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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痛不欲生
氣氛有瞬間的凝結，明正濤看著明玉堂的眼睛。【..】
第一次，他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自己的這個兒子。
從來沒有看清楚過這個兒子的內心。
明玉堂和明正濤對視，視線裏沒有一絲想要退縮的意思。
明正濤剛開始還想要用父親的威懾力去壓製明玉堂，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就算他修為高，輩分也在這裏放著。
但是明玉堂卻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父親，我再問您一遍。”明玉堂咬咬牙，“我母親，到底是，怎麽死的。”
明玉堂一字一頓，沒說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明正濤剛開始還是和明玉堂對視的，可是後來，就猛地避開了視線。
明玉堂心裏一疼，閉上了眼睛。s3();
說實話，他真的是希望，穆青玄的調查不是真的。
可是現在看來，恐怕是真的。
明正濤不說話，明玉堂的心裏就更疼了。
咬咬牙，“你，一句都不解釋麽？”
明正濤沉默良久，“玉堂，這件事，我是應該早一點告訴你的，但是我一直覺得你年紀還小，知道了不好。卻忽略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
明玉堂眼眶紅紅的。
明正濤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聲音變得很平靜，“你既然已經來問我了，說明你已經有了自己的調查結果在，我再隱瞞也沒有什麽意思。”
“我承認，你母親懷上你的那段時間，我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明玉堂盯著明正濤，“我不想聽這些，我就想知道，我母親到底是怎麽死的。請你幹淨利落的告訴我，她的死因。”
明正濤轉頭看著他，“不想聽過程麽？”
明玉堂轉過頭，將自己的表情全都隱藏起來，“不用了，我不是母親，不想聽你的懺悔，我隻想聽聽事實。”
明正濤沉默了一會，下了很大的決心，“你知道的，都是真的。”
明玉堂的心裏像是猛地被紮了一刀，疼的厲害，“所以說，她生我的當天，你你真的在那種地方！”
明正濤沉默。
明玉堂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他憤怒，但是更多的還是傷心，是心疼，為了自己母親不值。
“我以為，她是小門小戶的女孩子。你既然有膽量娶她，就會好好對她一輩子。卻沒想到，身為我父親的你，居然也是這樣的人。”
明正濤低著頭，看不見表情，“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
明玉堂猛地轉頭，眼神刀子一般射向明正濤，“所以，你覺得你現在說上一句，是你的錯，就可以彌補所有麽！”
明正濤看著衝著自己吼的兒子，有瞬間的失神。
明玉堂從小就叛逆，很少有事情不和他對著幹的。
可是，就算是以前再怎麽和自己對著幹，也從來沒有當著自己的麵，吼得這麽大聲。
“玉堂”
明玉堂的眼睛裏全是恨意，“所以呢！你既然那麽喜歡那個女人，我出生當天你都不陪著母親，而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那她現在在哪裏？”
明正濤愣了一下，“玉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能這麽想我。”
“你還要我怎麽想你！”明玉堂暴怒，“你自己都已經承認了，你還想我怎麽想你。”
明正濤張張嘴在，有好多話就卡在喉嚨裏，卻始終是說不出來。
明玉堂盯著自己的父親，“哦，後來知道懺悔了，知道贖罪了，知道不把那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回家了，是麽？你以為你這樣就是贖罪麽！我母親死了，她死了！”
明正濤的臉色變了變，“玉堂，你別這麽說她。”
明玉堂一愣，轉而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明正濤，“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你還在護著她。嗬嗬，這是幹什麽，在我麵前表演你的情比金堅麽！”
明正濤看著近乎瘋狂的兒子，最終，還是將後麵的話咽回去了，“沒錯，你母親的死，都是因為我。你問我這些，是準備做什麽。”
做什麽？
這個問題明玉堂從知道了自己母親的死因之後就開始思考了，但是卻一直沒有答案。
做什麽？他能做什麽呢。
記憶力，他這個父親對他永遠都是冷冷清清的樣子。
他表現好，得不到一個慈愛的目光。
他表現不好，反倒是可以引起這個人的注意。
所以，小時候的那些頑劣，叛逆，都隻不過是為了吸引這個人的注意力而已。
到了後來，他終於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因為這個人才死了的。
他才明白，原來這麽多年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疼愛的原因，是在這裏。
從根本上就不喜歡，就厭惡，就反感。
所以，他還掙紮什麽呢？
無論是優秀還是頑劣，落在這個人眼裏，都是討厭吧。
從那之後，他很少呆在家裏，反正也沒有家人的關心，在什麽地方，和什麽人相處，又有什麽分別，反正是要比對著這個害死自己母親的人要好太多了吧。
可是，就在不久前，就在他已經重新開始理解自己的父親，重新開始想要改善關係的時候，卻收到了這樣的消息，這麽讓人痛不欲生的消息。
他再生氣，再憤怒，這個人還是他父親，他期待了那麽多年才得到的關心，好不容易得到了，現在又要沒有了吧。
