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一刀兩斷
莫漠與心月被顧南山接回顧家莊園住。
慕雨並不知道夏家發生了什麽，第二天去學校，跟莫漠心月碰麵後，才知道了關於芊塵親生母親上門的事。
她懵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姐姐跟她會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她立即撥了電話給芊塵，接電話的卻是一個婦人。
“小雨？”婦人聲音陰陽怪氣，“你就是那個賤人生的孩子？”
“什麽賤人生的孩子？你說話放幹淨一點。”慕雨臉色一變，情緒瞬間失控。
“夏千秋就是搶走我老公的小三，賤人，你是她生的，你就是小賤人。”
“你胡說八道，我媽媽才不是小三，你胡說八道。”慕雨呼吸急促，恨不能衝到電話另一頭跟那婦人拚個你死我活。
“我胡說八道？有本事，你去把那賤人挖出來問問她，是不是因為她的介入，夏正剛才跟我離婚，把我趕出夏家，還硬生生逼得我跟芊塵母子分離。”
“你胡說……”媽媽那麽善良，怎麽會是像這婦人說得那麽不堪？媽媽對姐姐很好，從來沒有苛待過姐姐，所有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怎麽會是婦人說的那樣？
她不信，無論如何也不會去信。
“正好，我正愁找不到你，夏正剛快死了，當年他怎麽把我趕出去的，現在，我就要把你怎麽趕出去，母債子償，這是你們欠我的。”婦人冷笑，“約個地方見麵，你把我準備好的協議簽了，然後，徹底從夏家滾出去。”
“你……”慕雨被氣得渾身發顫，她平時是牙尖嘴利，可從來不會像婦人這樣說話不要臉。
“如果你不願意出來見一麵，把協議簽了，我就去學校裏麵找你，到時候，我要讓整個京都大學都知道，你媽媽就是個搶別人老公的賤人。”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婦人怨毒的聲音就像蛇在吐著蛇信，“我告訴你，為了芊塵，我什麽都敢，你要是不肯簽協議，我天天去你們學校鬧，鬧到你……芊塵，你……”
婦人的話還沒說完，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唏嗦聲，接著，芊塵的聲音傳了過來。“小雨.……”
也僅僅隻是一聲小雨，再沒有下文。
慕雨捏著手機，站在路中央，人來人往，她卻覺得，世界漸漸的靜了下來。
“姐，媽媽她不會是那種人。”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媽媽在騙人？”芊塵的聲音有些壓抑。
“你相信那個人說的話了？”
“她不是那個人，她是我的親生母親，我跟她已經做過DNA險測了，小雨，我很亂，我不知道該相信什麽，或者該說什麽。我的母親不會騙我，那就是你的媽媽破壞了我原有的家。”
“你在說些什麽？”慕雨雙眼泛紅，“媽媽對你怎麽樣，難道你心裏沒數嗎？就因為一個突然出現的人，你就質疑媽媽的為人？你怎麽可以這樣？”
“那你要我怎麽樣？懷疑自己的生母嗎？”
芊塵在電話那頭嘶吼，慕雨在電話這頭徹底怔住。
從小到大，姐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凶過她，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小雨，我.……”像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語氣不對，芊塵將音調降低。
“姐，你是不是在怨恨我？怨恨媽媽？”慕雨艱難挪唇，雖然，她很不想麵對答案，但是她不能不問。
“我不知道。”
“為什麽不等爸爸醒後再決定自己的想法？她突然出現，突然扯出以前的往事，一直都是隻有她在說，為什麽不等爸爸醒後再聽聽爸爸的說詞？”
“夏正剛快死了，他醒不來了，你這是在把芊塵往死胡同裏帶。”婦人的聲音再次出現，“我告訴你，夏家所有一切都是我跟芊塵的，誰也別想染指。”
說完，電話被掐斷。
慕雨看著結束通話的手機屏幕，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一直沒有回過神。
直到莫漠與心月走了過來，心月伸手拍了她幾下。
她看著莫漠，又看了看心月已經有些突出來的小腹，忽然覺得心底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似的，好難受。
“慕雨，不用聽別人怎麽說，相信自己的感覺，沒錯。”莫漠開口。
“嗯，可是，姐姐她.……”
“我們等時間，時間會證明一切。”
“那你跟心月怎麽辦？顧家莊園離學校太遠了。”
“別事，有司機接送，不麻煩。”莫漠看了眼心月，“我跟心月商量好了，下個月開始她休課，一直到孩子出生。”
“嗯。”
“你呢？”
“如果姐姐想讓我簽協議，我可以簽，但是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侮辱媽媽。”慕雨鄭重開口。
