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拉年江入陣營
會心一笑,年江道:“好。”
簡單的一個字決定了年江以後的命運,而傅離也沒有懷疑年江是否是誠心應邀。今日一見年江,她便知道年江和外邊傳的不一樣,若是他答應了什麽事,他就一定會做到。
這一點,他與傅離,是十分像的。
不過,未免年江以後反悔,傅離還是要探個底的:“你不問我要你做什麽?”
聞言,年江卻是不在意的一笑,隨意說道:“難道是要我反了當今皇上?”
此話一出,傅離漸漸凝了神色,見此,年江不免也收起了笑容:“你還當真是要做此事?”
點點頭,雖然與年江說的不大一樣,但到底殊途同歸,傅離也懶得去解釋。而傅離的這一點頭卻是讓年江心中一沉:“你是白蓮教的?”
聽到這話,傅離愕然,隨即否定。
見此,年江凝重的臉立馬就放鬆下來:“既然不是白蓮教的人,那反了皇帝又如何?”
話音落下,傅離卻還有些怔愣。年江真的……不介意這件大逆不道之事?
看見傅離的表情,年江不由感到自豪。要知道,從傅離已進來,那麵上的神情,不是冷漠就是胸有成竹的自信,這可是把年江氣得不要不要的。
而傅離這般怔愣的表情自然是逗樂了年江,所以,他才不會放過這個嘲笑傅離的機會呢!
當下,也不管這是什麽地方,外邊有沒有人,年江直接大笑出聲。此舉又是使得傅離一愣,年江也就笑得更歡了。
半晌,傅離尷尬的咳嗽一聲,頗有些不好意思。而這種感覺在西山為期三月的訓練結束之後,傅離就再沒有過。
為了使年江停下嘲笑,傅離連忙轉移話題:“那什麽,年達你可認識?”
果然,年達二字一出,年江就停下了笑聲。同時,年江那張臉也變得十分難看:“哼,如何不識得?那個沒出息的東西,活在這世上簡直就是浪費空氣!”
聽得年江此話,傅離不由一頭黑線,身為父親這樣說自己的兒子,除了他也是沒誰了。不過,相比於傅離的無語,年江卻奇怪傅離好好地怎麽會提起年達來。
當然,年江還不知曉傅離已經知道了年達與他之間的關係,還當是年達惹了她。如此想著,年江也就這樣問了:“他冒犯你了?”
“冒犯算不上,隻不過你還是趁早將他送走吧,你們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秘密了。若是被令狐盟知曉,怕是會引起一股腥風血雨呀!”
聞言,年江麵露古怪。從傅離的意思當中,他已然嗅到了一絲不對勁兒:“你怎知曉?”
傅離笑笑,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雖然傅離沒有直接說出是誰告訴的她這件事,不過年江已然確定傅離是知道了年達是他兒子這件事。
不過,出乎傅離意料的是,年江並沒有將年達送走的打算:“我是不會送他走的,他這個樣子,到了哪裏都是為禍一方。雖然他是我的兒子,但不該心軟的時候我是絕不會妥協的。他現下在軍營,有我看著,還出不了什麽大事。若是這一走……或許我再見到他的機會就少得可憐了……”
說到最後,年江已經有些黯然了。再怎麽不爭氣,那也是自己的兒子,血濃於水,這是怎麽都改變不了的。
對於年江的執著,傅離不知說什麽,她心裏也有執念不是嗎?無法,她也不再強求此事:“既然你如此說了,那就依你吧。不過,他的身份你且藏好了,若是被令狐盟知曉,你們恐怕就再無寧日了。”
聞言,年江意味深長道:“你怎知令狐盟不知我還有這樣一個兒子?”
聽了年江的話,傅離挑眉,難道她想錯了?
而看到傅離的表情,年江再一次的笑起來。此時傅離才反應過來年江不過是為了嘲笑她,而刻意那樣說的。
思及此,傅離不禁暗笑年江這麽一個聞名在外的副將,竟是如此的孩子氣。不過,若是年江知道傅離這般想他,怕是會再也笑不出來了吧?
停下笑,年江換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你放心,知道此事的人我都會處理掉,而令狐盟永遠也不會知曉年達的存在。”
聞言,傅離點點頭,沒有說出她給年達吃毒藥的事情。有時候,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看著年江的麵容,傅離本著抓緊機會一次性將事情問清的原則,對年江說道:“前日的天香樓夜宴……你為何沒去?”