明玉堂深吸了一口氣，見胸口撕裂一般的疼痛壓下去，拳頭緊了鬆，鬆了又緊。
最後，什麽都沒說，轉頭走了。
明玉堂剛一走，明管家就走了過來。
明正濤身上的力氣好像全部都被抽幹了，癱坐在椅子上。
“老爺，您怎麽不解釋清楚呢？”
明正濤沉默了一會，才苦笑著歎了口氣，那口氣，像是要宣泄自己所有的壓抑，“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呢？他知道的，哪一點不是事實呢？”
管家搓著手，“可是，少爺知道的不是全部的事實啊。要不，我替您去跟少爺解釋一下？”
明正濤搖搖頭，“不用了。他母親的死，我本來就是難辭其咎。”
管家皺著眉頭，“老爺，恕老奴說句僭越的話。當初對夫人，您就是少了這麽一句解釋，才讓夫人胡思亂想，最後成了個大悲劇。”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欠我一道疤
“少爺看著頑劣，但是性格裏麵，有和夫人一樣的堅韌倔強，您這樣不說清楚，這件事就一直梗在他心裏。【無彈窗……】您和少爺的關係好不容易才緩和，這”
明正濤搖搖頭，“不，不能解釋，至少現在不能解釋。他母親的事情，本來就是他心裏的一個結。他受了那麽多委屈，這麽的多年沒有受到我一點點的關心。這是個心結，想解開，就需要一個發泄口。”
“我要是現在去解釋，等於是把他最後一個發泄口給堵上了。那樣悶著，才會更危險。”
“可是，老爺”
明正濤擺擺手，“你不用說了，我心裏有數。我已經不是以前那麽年輕了，我自己心裏有數。你去吧，我也累了。”
說著，便站了起來，朝後院走去。
管家看著明正濤的背影，覺得，老爺好像一夜之間就老了。
明正濤一夜沒睡，明玉堂卻一覺就睡了三天。
準確的說，是醉了三天。
北冥暖找到他的時候，他躺在一堆雜草裏。
北冥暖將人弄到了客棧住下，守了一天，明玉堂才幽幽醒來。
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一塊冰涼的毛巾就被丟在了臉上。
“醉也醉過了。鬧夠了，就快點醒來。”
明玉堂呆呆的躺在床上，臉上的毛巾是從冰裏弄出來的，刺骨的涼意讓他的沒一個根神經都清醒了過來。
但是，就是不想動，也好像動不來了。
北冥暖皺了皺眉頭，眼睛裏有心疼的意思，但是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才能安慰這個人。
咬了咬嘴唇，本來是準備說幾句狠話的，可是，床上那人一直保持著被毛巾蓋住臉的樣子沒動。
身體卻一下一下的抽動。
北冥暖心裏一軟，小心翼翼的將明玉堂臉上的毛巾拿開。
“明玉堂，你”
這大概是明玉堂有生以來最丟臉的一次。
他也不想的，可是就是忍不住。
心裏麵壓抑著的難受一波一波的湧上來，逼得他不得不像個女人一樣的哭。
他也不想的，他也想忍住的。
可是，真是太難受了。
北冥暖皺眉，“要哭就哭吧，也算是發泄了，發泄完了，總會好受些。”
明玉堂沒有睜眼睛，也根本就沒有勇氣去看一眼眼前的人。
北冥暖轉身出去，將房門帶上。
這一次，是明玉堂平生少有的大醉，也是他平生少有的大哭。
一個大男人，哭起來其實真的是挺難聽的。
北冥暖站在門口，忍不住的想要吐槽。
折騰夠了，也徹底清醒了。
北冥暖重新看見明玉堂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以前的樣子了。
嘴邊掛著笑意，臉上的表情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心情舒暢，忍不住的想要勾起嘴角。
眼睛裏好像也恢複了往日的明媚燦爛，可是仔細看，卻怎麽都覺得那看似和以前一樣眼神裏，有著散不開的悲涼。
明玉堂笑道：“暖兒，你怎麽會在這裏呢？”
北冥暖雙臂環胸，“不然呢，要不是我來了，你現在還在垃圾堆上躺著呢。”
明玉堂抓抓頭，“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失禮了，失禮了。”
“哼！”北冥暖不屑，“你以為說一句失禮了就算完了？”
明玉堂想了想，“那，你想讓我幹什麽，我現在立刻就去。”
北冥暖斜了明玉堂一眼，“得了吧，誰稀罕啊。你自己該幹嘛幹嘛吧。”
說罷就要走。
明玉堂急忙衝過來拉住北冥暖，“你這麽著急，要去哪啊？”
北冥暖眨眨眼睛，“我很忙的，沒有那麽多閑功夫。我來這裏是辦事的。”
明玉堂的眼神變了變，“是二哥的的事情？”
北冥暖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不然呢？”
明玉堂咂咂嘴，他也知道，北冥暖肯定不是專門為了自己才跑一趟的。
但是，這都好久沒見麵了，好不容易見到了，明玉堂也不想追究這個人是不是專門為了自己來的。
“那個，我們都好久沒見了，再怎麽樣，也一起吃頓飯啊。”
北冥暖深深看了明玉堂一眼。
她知道，這個人現在看著是沒事了，其實隻不過是把所有的“有事”都藏起來了而已。
“你先別惦記著吃東西了，你接下來的，打算怎麽做啊。”
明玉堂的眼神晃了晃，“做什麽？去東晉啊，我在哪裏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啊。再說了，我現在可是那邊的管事。那邊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我處理的。”
北冥暖皺了皺眉頭，“明玉堂，你”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哎呀，暖兒，你就別囉嗦了，我們都多久沒見了，再說了，我是不是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我現在都要餓瘋了，你先陪我吃點東西吧。”
北冥暖無奈，但是還是得陪著去。
皺著眉頭看著明玉堂風卷殘雲，“你慢點吃，三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別一頓飯又吃出毛病來。”
