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母親故人
醫院的普通病房,三個病人擠在一個狹小的房間,用普通的醫用隔離全部隔成一個又一個小空間。
毛曉彤帶著姚申樰走進房間最裏麵隔間:“爸,你看,這是姚申樰。”
“鄭興月,你怎麽來看我了?”父親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老姚找了一個比你年輕的女人,你不會是還不知道吧。”
這個伯伯為什麽知道我媽的名字,很顯然也認識我老爹。可是從不記得有人跟我提過我有姓“毛”的伯伯,這是怎麽回事。
毛曉彤拽了拽姚申樰的衣角:“我爸有老年癡呆,一陣一陣的,一會兒也許就好了。”
“伯伯好,我是姚申樰,您說的‘鄭興月’是我媽的名字,伯伯不要激動。”
父親一臉失望:“沒想到,鄭興月和老姚的孩子已經這麽大了。”
看著父親一臉落寞,毛曉彤無奈的搖搖頭:“我爸他……時而認為活在自己年輕的時候,時而認為活在中年的時候,時間差相差很長。不過等我爸清醒過來,也許會跟你提一些讓你想起我的事情。”
姚申樰不明覺厲的點點頭:“雖然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是伯伯認識我媽,我想我們一定有什麽更深的羈絆。”
“請教一下,伯伯的名字是什麽。”姚申樰絞盡腦汁也確實搜索不到姓毛的人。
“毛趙維。”
“趙維伯伯?”姚申樰難以置信。
從前老爹單位一直有一個“趙維”的工程師,也是媽媽的好朋友,媽媽過世後,趙維伯伯也消失了。
後來的後來,姚申樰似乎忘記了一段記憶,也忘記了很多人。
原來“趙維”全名是“毛趙維”!
“趙維伯伯!我是姚申樰!”姚申樰眼淚朦朧:“伯伯你怎麽成為現在這個樣子了?您是高級工程師,這個年紀你怎麽會好端端的變成這樣。”
毛趙維愣了幾秒:“姚申樰,你是姚申樰你怎麽長這麽高了!模樣也有變化,更像鄭興月。上次見你,你還在醫院,現在已經沒事了嗎?”
醫院?我曾經住院過嗎?見過趙維伯伯嗎?為什麽一點都不記得!
中間的記憶有一段空白,趙維伯伯的話,點醒了姚申樰:片段性失憶!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病症?所以!
姚申樰盯著毛曉彤,緊緊的皺著眉頭:“你,你是……你和我是從小的玩伴,你是趙維伯伯的女兒,我一直以為你叫趙曉彤。”
“你一點都記不得當年你母親的事情嗎?”毛趙維哀歎一口氣,惋惜的搖搖頭:“忘了真是可惜,若你記了起來,也未必是好事,算了,你忘記是為了保護你自己,怕是現實太過殘酷,你根本承受不起。”
姚申樰緊緊皺著眉頭,心中突然無比痛苦:“趙維伯伯,請你告訴我,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一點都記不起來。”
“你母親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毛趙維著急的咳嗽了兩聲。
不是意外是什麽!姚申樰眼睛突然滿含淚水,激動的渾身都在顫抖:“母親當年車禍,我也在場,可是我深受巨傷,再次醒來的時候,莊生夢蝶,隻是記得母親已經下葬,其他的事情根本想不起來。”
真要準備好聽趙維伯伯說出緣由的時候,趙維伯伯突然露出笑容:“欸!這不是姚申樰嗎~你都長這麽大了,真多年不見,越來越像你媽媽了,真好看。”
“我爸他,可能又犯病了……”毛曉彤無奈的搖搖頭:“也不知道下次爸爸什麽時候清醒。”
毛曉彤和姚申樰給毛趙維收拾好床鋪,蓋好被子,毛趙維蒼老的麵龐滿臉展露著開心:“你來找曉彤玩兒?曉彤,你還愣著幹什麽,跟姚申樰出去吧,早點回來。”
年齡回到中年,那個時候毛曉彤和姚申樰還是小孩子,毛趙維世界裏時間回到車禍前一天。
姚申樰坐在陪護的位置幫毛趙維削蘋果:“趙維伯伯,你先好好休息。”
“你要帶著曉彤出去玩兒?那路上慢點。”毛趙維笑的時候迷起眼睛,和藹的推了推毛曉彤:“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毛曉彤乖巧的點點頭:“那我和姚申樰走了。”
離開病房,毛曉彤情緒不是很高,沿途走到奶茶店,姚申樰淺淺的寬慰:“毛曉彤,不用擔心,伯伯會好的。你也不要太惆悵。”
“我爸,是阿姨出事的目擊證人,一開始一直在上訪,但是好像有人總是阻撓,後來我爸被人報複,成了現在的樣子。”毛曉彤語氣低微,隱約帶有怨恨:“也不知道應該任命還是應該逆風而行。”
“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早已物是人非。”姚申樰低下頭咬緊牙齒:“我媽媽的車禍,趙維伯伯說不是事故而是意外。我還真是不孝,竟然會通通忘掉。”
毛曉彤眼裏是霜霧,可愛的臉龐紅撲撲:“一切皆是道義。我爸一直上訴,從不後悔,後果是什麽他都願意承擔。我從不懷疑我的爸爸,我隻是質疑這個社會。”
為什麽明明證據握在我們的手裏,為什麽一切要變成不了了之。
“在我不知道的世界裏,讓你們替我的母親擔負了這麽多,真的給你們添麻煩了。”姚申樰皺著眉頭,心口苦澀:“這件事情不會這麽淡忘,我會把事情查清楚。”
說完這些話,姚申樰陷入深重的痛苦之中,這竟然是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自己那個被關爾芝迷惑的老爹不去追究這件事情,讓伯伯辛辛苦苦的收集資料,還要被人暗算。
一切本都是要落在姚申樰身上,現在被毛趙維全權扛在肩上。直到毛趙雄倒了,毛曉彤出現,姚申樰才開始陷入了新的絕望。
奶茶沒有好好喝,姚申樰走在路上不斷地盤算:當年發生的事情,必須從頭開始查。既然當年毛趙雄會被壓製,隻能說上方利益中有牽製。想要可以壓倒那群打擊趙維伯伯的人,就需要更高的利益。
我要權利!姚申樰握緊雙拳,走路慷慨。一進家門就裝進一個人的懷裏。
“我去!誰!”姚申樰揉了揉頭,皺著眉抬眼怒瞪著罪魁禍首:“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