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誘惑
車駛進一棟非常古樸的莊園,莊園類似古代王臣的府邸,是紅色磚瓦砌築的二層樓宇,朱紅色大門玉石頂柱,氣派非凡,看上去又不會像大都市別墅那樣奢華乍眼。
莊園後方依附一條後海,有一座連綿小山,完全被籠罩其中,兩側是紫荊花林,地勢隱蔽又險峻,如果不熟悉進來後一定會迷路,不愧是黑幫老大最好的棲身場所。
在這個10月的季節荊花樹即將凋謝,簌簌紛紛飄落下來紫色花瓣,像是在地上鋪了一層地毯。
我小心翼翼踩在空隙中,拉住蔣華東的手臂,他垂眸遷就我的速度,笑著在我頭頂說,“怎麽。”
我滿臉心疼抬頭看他,“不想把花瓣踩髒。”
他嗯了一聲,輕輕摸了摸我頭發,“也好。這樣女兒生下來,會和你一樣善良。”
有管家從莊園內出來,非常恭敬的看向光頭,“陳先生,這兩位是您的貴賓?”
光頭揚了揚下巴,“馮老板吩咐我請來的人。”
管家立刻朝我們行禮,“先生,夫人,二位跟我進來,我們馮先生在一樓的室內遊泳池。”
蔣華東側眸看了看光頭,“我就在這裏等。”
“哎,蔣老板別為難我啊,您是貴賓,在這裏等,連杯水都沒有,馮老板又該罵我不會辦事了。”
我扯了扯他的袖口,小聲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打不過就跑!”
蔣華東微微一怔,旋即很愉快無奈的笑出來,“好,聽夫人的。”
他握住我手,跟著管家和光頭穿梭過冗長的室內走廊,下了三級台階,兩側有微弱的黃色燈光,砌在牆角的兩條長方形金魚池,有黑色的鳳麒魚在水內搖擺,小型的紅色珊瑚和玉色鵝卵石,將黑亮的鱗片襯托得耀眼奪目,非常漂亮。
走到一處玻璃門前,有黑色的銀絲紗簾掛著,隱約從半開的門縫隙內聽到男人和女人的嬉笑聲,還有嘩嘩的水聲,黑色薄紗有陽光投入,朦朧而溫暖。
管家對蔣華東非常恭敬說,“您稍等,我詢問一下先生,現在是否方便進入。”
管家走到門口,輕輕攏起一部分紗簾,對著門縫裏喊,“先生,有份姓蔣的先生帶著他夫人過來拜訪,您看現在方便進入嗎。”
裏麵男人聲音帶著喘息和興奮,“請進來。”
管家應聲後,將黑紗完全罩起,朝著兩側掛住,將門推開,柔和的光束將這方兩百平米的超大遊泳池照得非常夢幻,池內是五顏六色的水上設施,有一個紅色泳裝的女孩,左肩紋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黑色蝴蝶,一頭濕漉漉卷發正偎在中年男人懷中,兩個人共同吸食一杯珍珠奶茶,黑色的珍珠掉落在女人的胸口乳/溝位置,黑白對比讓男人紅了眼睛,貪婪的俯下頭部用力吸吮,發出嘖嘖的曖/昧聲,女人頭部微揚,滿臉情/欲內的陶醉。
我覺得眼前這一幕視覺衝擊力比顧升邀請的那一次還要更激烈,管家在一旁站著麵無表情,仿佛早就習慣了這樣場景,那女孩的上半部分泳衣被男人扯開,露出雪白的雙/乳,蔣華東垂眸看著地麵,始終沒有出聲,那女人的尖叫聲忽然在下一刻刺破長空,“馮哥,來人了。”
女孩推了仍舊無所顧忌在撫摸她的男人一把,伸出手指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指了指,男人抹了臉上的水珠,看到蔣華東後,非常誇張大笑說,“蔣老板,怎麽進來不出聲,怠慢了,請您多多包涵。”
男人將泳衣包裹住女孩胸部,從池內站起身,一步一步跨到岸邊,管家走過去將岸上躺椅背上掛著的浴袍拾起,遞到男人麵前,他一把扯過,往身上一圍,我餘光看到他穿好後,將目光投過去,男人大約在四十多歲,四方大臉,平頭板寸,下巴長了一顆瘊子,嘴唇非常削薄,脖子上戴著一條金光閃閃的項鏈,胸膛上的胸毛掩蓋了一個“仇”字紋身,非常猙獰和恐怖。
他指了指一側的躺椅,“這裏陽光好,空氣也不錯,咱們先坐在這裏聊聊,讓管家吩咐廚房備菜,一會兒我們喝一杯。”