明玉堂的筷子忽然就停住了。
低著頭看不見表情，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已經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北冥暖坐近了些，“你，你”
你了半天，也不知道後麵要說什麽。
明玉堂的臉都快栽進放碗裏了，“暖兒，我好難受啊。”
北冥暖心裏一直鈍痛，“沒事了，沒事的，說出來就好了。再不好的事情，也總會過去的。你看我，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也覺得難受的要死，可是現在不是也沒事了麽。”
明玉堂的聲音低低的，“你問我接著要幹什麽，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我父親啊，我還能怎麽樣呢。”
北冥暖咬了咬嘴唇，“不要再想這件事了。他有錯，但是這麽多年了，他身邊也沒有過別的女人啊，看得出，他也是很後悔的。”
“你要是真的不願意原諒，或者覺得心裏過不去
，就不要見麵了。”
明玉堂抬頭看了北冥暖一眼，“是大哥讓你來的吧。”
“是誰讓我來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可以看見以前的你，那個高高興興的你。好像天塌下來都沒關係的你。”
明玉堂低頭，沉默。
北冥暖道：“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跟著我們出去走走，走一走，心情總會好很多的。或許，過不了多久，這件事情就看淡了。”
明玉堂低著頭，“可是現在，還是太難受了。”
明玉堂忍的辛苦。
其實也不是不能一直忍著，隻是，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心裏的人啊。
是自己最喜歡的人啊。
要怎麽隱藏呢？
北冥暖有些心疼的皺了皺眉頭，“沒事，總會過去的。”s3();
明玉堂深吸了一口氣。
北冥暖道：“你可一看這西荒大陸的萬裏風景？”
明玉堂深深看了北冥暖一眼，他心裏別提有多想和這個人在一起了，可是
“不用了，我可是男人，難受一段時間可以，不能一直難受吧。我要是成天跟著你，算是怎麽回事啊。”
北冥暖低垂著眼皮，笑了笑，“那就隨你吧。我希望，我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能恢複成以前的樣子。”
明玉堂的眼神有些暗淡，但是還是衝北冥暖笑了笑。
北冥暖道：“少喝點酒，以後不管遇上什麽事情也別喝成這樣。這次要不是我把你撿回來，你現在說不定都被野狗叼走了。”
明玉堂點點頭，“好了，我知道了。你這個人，怎麽跟在二哥身邊久了，連說話也這麽像二哥了，婆婆媽媽的。”
北冥暖瞬間瞪眼，一把揪住了明玉堂的耳朵。
“時間長了不收拾你，你就得意忘形了是不是。”
明玉堂瞬間開始呲牙咧嘴，“哎哎哎，暖兒，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絕對不喝這麽多酒了，好麽。”
北冥暖得意鬆手，“這還差不多。”
明玉堂想了想，“對了，我這還有東西要給你呢。”
從戒指裏拿出了幾個藥瓶，“這個本來是上次就要給你的。可是，當時”
北冥暖的眼神明顯黯了一下。
明玉堂咂咂嘴，“隻是，當時遇上了那樣的事情，我就沒有顧得上。然後，就忘記了。”
北冥暖接過那藥瓶，“現在，還有用？”
明玉堂抓了抓腦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得上，但是，你還是可以試一試啊。我本來是想要找人帶給你的，可是，我打聽了好多次，你都在不同的地方，所以就一直沒有送出去。”
北冥暖看了他一眼，“明玉堂，要是，沒用了怎麽辦。”
明玉堂愣了一下，“啊？”
北冥暖握著那藥瓶，“明玉堂，要是沒用了，你可得記著，你永遠欠我這一道疤。”
明玉堂認真點頭，“不管是不是有用，我都永遠記得的。”
北冥暖用力握了握那藥瓶，“吃飽了麽？”
明玉堂點點頭。
北冥暖沒好氣的道：“那就走吧，還在這幹什麽！”
明玉堂有些舍不得，“那，你這麽快就要走了麽？”
“是啊，飛瑜哥哥那邊還有別的事，我要抓緊時間回去。”
明玉堂的腦袋耷拉下來，“那我要是還沒好，你也這麽快回去麽？”
北冥暖的眼神閃了閃，“當然了，我就把你丟給野狗，然後頭也不回的走。”
明玉堂看出北冥暖是開玩笑的，“你才不會呢。”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我很凶的
北冥暖勾了勾嘴角，“怎麽不會，我可是很凶的！”
明玉堂微笑。【閱讀……】
“你真的不跟著我走？”北冥暖臨走時回頭問了一句。
“不了，我要回京城去。都不是小孩子了，沒有一生氣就把所有的事情丟下不管的道理。”
北冥暖抬頭看向明玉堂，眼神裏多少有點驚訝的意思。
隨即笑道：“真的是長大了，你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明玉堂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一樣了麽？哪裏不一樣？我怎麽沒有感覺到。”
北冥暖道：“沒有以前那麽幼稚了。”
“那，是現在這樣比較好呢，還是以前比較好。”
北冥暖想了想，“都是很好的，可是，人總是要長大的，所以仔細想想，還是現在比較好。”
明玉堂點點頭，“你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但是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我都覺得你很好。”
北冥暖深深看了明玉堂一眼，“是啊，都長大了，可是我們長大得也太快了。有些，猝不及防。”
明玉堂以為自己說的話又勾起了北冥暖的傷心，有些手足無措，“暖兒”
可是，北冥暖恢複的很快，隨即笑道：“沒事，可能是人長大了，自己也會多愁善感起來了。”
明玉堂吐了吐舌頭，“嘁，明明就是個小丫頭，還裝深沉。”
