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濺南山
急促的喘息聲打破叢林的寂靜。黑夜中,樹木滿布的山道宛如迷宮,它們首尾相連難以分清。
黃征背著風逸塵以最快的的速度下山,這不是他暗中報複讓風逸塵更不好受,而是後麵有人追趕,倘若不逃便是永遠逃不掉了。
“沒想到,還不到一柱香時間他們便追來了。”風逸塵氣息有些微弱,看他嘴唇發白幹裂,麵容沒了血色。
“盡量別說話,保存體力。”黃征保持著速度,但是身法卻保持比較平穩,並沒有太過顛簸。
“我……我總覺得事中有古怪,回到宗門後,一定……要好好查查。”
“先保住性命再說,有些事還是故意裝糊塗比較好。”黃征有些無奈道。
“都被算計到快丟了性命,為何不管。”風逸塵有些憤然。
“你曾是風家大少爺,怎知我們下層人民的的疾苦。有權勢的人欺負你,你若甘心受的還算好,你若反抗,隻會受更大都屈辱甚至連累家人。”一個“曾”字,道盡了世間的蒼涼。
風逸塵曾也算是世家公子,那是何等的風光,隻是如今陷入窘境甚至還要搭上性命,這就有點不盡人意心生憐憫。
“轟”,伴隨著一聲巨響,數十棵參天古樹發出“咯咯”之音應聲倒地,巨木的龐大枝幹掀起了堆積在地的沙塵漫遊天地間。
“爾等休逃!”張邈手持雙刃斧怒吼道。
“張兄謹慎,莫要傷了他們性命。”呂姓之人頗為無奈勸道。
“殺我眾多兄弟,我怎能留他。”
“那要是靈階上品武學呢?”他小聲說道。
“靈階上品武學?”張邈停下來回頭一愣,隨後又吩咐身旁的山賊,“老三,你們先追。”
待到眾人都離開後,這張邈收了利器露出笑臉說到:“呂兄真是騙苦了兄弟,那二人莫非真有這等好東西?”
“倘若沒這好東西,憑借二當家的實力捉這二人還要費力嗎?況且你也看到了,二當家服下暴靈丹都沒成功反而被殺,你說我能騙得了你嗎。”
見張邈還有些猶豫,那呂姓之人又旁敲側擊進言勸導,“靈階上品武學,在諸城最大的拍賣場也要好幾百萬才能得到,你們這群亡命之徒要當幾輩子山賊才能積攢出來?隻要張兄答應活捉這二人,原本的報酬我家公子依舊付清,並且我還會私下將那功法抄錄一份送給你。”
“這件事事關重大,呂兄可能做的了主?”那姓呂的隻不過是呂家的一條狗,他自然有些不相信。
“此時隻有你我二人知曉,況且這等誘惑我也是難以抵觸的。”他奸笑道。
聽到這話,張邈也是露出奸笑點了點頭。他知道武學對修士的誘惑極大,那呂家的人也是修士,按實力來講甚至超過自己,聽他這樣講不由相信了幾份。不過可惜,這話中多出來的一絲殺意他卻沒感覺出來。
那呂姓之人的任務隻是將風逸塵帶回去逼問功法,至於黃征,隻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不過如今事態緊急,他為防止張邈殺了他們才被迫說出實情。
他實力超出張邈,雇傭他們隻是為了不辱沒呂家
的名聲。現在這樣做隻不過是緩兵之計,待到成功後張邈等人便失去了利用價值,知道真相後更不能活著了,那靈階上品武學可是他這等下賤之人無福消受的。
“小子,哪裏逃!”一聲叱吒,那三當家揮手投擲一鏢。
黃征感到不妙,立即加速躲在樹後這才僥幸躲過。欲要再逃之際,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借助月光看去,此人便是張邈。
張邈麵色微冷,一步步逼退黃征。見緊張的黃征想要繞過他,便一掌將他直接打退三丈多遠。還好黃征及時調動體內僅有的真元凝成結界,這才沒有受到重傷,但也是吐了口血。
“你……你不能殺我們,我們……可是萬劍宗弟子。”雖然知道能活的機率不大,但黃征始終還是開口了。
“放心吧,暫且不殺你們。”張邈將斧頭別在腰間,看著有些恐懼的黃征有嘲諷道,“桀桀,我還以為萬劍宗弟子都是些豪傑,沒想到你們這般人也會如此怕死。”
“大哥,他們害死了眾多兄弟,為何不直接殺了?”三當家火氣有點大,畢竟那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尤其是二當家,拿他當親弟弟般對他極好。
“你懂什麽,有這兩個底牌在,萬劍宗絕不會輕易殺上山門,我相信他們的長老還是比較愛護弟子的。”張邈敷衍道,這其中的緣故隻有他自己知道。
“三弟,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但畢竟人都已經死了。用他倆做人質,說不定還能換來些丹藥功法什麽的。你也知道,兄弟們的實力提高了,山寨才會更加強大,到時候大哥多分你一些。”見三當家依然不願,張邈拍著他的肩膀安撫道。