蔣華東走過去,坐在馮仇旁邊,我坐在蔣華東旁邊,傭人端著一個盤子過來,上麵有咖啡牛奶和茶,我們分別端起一杯,我握住牛奶,喝了一小口,池內的水聲忽然爆發出一陣最響,紅色泳裝的女孩從下麵邁上來,白皙長腿非常筆直,這樣看著大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火辣纖細讓我自歎不如。
她站在我們池邊用毛巾擦著頭發,身體露裸的皮膚全都是晶瑩剔透的白色水珠,馮仇指著她對蔣華東說,“蔣老板身邊都是千金名媛,雖然對事業有所助益,可那些女孩拿捏著氣度,私下不夠放蕩,讓男人多少有些不痛快,我挑的女孩,沒有什麽家世,可上了床很磨人,蔣老板眼光最好,看看這個朱莉,怎麽樣。”
蔣華東握著茶杯看了她一眼,朱莉恰好也用波光瀲灩的目光望著他,笑意嫵媚,兩三秒鍾後蔣華東將目光移開,嗯了一聲,“馮老板身邊寵著的女人,一定是最好的。”
馮仇哈哈大笑,看著朱莉說,“蔣老板能誇人,非常不易,你還不謝謝。”
朱莉走過來,從蔣華東手中拿過他的茶杯,裏麵是他喝剩下的一半香茶,朱莉淺笑著,對著蔣華東喝過地方染住的唾液,一邊小口喝著一邊意味深長望著他,喝過後,她將杯口朝下,示意全部喝光,然後舔了舔嘴唇說,“我嚐到了蔣老板的男人味。是我嚐到的最迷人的味道。”
蔣華東臉色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和紅潤,大約麵對這尤/物般的女人這副誘/惑至極的場景,血氣方剛的男人誰都受不了,他抿著嘴唇,喉嚨微微滾動,伸手鬆了鬆領口的扣子,並沒有說話。
這才是真正會誘/惑男人的女人,不用下流放縱的姿態,不用言語上讓人作嘔的挑/逗,隻用適合自身優勢做出一些最簡單的動作,就能讓人品出不一樣的味道。
馮仇自顧自垂眸把玩著手中的青瓷茶盅,仿佛沒有看到什麽,朱莉又斟了一杯茶,用的還是剛才那個杯子,斟滿後遞到蔣華東麵前,“蔣老板,賞個臉嗎。”
蔣華東看著那杯子,良久,他忽然偏頭看向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我,他靠近後笑著在我耳畔,用我們都能聽到的低沉聲音說,“夫人讓我喝嗎。”
我愣了愣,對上他帶著戲謔笑意的目光,我說,“你願意喝就喝。”
蔣華東非常歉意的對朱莉說,“看,女人心眼小,口是心非,既然朱小姐認為我是最有味道的男人,我自然要對夫人百般寵愛,這茶,我不方便飲。”
朱莉看了我一眼,笑著說沒關係。
她將杯子放在托盤內,轉過身坐在馮仇大腿上,眼神時不時瞟向蔣華東這邊,卻再沒有主動說過話。
馮仇拍了拍朱莉的屁股說,“小丫頭第一次碰壁吧。蔣老板正人君子,一般女人難入他的眼。你也就陪我,不要妄想攀高枝了,懂嗎。有多少本事吃多少飯,太狠了,自己不留個後路,結果不會太好。”
馮仇話裏有話,蔣華東敲了敲躺椅的邊緣,發出很清脆的聲響,“馮老板有話直說,我已經延誤了航班,下一班不想錯過,上海那邊事務繁多,我不如馮老板清閑,還要趕著回去辦公。”
馮仇兩隻手握在一起,定定看著托盤內的冒著熱氣的茶杯,“既然這樣,我也就開門見山,不耽誤蔣老板時間,我的確盯你很久,上次你到這邊和林小姐辦結婚慶典,我就打算請你過來,可奈何你身邊保鏢太多,我手下人不方便露麵,所以拖到了今天。我有一批貨,是白粉,還有不少製作這種東西的原材料,大約一千多斤,如果出手,淨利潤大約在幾千萬。我可以和蔣老板對半分,但前提是,國道那邊我沒有人脈,這批貨走不了航運,也不能走陸運,先要通過277國道,再轉走海運,港口那邊我的人不多,碼頭是蔣老板天下,您替我支會一聲,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下家接到了,款項打入我帳號內,我分出五成給蔣老板,這是我能讓利的最大限度,您也清楚,兩個人合夥做生意,都是出貨源拿六到七成,我已經虧了太多。”
蔣華東聽他說完後,低低笑了一聲,“馮老板請我來的目的,原來不是單純聊聊。”