北冥暖瞪眼，正好對上明玉堂的視線。
兩個人都笑著，可是眼神，分明都不是以前的樣子了。
長大了，就再也不能隨心所欲了。
還有家族，還有親人，還有那些就算是你不喜歡，也必須要做的事情。
北冥暖點點頭，沒在說什麽，轉頭就走。
明玉堂跟在後麵，看著北冥暖的背影，“你什麽時候回來。”
北冥暖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說話，隻是衝著明玉堂擺擺手。
明玉堂低下了頭，這意思他是清楚的，就是“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收拾好所有的不高興，明玉堂再抬頭的時候，眼睛裏已經沒有任何難過的意思了。
翻身上馬，各自離開。
很久以後，久到這些事情都已經快要淡出記憶了，明玉堂有一次和穆青玄在一起喝酒，說起這些事情，還在感歎。
就算最後還是在一起了，可是之前還是覺得吃虧了。
有那麽久的時間都是分開的，沒有穆青玄那麽幸運，從在一起開始，都是長長久久黏在一起。
明正濤本來以為按照明玉堂的性格，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都準備安排別的人去處理京城的事情了。
卻得到消息，說少爺已經回京了。
明正濤驚訝之餘，心裏還是暖暖的。
畢竟是父子，打斷骨頭連著筋。
這孩子也畢竟是長大了，就算心裏帶著氣，也不肯就這麽將自己的父親丟開。
明玉堂本來就聰明，跟著穆青玄學的東西也不少，這麽長時間下來，處理事情越發老練了。
明正濤很是欣慰的同時，卻也有些後悔。
他當時沒有向明玉堂解釋清楚當年那些事情的原因，現在看來，是自己太小心了。
也太低估了自己的兒子。
隻是，現在想要解釋，又好像有些晚了。
過了大概兩年時間，穆青玄有天約他去飄香樓吃飯。
明玉堂驚訝的發現，自己那個永遠是冷冰冰的大哥，居然弄了個女人過來。
這個女人，說實話，長得真是不怎麽樣！
比起大哥身邊其他的鶯鶯燕燕，那可就差遠。
更何況，他還是見過了碧落和玉漫楓那樣的人物的。
這個叫顏愛歌姑娘，也不知道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就入了大哥的眼了。
這姑娘，裝扮也是特別，頭上居然還頂著個老鼠！
真是
醜！
隻是，這話從始至終，明玉堂也沒敢說出來過。
之前是因為懼怕穆青玄。
他這個大哥，他還是很了解的，不管對這個姑娘是真心喜歡呢，還是隨便玩玩。
以後分手了的話那自然另說，可是在沒有分手的時候，自己要是敢說一句這個姑娘的不好，那就是滅頂之災啊！
到了後來，是發現自己這個嫂子，居然比大哥還要恐怖。
明玉堂在心裏默默的給各路神明磕了個頭，幸虧當初自己什麽都沒說，要不然，現在墳頭的草，估計都沒過膝蓋了。
隻是，看著穆青玄的樣子，明玉堂就想起北冥暖了。
從上次分開，居然就真的兩年沒見了。
兩年了。
也不知道那丫頭會不會想念自己。
明玉堂的眼神變了變，但是很快就將心裏的那些想念壓下去了。
兩年時間，是不是足夠用來，將不平靜的心變得平靜呢。
明玉堂自己覺得自己可以。
但是，等再次見到北冥暖的時候，卻又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她那火紅的身影一出現，就吸引了自己所有的目光了。
兩年裏逐漸恢複的心如止水，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我們以為我們可以心如止水，其實，那是繞過了自己的心，是怕看清楚自己的心，是恐懼觸碰自己的心。
明玉堂搖搖頭，算了，既然已經是這樣了，那自己也不用掙紮了。
“暖兒。”明玉堂嬉皮笑臉的湊上去。
北冥暖好像也恢複了原來的樣子了，眼睛裏沒有了之前的悲傷和憂鬱，恢複了如烈火一般的明媚。
明玉堂其實是很開心的，但是開心之中還是有苦澀。
終究，帶她走出黑暗和憂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飛瑜。
就衝著這一點，還是飛瑜更加適合她吧。
隻是，飛瑜
明玉堂皺了皺眉頭。
飛瑜不是那種會反抗家裏安排的人。
就好像現在，他分明是對那個叫顏愛歌的姑娘有點想法的，可是，他還不是不敢說。
要不是漫楓姐去了浮屠學院，他們現在恐怕是早就成親了。
飛瑜敢違抗家裏的安排麽？
很顯然，是不敢的。
飛瑜家裏決定和玉家聯姻，更多的是從利益的角度考慮的。
暖兒也不是沒有資本，可是，那是以前了。
現在看來，的確是沒有什麽資本的。
北冥暖的父親過世，北冥暖等於是一夜之間就失去了所有的東西了。
盡管還有疼愛她的爺爺，可是，如果北冥暖不能足夠的實力，強勢回歸，那還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親上了
明玉堂心疼北冥暖。【閱讀……】
就算是不喜歡自己吧，那也要跟著一個合適的人啊，可是從現在看來，飛瑜怎麽樣都算不上是個合適的人。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大概看全世界的人都是不如自己的吧。
明玉堂咂咂嘴，一個紅色的身影突然跳到了眼前，“小明子。”
明玉堂斜眼，“你怎麽才見到嫂子就跟著學壞了啊。什麽小明子，這個稱呼怎麽聽都覺得怪怪的。”
北冥暖哼了一聲，“我肯叫你都不錯了，你還想怎樣！都兩年了，你也不說找機會看看我。”
明玉堂看了她一眼，“你這人，倒是埋怨起我來了，明明是你這兩年玩的太高興，都沒有來看過我好不好。”
北冥暖跺腳，伸手就來扯明玉堂的耳朵，“你說什麽呢！”
明玉堂這次反映到快，身手靈活，一下子就躲過去了。
北冥暖抓了個空，有些錯愕。
“好啊，兩天不見，你越發膽大了啊，居然敢躲了。你給我過來！”
明玉堂衝著北冥暖吐舌頭，“老是揪耳朵，喂，我現在可是堂堂明家少主，耳朵是你可以隨便揪的麽！”
北冥暖擼起了袖子，“說什麽呢！我管你是不是明家的少主，反正你就是小明子，你快點給我過來！”
明玉堂跑遠了，“就不，有本事就來追我！”
北冥暖豈是這麽輕易就會放手的人，說追就追。
可明玉堂一轉頭，就碰上碧落了。
