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生氣
“小離你可千萬別這麽說,為你做事是我心甘情願的,隻要不傷及王爺性命便好。”
聽得此言,傅離的心猛地一沉,看來舒親王已經在吳缺心裏占了一席之地了,不然吳缺絕不會對她說出這番話來的。
傅離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自然:“既然你這般說了,我要是再說什麽,便是傷了我二人的情分了。不過你放心,我是絕不會傷到舒親王性命的。”
得到保證,吳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不否認他的心是矛盾的,兩人待他都好,他幫哪一邊好像都不行,唯一的辦法就是盡量不讓兩人麵對麵。
如今傅離答應不會傷及舒親王性命,吳缺也就不擔心到時候兩邊為難了:“那就好,那小離現在可願意說來意了?”
傅離沉吟,像是在猶豫,然後說道:“不瞞你說,我此番前來是想要查探一種植物。”
吳缺挑眉,對傅離的話感到很奇怪,冒著危險前來隻為了一種植物,說出去誰都會覺得怪異的吧?
“哦?不知是何植物?”
“此物名為‘彼岸’,冬日開花,還要以血喂養。我瞧著像是邪物,所以想來看看舒親王府有沒有。”
吳缺聞言皺眉,這般奇怪的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小離,你說的這個東西好生怪異!我在舒親王府並沒有見過此物,且王爺也從未說起過。”
傅離黯然,但很快她便調整好了情緒:“是嗎?不過不要緊,你幫我打聽一下就好,實在沒消息就算了。”
“行!這點事我還是能幫你做的。不過,小離,聽你那樣說的話,那東西怕是極為危險的,你千萬要小心啊!”
吳缺關心的話像是利劍,一劍一劍都剛好刺在傅離的心口上,如此利用這般維護她的人,傅離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
她低下頭,不讓吳缺看見她此時的表情。她怕自己一個控製不住,叫吳缺看出了破綻。吳缺雖然是農戶出身,但他極為聰明,不然也不會被選為暗衛了。
如果被吳缺看出異樣的話,他一定會追問到底。現在傅離的身手遠遠不如吳缺,也許吳缺會放了她,可她的良心又怎會過得去?
傅離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瞞著吳缺,即使他也敬佩傅清史,但傅離不敢保證他一會幫她。舒親王待他的好,傅離不知曉,也就無法估計舒親王在吳缺心裏到底占了一個什麽樣的位置。
“你放心,我自己會小心的。既然舒親王府沒有頭緒,那我便先回了,你保重。”
說完,傅離也不等吳缺回答,徑直走了。在出舒親王府的時候,傅離特意多瞧了幾眼,像是要把舒親王府的路線都記在心裏。
看著傅離的背影,吳缺很是失落,可他卻不能叫住她。
吳缺知道,如今他們已經回不去了,以往的那些時光,就讓它飄散在腦海裏吧!
……
從舒親王府回來,傅離沒有遲疑,直接去找了李玨。在書房外,傅離本欲敲門進去,卻意外聽到了裏麵的談話聲。
按說偷聽主子的談話是不妥的,可是“傅清史”三個字一入耳之後,傅離便再也移不開腳步,她想知道李玨究竟在說些什麽。
於是,傅離隱了聲息,站在門外靜靜地聽。
屋裏,李玨並未看著說話之人,而是靜靜地喝著茶,時不時的問兩句。
“殿下,據查探,當初傅清史將軍一事確有蹊蹺!”
李玨麵色不變,這等結果他早就猜到了,以傅清史的為人怎會做出通敵叛國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要說沒人栽贓陷害,李玨是信都不信的。
“繼續說。”
侍衛低著頭,將自己查到的信息一一說了出來:“屬下前不久去丞相府的時候,意外看見了舒親王正與丞相密談,而他們所談的內容便是傅清史將軍。”
“隻他二人嗎?可有其他人?”
“回殿下,若屬下沒有聽錯,裏麵就隻有兩人。”
侍衛的回答讓李玨皺眉,如此不確定的東西一般是不會傳進李玨耳裏的。看來是時候要給這些人提個醒了,李玨如此想到。
但李玨並沒有即刻就責罵那侍衛,而是叫他繼續說。
“因為舒親王實力深不可測,屬下不敢太過於接近,隻好找個隱秘的地方探聽。當時屋裏的聲音斷斷續續,但屬下可以肯定的是,丞相對舒親王說過‘夏侯昱太過分,我們幫他除掉傅清史,他卻轉過頭來坑我們’這樣的言語。”
話音落下,傅離渾身一震,原來當初的事竟是後唐與大夏串通好的嗎?她還一直以為是朝中大臣忌憚傅清史將他害死,不成想這事已演變成兩國之間的大事了。
壓下內心的激動,傅離緊緊將耳朵貼在門上,生怕漏了一星半點兒。
“然後呢?”