聽到這話,年江明顯一怔,看向傅離的目光也有些怪異了:“你去了?”
沒有隱瞞,傅離很爽快的點頭。年江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傅離的膽子也太大了,令狐盟的地盤都敢混進去,還知道他沒去這件事。
不過,這也恰好說明了傅離的本事,也是傅離想要使年江安心故意說的。年江聰明一世,哪裏會猜不出傅離的想法,當下便斂去心中的詫異,解釋道:“既然你去了,那之前也定然是打聽到我會去的消息。你怎麽知道的,我不會過問,隻是希望以後我身邊不會有人監視我。”
年江的話說得很明白,直截了當的告訴傅離他心中的不喜。傅離倒是沒有想到年江會因此有這麽大的反應,一時間竟是有些怔愣。
半晌,傅離回過神,重重的對著年江點了點頭。
得到傅離的保證,年江不由大為觸動,他很識時務的說起傅離想要知道的事:“那日我本是去了的,可是令狐盟卻將我臨時調回。聽他的意思是現今正是多事之秋,軍營裏隻有徐駿一個副將他放不下心,便讓我回去盯著徐駿。不過,我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罷了,人都道我對令狐盟十分忠心,但你現在也看到我的情況了。所以,令狐盟對我也並非外界傳的那樣信任。相反,或許徐駿還要更加能讓他信任。”
“為何?”
聞言,年江眼裏劃過一絲嘲諷:“嗬,皇帝都還忌憚功高震主,更何況是令狐盟?在這天闕城裏,令狐盟已然成了一個土皇帝,而我現在的位子就好比當初的傅清史,作用大,可威脅更大!”
從年江嘴裏聽到傅清史二字,傅離不由有些黯然。不過,既然年江說到了,她也就可以順著年江的話問,這樣也不會引起年江的懷疑:“說到了傅清史,你可知當初他是怎麽一回事?為何就突然……”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傅離不想吐出那幾個字眼。不過,即使傅離不說,年江也能明白她的意思。且,年江也沒有傅離那麽多顧慮:“你是說他通敵叛國?嗬嗬,世人總是這麽愚昧無知,聽風就是雨,從來不會追究事情的根底,總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聽到這話,傅離挑眉,道:“那你的看法……”
“我?自然是不信的。傅清史還在的時候,我與令狐盟之間還是十分緊密的關係,那時我也的確對他十分忠心。但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依然認為傅清史這種英雄人物,是怎麽也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也正因如此,朝廷一散發出這個消息,我就知道背後有人搗鬼。可是,那又怎麽樣呢?皇帝相信這個事情,那就誰都改變不了。”
聞言,傅離沉默,心裏更是酸澀至極。正如年江所說,作為一個國家的掌權者,皇帝說什麽那就是什麽。所謂的黑白,更多的是建立在皇家權勢不被威脅的基礎之上。而一旦超過了那條線,上位者就會用盡一切手段掃清自己麵前的阻礙。
相對來說,傅清史被安上這樣的罪名,還不算重的。
此刻傅離的沉默使得年江疑惑,不過他並不是拎不清的人,便也由著傅離不說話。
一時間,營帳沉浸在了靜謐之中。
過了一會兒,傅離抬頭,雙眼又變成了初來的那個樣子。沒有感情,沒有溫度……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年江,道:“多餘的事我就不問了,想來以後還會有機會。既然你答應跟著我,那麽在這個期間你就好好的盯著令狐盟,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
傅離突然顯現出的凝重駭了年江一跳,在這個時候,他從傅離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壓抑的氣息。而這股氣息,竟是讓他有些膽戰心驚。
“好。”
得了年江肯定的回答,傅離不欲多留,正想轉身離去,卻像想起了什麽一樣對著年江道:“年達中了我下的毒。”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使得年江麵色大變,剛欲拉住傅離詢問清楚,卻被傅離先一步離去。
空蕩蕩的營帳充滿了陰沉的氣息,年江不認為傅離是在騙他,而他也看得出傅離本是不打算說出來的,可最後卻又說了出來。
這背後的目的是警示亦或是好心告知,年江猜不透。不過,他能感覺到傅離與傅清史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盡管傅離掩飾得很好,可是她的突變已經說明了問題。
而年江現在也不擔心自己兒子的性命,他相信傅離告訴他這件事,就一定不會害了自己的兒子。雖然他是一諾千金,但如果骨肉被害,他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一點,他懂,傅離自然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