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多重身份
或許是因為這位北天門護法是從佛門投入天帝麾下,故而在佛界,這位多聞天——亦或是魔禮紅,身份更多、更複雜。
簡直就像是一個套了一大堆馬甲的大型套娃!
細細數一下,他是佛門護法——財寶天王、黃財神、毗沙門天王、宮毗羅大將、白傘蓋多聞天、軍荼利夜叉大明王。
同時他還是地位極高的佛門神祇——千手兜拔毗沙門、如意輪觀音、梵海威猛菩薩。
甚至還有多寶佛、寶生佛、寶光佛、寶相佛、寶幢佛,也呈現在他腦後金輪里,昭示著他的高眾多身份。
見到這些龐雜多變的虛影,李宣頗有些吃驚。
前世他曾涉閱了不少佛經道經,僅僅托塔天王這個身份,就已是天帝麾下的近臣,統領諸天神兵,威能權勢滔天。
這麼一個地位極高的神明,竟然只是一個天門守衛之化身,足以讓他極為震驚。
但堂堂的寶生佛,竟然也是多聞天眾多身份之一,這可就出人意料了。
根據佛門秘密儀軌所述,寶生佛和寶幢佛皆為佛部五智如來之一,地位極其崇高。在兩界曼荼羅中,和彌陀是同等地位。
一個北天門的天庭守衛,地位看似並不高。但他化身的身份又是佛菩薩,又是天尊大元帥。於佛道兩界,都有比他真身地位更加崇高的化身。
真身地位低,化身地位反倒很高。這種情況非常奇特。
然而誰又能想到,又敢去想,堂堂佛門至高主宰、天界大元帥,竟然只是個天門守將的化身。
而且天帝身為天庭主宰,法力神通強大到不可思議,他在其中充當了什麼身份,是不是知道此事?如果他知道,這會不會是天帝故意為之?
看樣子,神佛之間身份高的,未必真高,身份低的,也未必真低。
前世那些神佛,並不僅僅只有表面的那些身份那麼簡單。一切觸及到超凡的事物,都不能以常理來判斷。
只可惜堂堂的神佛本尊,過去享有何等威名,如今也只剩下一個空殼坐在這。
萬幸的是,天庭吸收到了此方世界靈性,正在逐步解封。
多聞天的金身外表沒有變化,體內也無任何元神。
但隨著天庭靈性復甦的同時,金身體內脈絡卻在自主運行,產生了少量真元法力。
雖然相對於龐大的身軀來說,數量少到只有一星半點。
不過這一絲一毫對於李宣,卻有很大作用。所以他提取出這點微弱力量,融入自己體內,用來清理身上的毒素。
可惜數量實在太少,也只能堪堪抑制住毒素髮作而已。
李宣融合到那絲力量的同時,也獲得了一些零星傳承,其中有幻行飛身法、三十六路劍術,還有一些極為散碎的內功心法。
幻行飛身法是輕功,三十六路劍術可以自保,修習內功為將來入道打基礎。
接下來他只需要等,等天庭恢復到一定地步,就可以出現在這個世界內。
此方世界雖然有靈性存在,但是時空規則極其緻密。
而天庭底蘊太弱,無法現身外界,只能存在於李宣的意識中,藏形於虛幻和現實之間的夾縫裡。
雖說天庭不能出去,不過李宣可以將多聞天金身的力量召喚出去,保護自己。
待毗沙宮的一切信息了如指掌后,李宣穿過這座宮殿,向更深處走去。
到了此刻,才算正式進入天庭內。
宮殿後方是一座更加寬廣的宮閣廣場,正中央有一座空無一物的巨大仙池。
這座仙池在天庭曾叫做化仙池,在佛門則為功德蓮池。池裡的泥土,在玄門為天璇神沙,在佛門則是功德神泥。
一切修道有成之神佛,都要在池內重煉身形,洗去凡塵浮華,才可以正式進入天界登錄造冊,錄入仙集。
可惜,此時洗仙池空空如也,乾涸到只剩石壁與地板。
雖然天庭會緩慢恢復,但想要恢復過去那種盛況,恐怕極為艱難。
那些神佛做夢也沒想到,前世改變到來之際。他們引以為榮的輕盈仙靈之體,通天徹地的神通法力,都在瞬間毀滅。
反倒是被他們早早放棄的凡塵俗世重濁之身,一代代延續不息。
李宣視線所及的盡頭,全部空無一物。
只有雲霧混合地風水火,似是被煮沸一般,猛烈鼓動翻騰,水火碰撞、混沌爆發。
地風水火暴動之際,雲霧以肉眼難辨的極慢速度,逐漸往後退卻,原地留下天庭獨有的金玉迴廊。
這情形正是天庭在恢復原狀,憑他現在的境界,很難理解內部變化!
李宣看了片刻,查看剛才得到的那些傳承,意識一念間,重新歸體。
五感恢復那一剎那,酷寒驟然襲來,凍得他微微一顫。
天地山川,仍是大雨連綿,濕冷絲毫沒有減緩。
山間霧蒙蒙的幽暗處,隱隱約約有無數暗影,也不知那些是山的暗影,還是妖魔鬼怪。
李宣看了一眼,心頭髮寒,低下頭不敢再看。夜間的山裡,常常有人難以想象的東西。
他抽取到多聞天金身的那縷真元,正在徐徐改造他的身體。從此刻開始,他已經脫離了常人的範疇。
但僅憑這點實力,僅僅只能夠自保,想要同時對付外面那六個高手逃走,暫時還比較困難。
而且他還身中不明劇毒,解藥一定在那個曹公身上。
為今之計,要麼用多聞天真元來驅毒,這需要極其漫長的過程。要麼直接從曹公那裡搶!
現在去搶那就是找死,只有先蟄伏起來,等待多聞天金身產生更多真元,積蓄足夠實力,隱在幕後,再暗中圖謀反殺之機。
那怪物距離更近了,就在三十米以外的一棵樹頂徘徊,邪惡感和黏膩的陰森感,透過兩者之間的無形聯繫,直接傳入李宣的意識中。
它在渴望鮮血,渴望殺戮,強烈的飢餓慾望,甚至影響到了李宣,讓他感覺腹內同樣極度飢餓。
但怪物似乎也在忌諱什麼,停留在那邊,遲遲不敢更進一步。
那個年輕道人說他剛才在外圍,灑下了一圈驅蟲的藥粉,難道是那玩意?
囚車內氣溫更低,小孩和李宣擠在一起,靠兩層破布取暖。剩下那些人,各個凍得嘴唇發紫,卻仍是昏迷不醒。
五個押車人圍坐在火堆邊,氣定神閑,反正他們只是協助送人,犯不著費神拚命。
唯獨曹公沒緣由的心煩意亂,坐不住了。再這樣等下去,只怕一整夜也進不了山。
大雨不停,為今之計只能冒雨前行,一定要趕在黎明之際抵達。
不過那五個人與自家不是一主,只怕未必肯好好配合。
他掀開帘布,瞥了一眼圍坐在篝火前的五人,提起長劍握在背後,下車來到火堆邊,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