北冥暖緊接著追上來，卻裝在了明玉堂背上。
碧落冷冷瞥了明玉堂一眼，一臉不屑，“都多大了，還這麽幼稚。”
明玉堂笑了笑，“是啊是啊，我們都幼稚，您老人家年紀大了，自然不能幼稚了。注意保養，省的過幾天臉上起褶子。”
“你！”碧落氣得咬牙切齒。
明玉堂還是很了解碧落的，知道這個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
被那些個人稱作碧落仙子，嘴上說不在乎，但其實高興的都要飛起來了。
明玉堂這一刀，紮得真是又準又狠，氣的碧落臉都綠了。
北冥暖從明玉堂身後走出來，笑眯眯的補了一句，“是啊，您都這麽大年紀了，不要經常出來逛，風吹日曬的，弄壞了皮膚可就不好了。”
“哼！”碧落一甩袖子，走了。
倒不是她今天有多大度，而是因為看到了穆青玄，沒多餘的時間浪費在穆青玄身上。
穆青玄從那次幫助了明玉堂之後，就逐漸和碧落宮的生意脫離開了。
其實主要是碧逸海有意的將穆青玄從這些生意裏麵踢了出去。
明玉堂本來對這件事情覺得挺抱歉的，想要補償一下自家的大哥，可是，一打聽，才知道自家大哥早就有自己的產業了。s3();
明玉堂表示很鬱悶，但是想想也是，自家大哥那麽奸詐，怎麽會沒有自己的打算呢。
碧落從穆青玄和碧落宮逐漸脫離關係之後，就很少和穆青玄見麵了。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多少天沒見了。
更何況，穆青玄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了個醜丫頭，穆青玄還很喜歡的樣子。
明玉堂皺了皺眉頭，就想過去。
北冥暖拉住明玉堂，“你幹嘛去。”
明玉堂眨眨眼睛，“幫幫忙啊，大哥好像是真的喜歡那個丫頭，我們總要去壓壓場子啊。”
北冥暖瞪了他一眼，“壓什麽場子，人家可比你厲害多了。”
明玉堂驚訝，“你們不是第一次見麵麽？”
“當然不是，我跟你說，小七可不是一般人。”
北冥暖繪聲繪色的和明玉堂描述了一把顏愛歌和白家那個少爺賭石的事情，明玉堂就驚呆了。
“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北冥暖眼神一變，“所以，你就不要瞎操心的擔心別人了，擔心一下自己比較重要。”
明玉堂還沒有反應過來，耳朵就被揪住了。
北冥暖笑得一臉奸詐，“哈哈哈，我看你還往哪裏跑。”
明玉堂隻好求饒，“好好好，算你厲害還不行麽。都是我的錯，我道歉。”
北冥暖心滿意足的鬆手，說了句，“這還差不多。”就轉頭去找顏愛歌了。
明玉堂覺得心情無比沉重。
那個叫顏愛歌的丫頭可不是什麽善類，可別教壞了暖兒才好。
但是隨後，明玉堂就有些感謝顏愛歌了。
好像自從這個人出現以後，自己和暖兒見麵的機會也多了。
雖然北冥暖好像越來越依賴飛瑜了，可是，隻要每天都能見麵，明玉堂還是很高興的。
也就是因為這個叫顏愛歌的姑娘的出現，明玉堂感覺自己的生命軌跡好像都改變了。
如果沒有這個人，他沒法想象，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參與到拯救世界這個偉大的事情裏麵來。
當然，沒有這個姑娘的出現，他說不定也不會挨那麽多打。
這個姑娘眼睛太毒，相處了沒多久，就看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好久之後的一天，明玉堂在顏愛歌的慫恿下喝了點酒，卻正好被過來找顏愛歌玩耍的北冥暖抓了個正著。
明玉堂瞪著顏愛歌，“你早就知道她要來？”
顏愛歌點頭，“那當然，我們當然是商量好了的。”
明玉堂惡狠狠的，“你是故意的啊！”
顏愛歌笑了笑，“是啊，我是故意的啊。別緊張，今天有好事發生。”
明玉堂壓低了聲音，“什麽好事，還能有好事才怪！暖兒不準我喝酒的啊。”
顏愛歌一隻手搭在明玉堂肩膀上，“啊？還有這樣的事情啊，我不知道啊。你又沒有告訴過我，那你趕緊去解釋一下，把所有的責任都退給我就好。”
北冥暖已經走到近前了，明玉堂心裏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顏愛歌眼睛裏閃過的那一絲狡詐。
“暖兒啊！”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腳下就被絆了一下。
明玉堂的身體直愣愣的朝著北冥暖倒了過去。
顏愛歌的眼神不錯，就這麽一個小動作，這兩個人，就很不巧親上了。
顏愛歌見自己這麽機智的促成了這件事，一溜煙跑了。
明玉堂簡直尷尬死了，臉色瞬間爆紅，整個人也燒著了一樣。
北冥暖整個人都愣住了，兩個人居然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北冥暖一腳將身上的人踢開，用力擦嘴，“明玉堂！你混蛋！”
明玉堂手足無措的坐在地上，“暖兒，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是小七”
本來想要拉著顏愛歌做一下解釋的，可是，最擅長速度的顏愛歌，哪裏還有蹤影。
明玉堂這才反應過來，她真的是故意的。
北冥暖氣急敗壞，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臭流氓！”額
罵了一句，北冥暖爬起來就跑了。
“哎，暖兒，暖兒！”明玉堂在後麵，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一轉頭，就見顏愛歌笑眯眯的溜達回來了。
“嘖嘖嘖，這可是福利啊。”
明玉堂瞪著顏愛歌，“你幹的好事！”
顏愛歌笑了笑，“你看你，你自己沒有防人之心，還怨起我來了。”
“我本來是想測試一下你的反應能力，我也沒讓人直接朝人家姑娘的身上倒不是麽！”
明玉堂，“”
都嘴這種事，他從來都不是顏愛歌的對手，更何況，這個女人，在跟了自家大哥之後，越發的壞了。他哪裏說得過。
顏愛歌笑眯眯的，雙臂環胸走了過來，“想聽聽建議麽？”
明玉堂氣呼呼的，但是玉漫楓不在，這一堆人裏麵，就隻有顏愛歌和北冥暖兩個姑娘。
