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等待的誓言
“我相信他是喜歡你的,也許是有什麽苦衷,那會讓他說不出口。”溫蘭堅定的說著。
“是的,直到我被父親送到祭台上,我才等到那久違的答案。”說著猩紅的眸子暗了暗,瘦弱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淚如雨下,混著黑色的毒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因為在那短短的幾個月裏,我是那麽的幸福,雖然等不到他的回答,心裏曾不安地想過博大哥可能有喜歡的人了,但隻要能和他朝夕相處,每分每秒都能看到他的笑容,對我來就說是莫大的幸福,除了這些我已經不求別的。
而這小小的幸福也被殘酷的現實掐斷,月圓之夜,血祭開始,我是村子裏唯一擁有純陰之血的少女,唯一一個可以被祭祀的姑娘。其它的孩子,還是那麽的小,有的甚至跑過來問我為什麽要走上那祭祀台,什麽是祭祀?
父親哭倒在我麵前,悲痛欲絕,直說對不起女兒,沒有辦法再保護我。當時的我卻傻了,隻聽許多叔叔嬸嬸們說,一旦被送去祭祀,就永遠回不來了。
我毫不畏懼,一點都不怕,根本不懂父親為什麽哭的那麽傷心,幾乎都要昏厥過去。為什麽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一臉的不舍,直說對不起我,對不起母親。
我還天真的要父親放心,我一定會逃出去,一定會活著回來見他。那個時候的父親哭的更加傷心,仿佛就是生離死別的場麵,但是我理解父親,他的心裏有許多許多的苦衷,是不得已才會這麽做的,都是為了挽救村裏上千人的性命,如果我不去祭祀,那麽,遭殃的將會是全部的村民,所有的村民都會被殺。”
溫蘭聞言驚呼,當時她被送去祭台的時候,那個村長也是滿臉愧疚的這樣說:“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顫抖的頭搖了搖:“曾經有一年,一個村子的村長,因為拒絕提供活人祭祀,結果當天晚上,那個村子裏的人便全部失蹤了,唯一找留下的就是滿地的鮮血,還有打鬥掙紮的痕跡。”
溫蘭驚恐的睜大眼,沒有想到這麽恐怖,不敢往下追問。
“所以我的父親以此為戒,寧可讓拿活人去祭祀,也不願意讓自己的村民再去冒一次險。”沙啞的嗓音頓了下,深吸口氣,有些刺耳,卻很快淹沒在紛亂的慘叫聲中。
“那個時候很遺憾,我以為我會等不到我的愛情,等不到我的答案,心裏也是十分的忐忑,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活著回去,會不會見到安然不恙的父親,我走的時候,他是哭的那麽傷心。
然,上天還是寵愛我的,在我被綁在祭台上時。孟博大哥奮不顧身地跑了上來,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裏。那懷抱好溫暖,好讓我安心,那一瞬間,我不怕了,我感覺到身體有一股力量讓我變得勇敢。
他走到父親麵前,求父親把我放了,好看的大眼睛中含著淚水,看著我時那樣的悲傷癡狂。那一刻,我懂了,不在追問喜不喜歡了。我笑自己好傻,為什麽到現在才看到孟博眼裏的愛。才明白他也是那麽的喜歡著我。”索菲的話裏充滿了遺憾。
“他向我解釋,後悔當初沒有告訴他有多愛我,有多麽的喜歡我,隻是他比自己大了十歲,而我在他眼中,就像一個快樂的天使,那麽的耀眼奪目,他不敢妄想,更害怕有一天自己會帶給她傷害,會在與血族的鬥爭中先離開。
他怕自己,不能帶給我幸福。嗬……孟博大哥原來同我一樣傻,我跟本就不怕那些啊……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多苦又如何?不論誰會因為意外先離開,至少他們能夠幸福的在一起啊……”
溫蘭哀傷的看著她,無語了,隻覺得她的心此刻一定比什麽都痛。
“但是,我還是幸福的。”沙啞的聲音變得輕快了些,“在祭祀前我等到了我要的答案,我們彼此許下了生死不棄的誓言,我答應過博大哥,我一定會回來,活著出去見他最後一麵。而他說今生今世,隻娶我做新娘,會一直等著我,直到他不能呼吸,閉上雙眼為止。”又是一陣抽泣的壓抑聲音傳來。
“不要太難過了,也許我們真的能出去也不一定。”溫蘭忍不住走上前,想要安撫,剛要伸出的手,在看到她猛然抬起的頭,嚇了一大跳。
那雙血紅的眼睛充滿憎恨和憤怒,死死的盯著她,仿佛她就是自己的仇人般,猙獰的樣子,使那張可愛稚氣的臉孔變得特別可怕。
索菲衝著溫蘭步步逼近,溫蘭恐慌的向後退,顫抖的輕聲喚著:“索菲?你、你怎麽了?你要做什麽?”
一聲憤怒的宣泄,粗啞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不會過去的!一切不會過去的,我不會回到從前了。當我看到那麽多被關進來的人。不是為了生存吃掉其它人類,就是被其它血族吃掉,沒有一個會幹幹淨淨,手上不沾上肮髒的血走出去。而我知道,我撐不住了,我已經到極限了。”
聽到她的話溫蘭嚇得身體顫抖,恐懼的望著她:“你醒醒啊,剛剛的你不是還好好地嗎?你不是挺了過去?難道你不想活著出去,見你的家人嗎?不想回到孟博的身邊嗎?”
索菲的動作頓了一下,腥紅的眸子有些飄遠,喃喃自語著:“活著回去,我要活著出去。”
溫蘭以為她有好轉,就鼓舞的說:“是呀,你要活著出去。”
“活著出去就一定要吃掉其它的血族,一定要變得殘忍,不然我會想他一樣渾身腐爛,惡臭。”索菲用鋒利的指甲指了指另一個牢籠,那具散發著惡臭的屍體。
“不!不是這樣的,難道你要像那些人一樣吃掉其它的人,那樣出去嗎?那樣的你還是自己了嗎?你就會變成不折不扣的怪物。”溫蘭驚恐的喊出口,想要把她喊醒,卻見索菲仍舊步步逼近,已經把她逼到牆角,而她無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