李玨的聲音聽不出喜悲,傅離也不知李玨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
“後來他們便沒怎麽再談傅清史將軍的事,而是說起了其他。殿下,屬下懷疑這是舒親王與丞相故意所為!”
那侍衛語氣有些忐忑,而他話裏的內容更是鬧得傅離七上八下。
“屬下覺得探到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太過容易了些,就好像是他們故意讓屬下聽到似的!”
李玨挑眉,說道:“哦?那你說說你是個什麽想法?”
侍衛沉吟了一下,爾後說道:“在屬下探聽的時候,屬下發現他們的談話聲音有些略大。且若是什麽秘密談話,怎會沒人把守?若是明處沒有人也就罷了,可暗處也是一人也無。屬下懷疑這是舒親王與丞相的陰謀,他們知曉殿下一直在查探傅清史將軍的事,所以故意泄漏消息引殿下上鉤。”
“分析得還挺有道理的,你先下去吧,自己去領罰。”
侍衛聞言一愣,卻也沒有遲疑,爽快的去領罰了。
聽見聲音,傅離連忙往暗處一藏,直到侍衛走遠才出來。站在門前,傅離的心情有些複雜,剛才那個侍衛的話徹底將傅離弄暈了。
在傅離剛要相信是舒親王與丞相聯合大夏一起陷害傅清史的時候,那個侍衛卻又自己推翻了那番言論。
傅離此刻,已經沒有了要向李玨稟報“彼岸”之花的事情,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就在傅離猶豫的時候,書房傳來了李玨的聲音:“既然來了,便進來吧!”
傅離聞言一震,聽這話的意思,李玨是知道自己在外麵了?那剛才的話……
來不及思考,傅離咬牙進了書房,恭恭敬敬的向李玨行了一個禮:“見過殿下。”
放下手中的茶杯,李玨神色談談,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在外麵站了那麽久,若是我不叫,你是不是就不打算進來?”
傅離苦笑,這是果然知道她在外麵偷聽了吧?那剛才的話,又是不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呢?傅離想問,卻有不敢,她有什麽資格讓李玨將這種事都講給她聽呢?
斂下眼眸,傅離聲音淡漠:“屬下不敢。”
不知為何,聽到這樣的回答,李玨心裏有那麽一股邪火,想發又發不出來,難受極了。
“不敢?我瞧著你沒什麽不敢!”不自覺的,李玨本想心平氣和的與傅離談話,可說出口的卻是斥責。
傅離不明白李玨在氣什麽,但她知道一定與自己有關,便跪倒在地:“殿下息怒。”
還是那清冷的表情,還是那淡漠的聲音,不管發生什麽,傅離麵對李玨的時候,總是疏離得很。
李玨猛地起身,捏住傅離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息怒?你讓我息什麽怒?是你沒聽吩咐就去舒親王府,還是在書房外偷聽?”
李玨的手勁兒很大,直捏得傅離想叫疼,可她骨子裏那抹硬氣是不允許的!她生生的忍下了,沒有看李玨,隻瞧著地麵,說道:“屬下犯錯,任憑殿下責罰。”
一把甩開傅離,李玨氣得心口都疼了,難道服個軟就這麽難嗎?
看也不看傅離被捏紅的下巴,李玨站起身,是傅離從未見過的冷漠:“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就自己去暗房領罰吧!還有,記得你自己的身份,沒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不顧自己一身的狼狽,傅離起身,朝著李玨彎腰說道:“是。”
說完,傅離轉身欲走,卻又被李玨叫住:“站住!領了罰來書房說明你找我是何事。”
傅離神色默然,淡淡回了句“是”便走了。
傅離走後,李玨狠狠地將桌上的茶杯拂到地上,眼裏有說不出的惱怒。
其實,傅離站在書房外的那一刻李玨就已知曉。她這種行為原是不被允許的,但李玨還是不由自主的沒有揭穿。
李玨想看看傅離到底有多愛傅清史,便讓那侍衛實話實說。
在侍衛說完傅清史之事是舒親王和丞相所為之後,李玨揮手叫住了他,原想著傅離能夠就此知返,不再偷聽,可事實卻與他的希望相反。
隔著門板,李玨甚至都能感覺到傅離起伏不定的情緒,他知道,是侍衛的一番話刺激到了她。
在那一刻,李玨十分震怒,想了想便叫侍衛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