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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無名之毒

  然,還未等詢問鍾離相關事情,張新月就急急地跑出來,滿臉焦急:“鍾離,不好了……”喊到一半,看見慕熙與方先生,張新月便住了口。


  突然,張新月跑到方先生旁邊,說道:“先生來得正好,老五不知為何,忽然昏了過去,您去幫忙看看吧!”


  皇陵裏經曆的一切,使得張新月現在也別害怕看到生死與共的兄弟在自己麵前離去。故而,方先生就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經此一言,慕熙他們原本的打算就不得不擱淺,連忙隨著張新月進了屋子。


  老五躺在床上,麵色沒有半絲異常,方先生為他把脈,卻什麽也沒有把出來。這等狀況,與李玨是何等的相似!

  “他昏過去之前有些什麽症狀,你們知道嗎?”方先生眼裏盡是殷切,或許李玨與老五是一樣的,隻要弄清了老五的情況,李玨的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


  張新月與鍾離不知道方先生的著急來自何處,但他們明白方先生既然如此問,那麽這個答案就十分重要。


  相視一眼,鍾離道:“我一直都站在院子裏,不知裏麵的情況如何。”


  聞言,方先生看向張新月,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張新月皺眉,突然道:“昨晚……老五說他手疼,我知道他的手受了傷,所以也沒在意。他說著說著就沒聲了,我以為是不疼了,然後他睡著了。誰知道,我剛剛敲他的時候,卻發現怎麽也叫不醒他,這才知道他昏了過去。”


  方先生沉思,手疼到昏迷?作為一個醫者,他不是沒見過這樣的案例,但是李玨的暗衛是何許人也?怎會因為區區手疼就昏迷?

  一旁的慕熙像是想到了什麽,沉著臉問道:“在皇陵之中,有什麽是殿下和老五所接觸了,而你們沒有碰過的東西?”


  這樣一說,張新月和鍾離都沉默了。皇陵的機關太多,他們當時也太過緊張,哪裏還會注意到這個問題?

  屋裏的靜默使得眾人心裏都開始不安,慕熙的問話讓張新月和鍾離都意識到李玨好像也是出事了。照他的說法,李玨的情況很可能和老五是一樣的,所以,即使忘了,也必須強迫自己記起來。


  過了一會兒,終是受不了這樣的安靜,方先生說道:“將老五抬出去吧,與殿下放在一起,我好一同照顧。”


  “可是萬一……”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麽,但是這件事肯定是瞞不住的,還不如直接擺在明處,也好讓皇上放心。”


  說完,張新月和鍾離都點了點頭,同意了方先生的說法。慕熙想了想,對三人道:“既如此,就由我找借口去向皇上說明殿下昏迷的原因吧。方先生,殿下就交給你了。”


  說完,慕熙不由想到如果天涯還在就好了。可惜……他昨晚本該去為天涯收屍的,卻被李玨攔住了。


  到底,是沒有見到天涯最後一麵:“還有一件事,景大人在天涯的房裏待得夠久了,殿下昏迷,這太子府有許多的事要交給景大人處理,老夫不便時常來這裏,你們等會兒去勸他出來吧。”


  說完,慕熙發現三人都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他這才想起這三人都不知道天涯已故。想到這裏,慕熙不由黯然:“天涯去了,景大人頗受打擊,便就待在了天涯的屋裏。”


  聞言,三人都愣了一下,也沒有追問景溪為何會大受打擊,隻想著天涯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去了呢?


  然,看慕熙的樣子也是不願說的,三人心照不宣的沒有問起,而是點了點頭。


  見此,慕熙勉強笑笑,就往宮裏去了。


  將老五抬向李玨的屋子,一路上太子府的下人都看見了,不由悄悄嘀咕,但幾人誰都沒有理會。


  就在臨近李玨院子的時候,張新月突然皺眉,說道:“先生,老五的嘴巴……發黑了……”


  聽言,方先生連忙看去,果然,剛才還麵無異色的老五,嘴巴已經黑得不成樣子,一看就是中毒已久的模樣。


  方先生眉頭一動,這嘴唇發黑並不一定是壞事,至少在他還沒研究出這是什麽病症之前,又多了一條線索。


  “快快,將老五抬進去,我好仔細瞧瞧。”


  不敢遲疑,為了省事,鍾離直接將老五背在背上,幾個箭步便入了李玨的院子。期間鍾離悶哼幾聲,卻也忍住了。


  將老五放在李玨屋裏的一張榻上,方先生先是去看了李玨,卻見李玨的嘴唇並無變化,不由想到他與老五難道不同?


