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土皇帝
甩著胳膊拎著腿,廖春蘭癱在床上一動不動地喘著氣,看著陳小凡那精壯的身子骨簡直都要愛的不行了:“瓜娃子啊,你可饞死嬸子了,這精神頭咋這麽足呢?”“嘿嘿!那都是嬸子你教得好?”衝著白麵娃娃的廖春蘭嘿嘿一笑,陳小凡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轉身掀開簾子就出了房門。
院子裏的嚕嚕正抓著根竹竿對著空中揮舞,一副大將軍萬軍陣前不變色的模樣,哼哼地亂叫著,一看陳小凡出來了,扔下手上的竹竿就跑了過來。
伸手抓著嚕嚕的肩膀就把自己弟弟抱了起來,陳小凡剛要抱著嚕嚕出去,滿臉紅暈的廖春蘭扯著條褂子擋在身前,半邊兒腦袋從屋裏露出來,衝著陳小凡嬌滴滴地一笑:“小凡,俺有空就上去看你去!”“懂!”衝著皮膚白皙麵容嬌滑的廖春蘭嘿嘿一笑,陳小凡抱著弟弟就出了廖春蘭家的前門。
剛出來,陳小凡一抬眼就看到了老不正經的裴大河穿著個中山裝胸口上戳著根鋼筆帽就走了過來。
別看裴大河的閨女裴珊珊長得水靈水靈的,可是才五十出頭的裴大河卻長得像個老柿子樹一樣,滿臉的皺紋跟老樹皮一樣難看,兩個水泡大的眼珠子外麵一圈的皴皮,活像個癩蛤蟆一樣。
雖然長得不大好,可是裴大河的腦袋上的黑發卻像是稻田裏的雜草一樣茂盛,密密麻麻地長了一頭,黑亮黑亮的頭發就像個帽子一樣壓在頭頂,平時一個大背頭梳起來,那模樣還是挺精神的。
雖然心裏為裴珊珊的事情滿心牢騷,可是見了這村裏的一把手,陳小凡還是隻能乖乖地讓條道讓這個天天背著個手走路的大蛤蟆從自己麵前走過去。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稻田村的天呢?別說自己了,就算是剛被自己戴了綠帽子的馬福全見了人家也都怵個三分,村支書在村裏是個什麽概念,那就是個活脫脫的一個土皇帝啊。
背著個手像個老幹部一樣走過來,紅光滿麵的裴大河一看陳小凡那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就來了脾氣。
“我說小凡啊,你這一天天的也不正經幹也不正經活,這天天還幹起娘們哄孩子的勾當了?能不能挺起腰板像我一樣走路啊?”剛在廖春蘭的白麵饅頭上鬆開手,陳小凡一聽這話登時就不樂意了,可是一看裴大河那張倭瓜臉,再是不高興也隻能忍著,衝著裴大河憨憨一笑:“裴大叔好,您來買東西啊?”
“裴大叔?誰是裴大叔,我是村支書,懂不懂?”衝著陳小凡甩了個膀子,裴大河伸手就拍了拍自己戳著個鋼筆帽的胸口,傲氣十足地像個打鳴的花公雞一樣得意,“俺家姍姍這不是考上大學了嗎?咱們村今年就這一個,俺家裏的茅台酒喝完了,這不是來整瓶北大倉回去就著拌牛肉喝兩口嘛!”
“這茅台酒變成了北大倉,這差距有點兒大啊。”衝著裴大河嘿嘿一笑,陳小凡剛想揶揄這老東西兩句,聽到聲音的廖春蘭就走了出來。
“哎呦,這不是大支書嗎?”一把抓住裴大河的手,廖春蘭衝著一臉不情願的陳小凡遞了個眼神兒,扭頭衝著裴大河咯咯一笑,跟個下了蛋的老母雞一樣擺動著自己的大白臀部,“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東風,東風,諸葛亮借的東風!”衝著滿麵桃花的廖春蘭嘿嘿一笑,裴大河當著陳小凡的麵貪婪地衝著廖春蘭汗衫咽了下口水,紅光滿麵地笑道,“這不是閨女考上大學了嘛,俺尋思著來買瓶酒回去慶祝一下。”
“哎呦,我的大支書啊,這閨女考上大學了,這可是十裏八鄉都傳遍的好事兒啊,您就買瓶酒慶祝一下啊?這也太磕磣了,不符合您這支書的身份啊。”一聽是來照顧生意的,廖春蘭的嗓子就像是塗了潤滑油一樣,一下子就亮堂了起來。
浪娘們,剛才在屋裏還捂著嘴不敢喊呢,這會兒這叫喚得全村的狗都要跟著嚎了!衝著廖春蘭懊惱地一甩頭,陳小凡抱著嚕嚕就要走。
“那當然了!”聽著人人愛聽的奉承話,裴大河頓時一樂,伸著大拇指衝著廖春蘭比劃道,“就後天了,這請帖俺那大學生閨女都寫好了!”
說著,裴大河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一抬頭,衝著正在心裏罵他借機斂財黑心鬼的陳小凡喝道:“小凡,你走個啥,俺閨女給你專門寫的請帖我拿著呢,省的我他娘的往你那髒泥巴爛樹皮堆成的臭窩棚裏鑽了!”
“哦,知道了。”陳小凡心頭一喜,臉上卻裝作一副不經意的樣子,走過去接過裴大河遞過來的請帖笑道,“謝謝叔。”
“啥?!”
“支書!”
“哼,這就對了,以後注意點兒。”衝著一臉不情願的陳小凡用鼻子出了口氣,裴大河再不廢話,跟著廖春蘭就進了小賣店。
抓著手上的請帖看著裴珊珊那娟秀的字跡,陳小凡的心一下子就蕩漾了起來。
還是姍姍好,心裏還是有我的。
一念至此,陳小凡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的喜悅,喜滋滋地抱著嚕嚕就朝家跑。
買了瓶北大倉拎著兩袋花生米走出來的裴大河看著陳小凡喜得都不會走路的模樣,頓時一撇嘴,得意道:“小王八蛋,心裏更吃了糖豆一樣還在老子麵前擺闊,一張爛請帖就讓你激動成這樣了?”
“那是啊,村支書家的請帖,可不是人人都有份的。”衝著裴大河嘿嘿一笑,廖春蘭剛走出來,裴大河頓時懊惱地一拍腦門,“三傻子他娘,你看看我這個記性,你家的請帖就在屋裏擺著呢,我這就給你拿去。”
“不急,晚上俺讓福全去給你道賀,到時候再給也不遲。”衝著裴大河嘿嘿一下。廖春蘭剛要轉身回去,身後的裴大河就忍不住一把抓在了她身上,嘿嘿直笑,“行了,還是你懂事兒。”
“是是是!”乖乖的點點頭,廖春蘭不著痕跡地把裴大河的手從自己的身上劃拉了下去,看著哼著小曲滾回家去的裴大河頓時切齒道,“驢棒子沒卵蛋的東西,一臉腎虧樣還他娘的占老娘便宜,就你那糟踐樣子,自家窩裏的母雞遲早要飛!我呸!”