他要是想要點意見，除了顏愛歌，還真是沒別人了。
他總不不能去大街上隨便抓個人問吧。
但是，就是，好氣啊！
顏愛歌眯了眯眼睛，“你看看你這個人，要是真的生氣，那就直接動手啊，婆婆媽媽的，怪不得暖兒看不上你。”
“不想要意見就算了，我還懶得說呢。”
明玉堂立刻就慫了，“哎哎哎，別走啊，我也沒說不聽啊。”
顏愛歌眼珠子轉了轉，“現在就別去了，正在氣頭上呢。剛才沒有打你一頓，已經是對你很好了。兩天以後再去吧。道個歉，然後保證不會說出去，就沒事了。”
明玉堂很難相信顏愛歌的話，“這樣就行了？”
顏愛歌犯了個白眼，“不然呢？你以為姑娘有多複雜。你這個人就是太慫，喜歡就說啊。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倒時候好姑娘可就都沒了。”
明玉堂皺眉，“怎麽說啊，不說，我們還是好朋友，說了，不成就算了，說不定連朋友都沒得做。”
顏愛歌眯了眯眼睛，這樣的想法大概很多人都會有，不是真的太喜歡一個人，太在乎和一個人的距離，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算了，隨你。我看你能憋到什麽時候！”
明玉堂瞪了顏愛歌一眼，“說起來，這明明都是你的錯，為什麽要我道歉啊！”
顏愛歌斜眼，“哎呀你這個人，這麽沒良心啊，剛才占便宜的人是我麽？是你好不好，占了這麽大的便宜，現在反倒抱怨起我來了。”
眼珠子一轉，顏愛歌壞笑，“你是不是想讓我去道歉。”
“我去也可以啊，不過，怎麽說，可就是我的事情了。”
明玉堂看著顏愛歌臉上的笑意，背後冒出了一層冷汗。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這就是初吻了
顏愛歌笑了笑，“我見到暖兒之後就說，是你賄賂我的。【全文字閱讀……】”
明玉堂：“”
顏愛歌看著明玉堂黑了的臉，“嗯？怎麽樣？你覺得我這個解釋，你還滿意麽？”
明玉堂感覺自己好生氣，但是又沒有辦法。
顏愛歌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就乖乖的去道歉得了，反正我不說話，你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退給我啊。”
明玉堂一臉不信任。
顏愛歌一臉正經，“行了，最多是被揪揪耳朵，反正也還是你占便宜了，不是麽？”
明玉堂看著顏愛歌不懷好意的笑，臉一紅，頭就低下去了。
他這些年在京城混，有些場所也不是沒有去過。該看見的也都看見過了，可是，他自己心裏有人，所以，不該碰的東西，他從來沒有碰過。
知道北冥暖喜歡飛瑜，可是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期待的。
期待，或許還有一點點機會，可以靠近。
如果真的做了什麽不合適的事情，那可就真的沒有一點點希望了。
顏愛歌看著明玉堂紅透了的臉，心裏笑翻天。
明玉堂在京城裏還是有些名氣的，雖然沒有穆青玄那麽聲名遠播，但是也一樣是很多姑娘的春閨夢裏人。
沒想到，這家夥倒是個純情少男。
顏愛歌眯了眯眼睛，那當初穆青玄爬牆的過來的時候，怎麽就沒有看出一點臉紅呢。
還真是臉皮厚！
轉頭看著明玉堂，“得了，你也別這麽垂頭喪氣的，我呢，真是看不慣你這個樣子。那麽喜歡人家，就不知道努力一下麽？你這你上哪哭去。”
明玉堂一張臉苦巴巴的，“嫂子”
顏愛歌立刻跳開，“你別這麽叫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明玉堂張張嘴，剛要說什麽，顏愛歌立刻抬手。
“你打住啊，我呢，能教你的就這麽多了。你後天吧，後天去道歉。然後盡管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就行。暖兒是那種嘴硬心軟的，不會把你怎麽樣。”
明玉堂咂咂嘴，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顏愛歌心裏覺得好笑，但是還是強忍著，“別這麽緊張。你們好歹也是青梅竹馬，都是一起長大的，放心，她肯定會留你一條性命的。”
明玉堂可憐巴巴，“就隻是留條性命而已麽？”
顏愛歌斜了他一眼，“你畢竟是親了人家一下，肯定是暖兒的初吻啊，她能留你一條性命，你就知足吧。”
明玉堂還要開口，顏愛歌抬手，“得了，我也不在這裏和你說了，你先組織一下語言，別到時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我真的是救不了你了了。”
沒等明玉堂反應過來，顏愛歌就跑了。
她隻是負責惹事的，至於能不能解決這件事情，那還是當事人本人。
明玉堂看著顏愛歌飄然遠去的背影，心裏又是生氣，又是緊張。
隻是，他剛才光顧著生氣了緊張了，都沒有仔細感受過剛才那個突如其來的吻。
現在冷靜下來了，才有了無比清晰的感覺。
分明是個很短的親近，短到了，明玉堂都不覺得那是真的。
可是，現在冷靜下來了，所有的觸感好像都被放大了。
柔軟的，溫暖的，還帶著那人身上特有的香氣，讓人沉醉又迷戀。
心跳的很快，居然比剛才親到人家的時候還要快。
臉色不由自主的泛紅。
那種幸福感滿滿的從心裏溢出來的感覺，明玉堂是第一次體會到。
一陣冷風吹過來，明玉堂忽然一個激靈，回過了神。
像是小偷一般四處看了看，然後飛快的轉身跑了。
他自己也清楚，他現在這副樣子，見了，難免又是一頓嘲笑。
這麽短暫的幸福，是他偷來的。
既然是偷來的，還是自己偷偷的感受吧。
衝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明玉堂才真的完全放鬆下來。
心跳的特別快，他自己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那個很短的吻，到現在觸感好像還在。
明玉堂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剛才親到人的畫麵就一直在腦子裏來回晃。
明明短的就像是沒有發生，可是為什麽感覺會這麽清楚。
