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江湖術士
靈虛大將解釋道：「主人！末將發現圍著山莊的地層下，埋藏了不少伏火丹，光是這一片起碼有幾百斤。」
「末將把一些引爆，引走這些人。主人！接下來怎麼辦？」
李宣看了片刻：「先找個地方藏起來，這麼大的動靜，那些守衛會很快過來。」
靈虛大將乾脆直接隱形，李宣則化作一身黑衣，或者變成守衛的形象，混在隊伍中往外圍行走。
這裡每棟院落之間，都設有柵欄關卡相隔。
院牆之間，戒備守衛極多，每隔幾米遠，就有一隊黑甲士兵來回走動。
李宣翻進北側一獨棟樓閣內，這座樓在正院左側。
甬道守衛雖多，內里卻無人居住。
輕鬆撬開窗戶進入屋內，裡面堆砌無數雜物，各種破敗的生活用具。
一層是爛掉的屏風、衣服，以及諸多舊胡床傢具。
上到二層樓，舊物少了許多，李宣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隙，向外觀望，正院的景象盡收眼底。
正院大門前，火勢被局部撲滅，四名裝扮古怪的人物，匯聚在坍塌的雕檐下。
他們穿著破舊，打扮如同江湖術士，一旁還站著兩個隨後走來的青灰袍道士！
那兩個道士刻意與四人隔開一段距離，顯得涇渭分明。
四人中，一位滿頭灰發、雙眼全瞎的術士，面孔枯瘦蒼老，佩戴很多奇怪珠串，拄著不知何物造出的扭曲黑杖，緩緩走上前。
「不知兩位是哪一派的高手？」
兩個道士彼此過了一個眼神，心照不宣，其中頷下微須的上前，拱手施禮。
「老前輩，貧道是少華山玉京觀，參合子范希明，這位是我的師弟參茗子洪青。」
瞎眼術士恍然，咧嘴陰惻惻一笑：「原來是靈寶派的高真，真是失敬。」
范希明意味深長的說到：「高真不敢當，老前輩，您是常羊山槐谷六仙之首，我們怎敢跟您比。」
「青槐老仙威震漠北，辣手天女蔣紫嬌、奪魂天王黃琰、追魂手馬胥，有您幾位到場，四仙坐鎮，定可以安然無事。」
四人被點名，皆是一驚，瞎眼的青槐老仙挑了挑眉，伸出大拇指誇獎。
「有見識！連我這個老東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們靈寶派，以後可算是後繼有人了。」
洪青面色一沉，聽出了話里的諷刺意味，拉住范希明，自己上前。
「幾位！我們師兄弟來這兒，是師門有令，尋找失蹤的門外弟子。其他事情，我們一概不參與！幾位請便！」
他們靈寶派在南方已經越發日薄西山，大量道場被上清派和佛門吞併，此時不宜再添敵手。
兩人退到更遠處，遠遠旁觀，顯然不想插手這裡的變動。
李宣旁觀這幾人唇槍舌劍的對話，立刻回想起三年前，死在自己劍下的岳統領，莫非這兩人要找的外門弟子是他？
這四個人身懷異能，看裝扮都是江湖術士，雖修有奇門法術，卻不得正道。
唯有那兩個靈寶派的道士，看著氣息純正，有些底蘊。
他們嘴裡的少華山，並非是關中京兆郡附近這個，而是揚州上饒那座山，後世又名三清山。
他們自稱是來找人，可岳統領早就死的骨頭渣子都不剩，若這兩人要找的是他，就算去了藏雲山莊，也不過是白費力氣。
不過往深處想，僅僅一個外門弟子，也值得他們千里迢迢從揚州趕過來？
若真是為了找人，三年前幹嘛去了？
而且早不來晚不來，一直等到三年後，儀式正好發動的時候來，這兩人的真實目的頗值得探究。
