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先來後到
對付它之前,還要布下結界,防止其神識逃跑。
李宣退後數丈,抓起一捧乾淨泥土,運功化去水分,向前撒開。
泥土浮空飛起,環繞柳樹均勻落下一圈。
李宣盤坐在圈內,手結定印於下丹田關元***觀太陽猶如銀盤初生,遍照一切。
體內生出一股三元合一的精純之氣,如猛烈真火,一剎那外放,直衝怪柳。
火勢虛空而生,從四面八方,攻入柳樹的神識中。
凡人若站在一旁,只能看到樹木左搖右擺,根須掙扎,發出若有若無的怪叫,其他的什麼也看不到。
柳樹神識縮回樹內,聲嘶力竭的大吼:「你是哪裡來的雜毛,學了區區幾招,敢來我這賣弄?」
在真火的圍攻下,怪柳神識抱成一團,調動全部邪氣圍繞在外,抵抗真火焚燒。
李宣用神識迴音:「不知死活!」
草木之精的修鍊,遠比動物妖更加艱難,故而神識多比較薄弱。
大多修道之人,會憐惜這些難得的精靈,修行艱難,並不會刻意為難,有些甚至會助其修行。
但這棵怪柳已經走上邪道,靠吞噬生靈血氣為生,修為極其駁雜。
李宣本來還有其他更快的辦法,但眼下真元大損,只能用三昧真火來攻擊。
為了加快進度,他運功將三元之氣催發到極致。
三昧真火更加猛烈,透體而出,攻入柳樹之內。
柳樹修鍊出的邪氣很快被燒乾,真火圍著它的神識狂燒。
李宣只一心催發真火,任憑樹怪如何慘叫,全部充耳不聞。
光看樹下堆積的無數屍骨,也知道這玩意不是什麼善類,這種東西收服了也是禍害。
倚天閣里的鬼神,雖然早些年也干過這種勾當,但後來被達摩密多羅制住,凶性大大蟄伏。
緊接著又被齊玉童封印一百六十多年,邪氣衰退的七七八八,李宣這才敢放心收入麾下。
樹妖神識被燒的無處可躲,調動積修多年的元氣也無法阻擋。
大樹本體只剩下一個空殼,根本保護不了它。
神識帶著最後一點力量,強行衝出火海,往天空逃竄。
一道綠色星點遁出樹木,飛上天空,一撞上結界,又反彈回來。
李宣驅動真火攻過去,將那團神識牢牢裹住,用最大的力度煉燒。
僅僅四刻過後,樹怪神識化盡,只剩一點精純本質向內坍塌,被迅速煉成了一團雞蛋大的乙木元精。
李宣收功后,真火化去,伸手一攝,乙木元精飛到掌心。
這柳樹能修出乙木元精,可見其原身根性還不錯。本來擁有大好的前程,卻吞噬血氣走上邪道,極為可惜。
大樹一身邪氣燒得一乾二淨,又失去元氣和神識,只剩下一個空殼子。
李宣走上前,在樹身上一點,龐大的黑柳轟然崩潰,化作漫天灰燼,徐徐飄散。
地面露出一個深坑,坑裡有一塊拳頭大的無暇玉髓。
森林的靈氣,正從玉髓里冒出來。
靈氣匯聚在坑中,一縷縷往周邊散發。猶如一汪無暇清泉向四面八方流淌,美輪美奐。
當然,這一切用肉眼是看不到的。
「靈玉髓!」李宣迫不及待將其攝到手裡,送入天界吸取。
靈玉髓一般只在靈氣十分濃厚的地方形成,是不會出現在地面的。
看樹下滿地屍首,這些人生前或許是一方人傑也未可知。
柳怪或許是從這些人手裡得到,但最有可能是齊文忠豢養出的!
天界得到玉髓后,吸取了不到半刻,九天之上的天界轟然一震,虛幻和現實的界限衝破,第二層順勢解開。
一種無形的喜悅和激動,從天界中強烈傳出。內部地風水火暴動,推開一個狹小的空間。
天界現在只是躋身於陽世,並沒有真正紮根,這需要一個極其漫長的融合過程。
大地之上,李宣從黑柳前消失不久,四個風塵僕僕、滿臉菜色的人影,急匆匆衝出櫟樹林,來到黑柳前。
為首的就是齊文忠,另外三個分別是蔣紫嬌、黃琰,以及一個十三四歲的灰衣少年。
眾人一看黑柳化成灰燼,靈玉髓消失不見。
齊文忠臉色刷的一黑,眼中血絲充斥,咬牙切齒:「到底是來遲一步!被人捷足先登了。」
灰衣少年背著一柄長劍,沉默無言。
蔣紫嬌小心翼翼上前,來到坑邊,帶著一絲關切:「先生!會是誰幹的?屍王?還是您師兄?」
齊文忠氣急敗壞,抓起一捧地上的灰燼,緊緊捏住,感應后搖搖頭:「是三昧真火,屍王辦不到。」
「厲星海功力有限,修的是鬼仙。他沒有這麼強大的精氣神,可以這麼快殺死柳樹。」
黃琰滿心不甘:「那會是誰?是誰有這麼大的力量?」
蔣紫嬌神色一動,想到關鍵:「是那位神秘的幕後高手。一定是他,除此之外,還會有誰。」
「先是迷宮藏寶,接著是鬼國,然後又是這裡,處處捷足先登。」
「難道此人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管什麼事都能先我們一籌?」
「或許——我們能從邪神體內逃出,怕也是此人收手,可他到底目的何在?」
說到這,她想到了更為關鍵的一點:「您師兄厲星海能夠解咒,一定也是此人所為。」
「他們必然見過面,如果想找到此人,不如從厲星海身上下手。」
齊文忠回頭,臉色陰沉,心頭已經怒火中燒:「想這些沒用!」
「此人能成功進入祭壇,收走兩儀鏡,當今天下,能有這樣法力的,都是絕頂高手。」
「我的血咒都能被他輕而易舉的破壞掉,厲星海更是甘願為他所用,堵在山莊外相助。」
「身懷這種本事,即使找到他,你我又能如何?去對付他?」
「當務之急是抓住屍王,否則我以後都要受制於此。」
蔣紫嬌心思活絡,想到更多:「先生說的是!是我思慮不周!」
「藏雲山莊消失的消息,一旦被皇帝知道,必會雷霆大怒,怪罪於先生。」
「短時間內,先生恐怕無法在外公然行走。」
齊文忠怒極冷笑:「我若怕皇帝問罪,當初也就不會選擇在藏雲山莊行事。」
「皇帝被國事拖累,根本無暇顧及此地。」
「如今天下兵戈止息,年初我又曾上書明言,道明洞中礦石枯竭,即將被挖盡。」
「皇帝認為山莊關押了大量前朝舊臣,留著他們會有隱患,再加之這地方已經無用,便生出了廢棄此地的心思。」
「後來多次派人探查地形,準備將那些舊臣盡數擊殺坑葬,一次性毀掉這裡。而我,早就成了棄子之一!」
「皇帝的打算,我早已提前預料到。故而七月份時,才急匆匆準備祭壇,行招魂之術。不然去哪裡找這種靈氣充足之地?」
黃琰沒想到事態比他所知的更嚴重:「師兄!古來朝臣相處,皆是如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負人,我等又能奈何。」
「大哥四弟臨死之前向我們傳音,屍王將他們暗害。這畜生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可屍王既已逃走,天下之大,我們到哪裡去找他?」
齊文忠深吸一口氣,強壓住滔天憤怒,從袖子里拿出一個羅盤:「我早早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