得到什麽,你懂嗎。”
他再度陷入沉默,良久,在我等得心都要跳出來時,他忽然笑了,然後就控製不住,不停的笑,笑到最後他說,“記住了。”
我鬆口氣,覺得被他抱得熱乎乎的,我剛要從他懷中起來,他忽然在我身後悶悶的嗯了一聲,抱住我紋絲不動,發出有些粗重的喘息,我感覺到腰後有什麽東西忽然頂起來,鉻得我骨頭生疼,我下意識的去摸,摸到後蔣華東喘得更重,我這才恍然大悟,像被燙著了一樣立刻鬆開,他將我抱得更緊,他忽然一個起身,我被他掛在懷中,朝著二樓大踏步走上去,我嚇得對他嚷,“你注點意!還要不要女兒了?”
蔣華東不語,踢開臥室的門,將我放在床上,身體隨即覆蓋上來,隻是整個人仍舊懸空,沒有完全壓在我腹部。
他深情望著我,在我有些害怕他要做什麽時,他忽然用纏綿到骨子裏的聲音對我說,“小玉璽。我們的女兒乳名叫小玉璽,好不好。”
小玉璽,玉璽是帝王執掌江山的象征,在蔣華東的江山中,女兒就是最重要的,我點點頭,“好,大名叫什麽。”
“蔣愛宛。寓意父親愛母親,我要她將來嫁一個像我這樣愛你的男人。”
我掐了掐他胸口,“叫蔣碧玉好不好。我希望她像一塊碧玉純潔。從小遠離那些肮髒複雜的世俗,簡簡單單幹幹淨淨的長大,我們一起保護她。”
蔣華東嗯了一聲,笑著說好。
我望進他別有深意的目光中,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分明說還不知道是男孩女孩,怎麽我也跟著叫嚷起女兒來了?
我表情瞬息萬變,蔣華東哈哈大笑說,“我喜歡你聽話的樣子。又傻又蠢。”
他說完後,沒等我反應過來,低頭輕輕吻下來,在我唇上輾轉摩挲,我殘存著最後的意識斷斷續續從嗓子裏擠出來聲音,“別,蔣華東你停下——”
他沒有理會我,而是將腦袋下移,更加用力吻我的脖頸和肩窩,吻過每一寸肌膚,都是濕濕的痕跡。
我被他吻得有些動情,他一邊吻一邊笑,額前低落下汗珠來,恰好落在我眼睛上,我閉上一會兒,再睜開時,他的臉龐就在我臉上方,距離非常近。
“明知道這樣是折磨自己,可我還是忍不住要做。你說你是不是妖精。”
我雙眼朦朧,有氣無力罵了他一句,“變/態!”
他無奈且好笑的說,“每次都罵這句,能有點別的辭藻來讚美我嗎。”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說,“你以為變/態是讚美嗎?那別人這樣說你,你還會感謝?”
他嗯了一聲,“別人也不敢。不過你嘴裏說出來,就是是對我的讚美。這意味著,我在某些事情上足夠讓你滿足。”
論不正經和下/流,我的確不是蔣華東的對手,他已經修煉成仙了,最極致的下/流就在於一本正經的臉色,吐出讓人羞憤的言語。
我懶洋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他躺在我身後,用修長手臂摟住我的腰,聲音內帶著一波一波的笑意,“女人口是心非,我不和你計較。誰讓我這樣喜歡你。”
我沒有理他,心裏甜得像是灑滿了蜜,他忽然欠起身子,臉貼著我的後腦,呼出的熱氣讓剛才那種從沒有過的極致快樂的體驗再次又浮現在眼前,我身子驟然一僵,很羞恥的又有了些感覺,我故意咬著牙,去排斥那種讓我特別尷尬的反應。
可蔣華東不放過我,他故意一邊舔著我一邊說,“初次做這種苦力,舌功不周到之處,還請夫人多多包涵。”
他說完後,大聲笑得無比愉悅,讓我臊得恨不得埋進枕頭裏,再也不看他那張假正經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