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神醫天涯
一路奔走,景溪來到了一所小院兒。
那小院兒很是簡樸,前有花草,後有流水。偶爾幾聲鳥鳴,更添情趣。
然,此刻的景溪卻是無心欣賞這美景。
疾步走進小院兒,還未見人,景溪就先叫了起來:“喂,你在沒在啊?”
風吹過,裏麵傳出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進來吧。”話音剛落下,景溪已然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裏的陳設很簡單,沒有一絲裝飾的東西在裏麵,最多的便是開了的或是未開的花花草草。在窗下有一個藤椅,上麵坐著一位老人。
坐在窗下,陽光照射之中,間或著風揚起他蒼白的頭發,老人看上去竟是仙氣飄飄。
景溪毫不客氣,徑直走到老人跟前,著急道:“你現在與我去從長安一趟,帶上你最好的藥材!”
這話一點也不客氣,可老人卻沒有生氣的跡象,臉上依舊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模樣:“莫急莫急,且道來事情緣由吧。”
然,此刻的景溪哪有心思講什麽事情緣由,傅離危在旦夕,多等一刻便多一分危險:“此事暫且不提,你先與我去長安!”
老人不為所動,即便景溪著急得快著了火,他也視而不見:“年輕人,要學會冷靜,太過急躁是做不成大事的。”
景溪急了,也不顧還有求於人了,當下就說道:“天涯,若不是遇到急事,我是斷不可能來找你的。以前你說過,隻要我來找你,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會聽我的,如今你是要反悔了麽?”
原來,這老人,便是遠近聞名的天涯神醫!可歎景溪的態度時多麽惡劣,人家想請都還請不到,他卻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可人天涯神醫不在乎,又有誰能拿他怎麽樣呢?
天涯笑笑,眼裏有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愧疚:“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可是,你若不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又怎好做準備呢?”
這話一出,景溪便知道自己實在是魯莽了,思量了一下,才說起傅離的情況:“太子府有一人中了一種名為‘彼岸’的毒,太子府的醫師說此毒隻你能解,故而我來找你。”
天涯皺眉,顯然這毒對他來說,也是不那麽容易能解的。想了想要付出的代價,天涯看著景溪,眼裏盡是認真的神色:“那人對你,可重要?”
景溪聞言,雖是疑惑,但還是重重地點了頭。見此,天涯眉頭皺得更深了,看得景溪心驚肉跳。
好半晌,天涯像是相通了什麽事一樣,舒了一口氣,說道:“既是如此,那我便救吧。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說到這裏,天涯神色複雜,瞧著景溪好半天不說話,這可把景溪給急壞了:“什麽要求?你說,我定會辦到。”
景溪眼神灼灼的看著天涯,想著不管天涯提出什麽條件,他都一定要辦到。可是,天涯也就那麽的看著他,並不說話。
沉默許久,景溪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很難看。見景溪這般表情,天涯也就知道他應是明白了,但是……
正當天涯要放棄鬆口時,景溪卻說話了,語氣非常凝重:“好。”
此字一出,天涯沒有高興,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以往怎麽都不肯答應的要求,今日竟為了一個外人……
嗬嗬,天涯也是說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怎樣了。
同時,景溪口中的那個人也成了天涯現在最好奇的人。
拿上藥箱,景溪沒有含糊,帶上天涯便朝長安狂奔。
次日正午,因著一路上並未休息,景溪與天涯來到了太子府。
還未進門,景溪就大叫道:“殿下!殿下!神醫來了!殿下!”
聽到景溪的聲音,李玨匆匆出來,在見到天涯那一刻眼睛猛地一亮,也顧不得什麽了,直接上前將天涯拉進了傅離的屋子。那模樣,竟是比景溪還要著急。
“天涯神醫,冒昧請您請來實是我的失禮,現在還請您看看她的情況。”
天涯本想說什麽,但瞧到景溪焦急的臉,又將到嘴裏的話咽下去了。搭上傅離的手腕,天涯眉頭一皺,像是發現了什麽,又深深的看了景溪一眼,卻什麽也沒說。
“此人,正是中的‘彼岸’之毒,可解。”
聞言,景溪與李玨都是鬆了一口氣。雖然方先生說天涯神醫可解此毒,但未得到本人的保證,他們心裏也是懸吊吊的,就怕出什麽意外。
既然天涯神醫說可解,那他們也就放心了。
李玨上前,對著天涯拱手道:“方先生說要解此毒需付出極大的代價,且還說要神醫到了親自說與我們聽。不知,那代價究竟是什麽?”