“我們現在不就再聊嗎,過去你對我逼得那麽狠,如果我們敘舊的話,恐怕就不能這樣坐在一起和諧下去了。你帶著新夫人,我身邊有朱莉,都是女人,你我敘舊償命太血腥,怕她們看了害怕。”
馮仇的眼底有些狠厲,蔣華東視而不見,非常安穩的接過我手中杯子,將裏麵的的牛奶全都倒出去,斟了一杯茶,他大口大口喝光,然後拉起我手站起說,“遠水解不了近渴,杜老板比我更能讓你安心合作。”
“一山容不得二虎,他和我都在瀾城,我們麵和心不合,私下打得頭破血流,這樣的大事,搞不好就栽進去,我可不敢給他。”
馮仇話音未落,管家在這時從門外進入,他看到我和蔣華東都站起身,微微愣了愣,對馮仇說,“先生,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是立刻端進餐廳還是…”
蔣華東笑著說,“我和夫人趕時間,不留下用餐。”
管家遲疑著點點頭,馮仇也隨後起身,擁著朱莉送我們走出泳館,到客廳大門時,馮仇喊住了蔣華東,“277國道那邊的事,蔣老板可不要忘記。”
“我會盡力安排,但能否幫上忙,我現在也是危險重重,不敢輕易下保證,做這行生意賺錢也是憑運氣,運氣不會一直在,輸贏都是平常,我的貨物被警方扣下也不隻一次兩次。”
馮仇冷笑一聲,“隻要蔣老板不反將我一軍,這批貨出港一點問題都沒有。如果被扣押,警方查到我這頭上,有些話我隻怕也不得不說。”
蔣華東握住我的手緊了緊,“說了也不一定派上用場。”
“南郊倉庫爆炸,損失警方十幾名警力,幕後策劃人,難道不是蔣老板嗎。那裏裝著什麽,你我心知肚明,蔣老板以為,你能在我身邊安插眼線,我就不能派親近的人潛伏到你的組織內部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是蔣老板一向行事作風,那些東西落入警方手中,足夠你吃牢飯,但被炸得煙消雲散,證據不足,誰也動不了你,幾千萬的東西說不要就不要了,這份魄力,除了蔣老板,還真是舍我其誰。”
蔣華東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幹脆轉過身,“你他媽敢監視我。”
“我的棲身場所,蔣老板不也派人來去自如?你有我的把柄,我也有你的,黑道裏知彼知己都未必能贏,我一點東西都沒有,敢把蔣老板請到這裏來嗎,南省誰不知道,蔣華東就是亡命徒,和你鬥心眼,得豁出去這條命。”
馮仇說完後,忽然將目光移向我,“這麽水嫩的妞兒,要是你栽了,她下場會如何?蔣老板那些仇人,一幫比一幫恨你,恨不得逮著機會千刀萬剮,我對你近來的事情還是有耳聞的,薛廳長和你嶽父基本都和你掰了麵子,失去官場庇佑,你現在的位置說下來就下來,這個女人落在別人手中還不活活玩兒死她?不過看在你我也算有過共事的份兒上,我可以替你收下她。蔣老板,適當情況下,還是拉幾個戰壕,孤軍奮戰的勝算,不如同仇敵愾把握要大。”
馮仇說到這裏伸出手觸碰到我臉頰,還沒有完全摸住,蔣華東忽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掰,馮仇早有準備,從他掌心往相反方向一扭,這樣來回幾個回合,比得就是腕力和靈巧度,我本來以為蔣華東隻是擅長和別人動手打架,原來這種方式的對比功夫也非常過硬,他終於還是抓到了機會,狠狠朝內部一推,嘎吱一聲,馮仇悶叫出來,朱莉花容失色,“馮哥?”
馮仇用力一隻手扶住自己脫臼的手腕,他臉色有些發白,大約是太痛了,蔣華東冷笑睨著他說,“你安插在我身邊的人,是誰。”
馮仇閉著眼睛咬了咬牙,朱莉看著蔣華東說,“一個手下。”
朱莉說完後,對準馮仇的手腕,“馮哥您忍一下。”
她臉色肅穆,用力猛地一個扳正,嘎吱一聲,馮仇悶哼,手腕便回歸原位,我瞠目結舌,好一個果斷利落的女人,我還以為她僅僅是個繡花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