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懷鬼胎
中年道人卻搖頭笑道：「師兄太小看我了！師兄若能勝得了我，那是師兄修為高深，我技不如人，儘管來便是。」
「何況你我本出一門，就算是師兄贏了，師傳也不落外人之手！我有何懼？」
老道士嘴角咧出一絲冷笑，一把收起瓷瓶：「真有本事！這等洞天福地，你佔據這麼多年不落下手。」
「好！好！我倒要守在這看看，你在這個棺材地，究竟想做什麼。」
他看向獨孤信：「今晚算你命大，有師弟替你償還，不過你別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只要你走出此地半步，我必殺你。咱們來日方長！」
他拿出鈴鐺一搖，廝殺的行屍終於停了下來，其中一隻竄過來，老道士飛身落在行屍背上。
行屍馱著他，往礦坑那頭跑去，老道士回身望了中年道人一眼，陰霾一閃而過。
剩下的六隻也跟在後面，不一會兒，相繼消失在黑暗中。
剩下那些士兵，一個個雙眼通紅，面無表情。行屍退走後，全部像木偶一樣直挺挺倒了下去。
李宣身居高處看得十分清晰，那老道士站在行屍背上，回到礦坑裡攀上崖壁，從漏光口快速離開。
轉回下面，獨孤信袖袍一甩，明顯不滿：「剛才為什麼不趁機殺了他，留著也是禍害。」
聽他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個下手，反倒像是主人在指責自己的僕從！
中年道人面對指責，對獨孤信拱手拜了拜，沒有出聲解釋，而是對青燈女意味深長的吩咐到：「去把軍營的人叫醒，將這裡收拾收拾。」
青燈女回了一個明白的眼神，提著燈籠，往後院飄然而去。
中年道人走到獨孤信身旁，微微躬身，帶著一絲敬意：「現在還不是時候！您的魂魄還未從冥界召喚回來。」
「何況——」中年道人沉吟了片刻，「儀式需要九幽女和一個有道行的祭品，現在殺了他，還如何完成儀式？」
獨孤信瞬間心領神會：「你的意思是——」
中年道人探身靠得更近，壓低聲音：「我給他丹藥，不過是把他養得夠肥，到時候做法更容易些。否則，我又怎會容忍他在附近呆了這麼多年？」
「小不忍則亂大謀，您再忍耐片刻，很快就會好了。」
中年道人看到獨孤信發黑的手臂，面上顯出一絲懊惱：「您的手臂受傷了！」
「玉體有損，七魄難定，這對魂魄歸位有礙。」
「恐怕——在傷口養好之前，您的還魂儀式要推遲。好在我回來的及時，不然您要是被他傷得更重，恐怕就麻煩了。」
獨孤信手臂一顫，目光盯著中年道人。
道人又輕聲到：「我那師兄手段頗多，他的木劍是百年胡桃木，以內元真火淬鍊而成，專克屍氣。」
「您只被木劍刺傷，可算是萬幸——罷了！還是先讓屬下來為您療傷吧！」
獨孤信一言不發，伸出手臂。
中年道人動作輕柔，就像是面對格外珍貴易碎的寶物，容不得一丁點碰撞，緩慢解開紗布。
傷口撕裂的比之前更大，蔓延到整條胳膊。好似一塊裂開的肉，掛在骨頭上。
骨質就像玉雕刻而成，透出奇異的色彩。
中年道人神色可惜，低聲暗罵：「您好不容易才養成冰肌玉骨，遲早要他全部還回來！」
「這樣的傷口，只能暫時用玉膏封住，您慢慢養陰培元，逼出火氣，自可康復。」
他從袖子里拿出另一個瓷瓶，倒出一種白色凝膏，細細塗抹到傷口上，而後拿出新紗布，重新纏好。
獨孤信戴著面具，看不到表情，也沒有動彈，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先不說這些。這次過去，東西可找到了？」
中年道人一邊纏紗布，一邊微微點頭：「此行有驚無險，已經拿到了。」
「出發之前，我以閉關為名，明明瞞得很緊，可今晚到底還是被師兄闖入，看出一點苗頭。」
獨孤信手臂包紮完畢，轉身離開，邊走邊說：「無妨，只要拿到了就好！你那師兄也不能怎樣。」
「只是最近，我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麼東西潛伏進來，導致靈氣發生變化了。接下來，在我療傷這段期間，你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而且要加緊防備，最好將出路和三座院落全部用結界隔絕起來，萬一有變，也好及時處置。」
李宣心頭一突，他說的靈氣變化，難道是自己造成的？
中年道人跟在後面點頭：「也好！九幽女已經找到，還差最後一件東西，只等我煉製出來，就可以行事，準備了這麼久，不急在一時。」
院內燈火熄了八成，只有寥寥幾盞微弱燈光，迎風擺動，到處黑乎乎一片。
獨孤信走到一盞燈下，投下的光亮只有一丈範圍，被風吹的一搖一擺。
他停下腳步，站在亮光正中央，讓人猜不透他的目的。
中年道人疑惑問到：「怎麼了？您是想到別的什麼？」
「嗯！」獨孤信轉身問：「朝廷那邊，最近可有什麼動作？這次死了這麼多人，恐怕這個月底，鎧甲和兵器都難以鑄造夠數。」
「絕不能把我們的給他們！好東西，終歸要留給自己用。」
道人聽到這，眉頭微皺：「是有些棘手！我聽線人來報，晉王和太子已經爭鬥到明面上。」
「不過，外面斗得再凶，暫時不會影響到這。畢竟有皇上在，料他們就算知道此地，也不敢插手皇上的布置。」
「皇帝現在被國事拖累，又不能像登基之前一樣，還能來這地方走動走動。」
「無非是每個月，把兵甲武器給皇帝送出去。然而送多少，送的好壞，全在您一念之間。」
「只要皇帝不來，誰又知道，他親自封賞的獨孤信將軍，已然換做是您？」
「您只需要藉助獨孤信這個身份，安心靜養，一旦您魂魄歸位，便可以拿回生前的一切法力。」
「到時再找到那幾件東西，進入陰土統帥萬鬼，豈會怕他人間的一個皇帝？」
「就算是自詡正道的佛道兩門，恐怕也要退避三舍。」
獨孤信靜靜站在那，在思考什麼，沉寂約有半晌，開口說：「這事交給你來處理，我只要結果——」
「今晚發生了這事，那五個外人還在，把他們看管的緊一點，免得走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