明玉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眼神開始放空。
其實，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感覺很好。
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應該感謝顏愛歌的。
要是沒有顏愛歌使壞，他也許一輩子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現在雖然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性命之憂，會不會被北冥暖大卸八塊，但是好歹是有了這樣一次經曆。
如果這一生都沒有這個榮幸可以和她在一起，那這個短的不真實的吻，或許就是最幸福的回憶了。
隻是
明玉堂猛地回過神。
不不不，不對啊，哪裏不對！
他是很喜歡北冥暖沒錯，這樣親密的場景，也不是沒有幻想過，沒有期待過，但是他肯定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啊。
他做了這種事情，怎麽現在心裏沒有一點慚愧，反倒是開始有些小興奮。
不不不，這不對。s3();
還有顏愛歌，明明就是做了壞事的，把自己弄到這麽一個難堪的位置，可是自己為什麽在心裏還是感謝她的！
這很不對！
沒錯，就是不對。
明玉堂用力點頭，仿佛是要去肯定心裏那一點點自己都不相信的所謂的正直。
嗯，所以，還是不要在這裏想入非非了，組織一下語言，讓自己死的好看一點才是重點。
兩天時間，真是折磨。
明玉堂幾乎不敢出門，害怕一出門就會遇見北冥暖。
也害怕出門看見顏愛歌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
憋了兩天，第三天準備出去道歉了。
可是，一出門，沒有看見北冥暖，卻還是先遇上顏愛歌了。
顏愛歌雙臂環胸，靠在門外的一棵樹上。
“哎呀我的明大少爺，終於舍得出來啦。”
明玉堂一愣，“嫂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嚇唬人。”
顏愛歌攤手，“這大白天的，我穿的也很正常，哪裏嚇唬你了，你是自己心裏有鬼吧。”
明玉堂眼神有些躲閃，“那個”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背我
“行了，你也別這個那個的了。【全文字閱讀……】要去趕緊去吧，我本來也是為了這事情來的，害怕你又慫了。”
明玉堂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嫂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說的我好像多慫一樣。”
顏愛歌不屑的瞥了明玉堂一眼，“是是是，你不慫，你厲害。喜歡人家那麽多年，連說都不敢說，真是厲害啊。”
“嫂子！”
“得了，我不說了。”顏愛歌笑眯眯走過來，“我呢，今天就是來看戲的，看看你會被暖兒收拾成什麽樣子。”
明玉堂瞪眼，“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麽！”
顏愛歌微笑，“放心，我不會自己偷著看的，我會叫上阿玄一起。”
明玉堂咬咬牙，準備不會理顏愛歌了。
這個人，這麽可惡，真是不知道大哥是怎麽忍受的。
抬腳就走，顏愛歌在後麵道：“祝你好運啊。”
明玉堂這一路上走的都是很有氣勢的，可是一到了北冥暖的住處，就慫了。
在門口猶豫了又猶豫，終於鼓足勇氣準備敲門的時候，門從裏麵開了。
北冥暖先是一愣，等看清楚了門口的人，眼睛就瞪起來了。
“你來幹嘛！”明顯暴躁的語氣。
明玉堂咽了咽口水，“暖兒，那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說！”北冥暖說著就要關門。
明玉堂這個時候倒是反應靈敏，直接鑽進了房間。
“暖兒，那天的事情，真的不怪我，是小七，她絆了我一下，就成了那樣了，我今天是來道歉的，你要是還生氣，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北冥暖瞪了他一眼，“我想你現在就出去！”
明玉堂著急了，卻又不知道說什麽，他來之前明明是組織好了語言的。
還根據北冥暖的所有反應，製定了不同的語言套路，可是，現在一看見這個人，怎麽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暖兒，你別生氣了，我保證我會失憶，完全不記得那天的事情，還不行麽？”
“你想打我，還是揪耳朵，都隨你，隻要你不生氣，怎麽都行。”
過了兩天了，北冥暖其實也沒有那麽生氣了。
明玉堂從小和北冥暖一起長大，對這個人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看到北冥暖的眼神，就知道顏愛歌是對的。
心裏暗暗鬆了口氣，雖然現在北冥暖的氣還沒有消，但是，自己現在道歉應該會比當時就跟過來好很多。
至少，不會死的那麽慘。
北冥暖不說話，但是也沒有再有要趕走明玉堂的意思。
這麽僵持著也不是事，明玉堂眼珠子一轉，“暖兒，別生氣了，其實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這點事，真的不算什麽。”
“我們小時候可是一個鍋裏吃過飯，一張床上睡過覺的，今天這點事，這的算不了”
北冥暖柳眉一挑，“你說什麽！”
一直趴在房頂上偷聽的顏愛歌下巴也掉下來了，連連搖頭對穆青玄道：“你這個兄弟，還真是笨的可以，讓他來道歉，有這麽道歉的麽。”
話音未落，明玉堂就別北冥暖從房間裏踹出來了。
“砰！”的落在地上。
房頂上的顏愛歌縮了縮脖子。
“明玉堂，你是不是翻天了！”
一邊喊，一邊衝過來。
明玉堂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暖兒，暖兒，我知道錯了，饒命啊。”