  但是,他也沒有快下結論,事情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接著,他走到榻旁,為老五把脈。這一把,還真的和剛才不同,老五的脈象十分紊亂,就放若裏麵有什麽東西在生長。


  昏睡中的老五皺起了眉,可見他在昏睡中都感覺到了疼痛。


  方先生冷汗直流,繞是如此亂的脈象,他竟也還是不知老五中的是什麽毒。無奈,方先生隻好先放棄,打算從其他方麵入手。


  他看向鍾離與張新月,二人因擔心李玨和老五,都心不在焉的。咳了一聲,方先生說道:“你們……還是沒想起來嗎?”


  二人搖搖頭,這個真的是需要時間的。


  方先生歎氣,隻好說道:“罷了,此事暫且不提。鍾侍衛,太傅大人走之前說要將景大人請出來,不知……”


  “我去吧。”鍾離淡淡道,眼睛卻時不時的朝李玨那裏瞥去。


  得到回答,方先生又對張新月說:“張侍衛,隻能勞煩你再想想皇陵之中的事了,務必要盡快想起不妥之處,我怕殿下會……”


  話未說完,但兩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張新月點點頭,與鍾離相視一眼,便行至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而鍾離,則是去了天涯居住的小院。


  天涯的院子裏一如既往的安靜,鍾離打開門,卻見景溪躺在地上,手緊緊地拉著天涯幹枯的手掌。


  鍾離天性冷漠,沒有李玨那麽多心思,便直接走到景溪麵前,叫道:“景大人?景大人!”


  聽到聲音,景溪迷迷糊糊起來,還沒回神的他顯然還以為自己在床上睡覺,可動了動手才發覺不對。


  尋著手看去,他便又看到了天涯蒼老的臉。


  一夜過去,天涯的屍身已經涼透了,也漸漸發硬。景溪瞧著與天涯相牽的手,不由苦笑,原來,自己竟是和已故的天涯共處了一夜嗎?


  來不及多想,鍾離就說道:“景大人,殿下陷入了昏迷,還請景大人走出悲傷,在太子府拿個主意。”


  鍾離的話十分精簡,一句話便道出了所有的事情。然,景溪沉浸依舊沉浸在天涯的死亡裏,哪裏還注意到鍾離說了什麽?

  他的雙目裏毫無神采,怕是連鍾離站在他旁邊都不知道吧!

  鍾離不是李玨,他不會給景溪安靜的時間,太子府現在應該都知道李玨昏迷的事了,如果不出來個能夠說話的人,那太子府就亂了。


  屆時,必定有許多宵小會借此對太子府打擊報複。沒有了的太子府,如何能承受得住?


  故而,鍾離沒有客氣,他見景溪不理他,就直接將景溪從地上提了起來。傷心之中的景溪,竟是一點防備的沒有,就那麽任由鍾離將他提起。


  鍾離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提著景溪就準備出去,可是,他卻感到了阻力。原來,景溪還抓著天涯的手沒有放開。


  鍾離的眼神變得深邃,他伸手,欲分開兩人,卻無果。


  或許是鍾離的行為惹惱了景溪,他竟是一下子清醒了。他將鍾離扯住他衣領的手拂開,冷冷道:“你幹什麽?”


  在說這話的時候,景溪的手依舊沒有鬆開天涯。


  鍾離鞠躬,以此表達歉意:“景大人,方才是我無狀。但請景大人坐鎮太子府,在殿下昏迷期間為太子府遮風擋雨!若景大人氣惱,我任憑大人處置!”


  鍾離說得很大聲,生怕景溪聽不到似的。而景溪呢?聽見這話不但沒有反應,還又坐在了地上,大有一輩子不起來的樣子。


  鍾離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著景溪,等待著他的答複。


  半晌,景溪終是鬆開了天涯的手。他站起身,臉上再無往日的張揚神采:“帶我將父親安葬,就處理太子府的事情。”


  說完,景溪再也不管鍾離,俯身將天涯抱了起來。鍾離沒有阻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頭等大事要做,他的大事是將李玨保護好,而景溪此刻的大事,就是安葬天涯了吧。


  同時,對於景溪口中的父親,鍾離也沒有想問的意思。


  目送景溪離開,鍾離轉身回了李玨的屋子。而此時,李玨的嘴唇也開始發黑了,這也證明了李玨與老五中的是同一種毒。


  張新月麵上有痛苦之色,顯然還沒有想到皇陵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方先生叫張新月與鍾離並排坐,說道:“不要著急,慢慢想。或許,你們倆在一起,可以把所有的事都回憶一遍。”


  聞言,張新月從進入皇陵開始說起,偶有說漏的,鍾離便在旁邊補充。


  如此說來,二人便將進入皇陵後的事還原得十之七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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