青槐老仙怪笑一聲，不再理會兩人，這個時候起衝突對誰也不利！
他吸了吸鷹鉤般的鼻子，回頭慢條斯理的對同伴說到：「嘿嘿，氣息很模糊，勉強還能分的清——」
「一個奇怪的人，一個更加奇怪的神！剛從這過去！」
他瞎瞳泛著渾濁的白色，側身點點頭：「嗯！有意思！我們才剛到這，就碰上沒清理乾淨的老鼠！紫嬌，交給你了！」
李宣神色一動：「竟然泄露蹤跡了！天下果然奇人輩出。」
聽這幾人對話，應該是剛來山莊，難怪周庭也沒見過！
女術士蔣紫嬌蹲下身，閉上眼，探手撫了撫地面，口中喃喃到：「顯形——」
一層奇異的波動貼著地面散開，石板上立刻顯現出清晰的熒光足跡，全是李宣行走的每一步。
山莊門前的足跡還算清晰，但是進了院子就模糊不清，稍遠一點的甚至完全消失。
蔣紫嬌起身，扭頭看著院內僅有的幾個足跡。
「他們從外面進來，在這停留了片刻。院子裡面的腳印數量少，被侍衛干擾，間隔又太長，已經消失了！」
李宣神情一松，好在沒有找到方向。不然真找到這來，又會平添不少麻煩。
靈虛大將詢問：「主人，要不快走？」
李宣搖頭：「來不及了，現在出去會暴露。若是驚動大量衛兵圍攻，到時候更麻煩。」
「只對付這幾個人，無妨！我留在這，只是這地方還有用處。我真想出去，憑他們幾個攔不住我。」
「我奇怪的是，金台寺的那些和尚怎麼還未露面？」
追魂天王黃琰是一個青年術士，身上髒兮兮，裹著沾滿污垢的毛皮，手裡拿了一把人骨釘，背了個碩大的黑漆大鼓。
此人上前盯著洞內洞外的腳印來回看，臉上頗為嚴肅：「老大，是個高手！」
「最遠一步，跨出三丈七寸，功力在我等之上。若是正面打鬥，我們會有危險。」
青槐老仙神色微沉，對另外三個術士到：「既然找不到，那就做法，把他逼出來，讓禁衛軍去對付！」
「楓谷先生閉關，短時間不能出來。這上津城裡還有這樣的高手，是有些棘手！」
「紫嬌，黃琰，你們兩個立刻起壇——馬胥，讓周圍的侍衛退遠，順便去通知密師，請他調動禁衛，隨時準備出力。」
一直沒有說話的高大術士馬胥，比常人高出一寸多。
身材魁梧壯碩，猶如巨熊，重重點頭，走起路來虎虎生威，吩咐圍觀的侍衛全部退到院外，而後向前院離去。
蔣紫嬌取出一包白色香灰，圍繞李宣的腳印，畫出諸多符文，逐漸構成一個陣圖，接著在周邊燃香，點上燭火。
到了這時候，李宣仍冷靜旁觀：「打算用法術？」
黃琰扛起大鼓，放在陣圖中央。大鼓沉重破舊，落地時重重一響，散發出奇異的陰晦氣息。
鼓面青灰色黑皮上，畫有七圈細小的黑色符紋。
一圈環繞一圈，向外延展，整個鼓面猶如一個暗沉沉的咒輪。
靈虛大將看了一眼，驚奇無比：「主人！我認識上面的文字，是于闐文。」
李宣先是詫異，而後瞭然，靈虛大將前身跟著達摩密多羅從西域而來，認識這種文字也在情理之中。
「你可認得上面寫的什麼？」
靈虛大將點頭，仔細盯著那些經文看：「這個大鼓，似乎有些怪！上面的經文——」
「大金剛幢三昧陀羅尼，除一切鬱蒸熱惱陀羅尼，還有金鼓陀羅尼——！」
「七佛神咒經！」聽到這裡，李宣直接說出了名字；「正好是七個咒輪。」
這部經文是後世僧侶常做早晚課之一，當然很熟悉。而且這個大鼓另有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