離聚和簡誠正好從門口過，就看見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從麵前衝過去了，還帶起了一陣妖風。
顏愛歌趴在房頂上，隔了好久才道：“這意思，是不是就是沒事了？”
穆青玄在一旁笑道：“所謂一物降一物，玉堂被暖兒收拾了這麽多年了，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顏愛歌歪著頭，“厲害！”
北冥暖殺氣騰騰的追了明玉堂兩個時辰，到飯點了，也追不動了。
明玉堂跑跑停停，其實還是挨了不少打的。
見北冥暖累癱了，坐在地上不起來了，才晃晃悠悠回來，“行了吧，你也追著打了這麽久了，是不是消氣了。”
北冥暖瞪了明玉堂一眼，沒說話。
但是從眼神裏看得出，已經是不生氣了。
明玉堂笑了笑，“不管怎麽著，你不生氣就好。”
“誰說我不生氣了，我還在生氣！”
明玉堂嬉皮笑臉，“好了，追了我這麽久，你也累了，我們回去吃東西吧。”
北冥暖長歎了一口氣，其實之前還是挺生氣的，但是出來這麽鬧了一陣子，好像也就沒有那麽生氣了。
但是，現在是真的累了，實在是不想動。
北冥暖索性躺了下來。
明玉堂看了她一眼，“不餓麽，怎麽還賴著不走了。”
北冥暖深吸了一口氣，“別吵我，你要是想走，你自己走。”
明玉堂想了想，索性在北冥暖身邊躺下了。
“那我陪你。”
北冥暖有些嫌棄，“誰要你陪，這麽吵。”
明玉堂轉頭看她，話不就行了。”
北冥暖沒說話，隻是閉上了眼睛。
趁著北冥暖閉著眼睛，明玉堂正好趁機偷看。
之前有那麽長時間的分別，現在就算是補償當初吧。
以前覺得，好像見不見麵也沒有那麽重要。
可是現在真的見到了，才發現，就是那麽喜歡看著她。
就算是不能在一起，就算是她喜歡別人，可是還是想對她好，還是想看她。
總覺得，這會是看一眼少一眼的東西。
仔細想想，在有限的生命裏，可不就是看一眼少一眼的事情麽。
明玉堂的眼神裏沒有了往常的玩世不恭，變得異常認真起來。
不自覺的開口，“暖兒。”
北冥暖微微動了動，卻沒開口。
明玉堂愣了一下，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叫她。
心裏也小慶幸了一下，幸虧北冥暖沒有開口，要不然自己還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麽。
明玉堂的喉結動了動，沒再說話。
北冥暖卻長歎了一口氣，“太累了，我好像好久都沒有這麽悠閑，這麽隨便的躺在草地上吹風了。”
明玉堂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戳了一下，隱隱的疼。
“你”
北冥暖突然睜開了眼睛，看了明玉堂一眼，笑道：“莫不是，你真的以為，我這些年，是在外麵遊山玩水的麽？”
明玉堂一愣。
別說，他以前還正這麽以為過。
但是，心裏也覺得北冥暖不是這樣的人。
這丫頭，看著每天瘋瘋癲癲的，但是自己認準的事情，是肯定不會放棄的。
明玉堂知道北冥暖才不會就這麽放棄她父親交代給她的事情。
現在跟著飛瑜在外麵逛，隻不過是麻痹敵人而已。
她那兩個庶出的兄弟也長大了，要是沒有足夠的實力，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還真是挺難的。
“暖兒，我也不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臭小子了，你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啊。”
北冥暖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的東西，自然要靠我自己拿回來。”
“可是，太辛苦了。”
北冥暖笑道：“是啊，很辛苦，但是還是要靠自己，要是我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憑什麽做新的家主呢。”
明玉堂靜靜地看著北冥暖，“好，但是隻要你有需要，你盡管說。”
北冥暖斜了明玉堂一眼，“那還用你說，隻要有需要幫忙的事情，你覺得我會放過你麽。”
明玉堂笑了，這語氣，說明北冥暖是真的沒有拿自己當外人。
北冥暖坐起來，“好了，休息夠了，我們回去吧，我都餓了。”
明玉堂飛快的站起來，“那走吧。”
北冥暖卻還坐在地上，“就這麽走啊，我好累的，走不動怎麽辦。”
明玉堂抓抓頭，“那怎麽辦？”
北冥暖有些生氣，這個人是得笨成什麽樣子啊。
“你”
北冥暖剛要開口，明玉堂卻先一步開口道：“你要是不嫌棄我的話，那我背你吧。”
北冥暖笑了，嗯，好像也不是那麽笨的樣子。
明玉堂心裏有些緊張。
兩個人認識這麽多年了，背著，好像還是第一次吧。
明玉堂剛剛想到這裏，北冥暖就道：“這不是你第一次背我，記得麽？”
明玉堂愣了一下，“啊？那是什麽時候？”
北冥暖戳明玉堂的頭，“你這個人，真的是好笨的樣子。居然都不記得了麽？”
明玉堂仔細想了想，哦，對了，就是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
北冥暖將他從地窖裏弄出來，他卻搶了人家的蜜餞。
然後，就被北冥暖壓迫，背著回家。
那時候真的是好小啊，其實背著另一個人還是挺費勁的，可是明玉堂那時候覺得挺慚愧。
自己再怎麽說也是個男子漢啊，被一個小姑娘救上來，還搶了人家的零食。
所以，就算是累，為了報答和體現自己是個小男子漢，所以一聲沒吭。
“我想起來了。”
北冥暖笑道：“那時候我很重吧，我看見你滿頭都是汗了。”
明玉堂道：“不是你重，是那時候太小。”
明玉堂倒是挺願意滿頭是汗的，那時候，北冥暖可是一路給他擦汗的。
“現在重麽？”
北冥暖吐氣如蘭，氣息掃在明玉堂的側臉上，有點癢，但是還是很舒服。
“不重，很輕。”
北冥暖笑道：“你這人，倒是很會哄女孩子，我們之前那麽久沒見，你是不是找了很多小相好啊。”
明玉堂立刻道：“亂說，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