“哼!”三當家憤然離開,不在多言,畢竟在山寨中張邈才是掌握實權的那個人。如今張邈都這般說了,他到也不好反駁,隻能聽之任之。
“來人,將他們帶回去,好生看管。等明日,再將這二人交於呂先生帶走。”
…………
月明星稀,深藍色的天空不見一片雲彩。一隻渡鴉扯著嗓子飛過,為這寂靜的黑夜帶來一陣聒噪。
“呂兄,我的前程就靠你了。來,我敬你一杯!”張邈敞懷大笑,向他敬酒。
“張兄客氣,我自己也是有點私心的,你這樣說真是折煞我了。”
一陣痛飲,三五壇陳年佳釀竟然全都見了底。張邈醉醺醺的摟著呂先生的肩膀,話語有些迷離,“呂兄,如若不是你,我這輩子也不會有幸學的高階武學,你……你就是……我修行之路的再生父母啊。”
“叫呂兄太過見外,我在公子手下排行第七,年齡有長你,如若你不嫌棄便叫我一聲七哥吧!”呂七摸了摸胡腮,衝他笑道。
“好,七哥,我……呃…………”話還沒說完,張邈便覺得腹內一陣翻滾,跑出去吐了起來。
“你們……你們幾個,還是去照顧大當家吧,天色已晚,我也要睡了。”他打發走幾個小廝,然後回房間睡了。
涼涼夜色,西風泛起片片烏雲遮擋明月。一道黑影閃過,隨後便沒入陰影處。
那黑影行色匆匆,遇光則遁。繞過巡邏的山賊,他最終鎖定了一個房
間。他掏出腰間的匕首,眼中一道殺意閃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破開房間,朝床鋪一陣亂刺。
大約刺了二十幾次後,他掀開被褥發現的卻是三當家的屍體,三當家此時已是滿身血窟窿,屍體冰涼早已沒了氣息。
忽的背後冒出涼意,他下意識伸手格擋,一雙打手狠狠地拍在他的雙臂上。由於那力道實在太大,他身體後傾直接撞破門窗滑倒門外。
“張邈,你這是做甚,究竟有多大的仇恨讓你對三當家下如此狠手?”呂七皮笑肉不笑,對他一陣冷嘲熱諷。
“怎麽可能,酒中的迷藥應該發作了才對?”
“你這種小把戲對我沒用,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呂七借力而行,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張邈,他的拳頭被真元包裹,呈現出深藍色。
張邈也不甘示弱,見他有風吹草動便立即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匕首吸收了他的真元,閃著銀光寒氣大發。
一番交戰後,呂七身上多了七八處不深不淺傷痕。而那張邈也沒占多少便宜,受了好幾記重拳的他肋骨斷了兩根,現如今已是麵色發白雙眼遍布血色。
“我都答應審訊出功法時拓印於你一份,你為何要這般對我。如若不是我機靈些,恐怕躺在床上的屍體就是我了。”
“呂家的狗向來忠誠,怎麽會瞞著主人私自做出這般不忠之事,你莫非真拿我當傻子。”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呂七,既然你想殺我,那我也隻好先發製人了。隻是可惜了三弟,卻成了你的替死鬼。”
“念他重情重義,我本不忍殺他。誰知他不願隨我追隨少爺,既然不是朋友那便是敵人,我又有何理由留他性命?”
“既然都已知底,那就沒什麽好裝得了。你雖然修為略高我幾分,但我們人多勢眾,今日你必定死在我手中,那靈階上品武學也必定屬於我。”張邈一聲怒吼,便召集幾十個山賊將呂七團團包圍。
被包圍的呂七非但不慌反而捂著肚子大笑道:“我說,看來你真是當山賊頭子當傻了。在我等修士麵前,這幾十個凡人不過螻蟻罷了。”
“既然你存心找死,那我也隻好不陪你玩了!”
呂七麵色突然變冷,從腰間抽出一把三尺長的軟劍。軟劍出鞘之際,如同盤旋前進的蛇發出“嘶嘶”的吐信聲。
“這是……這是蛇心劍,怎麽會在你的手中,莫非……三年前的雷家滅門慘案是你所為?”張邈一臉不可思議。
“桀桀,猜的不錯,不過可沒獎勵哦。”
恐怖的氣息立即從呂七身上散出,如同地獄的死神般包裹著整個山寨。
“這……這是……散修境!”張邈眼神變得空洞,手中的匕首早已被嚇得掉在地上,山寨此時也亂成一團,充斥著刺耳的掙紮求饒聲。
“蛇心劍-亂心訣”,一段瀟灑飄逸的走位,呂七在不到十息內便利用間隙將這幾十人繞盡。
呂七吸了口氣收回軟劍,那幾十人脖子一涼噴出血倒在地上。張邈到死才知曉,那呂七一隻在示弱,隻不過是想玩玩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