一天的課程結束。
慕雨拿上個人物品出了校門，顧彥安的車就停在路邊，見她出來，下了車，朝她迎了上來。
誰知，兩人還沒迎到一塊，一個婦人就衝了過來，抓住慕雨的胳膊就朝來往學生大喊，“大家都看看，這是夏慕雨，她的母親就是個賤人，搶了我老公，生了她。”
京都大學的學生，因為顧老師的關係，大多都認識慕雨，一見到這幕，頓時紛紛掏出手機拍了起來。
慕雨用力甩開婦人擒製，想也沒想就揮了一巴掌上去，“我不許你汙蔑我媽媽。”
那一巴掌用的力氣不小，甩在婦人臉上，頓時印上了五個手指印。
“媽！”芊塵從另一邊飛跑過來，心疼的攙住自己母親，雙眼圓眼，狠狠望向慕雨，“你為什麽要打我媽媽？”
慕雨怔了，手心在發燙，提醒著她，她剛才出手打了一個不算長輩的長輩。
可是，那婦人對媽媽汙蔑的話說得太過份，她一時沒忍住，才會.……
顧彥安快步走近，伸手將慕雨攬到了身邊，“怎麽了？”
“大叔，姐姐的親生母親出現了，她……”
“嗯，我知道了。今天在顧家莊園，顧老頭提過兩嘴。”顧彥安輕聲安慰道，“別怕，相信我，你的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她對不會是那種拆散人家族的人，知道嗎？”
“嗯。”慕雨點頭，一張小臉委屈極了。
“芊塵，我把你生下來，還沒來得及把你拉扯大，就讓那個賤人拆散了婚姻，讓你那活該被車撞的爸爸趕出了夏家，我在外麵過得那麽苦，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回來跟你相認，還要被一個小輩甩巴掌，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我回來做什麽？”蘇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述著苦。
周圍的圍觀群眾紛紛炸了。
“媽，你不要這樣，你哭得我難受。”芊塵拍著蘇梅的背，又將目光轉望向慕雨，“小雨，我要你給我媽道歉。”
“憑什麽？是她先侮辱媽媽在先，要道歉，也是她先向媽媽道歉。”慕雨開口反駁。
“要我給那個賤人道歉？她憑什麽？她搶走了我的老公，把我擠出了夏家，讓我流落在外麵吃苦受罪，讓我跟我女兒斷了聯係，我為什麽要跟這樣的賤人道歉？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慕雨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我不許你這樣汙蔑我媽媽，我媽媽不是那種人，她肯定不會是你說的那樣的。”
“小雨，道歉。”芊塵堅持著自己的意思。
“我絕對不會道歉，我沒有錯。”慕雨同樣倔強。
“好，你要是不向我媽媽道歉，我們姐妹情，一刀兩斷。”
“什麽？”慕雨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話是真的，“姐，你說什麽？”
“我說得很清楚，如果你不向我媽媽道歉，我們的姐妹情就一刀兩斷。”
“姐……”眼角的酸澀瞬間帶下了眼淚，慕雨忍不住的哭了起來，“你居然要跟我一刀兩斷？”
“是，一刀兩斷。”
“好，你做得很好，這才是我的乖女兒。”蘇梅心底樂開了花，麵上卻還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我不要她的道歉了，我要你跟小賤人一刀兩斷。走，我們回家，看到小賤人，我就會想起那賤人附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我就恨。”
芊塵緊抿著唇，不敢看慕雨。任由蘇梅將她拖拽著往車的方向走。
她也無法相信，她剛才居然對小雨說了一刀兩斷這四個字。
從小到大，她照顧著小雨長大，兩個人從來沒有紅過臉。
從小到大，小雨總愛姐姐姐姐的叫她，給她帶來了無數的快樂。
在她怯弱的時候，小雨總會護在她麵前。
在她難過的時候，小雨總會把小小的肩膀借給她。
可是，這樣風風雨雨走過來的姐妹情，就這樣，說斷就斷了嗎？
慕雨看著芊塵走遠，消失不見。
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淒涼難受。
像是有什麽東西，被人活生生割斷了似的，一直從傷口處，疼到了她的心髒。
顧彥安將慕雨擁入懷裏，“難過就哭出來，我在，什麽都不用管，什麽都不用顧。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慕雨將頭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放聲大哭了起來。
圍觀的人見慕雨哭成這樣，顧老師身上又寒氣凜凜，一個個縮著腦袋，灰溜溜走開了。
慕雨在原地哭了很久，久到眼淚將顧彥安的襯衫染出了一大片汙漬，她這才將頭抬了起來，“大叔，我哭完了，我們回家吧。”
“好！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