天涯歎了一口氣,眉宇間多了一絲不舍,可景溪與李玨二人均不懂他為何不舍。
“世人傳說,後唐有一奇寶,名為‘還魂珠’。此珠雖並不像其名字一樣可還人魂魄,卻可保屍身不腐。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還魂珠還有一功效,便是生死人、肉白骨,配以適當的藥引,便可解百毒。如今,要解了床上之人的‘彼岸’毒,就需要此珠。”
聞言,景溪垮下了臉,還魂珠這等奇物他也隻是聽過,從未見過。現在,要到哪裏去找呢?
“你可知何處有還魂珠?”
天涯轉頭看向李玨,說道:“這就要問太子殿下了。”
景溪聽言,亦看向李玨,果然,李玨臉上並未有如他一般的絕望,而是在擔憂。擔憂什麽呢?是找不到還魂珠,還是要找到此珠困難重重呢?
應當是後者吧!不然李玨就要換副表情了,景溪如此想到。
“此物,我來尋吧。”
李玨的聲音裏帶有不常聞的疲倦,但是李玨既然敢說這話,就說明他是有把握的。不由的,景溪心裏又升起了希望。
然,天涯卻並未放鬆:“殿下,你需知要在十日內尋到此珠,否則,此人便是藥石無用了。”
李玨身軀一震,但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您請放心,還魂珠我一定會尋來。隻求在這十日內,神醫能夠照看好她。”
“這是自然。”
得到回答,李玨轉身出去,並未理會景溪疑惑的目光。有些事情,天涯自會給他講清楚,現在他最緊要的,是去尋那還魂珠。
李玨走後,景溪忍不住想知道他為何會露出那種表情,便對天涯說道:“你知道那還魂珠在哪?”
“皇陵。”
景溪聞言變了臉色,皇陵那是什麽地方,豈是輕易能夠進去的?
“你不是說笑的吧!還魂珠怎麽會在皇陵那個地方?”
天涯笑笑,與景溪的驚慌截然不同。在說起皇陵的時候,天涯依舊那般淡然:“還魂珠在先帝時期就是現了蹤跡的,可最後卻是不知所蹤,就是因為它被先帝帶到了皇陵以保他屍身不腐。”
景溪了然,不過這也無法消除他的擔憂:“可是,要太子去皇陵拿還魂珠,真的沒有問題嗎?”
“他若是想救中毒的這位姑娘,就自會找到辦法的。”
“說得也是。”過一會兒,景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眼睛睜得很大,比知曉還魂珠在皇陵還要驚訝:“你說什麽?姑娘?”
聽到這話,天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難道不知道嗎?”
景溪一會兒看看天涯,一會兒看看傅離,臉上的驚訝之色久久不能消退:“姑……姑娘?”說這話的時候,天涯發現,景溪的嘴角在不停地抽搐,看著頗為可笑。
“嗯,是的。雖然這姑娘容貌已毀,但還是能看出來她以前也是生得天姿國色的,你的眼光還算不錯。”天涯這般說到。
然,此時的景溪已經沒有心思去管天涯說了什麽了,他滿心的都是剛才天涯說傅離的女子的話。
無語了一會兒,景溪仿若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從他顫抖的手還是可以看出他此刻依舊有些不敢相信,或者也可說他有些驚喜。
既然知道傅離是女子了,景溪不由為自己沒有龍陽之好而感到慶幸。同時,他瞅了一眼天涯,突然將天涯從傅離床邊拉起來,嘴裏說的話讓人哭笑不得:“快起來!快起來!人家一姑娘的床怎是你可以坐的?你坐那邊椅子上去。”
“哎哎,我都這麽大把年紀了,你還在乎什麽?”天涯此時也不像最初那般高深莫測了,處處顯露的都是與景溪一樣的不著實際。
景溪眼一瞪,也不管這是太子府,且還要靠著天涯去救傅離了,衝著天涯就大聲喊道:“這麽大年紀怎麽了?你還不是個男的?隻要是男的,就不能坐在她床邊!”
見景溪撒了潑,天涯有心想說什麽但還是忍住了,隻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瞬間就恢複了一個神醫該有的姿態。
也不用景溪拉了,自己飄飄然的就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天涯過去後,景溪並沒有一起去椅子那邊,而是仍然待在了傅離的床邊,傻傻的看著她,眼裏還時不時露出竊喜。
盯了一會兒,景溪好似覺出了不妥,他一個大男人這麽看著一個女子是不是太失禮了呢?轉念又想到傅離現在昏迷,也不會知道他在看著她。
如此,景溪便再也沒有後顧之憂,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傅離,一轉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